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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藏传大寺(1)

信仰即是对万事万物存在惟一性真理的坚信不疑的认定。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你也体会不到快乐。

参观藏传寺庙

德格县城不大,只有两条大街,但相对于藏地来说,算是比较大的城区了。这里最出名的当然要数德格印经院了,它有270多年的历史,位居全国三大藏传佛教印经院之首,大名远播。

6月6日,雨依然在下,我们衣服都还没干,大伙留在德格县城休整。

这天下午,我和小胖等三人去久负盛名的德格印经院。这时候太阳居然出来了,雨后的德格显得清雅秀丽。

德格印经院是一座很大的赭红色建筑,我们看到很多老人、小孩、年轻人一圈一圈地绕着印经院在转圈。

赭红色的高墙永远都是崭新的样子。修补院墙的藏人总会定期检查刷补,以保证这座地位崇高的建筑的完美。护墙的墙垛上堆满了刻了经文和动物的玛尼石,上面一般是牛、蛇、狗、蟾蜍等动物图案,大都是寓意吉祥丰收、禳灾除难。

经院周围是密密的民居,很有特色。德格是个日照时间很长的小城,民居的屋顶大都是平顶,迥异于我们之前看到的斜顶民居。

转印经院时,我们碰到一个超可爱的小家伙,和他爷爷奶奶一齐转圈祈福,样子很虔诚哟!小家伙大概四五岁,他对我们的相机很感兴趣,不停地摆姿势让我们给他拍照,然后跑过来看着自己在相机里的样子哈哈大笑。两位老人很和善,虽然语言不通,但对我们很亲切。或许因为这里是佛门圣地的缘故,人们大都友好而善良。

绕印经院转了一圈,我们沿路往坡上走。路一边是所中学,另一边是一大排白色佛塔,上面用藏、汉文字写着佛名。学校里传来手风琴的声音,这里的中学跟我们那儿没什么不同。不过听说学校里汉族孩子居多,藏族人更愿意送小孩去上佛学院,一般家里有点钱的人家,都会把最聪明、最漂亮的孩子送去寺院当喇嘛。当喇嘛在藏族地区是个很有前途且地位崇高的职业。

继续往上走,就到了一个寺庙。这寺庙红色高墙,上面是鎏金孔雀对捧日月法轮顶饰,甚是灿烂、庄严。可寺庙的大门却很是普通,门口台阶下两边各摆了一条木头。一位很有佛相、虔诚、慈祥的藏族老人坐在门口,我们上前合十,问是否可以进去,他明白我们的意思,点头让我们进去了。

进入寺内是一道深深的门廊,迎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一组特大的转经筒,有一层楼那么高,还有无数的小转经筒横列廊墙上。我们小心翼翼地慢慢观望,转着经筒。

门口的藏族老人也进来了,示意让我们跟着走。跟着老人,我们进入一个四合院,转过身来,我们发觉这里才是正门,好庄严:高高的台阶,顶上有一个超级华丽的宝盖法幢垂下来。

藏族老人径直过去打开那扇有两层楼高的大门。我们惴惴不安,门票多少啊?不会不要门票吧?小胖上前小声问了下,可惜老人听不懂,只是示意我们进去。

天色已晚,四野无人。虽然担心,但我们还是抵不住诱惑跟着老藏人进去了。我们诚惶诚恐,轻手轻脚进入大殿。我是第一次进入真正的藏传寺庙,很是震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殿堂很高、很大,华丽而神秘,数根琉红刻花高耸巨木柱撑着殿顶,大厅里到处都是法幢、扁鼓、经幔等物。

四面墙全是精美的藏传佛教壁画,都是各种佛像,有几个我能大体认出来。正面大厅幔布后面有三个小殿,老人领我们一一参拜。老人始终友好地笑着,也不说话,为我们开了不知多少道门。

我们给一些佛像捐了香资,老人看我们很认真、虔诚,也很高兴,但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和蔼地站在旁边笑。

宝像庄严,金光闪闪。殿里有无数明晃晃的酥油灯,精美绝伦。可惜俺知道这种地方是不让拍照的,也没多问。出得小殿,又转到大殿的右墙,这面墙上全是各式各样的欢喜佛像,太暗了,我们就没仔细看。参观完,老人就领我们出来了。

这时,楼上突然响起“嘟——嘟——嘟”三声法号,声音洪亮,难道是送客之意?我们跟老人合十告谢,出得寺来,居然在门口碰到戴金边眼镜的寺院住持。住持普通话很流利,告诉我们这是德格更庆伦珠顶寺,属萨迦派。告别了住持,继续往上走就是佛学院了。

我们走到佛学院下面,突然听到钟鸣声——下课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喇嘛,朝我们奔过来。我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冲到我边上的一个喇嘛,撩起僧袍往路边一蹲,就见他的藏袍下面有黄色液体淌出。

放眼一看,这小路周围,大大小小的喇嘛各自找地蹲下,都正方便呢。我头一次见这阵势。太玄乎了吧,敢情人家内急都是这么方便的,的确是很“方便”啊。

这会儿天又下起大雨来,抬头看到佛学院门口有一条超大的凶狗,且那会儿态势比较紧张,学校院子里挂着红、蓝、白三色旗,不知何意?俺们没敢进去,留下些许遗憾……

一张票混进德格印经院

6月7日,小雨,目的地江达,路程不远,路况也算好。前天晚上聚餐时大家说好全体一起翻越的,月光当时更是放言:“明儿翻的山叫矮拉山,光听这名字就肯定好翻,矮啦矮啦的,哈哈哈!”

无奈头天我正上火,嘴角起泡,晚上被他们拉去吃烧烤,结果更严重了。后来又误听小胖,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清火药,还喝了开水冲生鸡蛋之类的偏方,搞得我严重腹泻,都拉得脱水了。我浑身没了力气,只好留下来,准备搭车去江达。有搭车的好事,小胖自然也不会错过。

早饭后,天气好了起来,我决定去逛逛昨儿没去的德格印经院。来都来到这里了,不进去看看太说不过去了。

德格是藏民族英雄格萨尔王的故乡,德格印经院更是位居全国三大藏传佛教印经院之首,全藏70%以上的藏文化典籍都珍藏于此,是当之无愧的藏文化中心,建于1729年。在藏族地区中,这里是惟一各种佛教流派和平共处、同驻一处的地方。街头常见一边带着耳机听mp3,一边诵经化缘的喇嘛、边骑摩托车边转经筒的藏民、脖子上挂着精致手机的藏族姑娘们……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这也体现出这个小城的包容与气度。

印经院红墙顶上的“金刚时轮”、镏金孔雀和金幢在晨光中耀得人眼花。早早就有藏民口念经咒、步行绕印经院转经祈福了,虔诚者更是五体投地,磕长头绕经院。

经院幽暗神秘,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浓浓的酥油香味。楼层与楼层之间仅有极陡的扶梯相连。从第二层开始,漆黑如墨的各式经文雕版整齐地码放在版架上,填满了整个楼层,远远望去,浩如烟海。

217000多块雕版啊!涵盖了历史、科技、传记、藏医、历算、逻辑、语言文法等藏文化各方面的典籍及古老佛画,简直就是一座浓缩了藏文明精华的大百科全库了。

这些书版、画版大多都有200余年的历史。望着这些沉甸甸的历史蛰伏在一溜溜飘着酥油香的版架上,我们的心被压得沉甸甸的。

印经院里的每一块印版都来之不易,从选材到印刷都有一套繁琐、严格的操作规程——先精选红叶枫木制成胚版,胚版经微火熏干,在羊粪中沤一冬,取出用水煮,烘干刨平后才可进行雕版;所刻经文先由藏文名士反复核校,再由书画家直接反向笔录于胚版付刻,或用半透明纸书写后反贴于胚版付刻。

为了保证刻版完美不出差错,印经院规定每人每天只刻一寸版画。刻版完毕后经12次严格审校,然后将无误的印版放在酥油中浸泡一天,取出晒干,再用一种有防虫蛀作用的叫“苏巴”的草根熬水洗净,最后取出晾干。到此一块成品印版才算完工。

印刷用纸是由藏地一种叫“阿交如交”的富纤维、带毒性的草根皮特制。纸色微黄,吸水性、柔韧性强,且防虫蛀鼠啮,久藏不坏。用墨方面,重要经典一律用朱砂印刷,其余选用上等松烟墨或白桦树皮熏制的一般烟墨,为改良墨质,还掺入黏性药材佛手参、松香等。

经院精印了大量藏文佛经、各种佛学名著及佛画流通国内,在印度、尼泊尔、不丹、锡金、日本以及东南亚各国都享有盛誉,对藏文化的继承和发展功不可没。

乾隆年间,一套墨印藏文《大藏经》价值80两银子,朱砂印的值160两,金水印的值1600两。印经院当时的经济效益那是非常可观,简直富得冒泡。

直到今天,德格印经院仍秉承古老传统,保持着手工操作的工序。在德格印经院二楼廊厅里,一溜排着几组印经操作场。每两个人一组,一上一下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块放置印版的斜板。处上方的人负责在印版上涂墨,并接过印经纸准确地按在印版上;处下方的人左手递纸,右手拿卷布干滚筒自上而下一推而过,“嗤”一声揭起纸来。两人动作娴熟而程式化,配合默契,将古老的印与刷两道工序展示得生动而形象。新印的经文清晰悦目,叠放在一旁。

我见印经的老者每印制一页经文,口里都要虔诚地念句真言,时不时休息一下喝口酥油茶,神态安详,显得从容而满足。

如此手工细作,一天最多不过印制七八百页。我听说成都有的商人利用现代机械,把买来的现成经书样品扫描,批量印刷卖给藏民和小寺院,很是赚钱。看来在世俗的冲击下,古老的印经院也需要与时俱进,研究一下版权和品牌这些新鲜名词了。

男女双修的“欢喜佛”像

我走遍了印经院的每个角落,但也只能说是看了个新鲜。到处都是藏文或梵文,除了介绍的碑文和导游小册上的汉字,我再无法多认出一个字。

从印经院出来,再往上是更庆轮珠顶寺。我们昨天已来过一回,但看时间还早,便信步上去再看看。正巧遇到一队包车进藏玩儿的朋友,于是相约一块儿进去。

跟内地寺庙门户高大、气派不同,这里再大的寺院,大门都很不起眼,也不标寺名,若不留神根本不知道这里会有这么个出名的大寺。在寺门口,我们居然又碰到昨天见过的那位戴金丝眼镜的住持。这次有了住持的陪同及讲解,我看得更仔细、更明白了,而且里面居然还让拍照,好开心啊!

大殿里酥油灯常明,各种明晃晃的经文幔布垂满了大殿。四面墙壁精细地绘满了佛像壁画,俺大都不认识。不过,我感觉藏传佛教的佛像都很直观、原始,容貌更接近于常人。

大殿后面还有三座大殿,分别供奉着主佛像,我只记得有弥勒佛和释迦牟尼佛。这儿最大、地位最尊贵的一般都是弥勒佛,样子与内地寺庙的弥勒佛大相径庭,不知道是否为同一个佛。大殿里的酥油灯太暗,无法看清佛像全貌,只是觉得很是威严、神秘。

大殿右侧墙壁上的佛像都很生猛吓人,且全是男女交欢合体的欢喜佛形象,只是面貌狰狞,所持法器密件繁杂,不一而同。

一路看过去,这些佛像都姿态各异,外表怪诞难表,形态丑陋凶恶:有的人身兽面,有的项生三颗牛头,有的多手多足,有的腰间披挂人头,有的脚踩伏卧在地的少男少女,多为男女合抱双修交媾之图像。佛经有说:应以女人之身得度之人,佛应幻化为女人去超度他,先以欲引之,后令入佛智。画中男代表方法,女代表智慧,其寓意智慧与方法结合在一起,降妖除魔消灭异教徒。但我仍疑窦多多,不能理解。密宗果然是厉害,神秘而让人无法理解。

出得大殿,二楼的大喇嘛照例吹起三声长号,我们受住持邀请到他们的起居室小坐。大喇嘛们给我们倒上热腾腾的酥油奶茶,又端出很多有佛教吉祥名儿的小吃和牛羊肉干,很是丰盛,让我们受宠若惊。

我们央求住持给我们讲讲密宗和佛法,我还记得他讲的一些:密宗也是佛教三大派之一,佛教分大成、小成、密宗三派,各自修行方法不同,但修行的最终目标是一样的,道理也基本相同。只是密宗更像是修行的快速法门,自然也就艰苦少为人所知,但也厉害得多。

记得住持大师讲到的一点佛理,我深以为然:“世人拜佛都祈求自身的财富、健康、利益什么的,佛法再大,也无法满足每个人的要求。只要我们拜佛时不只想到自身,而多为他人和受苦的人祈福,那么我们心中自然就会有佛,而不要仅仅把佛法当成一种求助利益的工具。”

我们跟住持合了影。我注意到一位微微发胖的大喇嘛,他的眼睛非常清澈,如孩童一般。我深以为异,这才是真正修行的人啊!住持常往上海、浙江等地跑,和各地寺院讲法交流。他在藏族地区捐建了几所希望小学,做了很多慈善事业,但住持的眼睛也没有那个大喇嘛清澈。

临走时住持送我们每人一个加持了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次的吉祥结;一包观音露菩提果,据说能治百病,闻之很清香,不知道是何物所做,俺没敢尝;一盘德格寺庙的VCD光盘。

午饭后我会同小胖搭车去江达。一路上我肚子疼得要命,躺在车后座昏昏欲睡。路况很差,我被颠得直想吐,好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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