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寒就把这个问题保留了下来。
“你奇怪过吗?十几年前我可以一下子打败我哥哥,为什么十几年后我却节节败退?”帝君像是一颗会问问题的古树。
他脑袋被砸了一下,嗡嗡作响,是啊,为什么呢?怪不得他一直觉得这场战争有奇怪之处,就在这个地方,师父的军队进展太顺利了,而十几年前为什么师父却节节败退。
雪紫只是在古树前跪着求取答案的孩子。
“因为十几年前有第二神洛邑是帮助我的,他是我的靠山,但现在他显然还不知道他的土地上发生了大乱子。所以我节节败退。等天神洛邑察觉到人间的****他一定会再度帮我。影蚀族的历史绕一个圈还是会为我掌控。”他的口气既不狂妄也不自恋,而是平平淡淡。这让雪紫格外心寒,如果诸神之山上的神插手这人间的事,胜利的天平会毫无悬念的倒向神氏支持的一方,这个肯定没异议。
“你是我的孩子。本该留在我的身边。现在你就留在这里吧。”
叶枫寒说完,身体忽然变得透明,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雪紫在花丛中找了找,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候他还没意识到他被困在了这里。
这片花海坐落在班阳鱼林的西郊,在这里除了花唯一能看见的就是第四神之山,但雪紫却不知道他整日看见的那座黑色山头就是第四神之山。
而这片花海有一个名字叫做“第四迷城”。如果一直留在这里,人可以得到永生,当然这也是雪紫不知道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这地方才那么安静。
雪紫一直在花丛中绕,道路被白色的篱笆墙隔开,他本想用吻力把泥巴墙打碎,但是效果很差,当他使用吻力这么干时,一个成语便赫然出现——蚍蜉撼大树
那些泥巴墙比什么铜墙铁壁坚固得多,雪紫只能被它们引导着走,这花海也是真的很大,他从没有到过两处一样的地方,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在绕圈,而是走不出去。
就好像世界是一个迷宫。
在这里留的越久,他就越喜欢这里,现在他已经开始躺着找出路了,当把身体完完全全贴在地面的时候,他感到的是源源不断的力量在他身体游走。
这样下去,也许他会成为一个绝世高手。
困在第四迷城的绝世高手。
谁也说不清他躺在地上走是否是一种懒惰,但是他就是这样干了,越来越不能直立起来,他变成了一条虫子一样的动物。也许这地方最终就是要教人进化,而人类进化的最终结果就是一条虫子,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的虫子。
他在花底游走,突然一块阴影落到了他的身上,他抬起头,却成了耍恶人,。
这里竟然还有别人,一个漂亮得像仙子一样的女人。
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裙子和白皙的肌肤浑然一体,腰间的百合褶皱突出了女人纤细的腰,她的一双大眼,充满了求知欲地看着地上的男人,雪紫把头埋到地理,在想用不用解释一句“我什么都没看见。”
“神原现在的人类都趴在地上走?”她惊异地问。
雪紫忙站起来说:“姑娘别误会,我受了很重的伤,这里的地气好像能养伤所以才……”
“地气?这名字真难听,你是说地上涌出来的灵泉吧!”
“灵泉?这名字果然好听,不知道姑娘贵姓?”
“我……都快忘了,我在这里已经三千年了。”
雪紫一惊,三千年?那岂不是能做?妈妈..奶奶……太奶奶……太奶奶的妈妈……太奶奶的奶奶……
他分不清这辈分了,但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在这荒郊野外,谁也只想把她当做…….
“不过,我们真有缘,可以做个朋友啰,你随便叫我吧。”
雪紫说:“我就叫你缘吧。”
女人天真地笑了笑,其实称之为女孩也不过分。她说:“缘?嗯,你知道吗爷爷说过,第四迷城里要走六千年才能遇见一个人,哈哈我只用了三千年就遇见了你。”
“你在这里待了三千年?”雪紫觉得不可思议。
女人说:“对啊,在这地方待了三千年,真够久的。”
雪紫说:“这里真的出不去吗?”
女人说:“出不去,这里就是所有,出去了还是这里。”
雪紫看着她,忽然觉得她是如此的冰清玉洁。她一个人在这个只有美丽的地方一直待了这么久。
“缘。”
“嗯。”
“出不去我们为什么还要走。”
“因为我们要有希望还要寻找还要看不一样的世界啊,要不然这世界多无聊。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你把这片花海想成什么样子,就会看见什么样子,因为花是最了解人类内心的事物。”
开始雪紫并不了解这句话,但是有一天当他突然想起翼城雪府摸样的时候,那些白色的花朵竟全部排列起来,变了颜色变了形状化成他想象的样子,由远到近这里就是翼城,雷州、风州、班阳、恒城、影蚀大陆……
各色建筑从泥土中破壳而出,灰色的城墙慢慢延展,当他想象完成的时候,泥土不再是灰色冰凉。
缘惊奇地大叫“原来你的世界是这样的啊?但是,怎么这么暗……”
雪紫摇着头说:“不是..不是……你快想出另外一个世界。”
缘说:“我没有另外一个世界,我出生在第四迷城中,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连爷爷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讲话一直在空中。”
这时候,雪一楼进来了,他看见雪紫,眼中掩饰不住惊讶。“将军,你怎么回来了?”
雪紫想了想说:“不对。不对。”
雪一楼说:“什么不对?将军,这些****去哪里了?”
雪紫拍了拍他。那弹性的肌肤让他不敢相信。他回头问缘:“这些是幻想出来的,还是真实的。”
缘说:“我不知道,这世界很难弄清。”
雪一楼莫名奇妙地看着他,想在打量一件古玩。“将军你怎么了?”
被海水洗刷过的沙子发着模糊不清的光芒,沙滩结束在一排白色的石头前,白色的石头上成群结队的野兽在四处逡巡,当夜幕来临的时候那些野兽看着远处古老的宫殿目光痴痴,那古老的宫殿远处是另一座古老的宫殿,再往那边看去还是宫殿,但却只有四座,那是这里所有生灵的信仰,暗黑圣殿。
暗黑圣殿中曾经住过强大的魔王,那魔王喜欢站在海边,第一座宫殿里的魔王叫座紫风,他总是一个人站在海边孤独地眺望太阳升起的地方,当他念动咒语的时候海水会臣服于他,他一召唤那海水便化作他的想法,时而是一把巨剑,时而是一头野兽。
这里的妖魔称他为“眺望”
第二座宫殿里的魔王叫莫问,他从不走出他的宫殿,他就在他的花园里唱歌,当他唱歌的时候天空上会长出灵犀花,灵犀花爬满了整个天空化作他想象的样子,时而是层层叠叠,锦簇繁荣,时而落寞一枝,黯然绽放。
这里的妖魔称他为“花子”
第三座宫殿里的魔王叫许诺,他坐在魔陆最高的宝座上俯视大地,当他的眼中扑出贪念的火花,大地上的每个角落就都会跑出绝色的女子围绕在他身边,渴望得到他的幸临。他的魔宫中到处都是美女,美女唱着歌儿:“不要问我来自何地,我来自承诺的眼睛。”
这里的妖魔称他为“承诺”
第四座宫殿里的魔王叫安祭,他整日无所事事地到处乱逛,怀中抱着一个玻璃球,但是哪个玻璃球的颜色却成为谜团,有人说它是透明的,有人说它有颜色。没人看清过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玻璃球,安祭总在到处乱跑,他从不停留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
这里的妖魔称他为“寻找”
这块大陆的名字叫魔陆。然而海水平静很久很久了,灵犀花再没有开过,绝色的女子守着孤独的石墙,寻找的身影已经寻找不到。
四魔宫布满了灰尘,但这日下午,承诺的魔宫里突然走出了一个绝色的女子,她像是沉睡了千年以后醒来的一样,从灰尘中走出来,狼王最先看见她,呜呜大叫“‘承诺’魔王第三王妃出来了。”
所有的妖魔都听见了他的叫声,他们抬起头,眺望这个女子。
但是魔王的妃子多么优雅啊!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高裙,裙摆在灰暗的地上拖着却和她一样一尘不染。她的头发很长,乌黑,沉香。她走在这么多妖魔的目光中却一点也不害羞,她昂着她高贵的头,没有妖魔敢靠近他。
她保持着这样的速度一直走,地下的妖魔在议论他的过往。
“她不过是株含羞草,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太漂亮了,呵呵……”
“魔王喜欢她光着的脚……”
“对,魔王还给她取名叫赤。”
……
沉闷的魔陆上因为他的出现而显得喧闹起来。妖魔们又把话题从他她身上转到魔王去了那里?
她好像没听见一样,穿过了第二魔宫的断魂桥,又穿过第一魔宫的圣骑走廊,穿过那白色的沙滩,来到了沙滩上。
沙还留有傍晚的余温,很温暖,踩上去肯定舒服。
她一直走到裸魂的溃烂身体旁才停下。
裸魂被海水带到了这里,他昏迷不醒,如果醒来也一定会被自己的摸样吓昏过去,他的身体因为在海水中泡的时间太长所以发白、浮肿、溃烂。人在这种时候就像是一截木头一样。任凭海水改变摸样。
赤将手抬起,一团金色的光芒从她的手掌化了出去,将裸魂的身体全部盖在了其中,开始那光芒像是喝水的怪虫,将他身体中的水分全部吸收了出来,他的浮肿消了,然后那光芒又像弥合肌肤的灵药,在光芒中,他绽开的皮肤全部缓缓合上。最后当赤将光芒收回的时候,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甚至变年轻了。
赤,就是女人的名字,第三魔王赐给她的名字。
裸魂睁开眼,看见那个脸庞完美的女人。他惊慌地立起身子,回忆起自己的性格,回忆起自己的招牌动作。然后他把背躬了几度,眯着眼睛打量赤。用喉咙发出苍老的声音问:“姑娘,这是哪里?”
他还不知道姑娘救了他的命。
赤说:“这是魔陆,你知道许诺在什么地方吗?”
“许诺?”裸魂口中念叨着这两字,脑中在想却在想“魔陆”
“对,他就叫许诺。”
裸魂摇摇头说:“不知道。”
赤的眼睛里逐多了一份哀伤。“你的脉息真怪。”她说完,便又拖着她优雅的步子往回走。
裸魂打量着她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觉得太陌生了,他摇着头说:“怪,这地方真怪。”
仓洛是花妖,白流是草妖。他们是离裸魂最近的妖精了,完整地看见了赤为裸魂医治的状况。仓洛说:“她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人好,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白流说:“你想干什么?”
仓洛苦笑着朝裸魂走去。
他有着很清秀的面庞,手藏在宽大的袖子中,用一种奇怪的眼看裸魂。
裸魂发现自己的剑不在了,否则这人就会成为他的剑下鬼,现在他既不能离开,离开就是输,也不能动手,没剑就没有一切,只能承受那种目光的煎熬。
终于仓洛开口了。“原来你和我们都不一样,白流也许会对你感兴趣。”
裸魂正想答话,他却突然伸出了他衣袖中的手,裸魂脸色惨白,那竟然不是一只人手,而是一只像老树藤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刚在他目光中晃一边便长到了眼前,裸魂终于明白仓洛奇怪的眼神是要杀人的眼神。
树藤瞬间就缠住了裸魂,这是一种和恶魔之吻近似的攻击力量,但却比恶魔之吻要灵活得多,那藤蔓是对手身体的一部分,可以随意操控。裸魂被他的手挤着,如是一只蚂蚁,他被仓洛提了起来。
提到仓洛的脸前,那张脸像是一朵花,像极了,花瓣肆意张开,要吃人。
另一种物质钻进了裸魂身体和树藤间的缝隙间,裸魂的眼睛被挤压得凸出,整个世界都仿佛是凸透镜中的一般,他的头也被藤蔓缠着不得不抬起,所以更加看不见那钻进缝隙中的物质是什么,但是那东西在救他的命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东西紧紧包裹他的身体后开始撑开藤蔓。
裸魂感到肌肉在松弛。两股神秘的力量在贴着他身体斗争。
他在两种力量的博弈中寻找喘气的机会。突然,那些包裹着他的藤蔓全部被割断了。猛地把裸魂扔出好远。
仓洛的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裸魂掉到了海水中,这时候他才看见自己的包裹着自己身体的是一些草,那些草从他身体上褪了下来,化成一个年轻人,苍白的面貌,绿色的衣服,垂至腰间的头发。
他的脸很柔弱,具有一种妖女的媚态,但他是个男人。他叫白流。
他为什么要做男人呢?因为赤是女人,他喜欢赤,和仓洛一样。
“你要和我作对吗?”仓洛说,那些断在地上的藤蔓正在朝他身体爬,爬进他的宽大的袖口,重新回到他的身体。
“赤救了他,我就不能让他死。”白流说。
“那我就要你死。”仓洛的另一只手突然从袖口中伸出来了,是一只布满尖刺的植物质感,想是一把长剑,直直刺向白流。
白流没有动,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撂下了一句“疯子”
然后转身去扶裸魂。他刚碰到裸魂的时候,长满尖刺的枝干一下子刺穿了他的身体,轻易得想刺穿一个稻草人,那枝干刺穿后刚好停在裸魂的眼前。
但是白流一点受伤的反应都没有,没有流血、没有痛苦、连一声轻哼都没有,他继续着他刚才的动作,将裸魂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才伸手抓住那枝干。
五根指头像是无数只绳子牢牢地缠住树枝。
仓洛的脸上又出现了痛苦的神色,而白流脸上划过一丝嚣张。“把你的废手拿开。”他轻轻一推,那长满尖刺的枝干便脱离了他的身体。
“跟我来。”他对裸魂说。
仓洛当然不服气,继续用他的招数,白流却没有理他,拖着裸魂迅速离开了海滩,他们往魔陆深处走去。
魔陆是无边无际的旷野,除了那中间的魔宫,这里没有任何建筑,也没有山,魔宫是用白色石头砌成的,因为这里只有白色石头,到处都是白色石头。
裸魂对这个世界完全迷茫,这是哪里?许靖的幻境还是异世界,他分不清,只能跟随着那个救了他命的人一直跑。
据第三魔宫正西方,有一颗很老很老的树,他没有枝叶,他干枯地站在土地中央,植物类的妖精都叫他树王,他的眼睛在最靠近泥土的地方,他从不变成人形,因为他说:“人是卑贱的动物”
但是这里有大多数妖魔和他的思想不一样,妖魔们喜欢像动物一样到处看看,喜欢用两只脚行走,然后另外两只用来干别的事,妖魔们喜欢把自己喜欢的摸样变化成脸。
但树王不喜欢,他把眼睛放在树根上,倒立着看这个世界,看见天空,看见天空外,然后他看见了人类,看见了卑贱。他把人类卑贱的摸样描述给这里的妖魔听。
白流带着裸魂来到树下。
“树王爷爷,你看他是你说的人类,他们不能变化,就只有一个无灵生物的躯体。”
树王把眼睛拉到树身,正立打量裸魂。
裸魂看见一个比自己头还大的瞳孔长在树身上,他被吓得不轻,但他杀过很多人,所以不能显出自己胆子小,他站直了身体和那个瞳孔对视着。
“你,来自哪里?”树王问他。声音像是人在敲木门时发出的。
裸魂吞了口气说:“我是影蚀大陆的人,这里……”
树王想了想说:“听说无灵海中有个岛屿叫神原,你就是来自哪里吧?”
裸魂想起‘魔陆’‘神原’‘海中的岛屿’他明白一点了。“对,我是来自那里。”
“那里有人。和天空外一样的人。”树王开始自言自语。
白流说:“树王,他真是你说的‘人’吗?”
树王像是回神过来说:“应该是了。”
白流脸上出现了喜悦的神情,问裸魂“能让我看看你身体里面有什么吗?”
裸魂不寒而栗,难道这人想把自己解剖了?
树王说:“要小心,他们比我们更容易死亡。”
白流说:“我知道了。”他摇身一变消失在了空气中。
裸魂暗自猜想“遁术?”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身体里面传来嗡嗡的声音“好多红色液体?还有些肉球。”
又过了一会儿,白流重新出现了。
他惊喜到“原来人类的身体这么复杂。”
裸魂镇定了一下,想起年轻时听过的关于妖魔的传说,关于变幻的技能,稍微释怀了在这个不可思议世界里所发生的事情。“人的思想是最复杂的,我自己都搞不懂,要不你去脑中帮我瞧瞧。”他虽然冷漠地说,但心里被这个略带幽默的想法弄笑了。和妖魔的交流正在变正常。
白流说:“大脑?是这个位置吗?”他指着裸魂的脑袋。
裸魂只能继续说:“是。”
白流说:“你的大脑被锁上了,只有那里我进不去,里面一定藏有很多秘密。”
树王说:“任何生灵的大脑都被锁着的。我们也一样。”
白流说:“可是我的身体全是草。”
树王摇了摇头,枝干像是被风吹过,他说:“你的大脑里也有灵魂。你的灵魂喜欢赤啊。”
白流因此想起了赤,那个被魔王唤醒的姑娘,现在却一直住在不能接近的魔宫,他好像把赤救出来,按照他的想法赤在魔宫里一定不开心,因为魔宫里的赤好久都没有笑了,他记得赤还是一株含羞草的时候,和他说两句话便会低头害羞地笑起来。
赤不该属于那个地方。
白流低声说:“赤不该属于那个地方,诶,人,赤刚才和你说的什么话?”
裸魂看见白流的眼睛,这种年少痴情的目光他见得多了。这种眼镜里的愁绪,化不开,驱不散,属于年轻人。而妖精如果想,可以一直是年轻人,而妖精如果想,就会一直爱着。所以妖精一旦有了这种忧伤,就会是百年千年的痛。
当裸魂明白‘人’这个称呼是在叫自己的时候,他开口说:“赤?”
“没错,她叫赤。第三魔王给她的名字,她以前不叫赤,她以前叫嬅。她对你说了什么?”白流像在自言自语,但裸魂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裸魂说:“你是说那个头发很长的女人。”
白流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怒“她给你的印象就是头发长?”
“不,不,她很漂亮、高贵、很有气质?”裸魂居然开始取悦这个年轻人了。
白流说;“是。她对你说了什么?”
裸魂想了一下,说:“她好像问我见到一个人没有。哦,那个人叫许诺。”
当他说出许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明显感到周围气氛不对,白流的身体抖了一下,树王也突然朝他看了一眼,周边土地中那些妖精都抬起头来,不远处的几只野兽突然停下了动作。
许诺,第三魔王许诺。有人居然敢这样直呼他的名字。
裸魂感到自己在妖魔的眼中越陷越深,但是并没有妖魔对他产生恶意,妖魔只不过是惧怕那个名字罢了。四周安静了一会儿,白流的目光渐渐变成了疑惑,他都不敢再问一遍裸魂。但是他已经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魔王承诺走了,不再住在第三魔宫,妖魔们猜的没错,魔王早已不住在宫殿中,连赤都见不到魔王。
一个危险的想法开始在他脑中生根发芽。
树王说:“白流,你其实比仓洛要疯狂得多。”他像是能看穿白流的想法。
“是吗?”白流习惯性地问道,并不需要别人回答是或不是。是或不是他自己当然清楚。他抬起头看了看裸魂说:“人,你跟我一起走吗?老实说仓洛想杀你,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