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高挂在夜空中，被无数的群星衬托着，给人一种清爽明澈的感觉。
然而对于叶小小而言，万里晴空给予的只有压抑和苦闷。
站在秀城第一人民医院大门口左上角，叶小小稍稍抬头望了望夜空，接着便陷入到哀声连连中。
叶小小趁个小空档走出来好好抒发一下心情，幸好孟渊和叶银相安无恙，要不然会内疚一辈子的。
“一个人愣在这里干嘛了？”
极具磁性的声音划过宁静，叶小小毅然转身，瞥见司空惑包扎好的手掌，叶小小眼里抹过一丝不安和内疚。
“司空惑，谢谢你。”淡淡哀伤的声音从叶小小的嘴里滑出，垂下眼帘不敢看向司空惑。
“把头抬起来。”司空惑淡淡话语带着点点不爽和命令。
叶小小缓缓抬头，眼睛瞄到司空惑的被纱布厚厚缠住的手掌，哀伤地抿了一下唇，“伤怎么样？”言毕，叶小小小心翼翼看着司空惑的表情。
司空惑抬起受伤的手，不以为然晃了晃，“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就在司空惑满不在乎晃手的时候，雪白的纱布染上了一点点红色，叶小小惊呼道：“司空惑，别再晃了，你伤口都裂开了。”
司空惑随性看看，开声道：“小事而已，过几天……”
不等司空惑把话说话，叶小小着急抓住司空惑的手，担忧开声道：“纱布沾湿了，还说是小事，司空惑你还真以为你是变形金刚，有金刚不坏之身啊！”说到后面，叶小小不由地怒斥了。
司空惑没有生气反而勾唇露出一个浅笑，瞅见叶小紧张兮兮的样子，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担心，司空惑有种说不出的喜悦，而且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伤口都裂开了，你还有心情在笑。”叶小小实在看不下去，杏眼圆瞪司空惑，气呼呼的样子。
司空惑柔柔笑笑，食指轻碰一下叶小小的鼻尖，“确实是小事，只有你在大惊小怪。”随后，司空惑温柔地将叶小小掉落在脸颊的秀发盘绕到耳勺后面。
叶小小错愕地望着司空惑，乌溜溜的眼珠子定住了，惊愕的小脑瓜不断地浮现出问号，随后内心深处的话语接二连三蹦出来。
这个是司空惑吗？真的是阎罗王司空惑？
他也会有这么自然温柔的模样？
他现在样子超级迷人的，小心脏忍不住怦怦在跳，忍不住想靠近一点，天啊，我竟然在花痴！
不过他的温柔只对Eva展露吧，对着我总是怒气冲天或者千年寒冰的。
最后一句话在耳际响起，叶小小有种酸哒哒的东西流过心扉。
叶小小不由自主错开司空惑的眼神，俏脸稍稍向后边挪了挪，握住司空惑的娇手不经意松开，黑漆漆眼珠子看向地下绿油油的草地。
察觉到叶小小的异样，司空惑不解地蹙了蹙眉头，问道：“怎么了？”
明明刚才眼眸里闪过星光，那么喜悦地望着他，但现在又不愿接触他，司空惑有些困惑，心里更多的是不爽。
闻到点点的火药味，叶小小定了定，缓了缓神，偷偷抬眸瞄一眼司空惑，原本温柔的俊脸变回了面无表情，眉宇间还燃着点点火光。
叶小小怔了一下，心想：我哪里惹到司空惑生气了，明明刚才很温柔的，现在又成了冰块。
“回答我的问题！你很怕我吗？”司空惑冰冷地命令道。
这时叶小小回过神来，眼珠子左瞄瞄右瞄瞄，不愿对上司空惑的眼神，吐吐吞吞地说：“没什么……没有啊，我只是……”嘴在颤动着，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要叶小小说实话，实在太难了，谁会那么没常识。可此时叶小小脑袋空白，一时间想不出很好的借口。
“快点回答我，你很怕我，很讨厌我？”司空惑不耐烦怒吼道，他实在不想在听叶小小磨磨蹭蹭的回答。
叶小小战战兢兢看向司空惑，随后缓缓垂下眼帘，小声道：“怕是有点怕你，至于讨厌……”
此时叶小小说不出口，明明以前非常讨厌的，可现在一个讨厌的字吐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司空惑正眼瞅着叶小小，示意她说下去。
叶小小正思量着该怎么说下去的时候，突然一个中年护士小跑过来，冲着他们的方向呼喊着。
叶小小困惑地望了望中年护士，又看了看司空惑，发觉司空惑的脸色不大对劲，好奇问道：“怎么了？”
没等司空惑开口，中年护士喘着小气说道：“司空先生，你交代看护的病人出了点状况。”说完后，中年护士润了润干燥的口唇。
“谁出了状况了？”叶小小紧张兮兮望着司空惑，接着瞥了一眼还在轻喘中年护士，心里又不好的预感。
司空惑眉头紧皱，瞅一眼叶小小，“叶银。”
随后瞥一眼中年护士，轻声道：“现在人在哪？”言毕，司空惑大步流星向前走。
“正在手术室中。”中年护士如实回答，好奇瞅了瞅叶小小，跟随司空惑后面走进去。
叶小小当场顿了一下，脑袋根本接应不了，等到司空惑他们走远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小跑跟过去。
等叶小小他们过去的时候，叶银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一切正常安然无恙，医生交代一声后便离开了。
瞅见叶银安详睡着，床边的点滴有规律滴落，叶小小总算松口气，安心下来。
一身松懈的叶小小，身体出现另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头重脚轻的，整个人有些晕，眼前的东西模模糊糊的，随后叶小小向一边倒，眼皮慢慢地合上。
“叶小小……”司空惑惊慌失措地接住倒下的叶小小，着急呼喊道。
回答司空惑的，只有眼皮轻合安详的脸蛋，司空惑轻拍一下叶小小的脸蛋，轻声呼唤道：“叶小小，小小，你怎么了？”
司空惑担忧之色充满双眸，仔细检查叶小小的身体，担心会不会在他们营救之前，已经受到莫名的伤害。
“小小，快点醒醒，你究竟那里受伤了？”司空惑依旧轻声呼唤着。
听到司空惑的呼唤，叶小小眼睫毛微微灵动着，随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瞅见司空惑一脸紧张万分模样，自己躺在他的怀里。
叶小小困惑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问道：“司空惑，你怎么了？”
“这句话，我问你才对，无端端晕倒，你到底哪里受伤了？”司空惑不耐烦紧皱眉头，再次检查叶小小的身体。
叶小小阻止司空惑在其身上胡乱触摸的大手，俏脸微红羞涩带着点气愤，“不要乱摸，我没有受伤，只是没吃东西，饿晕了而已。”
越说到后面，叶小小的语气越小。还偷偷瞄了瞄司空惑的脸色，幸好司空惑没有发火，叶小小暗暗吸口凉气。
听到叶小小的话，司空惑原本拧在一块的眉头，总算松懈了点，抱起叶小小，淡淡地说：“现在去吃点东西吧。”
叶小小同意点点头，但想到司空惑的公主抱，她可不想成为全医院的焦点，急忙扯着司空惑的衣服，乌溜溜眼珠子往一边撇了撇，不好意思道：“司空惑，你放我下来吧，这样不太好。”
司空惑完全不理会，直接朝房门走去，有点不爽道：“不是饿到没力气了吗？哪里走得动。”
叶小小一而再拒绝与司空惑亲密接触，让司空惑实在不悦，脸色慢慢变沉。
该死的叶小小，就那么讨厌我，非要跟我划清界限！
一想到这，司空惑停下来，怒眼看着叶小小，冰冷吐字，“你就这么讨厌我！”
叶小小顿时愣一下，瞥见司空惑冒着熊熊烈火的双眼，小脑瓜奔出几个字——踩中地雷，这次死定了。
叶小小努力避开快要烧到身上的怒火，撇过脸唯唯诺诺地说：“哪有这回事，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有点怕你，并没有讨厌你。”
叶小小一边说一边轻点头，表示认同自个的说法。可小心肝不停地颤抖着，祈祷着司空惑听得进去。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司空惑一再追问，说话的语气比之前还要暴躁，眉头已经拧在一块。
他明明看到叶小小故意避开他的眼神，明摆着在说谎。
“额……”叶小小一时间词穷，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司空惑怒火中烧俯视叶小小，咬牙切齿道：“给我说实话！”
实话？真的要说吗？
在司空惑的眼神威逼下，叶小小勉强地吐话，“我不想……成为焦点。”
说完后，叶小小余光瞥一下司空惑，意识到对方依然双眼冒火，板着一块脸，叶小小感觉自个的实话说了等于没话，依旧是死刑。
“就是因为这样？”司空惑冰冷地吐字，显然话语里满是不信。
叶小小轻点头，支支吾吾一下，继续道：“哥刚刚出来，我不放心，想留下来。”言毕，叶小小可怜兮兮哀求地望着司空惑。
对比前面的，司空惑更能接受这个理由，但有件事他必须要弄清楚。
“老实回答我，你真的讨厌我？”
司空惑这回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而且眼眸里充满着诚恳，期待从叶小小口中得到答案。
将司空惑的眼神印在脑海里，叶小小天真地眨眨眼，随后嘴角扬起一抹会心笑容，从嘴里滑出三个字——曾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