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宇文旭尧喊道。
“王爷,您这不是为难奴才么……”
“让开!”宇文旭尧再次喊道。
“奴才……”
宇文旭尧一掌推开太监,走了进去,那太监还来不及拦住宇文旭尧已经进了议事大厅里面,而那里所有的人见他进去纷纷侧目,都扭过头来看他,坐在上首的宇文君昊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宇文旭尧再细看才发现这里坐着的除了极为熟悉的大臣之外,只有几个他并没见过的大臣,众人见到闯进来的宇文旭尧满脸的惊愕,却也只是片刻而已便都低下头去装作没看见一般。
“今天就到这里吧。”宇文君昊淡淡的说着,所有人都纷纷起身告退。
“是你做的?”宇文旭尧直视着高高在上身着明黄的男人,那是他的兄弟,如今更是他的主子。
“旭尧,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宇文君昊笑着问道,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宇文旭尧脸上的怒色。
“月色进宫,你逼她了对不对,你用祈峰逼她,所以她才会离开的,对不对!”
“旭尧,她是想让我放了祈峰,我也答应了她,可是这和她离开没有任何关系。”宇文君昊接着道,“你别忘了,你对她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她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说是我逼她呢?”
宇文旭尧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但是瞬间又闪过些惊异,伤感,复杂的表情,他随即说道:“依你的性子,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月色的要求,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这是朕和她的约定。”
“约定?”宇文旭尧失笑道,随即愤怒的问道,“她是我的妻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的妻子?”宇文君昊琢磨着这个词语,“朕想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她到底是谁的女人,当年你娶她的时候难道就丝毫考虑过朕的感受么?”
“我……君昊,月色不爱你的,你知道的,为什么你不放手呢?”
“放手?这天下都是朕的,朕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才有了今日的一切,我为什么还要放手!”
宇文旭尧无话可说了。他还能再问什么呢?他还能再说什么呢?如今他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可以和他称兄道弟的男子了,如今在他面前的是这天下至尊了。
“皇上,你变了。”
“旭尧,朕还是和从前一样。”宇文君昊心知宇文旭尧定是已经知晓了什么,“至少朕对你从没变过的。”
“不,从前的君昊可以和我同生共死的,从前的君昊可以和我煮酒天下,从前的君昊是我的兄弟,从前的君昊……不会连我都防备,不会在我的府中安插眼线,不会让我感觉如此陌生。”他吩咐过府中的人不能宣扬那件事。宇文君昊却知道了,唯一的可能就是……
“旭尧……”
“臣告退!”宇文君昊打断宇文君昊的解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起身决绝而去。
如今,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高处不胜寒。他身边除了冰冷的红宫墙,汉白玉栏,还有沉寂的黑夜,究竟还剩下些什么?
朝堂间暗流汹涌的争锋,沙场上金戈铁马的杀戮,失去者,方知后悔,得到者,不会珍惜,九重宫阙之中,阴谋、杀伐、欲孽、占有……这是他的报应么?
可是若是让他重来一遍他还是会选择这样。他,并不后悔。
众里寻他千百度灯火蹒跚觅不见长发今生为谁留天涯从此是路人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马车行至郊外,停在一处草屋外。莫月色起身下车。挥退了身后的丫鬟。只带了一个丫鬟,莫月色推开门,走进了草屋。
草屋里是简单的摆设,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男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子。
见到莫月色进门皆是起身相迎,却又是相顾无语。
莫月色一笑,走到木桌旁坐下。
“元遥死了。”莫月色淡然说道,仿佛一个人的生死就如日升日落般风轻云淡。
“什么?”
“元遥昨夜自杀了。”莫月色抬头看祈峰,祈峰身子一颤,震惊?伤感?怜惜?
“你知道了?”祈峰问道,“是她告诉你的?”
“是,是她告诉我的。她知道我要走了,她求我带她走,于是她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旭尧的,而是--你的!”
“我吩咐她不要告诉任何人的,她还是告诉你了。”
“你只是吩咐她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可是你想过她的感受么?”莫月色抬眼看着祈峰。仿佛在看个陌生一样。
祈峰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如何不知,他欠元遥的太多。
“你的计划的确不错,先是让元遥拿着我送你的玉佩混到旭尧身边,借机得到龙安朝的情报,然后你又让元遥将旭尧迷倒,做成一夜情的假象,接着就是元遥怀孕,你确信旭尧不会让一个怀了他的孩子的女人离开,就算是和我闹翻了,也会让元遥留在晋王府给她个名分的。这样元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呆在旭尧身边。这样元遥一方面可以接着为你提供龙安朝内的情况,另一方面你也可以利用元遥来离间我和旭尧。如此一箭双雕的确很好。”
“你很聪明。”祈峰笑道。
“可是你却从没想过一个深爱你的女子要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怀着你的孩子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她要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在别的男人怀里强颜欢笑!”
“你没想过,你想的都是你的天下,你的责任,全都是你自己,你可曾为她想过分毫!”莫月色声音不自主的拔高。
祈峰脑子里浮现出那张清秀的面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像是失了魂一般。
突然祈峰笑着摇摇头。
莫月色冷笑:“她解脱了,你摇什么头?”
祈峰的身子摇摇欲坠。
莫月色低头端起桌上的一个茶杯,里面还有半杯茶,她却没有喝,只是拿在手中玩弄着。多少人的一生就这样被别的人操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