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赵念清很快就升任团长，手下近两千兵马，又获得了德国的装备，一下子实力大增，回到辽西后，便准备向董千万下手。
赵念清在团部的地图面前仔细的审度着辽西的地形地势，手里的红蓝铅笔不断地描画着行军的路线，这时候，朱忠义和孔奉先来到了团部。
“你们俩来了。”
“大哥，去奉天开会有什么消息吗。”
“大帅要求我们抓紧时间练兵，大帅在奉天试炮成功之后，大量的装备源源不断地出厂，过两天，又有一批奉天造的迫击炮要运抵辽西，大帅向我承诺，给我们116团一百挺捷克式轻机枪，十门山炮，还有，许师长对我们116团是格外的垂青，在大帅面前极力褒奖我们116团练兵有功，准备给我们116团一批德国的自动武器，MP30冲锋枪，”
“这是好事啊，咱们团一下实力大增啊。”孔奉先甚是欣喜。
“我看未必，许崇智对我们如此垂青，可是我们的师长是安伏威啊，我还听说，董千万和安伏威的关系非同一般。”朱忠义淡淡地说着。
“没错，这点我们必须得想到，两个师长实力相当，谁都不能得罪啊。”
“大哥，董千万的事我交代下去了，上次一战，董千万实力受挫，估计近来是没什么大动作了。”孔奉先向赵念清报告到。
“师长是不会让我们动董千万的，但是，我们要明目张胆的去打董千万，必须得有师长的认可。”
“大哥的意思是让长官给师长下命令，逼得师长不得不去打董千万。”
“老朱，明白了，知道该做什么了。”
“大哥，许崇智可是个好帮手啊。”
“你我懂得知道该怎么做了，听说董千万在锦州城里有个大宅子，宅子里养了不少炮手。”
“保安团司令嘛，毕竟人家还有这个头衔，我们不能随随便便把这个王八蛋当绺子给灭了。不过借剿匪的军令倒是不错。”
“老子有数了。”
过了些时日，赵念清来到了锦州城处理军务，办完正事后，赵念清领着几个卫兵在锦州城闲逛，最后，特意的来到了城郊的董千万的宅子附近。
“你们几个，去周围找人打听打听，董千万平日住不住在这里，顺便看看这宅子有多少把门的和炮手，再看看都有些什么人进进出出。看完了回来告诉我。”赵念清在宅子外边绕了几圈之后便打发卫兵去打听消息，自己则来到了不远处的茶庄等候消息。
赵念清来到茶庄后，来到了二楼的包间的拐角处，靠着茶庄的窗户，看着董千万的府邸，要了一壶大红袍，点了些许点心，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品着茶的香气。
“赵团长偷窥人家的宅院可不好啊。”
“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董月婷吧，两年不见，更添风韵。”赵念清说完，眼睛便在董月婷的身上上下的打量着。
“你用眼睛打量别人很让人不舒服，两年前你穷酸聊到，但是倒驴不倒架，侯爷气十足，两年后你飞黄腾达，还是那么有做派。”
“这些年，接触过山上的女人，野性难改，直爽却粗俗的不入眼，你不同，今天这一身旗袍，显得你的身段丰满而不是妖娆啊。你师范学院出来不当老师到当了茶馆的老板。”赵念清说完便品了一口茶。
“你这张嘴很是能讲，是不是夸得这些将军夫人们神魂颠倒，枕边风把你吹到这个位子上的。”董月婷淡淡一笑，便坐到了赵念清的对面。
“你这张嘴也不含糊吗，说吧，来找我不是和我聊天扯淡的吧。”
“我直说了，自己看吧，那几个人是你的手下吧，你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眼力不错，你们董府的宅子很大，但是再大抵不过我一个团的兵马，奉天试炮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就有几十门钢炮，架在你家四周，看看是你家院墙厚还是我的炮弹硬。”说完赵念清把手中的茶杯拍在桌子上。
“这个不用你说，前些时日，你的人马和山上的人马动起手来，我知道，一个都没回来，我不禁佩服你带兵和指挥作战的能力，我也佩服你一个不留的狠劲儿。”
“这只是一个开始，剿灭董氏一族，维护辽西的地方安宁，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回去告诉你爹，算算自己还剩多少日子。”
“赵念清，你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当年告诉我，你爹在道上等着我呢，当时如果把我杀了，只不过就是死了几个倒霉的臭小子，仅仅两年，臭小子摇身一变奉军主力团团长，杀不得，而且，主力团的兵马随时准备着取他的性命。”
“这只是一半儿，另一半就是，当初我应该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不晚，我现在还是喜欢着你，喜欢你温静的背后有着野性的一面。”说完赵念清抚了抚董月婷的脸颊。
“我知道，可惜过些日子我就要嫁人了，我爹的意思，没法违背。我的父亲恶贯满盈，罪行累累，欠了你家血债，你处置他，我没有什么说的，但我求求你，真到了那一天，千万别伤害我家其他人好吗，求求你，答应我吧。”董月婷紧紧地握着赵念清的双手。
“我爷爷曾经对我说，当年因为追剿马匪，顾忌你爹年幼，放了一条生路，谁知，你爹恩将仇报，给我家带来灭门之祸，所以，斩草要除根，到时候会有很多人陪你爹一同上路。”说完赵念清把董月婷推到了一边。
“赵念清，到时候我会站在我爹面前替他挡枪，我看你怎么下的去手。”
“董月婷，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我是有喜欢你的意思，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为了我的仕途，我会舍得一切，我记仇儿，不光记仇，而且报仇。”
“赵念清，我相信你，你会这么做的，但是，我还相信你有善良的一面，求求你，答应我好吗，千万别伤害我家人，他们是无辜的啊，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光报答你。”董月婷紧紧地抱着赵念清不放手。
“我知道，让我好好想一想。”说完，赵念清把董月婷推到一边，径直离去，留下了董月婷独自一人无力的依靠在门边。
“赵念清！我从来没骗过你，当年我爹他们不是我引来的，我啥也不知道！”
赵念清回到团部，未等卫兵的茶水泡好，便接到了师部的电话，赵念清合计了一下，便拿起话筒。
“你好，116团团长赵念清。”赵念清例行公事般熟练的说着自己的开场白。
“姑爷啊，是老子啊，现在有个事儿交给你去办啊。”
“师长尽管下命令，116团绝不含糊。”
“电话里不方便说，马上到师部来一趟。”
赵念清很快就来到了师部，一进入师部，便感觉到一丝紧张的气氛，赵念清习惯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舒了一口气，便走到安伏威的办公室。
“师长，我来了。”
“姑爷啊，长话短说，这是奉天的军令，把这批大洋运到奉天，这件事本来是他娘的许崇智的事情，但是许崇智向奉天要求，说自己的手下办事不力，要你亲自押运，我也不好驳他面子，就劳烦你和你的116团了，记住，万事小心为上，把事情办的干净利索。”
“没问题，师长放心，但是，路上一旦出什么事情，我们怎么办。”赵念清接到命令后，顿了一下，对安伏威说到。
“你全权处理，任何人敢打这批大洋的主意，格杀勿论。”
“有师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回到团部后，赵念清找来了朱忠义，把师部的命令一字不落的告诉朱忠义，朱忠义听后便是一身冷汗。
“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一路上，多少胡子，估计还得过董千万的山头，办好了是许崇智的功劳，办砸了就是咱们的罪过，许崇智不过是用人不当，和董千万交火，回头安伏威不会放了我们。”
“所以，师长向我授权，任何人胆敢打我们的主意，格杀勿论。”
“这句好办了，这回长脑子了，不过，你不止这一个动作吧。”
“咱们这么办。”赵念清将计划告诉了朱忠义，朱忠义心领神会的去交代下面的事情了。
第二天，朱忠义带着警卫连的所有人马，将装满大洋的木箱子全部放在准备好的马车上，自己则坐到了头车的位置，押运这批钱财到奉天。典荣则早早的率领骑兵连出发，为车队探路，保障路上的安全。
此时的大黑山，探马把运银车欲经过的消息告诉了山上的二当家，二当家思索过后便问道。
“多少大洋，来了多少人护送。”
“二十几辆马车呢，大要么一百来人押着，都是步兵。”
“奉军哪部分的人马。”
“这个不太清楚。”
“二当家的，城里探马的飞鸽传书，116团的赵念清负责押运这笔大洋，安师长的意思是放行，不要为难。”
“赵念清的116团，杀我们几十个弟兄的赵念清，居然让我们放行。”二当家很是不理解。
“二当家的，大当家的来信。”
“二哥，大哥怎么说。”
“大哥告诉我们，务必截下赵念清这批货，而且，只杀人不截货。尤其是要杀了赵念清。”
“明白了，二哥在山中坐镇，小弟去办这件事。”说完，三当家的起身便走。
“慢着，小心为上，毕竟咱们弟兄在赵念清身上吃了大亏，一定要速战速决，下手要黑、要狠。”
“明白。”
朱忠义一行马不停蹄，很快就进入了董千万的势力范围，朱忠义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副团长，我们现在进入的地方叫大黑山，这是胡子董千万的地盘。”赶车的卫兵向朱忠义说到。
“这么快就到了，告诉弟兄们，一会儿，把车都集中起来，然后生火烧饭，吃过饭之后短暂休息，然后不停歇的往前赶，一定在天黑之前走出去，到了镇子或者村子，我们就能缓一口气了。”
“遵命。”
此时，三当家的领着自己的人马向朱忠义逼近，见朱忠义一行人正在生火做饭，认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便紧锣密鼓的布置人马向朱忠义一行人马靠拢。
“副团长，有动静。”侦察兵向朱忠义报告。
“估计是胡子来了，都记住啊，一会儿，只要看到胡子，一定要在他们开枪之前，先干死他们，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
“检查枪械。”
过了些许时分，朱忠义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下令队伍呈战斗队形原地待命。
“三当家的，这帮奉军怎么了，难道发现我们了。”
“别慌，现在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一会儿，你带人去从正面打他们，把他们的眼睛都集中到你这旮的，然后老子带人从后面偷袭他们。”
“三当家的，瞧好吧。”说完，三当家的人马便分成了三队，两队人马向朱忠义包抄过去，三当家的则留守原地等待时机。
未等土匪的人马就位，一声枪响，三当家的副将便被击中头部，当场从马上掉下，土匪们一下子慌了神。
“哪打的枪！”三当家大声喊道。
“不知道，赶快保护三当家的。”
紧接着又是一枪，三当家的脑袋也被打穿，一下子三当家的人马阵脚大乱，朱忠义看此情形长舒一口气。
“团长早就在路上安排好了，咱们的狙击手，弟兄们，放心吧，走了。”
二当家的见三当家的人马慌忙逃回，赶忙带着自己的人马前去堵截朱忠义一行人马，刚刚下山，就听到了身旁手榴弹的爆炸声。
“不好，有埋伏，赶紧回去。”
“二当家的，奉军。”
“二当家的，骑兵！”
“啥也别管了，往回杀，跟我冲啊。”刚说完，一颗子弹飞来，二当家的同样被击中头部，紧接着，机枪声、步枪声，手榴弹爆炸声不绝于耳，不到十五分钟，下山的土匪就被奉军全部歼灭，无一生还。
几天以后，朱忠义带着人来到了奉天，把大洋交给了前来接车的军需官，自己则在督军府的门口见到了赵念清。
“大哥，你怎么来奉天了。”
“有人袭击奉军的运银车，大帅命令我们剿匪。”
“在路上的人是你安排的。”
“狙击队、特战队、骑兵连全部出动，不光保障了我们的朱副团长安全到达奉天，并且消灭匪军三百，击毙二号三号匪首。”
“大哥，这仗打得漂亮，连我都蒙在鼓里，你不按计划出牌，这回咱们是不是该回去收拾董千万这个老东西了。”
“他该算算自己的日子了。”
25。
赵念清回到辽西驻地后，便收到了奉天督军府发来的嘉奖令，紧接着就是师长安伏威的嘉奖令，赵念清看过之后便随手扔到了一旁。
“大哥，督军府的嘉奖令都不屑一顾，现在还有什么能让你动心。”朱忠义一脸的疑惑。
“只不过一纸空文，不如兵马钱粮来的实在。”赵念清淡淡的一声叹息。
“我们当兵三年左右，已经升到中校团长了，我们是野战加强团，人马比别的团都多，全部是德系装备，直接是师长指挥调动，现在督军对我们也是赞赏有加，我们是红得发紫啊。”
“你的意思我明白，所以，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兵马，足够保证我们在辽西站住脚。”说完，赵念清的手指重重的戳在军用地图标注辽西的位置上。
“大哥的意思是..不会吧。”朱忠义一丝惶恐，面无血色。
“乱世出英雄，知道历史上开国的经历吧。”
“老朱可没有这个意思啊，只不过是想告诉大哥，团长这个官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高官和下级军官之间是一个说不上来的关系。”
“微妙的关系。”赵念清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
“对对对，做好了，我们就能升更大的官儿，砸了身家性命就全赔了，我们已经没有当逃兵的机会了。”朱忠义对赵念清的话是心领神会。
“你的话到让我想起了李斯，位居相位，功名显赫，当人头落地之时却想做回平民，不了，命里注定，此节难逃啊。”赵念清不禁一声长叹。
“只要打仗，连排长算上营长，死的跟秋后的蚂蚱一样，一堆一堆的，到团长了在往上就比较稳了，估计我们要做很长时间，有个缺位很难，不光要靠我们的实力，还要靠我们的人脉，大哥，我们真的需要结交一些官场上的朋友啊，管他什么鸡鸣狗盗的东西。”
“让卫兵备马，我准备去师部见一下师长。”赵念清听完之后当即做出了决定。
赵念清来到师部，见到了师长安伏威，安伏威和赵念清之间的程式化的行礼报告早已经免除了，正在接电话的安伏威使了一个眼神，指了一下旁边的位子，赵念清便走到位子旁边静静的坐着。过后，安伏威放下电话，走到赵念清身边，赵念清赶忙起身。
“师长，这次奉天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一切顺利。”
“知道了，督军大人夸你很能干，听说你们在路上遇到胡子了。”
“遇到了一伙胡子，不过在激战中被我们的人马全部歼灭，之后一切就很顺当。”
“怎么就遇到胡子了呢，听说前些日子你的人马和山上的胡子交火了，胡子死伤惨重啊。”
“有这回事儿，我们的兵碰巧遇到了，就打起来了，完后就把他们给削了。”
“念清啊，这仗打得确实挺漂亮，不过，山上的胡子不下山最好还是不去招惹他们，至于保护地方安全的问题上，有保安团在，他们还是足够可以对付胡子的，我们最好还是少搀和这些事情，一切行动要听命令，你的一切行动要听师部的，说白了得听老子的，不要擅自动兵。”安伏威的语气格外的加重。
“谨遵师长的教诲，赵念清明白。”
“晚上留下吃顿饭吧，好久没来了，一直在外边驻防，日子不太好过吧。”安伏威拍了拍赵念清的肩膀。
“师长，我带了两瓶法国的庄园红酒，孝敬您老人家的。”说完赵念清拿出了德国教官留下的法国红酒。
“洋酒啊，咱就尝尝鲜吧。”说完，安伏威便接过了赵念清带来的洋酒，赵念清见状，心里算是平静了些许。
晚饭，安伏威定在了外边的酒楼，包间里只有安伏威和赵念清两个人，副官潘尚志被安排到外边负责看守，赵念清的警卫全部留在了师部，由师部的人负责招待。
一进包间，赵念清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四下打量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枪，只有一把德制鲁格手枪，没带自己的镜面匣子，赵念清的心在胸腔里很是不自在，此时的赵念清恨不得掏出手枪，检查一下子弹，但是，赵念清十分清楚，一旦掏出手枪，他和安伏威的关系便就此了结。赵念清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包间。
安伏威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包间，并让自己的卫兵退到外边去，此时，只有赵念清和安伏威，赵念清的内心稳定了许多，但是，脸上还是露着紧张的状态。
“今天就咱爷俩在这吃饭、喝酒，好久没这么坐在一起了，不用这么紧张，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和你随便聊聊家常。”安伏威说完，赵念清变的更紧张了，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师长，自打我当了116团团长有些事做的不怎么样，有点得瑟了，有句老话说的好啊，狗肚子里撑不了二两油。以后还得靠师长多多提点啊。”
“何出此言啊，今天叫你来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叙叙旧，唠唠嗑，自打上次从关外回来，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有情有义，可信，你当团长了，这兵带的也不错，当兵嘛，必须有一股子虎劲儿，牛劲儿，要不手下的兵软绵绵的跟没有蛋似的，还怎么带兵，就得有股子呜呜喳喳得得瑟瑟的劲儿头，干得不错，不过，当官儿可不能得得瑟瑟，呜呜喳喳，得四平八稳，军务和民事要分的清清楚楚，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师长，这个和大黑山的胡子火拼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啊。”
“没什么忌讳，几个胡子而已，只不过董千万不能动，董大当家的是我早些年混迹江湖的好兄弟，老子有些烟土生意和军火生意，都离不开董千万，老子不像你，家大业大的。老子要指着自己的那点儿军饷，猴年马月能有家当，老子又讲义气，不克扣弟兄们的饷银，那咋来钱！尽管他是胡子，只要不损害咱们第三师的利益，只要不在咱的地盘上作乱，老子就睁一眼闭一眼，你呢是我手下的团长，一样，没老子的命令，不许动董千万。”
“明白了，师长，回去以后，我马上让手下的规规矩矩的，绝不动董大当家的。”赵念清此时说的每句话都有如尖针刺心一般。
“不是绝不动他，只要他不在咱们的地盘惹事情，睁一眼闭一眼，不能像你上次给人家的弟兄全歼，一个不剩。小子，你得跟老子多学习学习，啥革命啊、理想啊都他妈了个八子的是扯王八犊子，当兵，捞钱才是根本，姑爷啊！”安伏威拍了拍赵念清的肩膀，格外的提点了赵念清。
“师长都知道了，下次绝不，用不用我向董司令家的赔个不是。”赵念清赶忙起身。
“算了算了，就此打住吧。”安伏威摆了摆手，让赵念清坐下来。
赵念清坐下来，心里很是复杂，对于安伏威的心思，实在是捉摸不透，眼下说错一句话，让安伏威不高兴，虽然不会有丧命的危险，但是自己的前途恐怕就永远的定格在团长的位子上，而自己可是有着当上督军的志向。
“你灭了董千万的大多数人马倒未必是件坏事，董千万这些年当着保安团长，手下的兵马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手下下山到处劫道砸窑，扰乱地方治安，太不像话了，督军府对我也是不断施压，他俨然成为辽西的土皇帝，我的位子都做不太安稳了，许崇智来到辽西，带着一只兵马，随时盯着老子的把柄，这时候稍有不慎，老子就完犊子了。”
“谁敢动师长，我赵念清和他绝对没完，116团全凭师长一句话，让我打哪就打哪。”赵念清意识到，安伏威绝对不是绿林草莽之辈，坐着师长的位子，不可能没有心机，自己的位子要想坐稳，必须取得安伏威的信任，而过分的聪明和干练反而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一定要在师长安伏威面前表现出能打仗、能办事但是没脑子好控制的样子，不可做三国时候的杨修啊，自作聪明。
“你娶媳妇了，姑娘是你们家一远房亲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听你娘给老子讲了，不过你爹你娘人真的不错，中，那是相当的中。”
“我吧，当兵之前有那么几年混的不好，把家都败光了，也没人能看上我，甚至定好的亲事人家退了，她跟别人不一样，踏踏实实的在家等我，还用她家的钱帮着我，做人嘛，要讲情义，成了亲在家也是操持着家事，安分守己的，知足了。”赵念清心想，这张情谊牌打出去，不知道安伏威是什么反应，虽然自己内心也是这么想的。
“董千万有个女儿，叫董月婷，你知道吧。”安伏威此时话锋一转，听的赵念清是一愣。
“长得不赖，还有股子野性。”赵念清随口回答到。
“听说你和她走的挺近的，搞到手了？”安伏威的眼睛盯着赵念清让赵念清一下子不是所错。
“哪有的事儿，没有，绝对没有。”赵念清赶紧回应道。
“笨蛋，到手的肉都吃不到，是你不长脑子啊还是不行啊，这种女人，养在身边，不指望给你把持家生孩子，就是图个舒坦，女人就好比是饭菜，老妻就是家里的高粱米饭白面馒头，过日子离不开，但是总不能光吃饭不吃菜啊，这样的女人就好比小菜，没事的时候换换口味，还有一种女人，就好比桌上的这些菜，摆在这就是充面子的，不管好吃不好吃，就是贵，摆在这就显出你的份儿。”安伏威此时是侃侃而谈，大谈自己对女人的看法，赵念清算是松了紧张的心弦。
赵念清此时沉默不语，安伏威见此情形，便继续开导赵念清。
“作为团长，你要有不同的女人，这样你才能当好官，家里的老妻要稳、要贤惠，在外边，你得有一个模样长得俊、一举一动带架的女人，能给你撑门面，让你在别的团长、旅长甚至督军面前有面子，最后，小院里再藏一个，这个只要会疼人、不管骚不骚，贱不贱，自己舒坦就行，这会明白了。”
“懂了，回去搞董月婷。”赵念清直直的看着安伏威。
“这个，小凤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挺不错的。”赵念清心里突然犯合计，师长安伏威到底出的是什么牌。
“给你做团长夫人怎么样，家里有你媳妇照应着，给你生儿子，小凤给你府上充门面，再养个董月婷，过日子吗，要学会消遣。”安伏威笑着拍了拍赵念清。
赵念清一声叹息，这个师长，能让自己的女儿如此安排，鼓动自己的女儿未来可能的丈夫女人，按常理，很多大户人家都是逼着自己的姑爷做上门女婿、把老妻休掉，这个师长真是与众不同啊。
“师长，我觉得吧，现在是民国了，嫁大小姐不能用这种老土的办法，我觉着应该自由恋爱，完后再结婚，新潮流、新风气。”
“对对对，谈谈狗屁恋爱，玩玩新花样儿，好几天都没跟小凤见面了，完后董月婷的事情可抓紧点儿，人家都是找的戏子、婊子，还有****、贱货，董月婷还是不错的，要不是他老子是胡子，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呢，记住一点，女人只要骗上大炕，以后随便你处置了。”
晚饭过后，赵念清把喝醉的安伏威扶了出来，送到了府上，自己独自一人回到了团部，坐在团部的太师椅上，突然想起了在讲武堂那些军官说过的话，替长官卖命不如和长官一起干些吃喝嫖赌的勾当，这样长官反而会垂青你，这或许就是当下的中国官场的规矩吧。对于自己今后的路，赵念清不得不谨慎考虑。这一夜，赵念清的思绪特别混乱，回到住所久久未能入睡。
第二天清早，赵念清接到命令之后，来到了师部开会，去往师部的途中，赵念清看到了董月婷和一个男子来到了照相馆照相，赵念清的心突然间咯噔一下，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李恩和身边的警卫一下子吓坏了赶忙跳下马，把赵念清扶了起来，见赵念清身体不适，赶紧扶赵念清回团部休息。
赵念清休息过后身体好了许多，李恩赶忙来到赵念清的身边儿，赵念清躺在炕上，挥挥手，除了李恩所有人都暂且退下。
“少爷，有什么吩咐。”李恩问完，赵念清啥也没说，只是写了“千里草”三个字，李恩摇了摇头，不知赵念清何意。赵念清见状长叹一口气，直接在李恩的手上写下了一个“董”字，李恩见过之后心领神会，马上下去按着赵念清的意思去办。
晚上，李恩一个人来到了赵念清的书房，正在读书的赵念清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抬头望着李恩。
“少爷，办妥了，董月婷近来要成亲，亲事是董千万定的，嫁给段清云，这个人不能算是胡子，不过和山上的胡子有勾结，生意人，干一些不正经的勾当，贩大烟、贩军火，在城里有赌场和妓院，他大哥段清天是山上的胡子头，当年袭击东二沟有他一个，东二沟丢失了一些宝贝就是段清天他们顺走的。”
“下去吧，天色不早了，早些睡觉。”
夜深人静的时候，董月婷来到了茶馆的二楼，望着窗外静静的街道，思绪混乱，明知自己要嫁给段清云做老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何，赵念清的影子始终在自己的心里挥之不去，可是自己的心里明明白白，赵家和董家结下了不解的冤仇，赵念清誓杀自己的父亲董千万，尽管董千万对自己的母亲不是很好，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爹，无论如何嫁给赵念清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段清云又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纠结而复杂的心境此时折磨的董月婷是心力憔悴。
26。
几日后，段清云找到了董月婷。说起段清云，身材虽高，但是相对瘦削，略显单薄，白白净净的，五官算是端正，一举一动算得上规规矩矩，但是董月婷怎么看怎么觉得比不上赵念清。
“那啥，这两天出去走一单生意，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出去走一单生意，做什么生意。”董月婷随口问道。
“这个..女人家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你不说我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注意点儿，这个赵念清不是好惹的，万事小心为上。”
“赵念清，不过一个奉军的团长，读了几年书，仗着张大帅的宠爱，能有几分能耐，我们段家的兄弟，自幼闯荡江湖，风风雨雨的啥阵势没见过，况且出了事情有你爹在，凭你爹的江湖地位和安师长的关系，谁敢不给老子面子。”段清云一番大话之后，董月婷站在一旁不再多说什么，临走前，庞清云要董月婷做好嫁衣，董月婷只是淡淡一笑。
此时此刻的的116团团部，赵念清正在拿着红蓝铅笔仔细地在地图上勾画坐标，石珠喊了一声报告之后来到了赵念清的身边儿，赵念清指着身边的板凳，让石珠坐下来，自己则继续地在地图上勾画坐标。
“侦查的怎么样了。”
“段清云已经出发了，这次主要是置办他大哥段清天在山上的枪支弹药和一些大烟土，这个段清云不是胡子但是干着黑道上的生意，在辽西也算是一个小霸王，欺行霸市的，老百姓早有怨言。”
“我爷爷镇守辽西的时候哪有这么些王八犊子咋咋呼呼，呜呜喳喳的，今儿老子就清理清理辽西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大哥，什么时候动手，这帮胡子，弟弟我从小就恨透他们了，年年下山抢钱，抢东西也就罢了，还祸祸女人，把女人抢到山里，想想我就来气。”
“小石头，咱们很多弟兄都是受气活不下去才当兵的，跟着我呢不能大富大贵，但是能除暴安良，将来能干一番名垂青史，让你祖坟增光添彩的大事。你愿意不？”
“中！”
“听着段清云，等着他和山上的胡子交易的时候动手，务必一举歼灭。”
赵念清的侦察连在石珠的率领下，暗中死死盯着段清云的一举一动，此时的赵念清正在谋划着一次出其不意的军事行动。
到了晚上，石珠带来了赵念清一直想要的消息，段清云率领几十人的马队，带着大量的军火和烟土，途径九道岭，段清云一行人见天色渐晚，便带着队伍歇了下来，一行人来到了一间大院儿，赵念清放下电话之后赶忙穿上军装，系上腰带，拿着自己的勃朗宁和腰刀赶忙走出指挥部，李恩见赵念清动身也赶紧跟着赵念清出门。
“少爷，带多少人过去。”
“特战连集合，全部骑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东二沟。”
马不停歇的强行军，赵念清带着特战队终于在夜深的时候赶到了东二沟，赵念清命令特战队所有士兵下马，赵念清在前头牵着马带着大家悄悄潜入东二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自家东二沟的老宅子，吴水仙见赵念清回来，赶忙穿好衣服迎接赵念清一行人马。
“少爷，您回来了。”
“看到段清云那伙人了没。”
“九道岭，段家大院。”
“九道岭啥时候冒出个段家大院，老子咋都不清楚呢。”
“少爷，您这些年在外边儿，家里的事情您不太清楚，这个董千万成了保安团长，跟他混江湖的一些胡子也都跟着发迹了，段家大院就是那个时候有的，咱们在东二沟这些年经常受段清天这伙人欺负，每年都有粮食被胡子抢走，这伙胡子不光抢东西，每年都下山祸害女人，抢女人上山，少爷，您是官军，大家就看你了。”
“你先退下吧，今晚就安心在你屋里睡觉，不管发生啥事情，你都不要出来。”赵念清推着吴水仙来到了卧房，安顿好吴水仙入睡之后，赵念清在自家的正房摆上了桌子，搭建了临时的指挥部。
“大哥，现在他们就在段家宅子里进行交易，全都侦查完毕，烟土、军火啥都有，只要杀进去，保准儿人赃俱获，这小子就死定了。”
“果断出击，咱们先制定一下作战方案。”紧接着，特战队的成员将赵念清围了起来，听取赵念清布置作战任务。
段家大院结构相对简单，外墙两丈多高，有炮楼，里边儿有炮手。里边儿有内墙，内墙里边儿是房子，大概七八间房子左右，呈一个“回”字型结构。赵念清将特战队分为两拨，一拨强攻正门，另一拨从后门发起攻击，命令下达之后，李恩便带着人到了后门，赵念清则带着剩下的人到了前门。
“大哥，小石头干啥啊。”
“大宅子必定会有个狗洞，大概在这个位置，一旦咱们杀进去了，有人趁着乱劲儿从这跑了可就不好整了，你去带着人在这堵着。”
“好嘞。”
此时的段家宅子里，段清云交易完后，正在大吃大喝，这些年黑道生意顺风顺水加上地方奉军的照顾，段清云没有丝毫戒备，酒过三巡之后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不知东南西北。
啪啪啪，几声枪响，特战连的狙击手将外围的炮手全部集中，段家大院的外围很快便被攻破，之后，赵念清下令迫击炮攻门，两发炮弹下去，段家的大门被炸了了个豁口，赵念清提着冲锋枪带着手下的人马便径直杀了进去。
听闻情况，守在外围的枪手端着枪赶忙杀了出来，冲在前头的几个士兵手持捷克式ZB26轻机枪，对着冲上来的胡子就是一阵密集的扫射，对方未发一弹，大部分人员已经被机枪放到，机枪扫射过后，后队人马持冲锋枪赶到了机枪手的前面，对着剩下的枪手又是一阵急促射击，很快，赵念清就带着人攻到了内墙。
段清云闯荡江湖多年，多少有些指挥作战的能力，凭借着内墙，前来交易的胡子们拿着手里的军火，集中火力和赵念清对射，赵念清一时间攻不进去，下令后退。
“狙击手，把高点的几个枪手点了。”赵念清一声令下，手下的狙击手拿着德国的毛瑟狙击步枪，几声枪响便解决了制高点的防守，看了看情况，听了一下枪声，赵念清命令炮手把迫击炮抬过来。
迫击炮对准了高墙，三发炮弹下去，在墙后面炸开了花，胡子一下子被炸懵了，这个时候，李恩带着特战连的兵把手榴弹像雨点儿一般扔到了内墙里，腹背受敌，不到五分钟，赵念清就带着人把段清云这伙人击溃，生擒段清云，活捉各路绺子头十二人，击毙击伤三十人左右，缴获了大量的烟土和军火，人赃俱获，赵念清随即清点队伍，带兵回锦州。
听闻段清云被赵念清活捉，董月婷一下子慌了神，大清早的便关了茶馆的生意，披上一件长款大衣，提着手提包匆匆忙忙地赶到了116团的团部。
来到团部，卫兵当即拦住了董月婷，董月婷焦急万分，赶忙掏出几块儿大洋，塞到卫兵的手里，卫兵却瞧也不瞧，董月婷逼得是实在没有办法，把手上的两个金镯子摘了下来，塞到了卫兵的手里，卫兵依旧面无表情。
这个时候，李恩从团部走了出来，董月婷一把拦住李恩，李恩本想把董月婷甩开，见董月婷泪眼汪汪的，便把董月婷带到了茶馆的包间，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董姑娘，你心里想的啥我家少爷猜的一清二楚，这件事情谁说也不好使，段清天哥们儿三个当年杀了老爷子，放火烧了赵家的祠堂，我家二奶奶的爹死在他手里，这仇必须报，况且这些年辽西乌烟瘴气的，你也知道咱家少爷的脾气，谁也救不了，你也别花钱了，回去我好好跟少爷说说，枪毙吧，高低留个全尸。”
安伏威的师部，电话自清早就一直不断，帅府的嘉奖令，督军的表扬信听得安伏威是飘飘然，可是仔细一想，又是一头雾水。
“连襟，电话那边儿说啥了？”徐志钊赶忙问安伏威。
“辽西大大小小的绺子，二十多个山头的当家的一夜之间****死了一大半儿，还抓了好些个。”
“谁他妈这么牛逼啊。”潘尚志赶紧搭茬儿。
“咱姑爷，这个小兔崽子，不看着就给老子惹事儿，大帅当然高兴了，咱们财路呢，兔崽子，脑瓜子不转轴。”
“连襟，第五师一直盯着咱呢，这个段清云可是许崇智的人，许崇智的烟土买卖和军火生意都靠段清云了，这一下，干掉许崇智可是稳拿把掐了。”
“咱姑爷有时候也干点儿好事儿啊，索性让他放手去干。”
锦州城、义州城、北镇、大黑山、秋雁镇，赵念清剿灭段清云的告示四处张贴，饱受匪患的辽西老百姓听闻赵念清大获全胜，不由自主地走上大街庆祝一番。安凤和岳秀云走在街上，见路人都在围着告示看，也跟着凑了过去。
“听说这个赵念清是大清镇北侯赵及第的孙子，正经的小侯爷。”
“镇北侯在的时候，辽西哪有那么多胡子绺子的，这世道不好，你看看，到处都是绺子。”
“这下好了，小侯爷回来了，听说手下两千人马呢，那是兵强马壮啊。”
“这不重要，奉军师长旅长的有多少人马，上万，有什么用，官匪一家，小侯爷不同，那是正经的大清侯爷的血统，他当官儿才是一心为民，别的不说，就冲当年小鼻子打到山海关，老侯爷不走，带着八旗的人马死守辽西，就冲这，咱也顶小侯爷。”
“快看快看，小侯爷要烧大烟了。”听闻赵念清在城门楼下烧大烟，老百姓纷纷围过去一看究竟，安凤也拉着母亲岳秀云跟了过去。
城门口，赵念清的警卫连把活捉的一干匪首、黑道老大押解到城门楼下，排成一排，对面堆满了缴获的大烟土，赵念清一身戎装，手里提着马鞭子，见老百姓越聚越多，赵念清拿起了大喇叭，对着父老乡亲们喊道：
“老少爷们，这些年咱辽西地区匪患猖獗，胡子绺子遍地都是，下山砸窑，祸害乡里，作践妇女罪不容诛。这些贩大烟的，为了让人抽大烟，用尽各种卑劣手段，搞得多少家倾家荡产，到时候他们就翻脸不认人，逼死家人，卖人家的儿女，横行街市，搅得世道不得安宁，赵念清不能杀尽所有恶人，但是，只要老子见到的，有一个杀一个，咱们师长安伏威说，老百姓养活咱们当兵的，咱们当兵的不保护老百姓，去和那些胡子绺子黑道儿的人勾结，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为民除害，是咱们奉军的本分，今儿就行使国法，将这些祸害老百姓的绺子全都判死刑。”赵念清说完，警卫连的士兵将这些活捉的胡子头、黑帮老大一并在城门楼下实施枪决，之后，李恩带着手下的士兵拿着火把把缴获的大烟土在十几分钟之内付之一炬，老百姓为赵念清的行为拍手叫好。
远远地看着赵念清，董月婷带着丫鬟失落的转身，向董府的方向走去，此刻的董月婷，心情极其复杂，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感受。
“小姐，你怎么了。”
“我心痛。”
“要不要找个大夫给您瞧瞧。”
“不用。”
此时的董月婷对赵念清的一身正气格外的崇拜，对赵念清雷厉风行，精明强干的能力也是格外的赞赏，董月婷骨子里痛恨这些绺子和黑道上的人，打心眼儿里瞧不上段清云，但是段清云对自己是一门心思，恨不得天上的月亮都能给自己摘下来，突然之间被赵念清的人马活捉，直接拖到法场枪决，心里又有着一丝伤感。想想自己的父亲，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作恶多端，无恶不作，害得自己背后遭人唾弃，可是这个董千万和所有的父亲一样，对自己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百般呵护，包容女儿的任性，可是，赵念清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对自己的父亲下手，而赵念清当年在德国舍命相救的场景始终在董月婷的脑海里久久不能忘掉，在自己心里想神一样的男人要对自己的父亲下手，董月婷实在是不知所措，感到绝望。
27。
被枪决的匪首们示众两天之后，尸首就被简单收拾，找地方掩埋下葬，段清云的尸首赵念清下令特意拽了出来，找了一口算是不错的棺材，安置完毕之后让石珠带着交给董月婷处理。董月婷看了看段清云的棺材，什么也没说，悄无声息地把段清云的棺材派人送到了大黑山段清天的山寨。
夜深人静的时候，董月婷站在赵念清116团的团部门口，穿着单衣，告诉卫兵不见赵念清决不离开，到了最后，北方寒冷的天气冻得董月婷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李恩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抓起一件奉军的军大衣走到了董月婷的身边儿。
“董姑娘，天冷了，穿这么少会冻出毛病的，要不您回去吧。”
“不用你操心，这是我和赵念清的事情，冻死我也要见赵念清。”
“我家少爷的脾气和秉性您是知道的，要不您先回去吧，这奉天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我知道赵念清心狠，今晚就是和赵念清比一比谁的心更狠，他折磨我易如反掌，我对赵念清没辙，但是我折磨自己总是可以的。”董月婷对李恩说完之后把军大衣扔到了一旁，李恩无奈只得走回团部。
“董姑娘，这是我家少爷的貂皮披风，您披着吧，少爷说您先回去吧。”李恩回到团部之后赵念清让李恩拿着赵念清自己的貂皮披风走出来给董月婷披着。
“不见赵念清，我绝不离开，大不了冻死。”
“您进来吧，少爷见不见您我真的弄不了。”李恩无奈，心软之下带着董月婷来到了赵念清的房间。
来到赵念清的房间，赵念清正在灯光下擦拭着自己的秋风宝剑，见董月婷到来，把秋风宝剑收入剑鞘之中，又拿出了自己的玉把腰刀，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赵念清不由自主地回头瞅了一眼董月婷。
“人活一世，得懂得爱惜自己，何苦难为自己呢，生活要快乐。”赵念清对董月婷淡淡地说了一句。
“生活要快乐，永远不能和自己心仪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多么难受你知道吗！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误解你知道吗！我想忘了你，想找一个疼我的男人，我不想让你伤心，你呢，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为什么杀了段清云！”
“段清云是辽西大匪首，黑道的首恶，作恶多端，践踏法纪，我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该杀的是段清天，是段清天他们杀得你爷爷奶奶，烧的赵家祠堂，我对天发誓，因为那天我看的清清楚楚，不是董千万！你不要为了仇恨去杀更多的人了！”
“是你爹董千万带的胡子攻打的东二沟，事情是他挑起来的，冤有头，债有主，我赵念清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该谁的谁都别想逃。”
“那这事情跟段清云有什么关系啊，那年他没去赵家！”
“他占了赵家的土地，骚扰了东二沟的安宁，段清天欠赵家的血债，老子要让段家断子绝孙，十倍奉还！还有，敢和我赵念清抢心爱的女人，他是自寻死路！”
“你都娶了佟家的二小姐了，你又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你何必呢。”
“这辈子娶不了你老子也不准别人娶你，别问为什么，本侯爷这辈子就做一回欺男霸女的事情，我就欺负你董月婷能怎地！”
“段家的事情我无法阻止你，董家的事情我求你了，你要找我爹报仇你尽管来，但是我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放了他们好吗，他们不欠赵家的债。”
“可以啊，你拿什么来说服我，你有什么东西来跟我谈条件。”赵念清绕着董月婷走了两圈，冷冷地对董月婷说道。
“我知道，你们赵家就是在没落也不差钱，至于官儿呢，你做的比我爹厉害，你是大帅的红人，我也给不了你。但是，我董月婷是女人，白纸一张的女人，我还有身子可以跟你做筹码来交换，你们奉军，你们男人要不就喜欢白花花的大洋，要么就喜欢女人的身子，你也不例外吧，既然你要欺负我一辈子，那就放我我几个兄弟，你要我陪你几晚就几晚。”说着董月婷解开了自己旗袍的衣襟口，把自己的身子半遮半掩的送到赵念清的眼前。
赵念清看了一眼董月婷，抬手就是一巴掌，一个大耳瓜子下去，一巴掌把董月婷打了个趔趄，董月婷站不稳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一下子撞到了赵念清写字台的桌脚，额头磕破了一道口子，淌了一道血。
“不要脸！女子在世，活的是一个贞操，屁大点儿事儿就跟人上床解决，你节操呢，你在女子师范学院学的圣贤书和文明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赵念清一声大吼，吼得董月婷眼角留下两行泪水。
董月婷缓缓坐起身子，默默无语，擦了一下眼泪，捡起自己的衣服，披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个时候，董月婷的后背被赵念清一眼看到，一道长长的疤痕一下子刺到了赵念清的心脏，赵念清上前一步，一把把董月婷抓了起来，直接扯掉了董月婷披上身子的衣服，此时的董月婷穿着肚兜，冻得瑟瑟发抖，赵念清看了看董月婷身上的疤痕，用手将疤痕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把董月婷的身子转了过来，直直地盯着董月婷。
“大片刀的疤，你爹当年砍的，是你为我挡得那一刀？”
“嗯嗯。”董月婷一个劲儿的大哭，不住地点了点头。
赵念清习武多年，熟知各类兵器，看着董月婷背上的这道伤疤赵念清心里明白，董月婷当年是拼了命来保护自己的命，董月婷的头上还带着赵念清当年送的头钗，手上带着赵念清送的镯子，赵念清深深地感觉到，这些年董月婷对自己是舍生忘死的爱，而自己对董月婷太多太多的误解，这个时候，董月婷看到了赵念清的袖口上绣着一束雏菊，雏菊是月婷一生的最爱，就是月婷的化身，当年董月婷在德国的时候在赵念清的衬衫上绣了一朵雏菊，多少年了，赵念清对此念念不忘。
两个人此时此刻心绪格外混乱，赵念清一下子把董月婷揽到了自己的怀中，董月婷带着泪水倒在了赵念清的怀里，两个人拥在一起一直到天明，整整一夜，赵念清抱着董月婷，董月婷睡的格外的甜，一晚上却没有发生什么。
清早，赵念清收拾好行装便起身去校场点兵，董月婷稍晚的时候起身，梳妆打扮一番之后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回想晚上的事情，不由自主地感慨道，赵念清，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真君子，大贵族风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