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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林则徐 “苟利国家生死以”

林则徐,字少穆,福建侯官(今福建福州)人。他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禁烟功臣,也是一位以国家和民众利益为天职,置个人得失于度外的清官廉吏。

林则徐任江苏按察使时,当地闹饥荒,颗粒不收,饥民遍地,每斗米涨到六七百枚铜钱。林则徐访察到朝廷大员潘世恩家有万石囤粮,便劝潘世恩开仓粜粮,赈济饥民。潘世恩说他家粮仓空空,无粮可粜。林则徐将计就计地说:“既然潘大人的粮仓是空的,那就暂且借用一下,我用它贮米。”于是,林则徐下令将粮仓全部贴上封条,然后开仓放米,救济饥民。

有一年,洪泽湖堤坝决口,十多个县被水淹没,南北漕运也受到影响。道光皇帝派林则徐去督修。他到任后,天天外出查看工程情况,常常顶风冒雨走在泥泞的河堤上,河工、百姓深受感动。

林则徐在任湖广总督时,遇到大旱年,米价飞涨,民有饥色。林则徐在官员中倡议捐钱从外地运米进来以平抑粮价,赈济灾民,劝他们量力认捐,但官员们都面有难色,竟没有捐成。不久,林则徐在官衙中发布告示,说已决定于某日大家都来虔诚求雨,从州府以至县级的各级官员,都应在前一天沐浴斋戒(吃素食)。到祈祷日,林则徐徒步登上求雨台,各级官员逐一登台,先焚香祷告,然后依次盘坐在地面的芦席上。楚地酷热,这时,烈日当空,无云无风,坛上既不设伞帐,又不备茶水,坐了一会,人人都汗流浃背,深以为苦。这时,林则徐说:“我们这些人平日养尊处优,不了解民间疾苦,今天愿意与各位共同尝尝这吃苦的滋味。”大约坐了(烧完)三炷香的时间,林则徐说:“这么热的天,茶水不能不稍微喝一点。”令仆人抱一个大瓦罐来,自己先喝,然后按次序分给每个人。官员们又热又渴,分给的水都一饮而尽。过了一会,林则徐大吐起来,大家也都接二连三地呕吐。林大声说:“这就足以检验我们这些人的心肠了。”命令大家不许掩盖吐的东西,林随即起身亲自检验,并叫随侍的人按各人呕吐物逐一辨认登记。众人吐的都是鸡鸭鱼肉之类的荤腥,唯独林吐的是红米粗菜。林则徐变色斥责说:“为民请命,难道是像你们这样做的吗?上天的不仁慈,就是你们这些人把百姓生命当儿戏所引来的。”众人受斥责后都惭愧害怕,担心林则徐因此弹劾追究他们,都表示愿意捐钱买米,平价卖给老百姓。这样做以后,开始虽出现饥荒,而结果却并未造成大的灾害。林则徐的这种做法令其为民爱民之心表露无遗。

自清朝嘉庆年间(1796—1820年)开始,一些不法外商发现鸦片贸易可以牟取暴利。英国东印度公司就用走私的方法,向中国大量销售鸦片。美国效法英国,紧随其后。鸦片的大量流入,造成中国白银大量外流,直接威胁到清政府的财政。许多贵族、官僚、地主吸食鸦片后,更加腐败。一些士兵也吸鸦片,军队的战斗力更加削弱。鸦片的输入,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清朝有识之臣,主张惩办贩卖、吸食鸦片的人,以抵制鸦片的输入。其中,最坚决的是林则徐。他在任湖广总督期间,就在汉口、长沙等地捉拿烟贩,设禁烟局,收缴烟土、烟枪,配制戒烟药丸,限定吸烟者定期戒绝。他的禁烟措施卓有成效,受到百姓的赞扬。

林则徐上书道光帝,指出如果听任鸦片大量输入中国,那么,数十年后,不仅“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道光帝赞同林则徐的意见,任命他为钦差大臣,赴广东查禁鸦片。1839年3月,林则徐到达广州,他派人暗访密查,缉拿烟贩。他命令外商必须交出鸦片,并写下保证书:以后来船永不夹带鸦片,“如有带来,一经查出,货尽没官,人即正法”。林则徐还传檄通告英国领事义律查缴烟土,驱逐夹带鸦片的趸船。义律认为,清政府官风腐败,官员受贿成风,林则徐可能也不会例外,便想通过贿赂林则徐以求蒙混过关。于是请林则徐到他私邸赴宴。席间,义律将一只精美的方盒递给林则徐。林打开一看,只见盒内大红软缎上放的是一套豪华的鸦片烟具:白金制的烟管,秋鱼骨烟嘴,钻石装饰的烟斗,旁边是一盏小巧雅致的孔明灯和一只光彩夺目的金簪,这些东西价值当在10万英镑。林则徐看后便知义律的恶毒用意,但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义律先生,本部堂奉旨到广州禁烟,这套烟具属于违禁品,本当没收……”还未说完,义律听后大喜,认为林则徐是借故收礼了,马上回答:“好吧,林大人只管没收。”没想到林则徐话锋一转说:“这件禁品本当没收,但两国交往,友谊为重。请阁下将这珍贵的烟具带回贵国,存入皇家博物馆当展览品吧!”义律万万没想到林则徐如此厉害,自己精心设计的行贿阴谋,不仅没实现,反而受到一顿奚落。英人慑于林则徐的威力,不得不交出烟土二万余箱。林则徐亲临虎门验收,然后在虎门海滨全部焚毁。

后来,林则徐到各地坚持禁烟。鸦片战争爆发后,由于清政府腐败无能,损兵折将,最终以签订几个不平等的卖国条约收场。不可理喻的是,昏庸的道光皇帝将这一切归罪到林则徐头上,将其革职,发配到新疆伊犁戍边。林则徐到达新疆后,主动要求到更边远的地方去。他遍历南疆八城,疏浚水源,开挖沟渠,开垦农田三万七千余顷,请拨回民耕种。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林则徐被解除谪戍召回,不久代理陕甘总督。两年后被授予云贵总督,后因病回乡一年。咸丰帝即位后,授他为钦差大臣并代广西巡抚。此时,林则徐正在病中,闻命后立即束装起程,昼夜兼驰。他的病更严重了,随行的儿子汝舟,劝他节劳暂且休息一下,他回答说:“过去二万里冰天雪窖,单身荷戈,未有说过苦,难道现在还怕辛苦吗?”随即口吟了一副流传于世的名联:“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大意是:如果有利于国家则可置生死于度外,岂敢因为有祸患就逃避,有好处就追逐呢?)林则徐终因积劳过甚,行至潮州后病逝。

(见《清史稿·林则徐传》、《清朝野史大观》卷七)

赞曰:禁烟力主靖夷氛, 祸福全忘何惜身。

北地岳王威永在, 南天召伯爱长存。

亲躬治水除灾患, 贬戍垦荒安庶民。

忠耿名联悬宝鉴, 高标千载励来人。

※诗作者:高家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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