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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缘来深浅(6)

眼下,戳到心伤,也只见她淡淡一笑,反过来安慰探春:“尽人事从天意,你尽你的心就成了,到底不是为了这个才把你嫁出去的。”

歇一口气,贾母又看着黛玉,眼神就盈溢出苦涩。其实宝玉和惜春都是不妨的,只有又病又弱的林丫头才是她真正的心结。于是她叹一口气:“就为了林丫头,我也要强撑着。四丫头虽不堪,到底是有个回身的地方。这丫头如今连家都没有了,天地之间只靠得住我。我一朝死了,不知她又要受多少欺侮。”

探春黯然,低头不响。这就是贾母和王夫人待人的分别。都是爱,然而,一个是无私,一个是有私。她不知自己活到贾母这般年岁,能不能如此豁达通明。她跪倒在这个老人膝下,长久地,诚恳地,像以最虔诚的心匍匐在佛前。

心无欲念,只有敬心。

贾母没有叫人拉她起来,因为探春很快就走了,原因不必说。

探春走后,只见贾母哼一声,慢慢躺倒下来,脸色比先前灰败了几倍不止。慌得众人忙上前,鸳鸯忙端上参汤来,贾母喝了,方才缓过来,又命李纨下去传饭。她在榻上伸出手来握住惜春和黛玉两个,流泪道:“有我在,不怕的。”

惜春和黛玉是冰雪聪明,眨眼已明白贾母用心——探春和王夫人走得近,如果她说老太太还不妨,那些投鼠忌器的人,动作都要缓一缓。那么,她们这两颗幼卵还可以苟全一时。有很多话,很多事,不可以直接说,要通过探春无意地传达。想通了,两人齐齐心惊,一颗心凉如冰雪,忍不住埋首大哭。这哭是杜鹃啼血凄凉又惊心。明明是一家人,可是仍要拼了命作戏,显然不作还不行。

人生如纸,并不堪戳破,凉薄薄凉,夫复何言?而天地苍凉,狂风怒雪,又有谁,是真正可以信赖依靠的柱石?女娲造人时,每个人都是融合在一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有了仿佛地壳震动后的巨大罅隙,千沟万壑,流尽热情。而身边渐渐,这样荒凉。

那晚惜春走得较黛玉早。入画来接她,捧着披风,说晚上风大,姑娘还是披上的好。惜春不无感激地看她一眼。入画也正好看着她,两个人都笑了。入画待她仍是尽心,回到东府以后,惜春不好要那么多人,入画第一个回到她身边,这在外人看来却有些昭君出塞自讨苦吃的意思。

惜春出门前,鸳鸯打帘子抢身出来,笑吟吟对惜春道:“老祖宗吩咐我送姑娘一程。”

惜春不言,侧头看屋内,轻问:“林姐姐还在里面吗?”

鸳鸯笑道:“可不是吗,她身体越发弱了,老太太不敢把她放到别人身边,只带着睡,祖孙俩倒有说不尽的话。”

惜春点头,鸳鸯陪着她一路走过来,夜间再也不似以往有灯火通明。长长的穿堂、游廊,都是黑沉沉的,陷入黑暗里。走在路上只有零星的灯火候在前面,看上去像在海面上眺看远方,天水相接的地方有寥弱星光,闪闪烁烁,像将残的烛。正说着突然看见一团黑影,惜春和鸳鸯说得入神,入画走在后面,三个人齐齐被吓一跳。看清楚是一面影壁,都笑起来。笑着笑着,一不小心笑意就流光了,单剩下个空荡荡的壳挂在脸上。惜春和鸳鸯对视,看着对方的脸,不禁摇头,如果真有个面具挂在脸上还好,现在无遮无挡,都看得清对方脸上只剩苦涩,眼中已有泪光。

一路默默低头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鸳鸯涩声说:“既然老祖宗已经明说,姑娘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惜春感激,微微欠身道:“谢谢姐姐提点。”鸳鸯一面点头,脸上的泪水挂不住全滴下来。不待惜春送,一转身自去了。惜春看她肩膀颤动,边走边哭,显然是哀恸已极。她又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哭,不能给老人家看见冰凉的眼泪。眼泪有时会让人加速心死。

“姑娘你冷吗?”良久,惜春才听见入画在问她。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一阵阵剧烈颤动,像当中藏住了一个不安分的兽。那兽在撕咬她,让她痛不可当。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出来了,惜春心里冰凉刺痛,本不想看,却又忍不住呆呆看了一会儿。月却不是明月,藏在乌云里,一线儿明,一大片暗,影影绰绰的,月色像摔裂了的古器了无意趣,只是哀沉。

低头回眸,不待入画催,惜春转身就朝车里走去。收在怀里的那两张纸,到回府拿出的时候,已经满有余温。入画去睡了,惜春靠在床上捻着那两万两的银票,心里一阵紧,一阵松,似琵琶乱了弦不成个调子——那是老太太的私蓄,给了她一些。据老太太说,她父亲,原先也留了一份银子给她,预备给她做嫁妆。只是那银子多半是没有了。惜春想起那只空了的信封,也许这就是那个遗失的秘密,然而就是知道也无用,没有明显的遗嘱,贾珍是不可能把银子给她的。依现在的景况,就是有也拿不到了,钱多半已挥霍完,就是还剩些,也拿出去给贾珍消灾解难了。

回到东府,惜春睡不着,心里的麻木冷淡,不可言明。纠缠她日久的问题又再显现,她总是失眠。整日间参禅读经又怎样呢,所有佛经的教义,拓深她的精神内核,再往其间充满水,使她能够安定沉静。禅思则像温柔的植物,日渐铺展了她的心灵,似绿荫迅疾地扩张,助她躲避烈日狂风的侵袭,挨过无穷的寂寞苦痛。然而那又怎么样呢?这些好处不能转嫁到别人身上。她悟了,不表示别人也悟了,她可以不介意贾珍对她的种种不公,不介意他们用了她的银子,透支了她的将来——那些都不要紧,命里有时终需有,她看得开。但是对贾母呢,也能这样轻易释怀吗?一个老人,宽爱仁慈的老人,或许是她在这尘世间唯一剩下的温暖和信赖,此刻就要撒手而去了,也要她置若罔闻吗?

若奉劝自己放下,看破即是逃避现实,自我麻木,然而不放不破又如何?眼睁睁看见生命长藤已经滑落悬崖,即使她肯伸手去抓住,愿意一命换一命,终会有一个神秘的力量要她安生,告诉她,生老病死是恒久天意,朝花夕落,生命像四季轮回不可逆转。

她只看着天边,先前那轮月,到底从云底走出来了,云底透出一丝光亮。那光像老祖宗眼底的亮光,恹弱的,强自支持,然而不久就要熄灭了。天光暗淡,这是必定的。

是的,她知道。终于,她困倦地睡去,在梦里全身的水分都积聚到眼眶里,决堤而出,她终究能够放松一哭。

这应该是个不好的预兆,无论是她夜间在梦里的宣泄,还是白日贾母的临危。老太太的身体终于衰落到不堪的阶段,那几天清冷已久的大屋倒是热闹了,殷勤探病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灯会一样川流不息。颓丧已久的贾府众人许久没有如此振奋过。

这日惜春来得晚了,走到贾母处发现门口有些争闹,鸳鸯看见她似松了一口气似的,远远招手。惜春只得走过去,鸳鸯笑说:“姑娘快来替我陪陪大太太……”

惜春听说邢夫人在,当下不敢怠慢,忙走上前去替鸳鸯解围,一手搀了邢夫人至厢房里坐下,才半真半假地嗔鸳鸯:“你这是怎么回事,把大娘气成这样!”鸳鸯何等聪明,自然满脸赔笑,亲手捧来茶水。

邢夫人本为上次王善保家的事,对惜春有点芥蒂,今天见惜春倒肯为了她得罪鸳鸯,的确有点意外惊喜,又想到惜春最近长陪老太太身边,不由得给她几分脸面。当下撇了鸳鸯,一心一意对惜春絮絮诉苦:“这是个什么道理,她来就奴颜媚骨地迎着,脸贴到地上任她踩,我来就百般刁难。”

惜春一听即明她是说王夫人。两个都是长辈,她不好说什么,只得细言宽慰。鸳鸯见惜春稳住了邢夫人,抽身想走,却被邢夫人一把拽住。惜春想拉,哪里拉得住,邢夫人兜脸打了鸳鸯一记耳光,啐道:“专拣高枝的小贱人,我看明儿你能做三房不成?”话说得太难听,刺到陈年旧事不只是鸳鸯,连惜春都白了脸。

换了平日,依着鸳鸯的烈性也闹起来了,只是她顾虑着贾母的病,如何敢高声?连哭也是呜咽,只抽噎道:“实在不是我不放您进去,只是这一早上,人来人往,方才老祖宗说了,二太太进了不许再进一个。”邢夫人发作了一通,方才肯安生坐下,横着脸,把一双眼剜住了鸳鸯,话却是说的正屋人,恨声道:“脚倒长,又有内应!每次都是她讨巧,你乐得卖乖!”

惜春借机递了帕子给鸳鸯,又叫入画带她去梳洗。惜春走到鸳鸯身边低声劝道:“还不去梳洗,你这样子,老祖宗看了又要生疑动气,岂是与身体相宜的?”话说得在理,鸳鸯只得含羞忍辱地去了。

这边惜春只得打叠起精神来应付邢夫人,两个人一个应一个和,倒也聊得融洽。几间屋子虽离得远,却不曾隔断,还是可以看见丫鬟婆子端茶递水地进出。过一会儿看见屋那边有人打帘子出来,邢夫人霍地迎上去,惜春这才明白,眼前这位夫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时也没放松对那边的警惕和关注。

惜春原以为又有一场好闹,将帕子攥得紧紧的,脑子里急急盘算。然而眼前这位太太是惯会在小场面上撒欢的,一旦动了真格却难免有些英雄气短起来。真的和王夫人面对面,邢夫人倒软了下来,厉害的枪火哑了,一个火星也不见蹦出来,只问道:“老太太如何了?”

“暂时还不妨。”王夫人叹着,一面谦和地一丝儿不错地和她见了礼,声音虽哀伤却是温柔低沉。她的眼圈带着淡淡的红,显然刚才哭得用心,然而用心是用心了,那泪水里泡着的有几两真心却是难说。

两位夫人搭讪几句,王夫人就带着人先走了。她进退得宜,邢夫人到底没问出什么来,也没抓着什么把柄,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女人和女人的较量,比什么?自身、家世、家庭、丈夫、子女,这些是全部的筹码。然而她一直一败涂地,王夫人的家世远胜于她,自幼的教养使得她就是哀痛也透着气定神闲,这份优雅让邢夫人分外嫉妒。还有她的丈夫贾政,她的女儿,她的儿子,就连她的庶女也做了王妃,而她的庶女迎春却嫁给一个不成器的东西。自然,那个人迎春也管不住。迎春是个泥菩萨,自身难保的人。

她的一切都让她嫉妒。她这样幸运贾母还偏疼她。邢夫人的妒火将眼睛都烧红了。然而她想想还是离开,无谓在这里浪费精力。今天不行,就明天早来。她虽没个宝玉在手,怎么着也要分着点才甘心。

惜春听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她死了,我看她给的金山能把你砸死不成!最好把你砸死了才干净!”

那话虽然轻,却够冷够硬。惜春在她身后听到,心里半凉不惊。这些人到底是为了钱来。待人去尽了,她向贾母那间正屋走去。

那天下午,惜春要回东府,来意儿带车来接她。因为离得近,惜春第一次落力地看他。她耳闻这个男子多时,他是贾珍身边得意人。所谓“得意人”是什么,惜春心知肚明。外间人有一点误解,以为大家之女必定娇嫩,人事不知,心智孱弱。自然不乏这样的人,但多是精明成熟的,譬如王熙凤,因在逼仄复杂的环境里,学会生存,并不比沉庸的外界少花气力。日复一日心智渐满足,且因家教严谨,更懂得掩饰。即使对男女之事,也不惊奇,譬如自备枕席的崔莺莺。她们所不能接触的,只是那些比自己层次低下的男人。或者我们可以说,这即是遵循礼教。所缺乏的,只是一个寻常人对生活的常识和生活的忧患意识。

男风之盛,本朝可算历代翘楚。此已是整个皇族、宦府共有的习惯,亦自几千年前开始存在,因为太久远,更像是一件丝袍上永不凋谢的暗花,艳丽阴郁而不突兀。

惜春是冷静如水的人,心湖结冰。她看这个男人,一触之下,心中即有大概轮廓:他面容已经褪去少年稚气,但那柔美也渐渐消失,显得眉目清正。他朝着一个男人的方向慢慢转变,嘴角坚定,眼神清澈而有目标,看人稳定。

惜春站在他身前,并未直指自己的感觉:这人有强盛野心,但他掩饰得好,看起来和一个尽忠的管家一般无二。来意儿看见她看自己,毫不避忌,反而有点犹疑,往后退了两步,让惜春上车。

入画更惊疑,她看着惜春,揣测不到她的意图。惜春很快就上了车,落下帘子,不再看他。她感觉非常倦累。确信贾母将要死去,整个人变得幼小无力,想缩到一个无人打扰的丘穴,埋藏一切。

她感觉自己将要虚脱,将头轻轻靠在入画身上,闭起眼睛,半梦呓地问:“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入画一惊,低下脸去,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清楚地回答:“他是我表哥,这是真的……”

“嗯……继续说,不要停。”惜春并未睁开眼睛。她觉得眼帘非常重,像被黏住了一样,心里有模糊的恐惧,死亡的阴影不知何时附着在心壁上。她想起人一旦死去,就会失去一切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渐渐消失,像生命从心里流失一样,恐惧越来越庞大,她迫切地要听见人声。

入画看了她一眼,惜春闭着眼睛,这样的不关注,反而使入画能够放松地讲述。车摇摇晃晃,入画的声音一路起起落落:“我们订过亲,然后他家道中落,我父母悔婚。那时太小,未懂得抗拒父母的意志,也不想抗拒,因父母给予足够安逸温暖,贪图平静,便安心接受安排。但后来家道亦随之衰落,我被府里买进来,派给姑娘。”

入画感觉惜春在点头。她于是又说下去,那是逾礼的事,但她亦知惜春当日不会怪罪,现在更不会怪罪自己。

“……那日以后他买通园里的婆子约见我,虽然短暂,却知这个男人足够勇敢,亦知他能够放下以往芥蒂同我相见并不容易……”

入画接受来意儿并没有勉强的意思,与他在尘世再度相遇,自身已是孑然无亲的人,于是彼方的温暖和好处放大,温柔招引。

入画说着,勾动回忆,就笑起来,温柔甜美的笑容像从花间飞起的蝴蝶一样游弋在她的眉宇之间:“他愿意接受我,我就跟随。因为与其被府里的太太们拿去配小子,不如尊重自己的选择。”她说。

是的,婚姻基于毫无基础的信赖,一样是赌注。近水楼台先得月,选择自己了解的人,无疑比面对一无所知的人要保险。入画相信来意儿也是一样的想法。她幼时软弱糊涂,大了终于能够清楚辨别需要,果然决定。

惜春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好像坠入深洞,离光越来越远。喉口嘶声喊叫,原来只是发出模糊的呻吟。

入画闻声捧起她的脸,她发现惜春已在发烧,微微昏迷。

她一迭声地催着来意儿快回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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