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清脆的鸣金声自河对岸响起,刚渡中流的赵军闻讯后撤,结束了连日来第十八次无果的强渡汾远河行动。
站在汾远城东敌楼眺望的“小霸王”穆强一抹脸上的雨水骂道:“这下个不停的雨就跟赵国人一样讨厌,这么多次渡河,妄图用这么点儿人就想攻下汾远?”说完大大咧咧坐在垒起的檑木堆上,翘起二郎腿,脱下军靴,将鞋内的积水倒出来,又骂:“****的天气,出太阳一连个把月都没下雨,一下起来没玩没了……”
“关外就这样,秋天干,冬天冷,就春夏两季好过点儿,不过今年这天气算是极端!”陈凌接话道,“这么多天不停下,也该消停一阵了!”
飞扬缓缓走过来,望向雨幕那头隐约可见沿河修建的赵国营地,淡淡道:“我们的任务完成一半,现在汾远河一线就是北面王四海残部驻守的武昆城、下游李永建所在的阳城和我们构建的最前线,还好有河流阻隔,不然‘铁浮屠’眨眼便能横扫至长城外线几城。我若猜得不错,接下来我军就要依托天险跟赵国僵持了!”
“老陈,我们沿河驻守的几个团可有消息?”
“霸王放心,我做事……”
“呼呼呼……”沉重风声传至城头,众人心中突生不妙之感。
“飞扬小心!”穆强话音刚落,劲弓神奇般地出现手中,挽弓搭箭,此时瞄准已是多余,凭直觉射向预判之处。“嘭!”右后方炸响传来,飞扬望向,离身约两丈远的空中巨石被黑芒射成成百上千的碎石,巨力轰击下全都失去地心引力的牵引,轨迹在空中戛然而止,难以前进,飞扬知道这平平常常的一箭实则蕴含庞大能量,幻妙无比,穆强实力可见一斑,算得上是虎啸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了。
“还击!”飞扬怒吼道:“****的,跟哥玩阴的是吧,看谁玩死谁!花参,让兄弟们分作两班,每晚用抛石机轮流骚扰对岸敌军营地,要敌人知道惹毛本将军的下场!”
“诺!”
“注意前方,敌军又开始渡河了,今次人数颇多,看起来是想在抛石机的掩护下强!”
“等他们靠近点儿再攻击——呵,雨终于停了,让敌人知道我军弓箭手的真正实力!”
“弓箭手准备——放!”
穆强一声令下,沐浴在敌军巨石雨中的秦军弓箭手浑然不惧,镇定自若还击,平常稳健发挥,基本能做到一箭一个,这是从小开始,数万次的积累才能有今日的技艺。“哼,论远程打击,你们赵国差得远呢!”穆强不屑道,随手一箭,在空中画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后,准确击中一条满载赵兵的小木筏,顿时筏毁人亡。
“咻——”陈凌不甘示弱,抄起一杆长枪,用力投掷,没有过多的花哨动作,简单明了,成直线命中目标,庞大的斗气击飞木筏上所有敌人,巨力震得其内脏破裂,口喷鲜血,汩汩不止。相比之下,飞扬则含蓄收敛不少,纹丝不动,暗聚火元素,两道“星火坠”自高空落下,虽然远隔数十米之遥,但给人威能无限,难以躲避之感。
“赵军又退兵了!”穆强听着对岸传来的鸣金声,一脸不屑:“这领兵将领定是脑袋被门夹了,不停做无谓的牺牲,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这官的,要是出现在我军中,定送他上军事法庭,扣个指挥不力、枉送战友性命之罪!”
“好了,别揣测赵军意图了,有时间还是去沿河巡查我们的防御吧!”飞扬建议道。三人虽然同为师长,但陈凌的职位是飞扬给的,不被全军承认的师长,军衔依旧是少将,而相较穆强,飞扬的职位还要高半分,毕竟统领六万人的级别怎么也比三万人高,两人唯有应诺离去。
……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是夜皓月还家,繁星羞怯,一派漆黑之景。飞扬、陈凌和穆强等几人围坐已作指挥中心的城主府院内喝酒烧烤,打发闲暇,穆强骚性大发,喝着杜康,听着类似于地球上早已消失、沦为古物之流随身听的影声石中婉转如莺啼的歌曲吟唱道。
飞扬一反常态规劝道:“霸王,军中虽无禁酒之规,但身处前线,还请节制下,吃了这宵夜别忘了去巡视!”
“飞扬现在进入军中高层,怎么也跟那些老将一样啰嗦,再说教下去,就有点扫兴了!”穆强略带不悦。穆强人称“小霸王”,其父“老霸王”在朝中军中影响颇大,加之爵位世袭,继承是早晚的事,所以众人以“(小)霸王”代其称呼。
“霸王,今时不同往日,在后方随意,但这最前线,时刻小心敌军偷袭。”
“……”霸王正欲开口,东方翔突至:“各位兄弟好心思,临阵还能饮酒作乐,换成是我早就吓得战战兢兢,夜不能寐了。元帅现已到城外十里,点名让王飞扬跟穆强前去会合,对了,不能带随从,我们几个跟元帅去两狼山会会廉颇!”
“见廉颇?搞什么?”
“昨天早上,廉颇派人送信给元帅,说一时技痒,今晚特在两狼山跟元帅对弈一局,仅带几名亲信,不准多带一兵一卒,否则约会取消!”
飞扬皱眉道:“元帅就不怕是廉颇设的鸿门宴……口袋让我们往里钻,好趁机一网打尽?”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元帅见信后执意要去,说‘廉帅既然亲自写信,说到定能做到,这也是备受大陆敬重的原因,本帅若是没胆赴约,定会被前辈看轻,再者,现在也是时候带年轻人出去见识见识廉帅风采和赵国年轻一代了’。好了,准备下就随我出发吧。”
“没什么准备的!”飞扬转首吩咐陈凌道,“老陈,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禁军指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