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派山腰,清冷的月亮还挂在天际,凌晨的水雾打湿了两人的衣衫。
王二狗有些心疼的看着师姐陆月。“师姐,不用送了,你快回去吧”。王二狗有些不忍的看着陆月红肿的双眼,心里甚是担心,毕竟师姐昨晚陪着自己坐了一晚上,一晚都没合眼。虽然昨晚自己曾经叫过师姐去睡觉,然后自己到外面守着,毕竟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但是师姐不仅狠狠的骂了自己一顿,而且还一晚上都盯着自己看,搞得王二狗一晚上都没有勇气再提起让师姐去睡觉之类的话了。
“那”陆月将肩上的鼓鼓的包袱递给王二狗。“下山后记得多穿衣服,你身体畏寒,要多加注意”。
“嗯”王二狗点点头,双手抱过陆月递过来的衣服,心里很是感动,毕竟这些衣服可都是师姐临时为自己准备的,自己原来的破茅屋倒也有几件破旧的衣服,但是自己半年没有回来了,茅屋里的东西早就被人给清理掉了。
“师姐,我走了”。王二狗望着陆月低低的说道。
陆月木讷的看着王二狗。“去吧!路上小心”。
王二狗转过身,挥了挥手。“师姐快回去吧!外面露重”。
陆月仍然木讷的看着王二狗的方向,直到王二狗消失在沿途小路的树影下,陆月这才缓缓收回遥望的目光,看了一眼身下,明明心里已经打定很争气不掉眼泪的,却在王二狗走后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已打湿了衣襟。
问世间情为何物,实乃一不祥之物,懂者为之心伤,呆者何其糊涂。此时的王二狗正在为终于能够下山见到父母而高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月此时留恋的伤痛,两人的爱情是经历风雨后终见彩虹还是昙花一现,留下无尽的遗憾呢?下山后的王二狗到底会怎么样呢?是迎来人生的希望,还是无尽的空虚,是悲惨的命运,还是潇洒的余生,他该何去何从。
‘砰’大明江东的一座海岛上突然惊起一阵剧烈的抖动,顿时狂沙怒吼,飓风翻滚,寸浪叠叠,整个海岛摇摇欲坠,像是要被毁灭了一般,这里不正是葬兵冢坐落的左半边岛屿吗?
一道人影从远处赶来,一晃眼,淹没在狂沙之中。
葬兵冢内,剑气缭绕,残剑挥舞,积累的剑气在这里快要化为实际的兵刃了,里面的一切都显得暴躁不安,似乎要撕裂一切似的。
这道人影站在葬兵冢门口,看着里面狂躁的剑意不断倾泻出来,这不正是铸剑山庄的两大庄主铁毅和铁柔两兄妹吗?
铁柔满脸欢喜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和颤抖。“哥哥,是不是神兵出世啦!”
“还没有出世”。相比较于铁柔的兴奋,铁毅则是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因为他知道神兵出世也许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虽然自己也很想让神兵出世,然后带着妹妹隐居江湖,去过神仙伴侣的生活,可是由妹妹打造出来的耀日刀那日分明闪烁着邪性的光辉,既然耀日刀是由妹妹一手带来这个世上,那么铁毅在没有完全将耀日刀交到一个能嘱托之人的手上,心里怎么能放心。
“哥哥,如今这两把神兵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还不是神兵要出世吗?”
“妹妹莫要忘了,神兵出世都会伴着天兆降临,如今天兆未现,神兵出世恐怕还得再等一些时日”。
铁柔恍然的点了点头。“哦,我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铁柔高兴的脸庞瞬间变得恹恹的,连带着脸上那条长长的蜈蚣疤痕都显得特别的狰狞。
“呵呵”。铁毅笑道,以为是自己此时担心的心情影响了妹妹,当即安慰道:“妹妹莫要如此担心,你我只要做好防范,不要让神兵落入心思奸恶之人手中即可”。
接着,铁毅叹道:“这次神兵出世可能比以往不同,我们铸剑山庄要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武林七派的人,我们还是趁早做好准备才对啊!”
西域吐蕃,皇宫,寂静的御书房内,昏暗的灯光照耀在上方的角落里。
松赞无极静静的坐着,本来在批阅奏折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睡了过去了,一手撑着脑袋,似乎睡得极其香甜。
突然,松赞无极似乎看见了一个人,水缎长袍下娇小的身影,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温柔的脸庞正冲着自己笑着,眼里尽是一片温柔爱意,这不正是岳惜容吗?
“大嫂,对不起,都怪我,其实我并不会杀你的,那****不该咬舌自尽的”。松赞无极一脸恐慌的看着走过来的岳惜容,脸上是浓浓的惧意和深深的后悔。
这时走过来的岳惜容冲着松赞无极笑道,露出一对洁白的小虎牙。“少峰,你回来啦!”似乎女子只有在陆少峰面前才会露出这般温婉,小家碧玉的姿态。
松赞无极一听这话,刚要解释什么,这时自己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惜容,外面冷,快进屋里去吧!”
“嗯”女子浅浅的笑道。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松赞无极一愣神,再放眼看去时却发现大哥陆少峰已经挽着大嫂岳惜容走进了屋内,‘砰’门被轻轻的关上。
松赞无极痴痴的站在院子里、、、、、、
松赞无极撑着脑袋的手一歪,‘啪’奏折掉到地上。
松赞无极马上惊醒了过来,左右顾盼,没有见到大哥大嫂的身影,这才看看身下,自己一身明黄的服饰,贵不可言的帝王风范,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落魄,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所做的只是一场梦罢了,大哥夫妇早就逝去了十八年了。
“大哥、大嫂,我这样做对不对啊、、、、、、”松赞无极喃喃的低声道,眼泪不自觉的滑落脸庞,最是无情也有情,何事帝王家,若不是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许久。
‘砰’门外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松赞无极沙哑的声音传了出去,吓得外面的太监一哆嗦。
“陛下,祭祖的时辰到啦!”外面的小太监低声的说道。
“哦,知道啦!”
松赞无极站起身,披上一件风衣,打开门穿过重重殿宇,朝着浣纱殿走去,天空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寒雾,鹅毛的大雪痴痴地飘落在这一片大地上,宫女和太监踩着厚厚的积雪来来去去,远处的御林军在寒冷的天空下依旧恪守职责,威严的皇宫也被大雪点缀出了一片画意。
‘吱吱’地上传来踏雪的声音,犹如这寒冷瀑霜里的天籁,
一见皇上过来,四周的宫女连忙跪了下去。“奴婢叩见皇上”。
林清衣呆呆的站在浣纱宫前的石阶上,痴痴的遥望着远方,任由大雪掉落在发丝,双肩,她却似乎毫无所觉。
松赞无极从宫女手上接过白色的貂裘披风,三两步走上前,轻轻的披在李清衣肩上。
“又在想岳父和无双啦”。
李清衣点点头,转过身看着松赞无极。“陛下,祭祖时间到了吧!我们该出发了”。
“嗯”
李清衣挽着松赞无极的手慢慢往大殿走去,雪白的大雪下,痴迷的李清衣静静的靠在松赞无极的肩上,两人就像一对最配的恋人,世上唯一。
松赞无极静静的看着倚在自己肩上的李清衣,心里真的很害怕这一切也会瞬间变幻,幸福会不会永远都这样,真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定格,让这一份美丽长存。
突然松赞无极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李清衣。“清衣,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嗯”李清衣有些奇怪的抬头看着松赞无极,不明就里。
“会的,我会原谅你”。
松赞无极心里一暖,随口带了一句。“为什么啊?”
李清衣冲着松赞无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因为我相信你,正如你相信我一般”。
“因为我相信你,正如你相信我一般、、、、、、”松赞无极喃喃的低声道。
“可是我真的值得被相信吗?”不知道过了多久,松赞无极低低的说道,但是这一句话,李清衣是听不到了。
雪依旧静静的下着,覆盖在这一片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