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是本宫草率,错怪白卿了,千万别往心里去,有空就多来毓秀宫坐坐。”澜贵妃一张脸倒是变得快,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称呼就从恶狠狠的白苏染三字又变成亲热的白卿二字了。
“娘娘严重了,臣不敢!”白苏染陪着小心的回了话,在看到澜贵妃身侧一脸深思的看向她的风霖飒侧转连跟澜贵妃说了句什么,她冷了一张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等到风霖飒若有所觉抬头看向她时,白苏染已微低了头,表情在影影绰绰的光亮中看不分明,想来该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澜贵妃今日也是有点意兴阑珊,提不起兴致,随口与白苏染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有点倦怠。
白苏染却不同,澜贵妃的每一句问话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生怕一个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转眼又是大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毓秀宫内,白苏染只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不管了,还是先行脱身再做计较,感觉到澜贵妃的疲惫,她小心的看了一眼澜贵妃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娘娘,今日天色已晚,臣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向娘娘请安!”
“也好,正好本宫也累了,玉容,送白卿出去!”澜贵妃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贴身宫女送白苏染出毓秀宫。祭文既已找到,她自是找不到白苏染的什么错处,只能让其离开。虽然从风霖飒的眼中,她看出此沓祭文或许不是原本,可那又怎么样,连她都挑不出毛病来。不过经过此事,至少可以看出白苏染此人的确不可小瞧,是个劲敌,不过这样一来,或许她的计划也该变一变了。
白苏染自是不知道,因为这小小的一件事情,她被宫内的两尊大神给惦记上了,在以后的日子里,还因为自己此刻的锋芒毕露,让自己多受了不少算计。
“既然母妃累了,儿臣也就先行告退了,明日再来陪母妃说话!”白苏染还没走出内殿,就听到身后有风霖飒温厚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又跟此人一路。”她暗骂了一声,脚上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显是不想跟风霖飒一路。不过她身后的人可不这么想,看见前面的她愈走愈快,后面的他也愈走愈快。
皇宫大院,白苏染肯定不会用跑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受的束缚规矩繁多,就像现在,她再不喜身后跟上来的人,也只能莲步姗姗的往前,不能拉开了步子走。
“白姑娘,你慢点,稍等一下我!”身后风霖飒正开口招呼。
白苏染装作没听见的大步往前,想着赶快摆脱身后的人,天不遂人愿,不过片刻的功夫,风霖飒已追上了她,与她并身前行,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她强忍住火气,顿住了脚步,冷淡的开口问追上来的三皇子,“三皇子,有事吗?”
风霖飒冷不防瞥到白苏染看过来的视线,习惯性的摇了摇头,“既然无事,臣就先行一步了。”
听闻此言,白苏染很是干脆,掉头就走。既然无事,她在这里跟他废话什么,要知道她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白姑娘,等一下!”她不过刚刚举步,风霖飒再一次开口叫住了她。这次相隔这么近,白苏染也不好意思装听不见,只能无奈的停下。
心中却是腹诽不已,磨磨唧唧的做什么,有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啊。白苏染不耐这样子跟人纠缠下去,可站在面前的是三皇子,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可以打发的小人物,她就算再不高兴也得忍着。
“三皇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白苏染面色不变,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虽然除了第一次见面,自己差点死在这个人的手中外,以后的每一次见面,风霖飒对她次次都是温和有礼,不愧“贤王”之名。可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众人口中口碑甚好的三皇子,她却生不出一丝的好感。相反,有了小巷中的那一次相遇,她一直都觉得此人心计深沉,温和清淡的不过是他的表面,而大多数人就被他这外表给骗了。
“白姑娘,我很抱歉!”风霖飒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虚假之意,对于这样真诚的道歉,换了别人怕是早就原谅了。
不过今天他碰到的是白苏染,她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开口道,“不知三皇子是做了何事,才会对我这样一个小女子都感到抱歉?”
这个女子好利的一张嘴,明知他所说为何事,却依旧咄咄逼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不过他也是个克制的人,脸上露出歉疚之极的样子开口道。“白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今日向母妃请安时,母妃问起一月后祈福的事情,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母妃才会如此盛怒对待白姑娘的。因为我的一时之失,差点连累白姑娘,真是过意不去。”
风霖飒的一番话说的真诚之极,白苏染却是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都没动过半分。说的这么好听,就以为他的“一时之失”,一个不好,她或许连命都保不住。她看该是故意告密才对。却也懒得拆穿,淡淡应了一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昨日回到凤阳宫,静下心来,她才想到那篇祭文她是看过一遍的。白苏染虽说是个惫懒的人,却有一项过目不忘的优点。夜深人静时,点了油灯,她坐在灯下,桌子上是铺好的宣纸,那篇文章她大部分是记得的,不过于一些细微处她还是需要反复推敲一下。虽然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很多年了,她还是习惯现代的思考方式,所以对于种晦涩难懂的古文,她的记忆难免有偏差,所以需要好好推敲,还有那个人的写字笔法,她也是需要回忆一下的。
她坐在灯下默想了良久,直至脑子里的字一个个鲜活起来,她才铺开宣纸,执了笔一蹴而就。看着跃然于纸上的一个又一个的字,白苏染微微笑了一下,应该是没有什么偏差了,明日应该可以应付下去了。
试想要不是昨日她默想出了那篇祭文,今日,毓秀宫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连她都不知道。
“白姑娘,我不是有意的,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吗?你这样子不发一言,我会于心不安的。”风霖飒皱眉看了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的白苏染,再度开口道。
这回白苏染想忍也没忍住,风霖飒你去澜贵妃处告密,看在你是皇子的份上,本小姐认了。现下又假模假样的来给她道歉,要求的她原谅。她不过是懒得开口,连于心不安都出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苏染冷笑了一声开口道,“三皇子想要臣说什么?是要原谅您吗?”
风霖飒面对白苏染突如其来改变的态度有点猝不及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在对上女子锐利的眼眸时,却突地住了声。
“三皇子既然都去了贵妃娘娘处,装作不经意的,将臣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个遍。您这偶尔的失言也说得太多了……”白苏染好不客气的说道,风霖飒既然敢步步紧逼,她犯得着跟他客气吗?
“你都已知道了。”风霖飒脸上的歉疚之色消失不见,换上了温和的笑意。
“是啊,我都知道了!”既然都已撕破了脸,白苏染也不会示弱与人,脸上带笑的开口。
“那你先前跟我磨叽这么多,不过是在看本皇子自说自演?”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在她眼中不过是个笑话,风霖飒脾气再好,脸上也是染上了一层薄怒。
白苏染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随口答道。“臣哪敢跟三皇子磨叽,是您叫住我说话的,臣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找到!”
“再说了,就算臣说什么,三皇子也未必会相信的,既然这样,又何必多费口舌!”要不是顾忌你皇子的身份,本小姐会跟你磨叽这么久。
风霖飒冷哼一声,开口道,“没看出白姑娘这么牙尖嘴利的,不过这是在宫中,凡事太过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白苏染不为所动,冷冷开口道,“这是臣的私事,就不劳三皇子费心了。只要三皇子今后能够表里如一,臣会很安稳的。当然,您若是很喜欢做这种背后算计人的事情,臣也会乐意奉陪的。”
这个女子是跟他对上了,风霖飒只觉心里的怒火腾腾的往上冒。只要碰上她,他一向自傲的控制力就几乎为零,每次他都是恨不得拧下那颗美丽的头颅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他咬了咬牙,冷声道,“本皇子还没有这个闲心。”
“没有就好!”白苏染懒懒的应了一声,也不看风霖飒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皇子您可以请便!不过臣还是奉劝您一句,没事少找麻烦,臣的脾气有时候不会太好。”
竟然敢让他不要再找她麻烦,如果他执意要找她麻烦的话,她会准备做点什么,鱼死网破?这一刻,风霖飒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女子,或许说还只是个孩子的勇气。她的身高还不及他的肩,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是一点也不退让的坚决。
既然话都已说开,他也不耐再跟白苏染在背后互相算计。冷冷看了她一眼,警告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下次不许欺负童瞳。”
听到风霖飒的话,饶是白苏染一直平静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愕然。他这样在背后算计她,竟然是为了那个童家小姐,这是白苏染怎么也没想到的。
三皇子一再把她叫住,摆明了是有事要说。白苏染自是不能跟他边走边谈,故风霖飒第二次把她叫住的时候,白苏染干脆停住了脚步,缓步行入了不远处的一座凉亭中。
故此时,白苏染与风霖飒两人正立在御花园处的一处凉亭内说话,纵使说到后来,两人心中都已生怒,不过彼此都是心机深沉的人,即使心里有再大怒火,面上却是不见端倪,愈发的笑意盈然。
所以不知内情的茵郡主路过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二人站在亭中,谈笑风生的样子。那样的笑容刺得她的眼睛都有点发涩,那样平凡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能够站在三皇子哥哥的身边,在望过去的第一眼,童茵就理所当然的认为白苏染在勾引三皇子。
不过一弹指的功夫,童茵也已步入亭中,细看了一眼两人的神色,笑着开口道。“三皇子哥哥,白小姐两位说的很热闹啊。”
“臣见过茵郡主!”看见步入亭中的童茵,白苏染停下了与风霖飒的对话,转而朝她行了礼。谁叫现在亭中三人,就她地位最低,这古代就是麻烦,宫中规矩多的要死,看见谁都得行礼,怪不得那时候看还珠格格的时候小燕子还冒死发明了一个跪的容易,改明儿她也该去弄一个穿上,不然像今天这种状况,膝盖都得跪废了。
风霖飒可以笑笑就对童茵的话置之不理,白苏染却不行,当下也笑了笑开口解释道,“臣跟三皇子刚从澜贵妃处出来,赶巧顺路,加上臣有点小事想请教一下三皇子,就在此处停留了片刻,没想到撞到了茵郡主。”
白苏染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当然全都是编造的。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跟风霖飒之间的事情,风霖飒不开口,就只能她说了,既然真话不能说,她就只能编造一个谎言了。这是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的最靠谱的谎话,所以她一点犹豫也没有,说的挺顺溜。
“看你的样子,分明是不想看到本郡主,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童茵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话里带刺的开口了。
白苏染皱了皱眉,童茵此言分明就是认为她跟风霖飒有什么,不过此事若要解释,的确是太过于困难了点,只怕会越描越黑,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省事。当下白苏染一脸疑惑的开口问道,“郡主何出此言?”
“本郡主说什么,你心里清楚的很。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你这样的,就想勾引三皇子哥哥,真是自不量力。”看到白苏染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童茵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臣不敢!”白苏染似是对童茵话语里的尖锐毫无所觉,冷淡开口道。
“臣,就你,不过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女史,在三皇子哥哥与本郡主面前称臣,不觉得很可笑吗?”童茵讥笑了一声,冷冷开口道,“本郡主警告你,离三皇子哥哥远一点,你不配!”
童茵此人的确是骄纵惯了,换了澜贵妃都不一定会这样指着她的鼻子骂,可偏偏童茵如此做了,还一副不解气的模样。
“臣没想过要高攀!”
白苏染苦笑了一下,目光掠向一旁的风霖飒,察觉到她看过去的视线,他朝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她这么牙尖嘴利的,谎话说的很顺溜,怎么还会要他帮忙吗?
不过自己也该加加火,不然要等到什么时候,风霖飒变换了一下目光。没让身边的两名女子看到他的情绪,他淡淡开口道,“赶巧了,我们的事也说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茵妹妹今日给我个面子,就不要为难白姑娘了!”
说起来风霖飒跟童茵关系并没有白苏染认为的好,相反,因为童瞳的缘故,两人之间的关系还颇紧张,像很多大家族一样,童家俩姐妹的感情并不好,身为嫡女的童茵很是讨厌自己这个庶出的姐姐的,奈何她有风霖飒做后台,纵使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对于这个姐姐平日里她倒也不敢太过放肆。
再说风霖飒不过是元后故去后,养在澜贵妃名下的儿子,并不是澜贵妃的亲生儿子,这声哥哥也不过是童茵拉近两人关系的一种叫法。
风霖飒都开口了,童茵自是要给他几分面子,她点了点头,冷哼一声,“今儿三皇子哥哥为你求情,本郡主就大人有大量不做计较了。”
看童茵的表情,很明显的认为,风霖飒出口偏帮于她,是看见白苏染向他求救的表情,白苏染心里却明白,风霖飒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不过是为了制造一种错觉,让童茵认定两人关系不简单的错觉。
念及此,白苏染不由得狠狠瞪了风霖飒一眼,却看见他嘴角噙笑的看着她,态度暧昧不明。
白苏染暗骂一声,风霖飒此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算计她,现下还在误导着童茵,就这么想借刀杀人,看来她也得回去好好想想,回送其一份大礼。
风霖飒与白苏染两人的对视并没有逃过童茵的眼睛,看到白苏染朝三皇子眉目传情的样子,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还不走,莫非你不死心?”看见白苏染还呆在那里没有动,童茵不由冷声开口道。
“臣不敢!”
“今日既茵郡主有事,臣改日再向三皇子请教,告辞!”白苏染却不管童茵心里怎么想,心里想着,每次遇到这风霖飒准没好事。说完也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出了亭子。
看了一眼白苏染远去的背影,童茵心中也有计较,此事她要尽快禀明姑姑才对,姑姑看她立了这么一大功,肯定很高兴。说不定就不会再为了那日童瞳那个贱人的事情而责罚于她了。想到就做,她匆匆朝风霖飒行了一个告退礼后,即往毓秀宫而去。
风霖飒远望了一眼童茵行去的方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如他所料,她去的是毓秀宫,看来,他不用等太久,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好好等着就是。
“姑姑,姑姑……”刚进到内殿,童茵就嚷嚷着叫开来。
“你这孩子,喊喊叫叫的成何体统……”澜贵妃从内室走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毛毛躁躁的侄女,怒斥道,“你看看你毛毛躁躁的样子,今日若是圣上在此,你不得惊扰圣驾……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罚你回家抄一周的佛经,没我的允许不得进宫!”
“我进来的时候看过了,知道皇上不在,才敢的。”童茵小心的看了一眼姑姑不高兴的脸色,小声开口道。
看到姑姑的脸色和缓了下来,童茵壮起胆子开口道,“姑姑,姑姑,今天我是有要事要跟您说……”
“什么事?”澜贵妃狐疑的看了一眼,难得有正形的童茵,她能要什么要事,不会是又惹了什么祸叫她给收拾吧。前日,这丫头才因故意泼了热茶在童瞳身上,以致其烫伤了手,被她斥责了一顿,关了禁闭。这才几天的功夫,又开始得意忘形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童茵左右看了看四周的侍女,有点为难的看向澜贵妃,澜贵妃会意,示意左右退下,才开口道,“是什么事情,这回可以说了吧!”
看了看四周无人,童茵才把刚刚在凉亭中看到的一幕,添油加醋的告诉了澜贵妃。
“真有这回事?”澜贵妃不相信的问道,这白苏染前前后后她也见过好几次了,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这次怎么就会被茵儿看到她在勾引霖飒呢?这不大可能,不像她会做的事情。
听到姑姑怀疑自己的说法,童茵不满的嘟起了嘴。“这是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对了,白苏染就是借故有事要请教三皇子哥哥,接近他的。”
“这就怪了……”澜贵妃喃喃自语了一句,也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没再开口。
倒是童茵看了一眼还在思索的姑姑,按捺不住的开口道,“姑姑,我看那白苏染就是在厚颜无耻的勾引三皇子哥哥。您说,这会不会是白家想要拉拢三皇子哥哥啊。”
童茵的话倒是点醒了澜贵妃,她倒忘了,白苏染背后是还有一个白家的。现下朝中局势微妙,虽为了避免皇子争位的现象发生,皇上是早早就立下了太子,但很明显太子不得民心,也不得陛下的欢心,废立是迟早的事情,现下只不过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让陛下下定决心的契机。
可废了太子之后,肯定是要再立太子的,陛下现今的皇子中,最有希望的就是她的养子风霖飒,她的亲子风霖月。
身为母亲,她自是想给自己的孩儿最好的,而皇位,无疑是全天下最贵重的东西,她一定要为儿子争取。现下听茵儿一说,霖飒会不会早有准备,他若是娶了白家的女儿,跟白家结盟,那将是月儿今后争夺皇位的最大劲敌。不……她要阻止,这样的情况坚决不能发生。
“茵儿,今日的事情你做的不错。今后多盯着点这个白苏染跟你三皇子哥哥,有什么事情,随时跟我说。”澜贵妃又细细叮嘱了童茵一番,才放她出宫。
白苏染,还是白家,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澜贵妃倚在屋里的美人靠上,喃喃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