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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在米拉山上喝白酒(1)

人总是会去做一些你自己想不到的事。

梦想总会存在,最重要的是你该迈出你的脚步了。

可爱的藏香小猪

2008年6月23日,目的地——工布江达。

此番月光小队长总算说对了一回路况:以平路为主。不过路上的风景实在平淡无奇,大伙都一路狂飙,一路上不断开着玩笑。

小胖的单车自打从色季拉山下来就彻底不行了,在八一镇也没地方可修,他早早就搭车走了。

半路遇一母猪带着一队小猪,在马路中间大摇大摆地闲逛。那些小黑猪实在可爱,大伙都飞下车,去捉小猪猪。

那场面太搞笑了,四个壮汉追着一只最小的猪猪,在马路上展开围捕,岂有不手到擒来的?两位女队友都争着要抱小猪,哪知妹妹一抱小猪,小猪就尖叫不已,两位妹妹也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大有比过小猪的架势,可把我们这帮爷们儿给乐坏了,哈哈~~

这种猪叫藏香猪,体形一般都不会太大,样子很像野猪,但没獠牙,都是放养的,据说肉质非常香。俺们那会儿一直念叨着上哪儿大吃一回——说得俺那个口水又下来了。

最后大伙把小猪给放了,让它找妈妈去了。那个当妈的可真不负责,不知道带着其他子女跑哪儿去了。那一带都是猪猪们活动的范围,小猪的鼻子那么灵,找到它妈应该是没问题的。

路况很好,中午时分我们就已骑了80多千米,来到了巴河镇。

找了一家小店,大伙呼啦一下拥进去,顿时把小店坐得满满的,老板自然眉开眼笑。吃完饭,时间还早,一向懒散惯了的我们,直接在小店睡了一个小时才出发。

下午我们一路伴着尼羊曲河而行。现在是雨季,河面涨水,水面都快与公路齐平了。这回可不能埋头乱骑了,否则没准儿会拐到江里去。“尼羊曲”的藏语意思是神女的眼泪——看来这段时间神女妹妹情感波动较大,哭得比较夸张。

这路上有个千年古堡碉楼遗迹,远远看去也就是几块破砖烂瓦高耸在山坡上,门票贼贵,没去逛。此处有一路牌,标明离拉萨只有300千米了,胜利在望。

这一路我们骑得太轻松了,路况很好,空气宜人,车辆也少,大伙在路中间表演起各种单车特技来。一个比一个搞笑,我更是双手脱把站立于行驶的单车座上,拿得最佳特技表演奖,哈哈。

17点多,我们过了大桥就到工布江达县了!

妖风骤雨,人鬼难行

6月24日早上出了工布江达,尼洋曲河一直与我们相伴,一路青山绿水。路况很好,虽然一路都是缓上坡,但我们并不觉得累。

我发现这318国道不愧是进藏的主干道之一,大部分道路都比较平整,不像我们之前骑的317国道——根本就找不出几段能称得上是公路的道来。而且318国道明显要繁华、有人气得多,100千米以内绝对有大的村镇可供住宿和补给。比之317国道的苍凉、荒芜有天壤之别。总之我们这次川藏之行,前半段的路况与后半段的路况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

或许是因为我们在出发不久就经历过最苦、最艰难的境况,以至于后面的路再烂、再苦,我们也没觉得有多么艰难。

工布江达海拔只有3440米,而松多海拔有4300米。一路全是缓上坡,丝毫不轻松,加之后半段路雨水不断,浇得我们浑身湿透,又冻又累。其实习惯了就好,衣服干干湿湿,我早当没穿俺身上了。

出发不久,就遇到了当天的第一个景点:中流砥柱!这名字好耳熟,好像很多地方但凡是江心有块大石都这么叫,只是不知哪块大石才是正宗起源。

“中流砥柱”屹立在尼洋曲河上游的河水中,距工布江达县城15千米,川藏公路从旁经过。河中一块巨石上书“中流砥柱”四个大字,传说这块巨石是工布的守护神工尊德姆修炼时的座椅。这“椅子”或许由于日久,或许得到神的灵气,上面生长着青苔和随风飘摇的小草。奔腾的河水被“中流砥柱”劈开,奔流东去。旁边碑上刻有诗人赞叹:“一柱遏中流,群山暗自羞。楚歌围四面,霸气不思收。”

“中流砥柱”观赏处建有一个亭子,附近还有一个临时停车场。虽然场地不甚宽敞,但商业开发的意味却甚浓,只是为了江中的一块石头啊!

既然是景点,妹妹们自然是不肯放过拍照的机会。尼洋曲河畔,美人如斯,不过装束勇武了点,与河边的怪石乱山倒也相衬。

上午风和日丽,一路上放眼望去都是无边无际金灿灿的油菜花,红蓝相间的各式藏居隐于油菜花中——房子大都是内地各省市单位捐建的,所以出奇地整齐,颜色也绝对统一。

这里的房子都是跟小学课堂上老师发铅笔一样分给当地的藏族群众的,啥时候俺们也有房子发就好了,俺嫉妒!

石青色的栏,绿草青山,金黄的菜花,红蓝相间的房,这里的色彩真是丰富亮丽!

悠闲的藏族老阿妈闲坐在门前微笑着看我们这群骑行客,她们身着紫红色的上衣,黑色宽袍,彩色围裙,衣服上挂着沉甸甸的银饰,脖子上戴着珊瑚珠子……能看得出这里的人家境都很殷实。

不过这样的景色看多了,也就麻木了,再没什么新奇感。

这个季节正是雨季,天气变化有如小孩的脸,一会儿大雨一会儿又艳阳高照,偶尔还整点雾出来。半路上一个大陡坡,天色遽然大变,瞬间来了场超强的暴风雨,我感觉风力至少在10级以上,有如群妖作乱,翻江倒海一般,整个人被吹得都快飞起来了。雨衣都没法穿,这里很空旷,无处可躲,而且还是在上坡的风口处。我低头狠命猛推单车前行,一看速度表才1码,这风太强悍了,百十米的上坡我足足推了20分钟。上得坡顶,突然又风停雨歇,太阳从云里钻出来了。靠!今儿八成是遇妖了,什么鬼天气啊?我浑身被浇个精透,连里面的内裤都在滴着水。

中午大伙在金达小镇吃饭。正吃着,宝哥突然收到小胖的短信,看后大笑不止,其他人忙问何故,宝哥端着手机念到:“宝哥,我到拉萨了。本来我打算坐车翻过米拉山口,在墨竹工卡等你们,结果半夜躺车上睡着了。等司机推醒我,我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外面灯火辉煌,靠!布达拉宫!司机说过米拉山时晚上下大雨,天寒地冻的,看我睡得正香,就没叫醒我。天哪,俺就这么神奇地梦游到了拉萨!苍天啊,大地呀!”当时没把俺们给笑死,直喷了一地的饭,哈哈~~

饭后,妹妹们抓紧时间小睡了一会儿,这些捣蛋鬼一个劲儿在那偷拍妹妹们的搞笑睡姿,我则背个相机出门在镇上乱拍。小镇很和谐,大街上到处有悠闲的小猪、小狗散步嬉戏,一如小镇的公民,让人感叹。

一个小时后,衣服居然都干了。大伙休息好了,就出发上路。可骑了不到半个时辰,衣服又全被汗浸湿了,湿漉漉的,没辙!

说来奇怪,16点多,离松多镇还有20多千米时,我突然好困,骑在车上一直想睡觉,连眼皮都撑不开。可是大伙都在骑,我也没好意思下来。就迷迷糊糊的,一边在车上打盹,一边无意识地踩着单车,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难受死了。但过了那一段路我就清醒过来了,奇了!果然怪事天天有,今儿是特别多啊。后来我问大家,都说有不同程度的困顿。那两个虫子落在后面,更是不知跑哪个草窝睡了一觉才跟上来。这应该是那段路海拔较高缺氧所至。

临近松多,路边看到“4444”的里程碑——这代表从上海人民广场到此处有4444千米的里程了——胜利在望了,最多再有两天我们就能看到布达拉宫了!按广东的说法这可是“发发发发”路牌啊,大伙自然要多拍几张照片。

被女人们霸占的温泉

松多镇很小,只是在国道两边有几排平房,大概就100多米长,一不留神就骑过了。镇里只有一处旅馆可住,还是用三合板和塑料布搭起来的房间。

我们向当地人打听洗澡的地方,得知离此地5千米处居然有温泉,还有车免费接送,于是大家欢呼雀跃地坐车赶了去。十分钟后发现公路边有一木牌,上书:松多温泉。过了一个小桥,在空旷的草地上有一处大木板房。我们过去时,里面有当地妇女在洗澡,问老板她们要洗多久才出来?旁边管事的大爷答曰:“不详!”两个妹妹敲了半天的门,终于给放进了温泉大木屋。而我们这些男同胞们,只得郁闷地等着。

过了好长时间,我们几个爷们儿等得不耐烦了,宝哥跑到木屋门边大敲,在门外大叫里面的女队友:“问问其他女人7点半前能洗完不?再不出来俺们可把挂外面的衣服全收走了啊。”里面顿时一阵莺笑俏语,回曰:“难说!”我们那个郁闷啊,这都等了40分钟了啊!

宝哥当即给那管事的大爷上了一堂经济规划课:“温泉不能这么搞,至少也得分出个男女房间,或者把房子开无数个大窗口,整得像露天的一样。这样男女都穿泳衣就可共用了。而且这样你钱也赚得多啊!”大爷只是憨笑不语,估计没听明白。无奈,我们只好返回喝酒去。

镇上惟一的塑料布篷招待所,实在是太过简陋,小隔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张床。镇上也没电,到处黑灯瞎火的。我们仅有的一个太阳能充电电灯,也只能点一会儿,照明主要还是靠蜡烛。

大伙凑到月光、宝哥的房间里,喝啤酒、嗑瓜子,闹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斗虫太有搞笑天赋了,他跳到宝哥的床上大闹天宫,对宝哥又抱又搂的,折腾得宝哥缩被窝里伸出一臂无奈地高喊:“死玻璃!俺是喜欢女人的啊!”——打这以后宝哥一见斗虫走近就怕,大喊着笑骂:“死玻璃,不要过来啊!”哈哈~太恶搞了,把我们笑得一个劲儿叫肚子痛!哈哈~~

我们这伙人还真是精力旺盛啊,骑了一天的车,晚上天寒地冻的,还闹腾到半夜。

那晚在松多的小旅馆,还真是不消停,夜里似乎听到很多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切!居然有两只耗子,在俺们头顶的天花板(用塑料布搭的)上追逐打闹,玩躲猫猫!太没有素质了。

折腾一宿,要不是晚上喝了很多酒——俺们一路上习惯了,虽然松多海拔有4300米,俺们却仍然不知死活地大喝特喝,谁也不闲着——还真没法睡了!

米拉山上的白酒Party

6月25日,我们的目标是翻越进拉萨前的最后一座高山——米拉山!米拉山海拔5013米,是我们进藏以来要翻的第二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垭口。由于有了之前翻越号称“川藏第一高”雀儿山的经验,加上松多的海拔已经是4300米了,翻米拉山垭口只不过是再上升800米而已,所以,我们一致认为米拉山绝对好翻,并决定所有人要一起到垭口,不许搞个人英雄主义,于是大家众星捧月般围着女队友说笑着轻松行进。

这里的早晨来得比较晚,8点多了,才像我们东部地区早晨6点多的光景。路两边是空旷的草地。我看到远处草地中有一顶白色帐篷,旁边袅袅炊烟,是藏族人民在做早饭呢!心中不由触动,好羡慕这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啊!蓝天、绿草、远山,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而富有诗意。

途中遇到一帮盛装的马队,热情地与我们打招呼。我当时想要是有匹马儿骑着爬坡岂不是爽哉?不过马儿肯定跑不过自行车。

不一会儿开始正式爬坡了,大伙讨论着如何让同行的妹妹也能一路骑上去。有说在单车上拴绳子拉的,有说轮换带人的,个个出着馊主意,没一个能采用的。

正聊着,跑来两个放牧的小男孩。我不太喜欢这哥俩,一脸与年龄不相称的世故与老练,稍大点儿的那个从兜里熟练地掏出香烟抽起来,让我很是诧异。远处雪山下放牧的藏族姑娘,懒懒地侧躺在草地上,让人有些嫉妒。

大队行进速度缓慢,途中路过一片高原仓鼠的领地——路边好大的一片草地上,到处都是翻起的小洞,洞口处有一堆堆翻出来的新土。一只只可爱的小仓鼠在草地上追闹觅食,密密麻麻的好多啊!它们身子肥肥的,小脑袋圆耳朵。别看它灰头土脑的,小家伙机灵着呢!咦,俺怎么没看到它的尾巴呢?稍有异响,它便立马钻回小洞里,不一会儿又探出小脑袋四处瞄瞄嗅嗅,感觉没啥危险,又一个个都跑出来打闹起来,好玩得很!

反正今儿也没多少路,有的是时间呢!我呼呼跑去逮肥肥的小仓鼠。这些高原的小精灵也太聪明灵活了,害我白折腾了半天。累个半死,毛都没碰着它们一根。而且那一大片草地都是他们的地盘,地洞四通八达,明明看到一只小仓鼠从这个洞里钻进去的,不一会儿它又从远处的洞口探出头来,还冲我吱吱叫。小样儿,逗我玩呢?狡猾!

我们一大帮人在路上慢慢笑闹着行进。这山果然不难爬,跟上次翻雀儿山的路差不多,天气也很好,不冷不热的。骑到半山腰,回头看着我们所骑过的路盘旋绕于云间,还是蛮有成就感的。山下是尼羊曲河的发源地,滩涂很漂亮。

翠绿的大山,被冰雪雨水刮出大块大块的岩面,很像川剧脸谱,让我不由得感叹:“大自然好神奇啊,真是鬼工神斧!”

山坡上无数白色小羊散布于密密的紫色高原灌木丛中,一朵朵如盛开的白色花朵,很是漂亮——俺当时就梦想着,它们要都变成烤羊肉串挂山坡上,满山的烤羊肉,那该多么壮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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