我嘴巴大张着还没合拢,张大乐就率先先声夺人:“你男朋友说你住院闷得慌,特意开车载我们来看你。这不正好也放假了么,我们就决定在这儿耽几天,好好瞻仰瞻仰你的惨状。”
原来是段青丛……这下子,我的嘴巴倒是合上了,只是心里酸酸软软的。
孙美美把我的本儿也带来了,顺着张大乐的毒嘴往下说:“知道你无聊的都要长茧子了,我们这就来逗逗你,给你喂个食儿。你也真是天胆儿,考试都不去,最后一门监考的是吕阿帅晓得不?听说你不来,他还火冒三丈了。”
我一下子颇紧张,这些天来回的折腾,脑子乱的像一团麻,可真没想到考试的事情。也许是瞧见我脸上悔不当初的表情,易皓就接茬说:“放心吧,你男朋友还真有些神通,都替你办好缓考了,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
缓考?段青丛都没跟我说。虚惊一场。
赵曼莲和秦沁水倒是难得的异口同声:“不得不说,找个三十多岁成熟稳重点儿的男友还是有些好处的……”
我嘿嘿笑笑,段青丛还挺为我着想,到现在都没透露我的已婚身份。我瞧舍友们都难掩鄙夷的望着我一脸春情的样子,遂讪讪低下头,把我冷落了许久的笔记本打开。
这么一会儿,门又咔嚓响了,进来的是我们的严由少爷,还没坐下就是酸溜溜的一句:“阿梓,真是好久不见。”
我干干的应了一声,确实,我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情,都没怎么知会他,怪不得他要生气了。我没话找话的问:“怎么你没跟她们一起来?段老师没顺道接你?”
严由听了朝天就哼了一声:“你老公……你男朋友不让我跟她们一起搭车过来。阿梓,不是我说他坏话啊,他明明是嫉妒我是你死党嫌弃我玉树临风,吃干醋才不让我一起的,但他非说是我太胖怕他车子超载……你说,有他这么小心眼儿的男人吗?啊?还口是心非的诋毁少爷我……”
我听了这一段,实在大窘。
下午段青丛又从B市赶回来,帮忙把这他们几个人安顿好,晚上才算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我的病床边。我瞧他这几天仍旧不得休息,心里像猫爪子挠似的酸疼,遂善解人意道:“段老师,你还是回家歇歇吧,我晚上一个人在这儿睡也没事。”
段青丛也不理会我,径自脱了外套丢在一边的陪床上,顺便松了领带,两只漆黑狭长的眼神光灼灼的瞅住我:“今天有没有好点儿?”
我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以示自己已经恢复健康:“好得不能再好了,明天还是让我回家吧,也省的你来医院,在那张小床上睡的也不舒服。”
天知道,当我半夜醒来看到段青丛高大的身子窝在那么一张局促的小床上时,心里那个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段青丛靠过来仔细瞧了瞧我,似乎想看我是不是在说大话。看了一会儿,才沉沉说:“我没事的,明天叫医生再给你查一查,好的话就带你出院。知道你闷。”
我看他说话的时候还在揉着眉心,胸腔里就是一阵揪紧。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我索性坐起来攀住他,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蹭了又蹭。
他僵了僵,又把我的头扶起来,轻斥道:“脑门上的伤还没好呢,把纱布蹭掉了怎么办?”
我硬挺着脖子不起来,用嘴唇重重擦过他肩膀上的皮肤,声音发出来也是闷闷的:“你这么累,我不忍心。段老师……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嗯?”段青丛柔声反问了一下子,大掌在我背上拍着,安抚着,“你不是我的心肝么?我不对自己的心肝儿好,还要对谁好?”
我心里甜蜜,忍不住又拿整个人在他身上蹭。他把我抱端正了放在他膝上,医院里恰好熄灯,我就着月光,用眼睛仔细的描摹着他英挺的眉峰,狭长的双眼,鼻子,下巴,嘴唇,每一处都好像是我命里认定的那个样子。就这么想着想着,我竟出了神,直到段青丛细柔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额头。
他不急不缓的样子弄得我越发呼吸紊乱,我仰头深呼吸,一鼓作气把嘴唇贴在他嘴唇上,指天誓日道:“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真的!”
段青丛胸腔里又是闷闷的几声笑:“小阿梓,你这个保证,我能当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