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孩子,她不希望双手再沾上半点人类的鲜血。"
--米麒麟
在帝都最容易找到的建筑,大概就是王宫和祝狂王子的云宫了。
虽然和王宫相比,云宫实在是个很不起眼的建筑,但所有的帝都人都知道,云宫是帝都最没约束的所在。
很多住在云宫附近的市民,在闲暇时最大的爱好,就是逛逛云宫的后花园。
一名主妇说:"每次和情人约会,我总是会把三个孩子打发去云宫。在那里,有云宫的仆人们替我照顾,我可以很放心。"
而一名单身女子则道:"每个星期我一定会去云宫一次,因为我坚信,总有一次我能遇到祝狂王子,而我更加坚信,只要他看我一眼,就一定会深深的爱上我。"
一名已婚的男子道:"每当我的妻子和我争吵,我总要拉她去云宫看看,这样她就会明白,当上了王子妃是多么恐怖。因为总有很多女人在盯着那个位置,我总是问我的妻子,你真的希望我像祝狂那样有钱有势?"
在前往云宫的路上,毕进和周华随意找了几位市民聊聊祝狂和云宫,得到以上的答复。这让他们不禁有些好奇,云宫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祝狂王子为什么要把云宫变成帝都市民的后花园?
"这说明祝狂是个好人吗?"周华问道。
"我希望你以后别简单的把人分成好人和坏人,现在我只能说,从表面上看,祝狂是个很亲民的人。"
"亲民的人就算是好人吧。"
"够了,别提你的好人了,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实说,我真有点糊涂了。"
"这就是说,你也无法确定祝狂是不是好人。"
"......"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云宫,虽然现在已是深夜,但云宫大门依然大开。只是院中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通过阿奇和齐鄂提供的地形图可知,市民们可以没约束出入的场所,其实仅仅是云宫的后花园而已。云宫的内部,仍是普通市民无法进入的禁区。
当然,就算如此,祝狂的行为仍然很了不起,更何况,他总是派人照看来此的市民,也算是很有爱民之心。
后花园里,还有两三名精心打扮的年轻女子在痴痴等待着祝狂王子的出现。当她们看到毕进时,曾经有过一阵的惊喜,不过她们很快就知道认错了人。
穿过后花园,毕进和周华来到一堵高高的院墙下。这堵院墙后才是云宫的中心,一切秘密都含在其中。
"周华,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说这话时,周华的声音是从墙内传出来的。
毕进无奈的摇摇头,轻轻跃过墙头,周华已经在前面向他招手。毕进急忙上前几步道:"不要乱闯,你没有看过地形图,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我看过一眼啊,并且还记住了公主和镇熊所住的方位。"
"那有什么用,你根本不知道怎样到达那里。"
"用移字诀就好了,马汉老师说过,直线的距离总是最短的。"话音刚落,周华已经消失了。
毕进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呆,现在是怎样?自己被抛弃了吗?
略微定了定神,毕进决定自己来完成这次探险,他判定周华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张雨公主,那么,自己就先去探望镇熊好了。
好在来之前,毕进已经做好了周华可能会打乱计画的心理准备。
毕进小心的走在云宫纵横交错的复杂巷道里,整个云宫内部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到目前为止,毕进还没有遇到一个人。
很多房间都亮着灯,但房里却空无一人。从屋里的陈设来看,这些房间原本都该住着人。
云宫里的人又去了哪里?
毕进尽量不去想这些问题,而是按着既定路线,一步步向镇熊的房间走去。
幸好齐鄂和菲尔来此看望过镇熊将军,否则,在如此庞大的建筑里,想要找到镇熊实在有如大海捞针。
"嗖!"
一粒石子忽然擦着毕进的耳边飞去,毕进急忙回头,云海弓已闪电般的从背上摘下,箭矢对准了石子袭来的方向。
"嘻嘻。"
黑暗里传来女子的轻笑声,紧接着,一个纤秀的身影在屋宇间一闪而没。
毕进心里一动,暗道:"这个女子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他飞快赶了上去,没走几步就追上目标。
但那名女子忽然又站住了,虽然毕进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却在第一时间确认,她就是张雨公主。
"公主。"毕进轻声叫道。
女子缓缓的转过身来,淡淡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如同孩子般天真的眼睛在闪着顽皮的光芒。
果然是张雨。
"你是谁啊?"
"公主,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你是来偷东西的吧,好东西在那边呢。"张雨向西面一指,嬉笑着跑开了。
从她的神情举止来看,她的心智最多只是七八岁的孩童,看来,张雨公主这次的失忆更加厉害。
张雨很快就消失了,毕进朝张雨消失的方向急跑几步,却依然没发现张雨的身影。云宫内部的地形实在够复杂,毕进知道现在很难再找回公主了。
身后忽然传来低低的吟唱声,毕进觉得不妙。他来不及转身,躯壳向旁边一闪,"轰"的一声,刚才的立足之地顿时燃起大火。
毕进知道仍在对方魔法攻击的范围内。他不敢在原地停留,再次飞纵起来,向前足足冲出了数十丈距离,才猛然回身射了一箭。
"好箭法!"
声音几乎就在毕进的身后发出,毕进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这名法师的行动速度怎能这么快?一名法师无论如何也跑不过一名格斗者。
背后又来传来白热感,毕进知道对方又祭起了火魔法。在来不及转身的情况下,毕进只好再次回射一箭。
蕴含着水系魔法的箭支放出之后,白热感顿时消失了。毕进也终于抓紧时机,急忙转过身来。
当毕进看清那人的相貌时,心顿时沉了下去:他是祝狂,想不到,他竟是祝狂!
祝狂王子身穿法师长袍,俊美的脸被大大的帽檐遮住一半。他微微的抬起头来,目光阴狠。
"居然敢擅闯云宫,你死定了。"
令毕进奇怪的是,祝狂似乎根本就不认得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是祝狂?"
"你闯进云宫,就是想行刺我吗?我祝狂岂能怕一名刺客!不错,我就是祝狂,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你真的是祝狂吗?如果你是祝狂,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好笑,我堂堂一个羽明国的王子、既定的王位继承人,又怎么可能认识你这个贱民?"
祝狂从袍底拿出一把长剑,冷笑道:"让你试试我的剑法吧,我祝狂魔武双修。哈哈,没有侍卫的感觉真好,今天我可以亲手解决掉你了。"
毕进知道祝狂师从圣骑士沙琪玛和神圣大法师米麒麟,可谓魔武双修,是位极为可怕的对手。
今晚一战势必极为凶险,但毕进已经无从选择。
"直线最短的理论果然是正确的。"
周华顺利的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座精致的小楼,根据齐鄂和菲尔的叙述,公主就应该住在这里。
周华直接冲了进去,并且大声叫道:"公主、公主,我是周华,我来看你了!"忽然想到自己是秘密行动来着,又急忙捂住了嘴巴。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侍女,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华。
"对不起。"
周华道:"我是来找公主的。"
"公主......她......她不在......"侍女惊恐万分。
"她去了哪里?这里不是她住的地方吗?"
"她......她每天晚上都会跑出去的,不过应该就快回来了吧,对了,你是周华?"侍女的神情忽然没那么惊恐,反而有一丝惊喜。
"对啊,我是周华啊,公主难道跟你提起过我吗?"
侍女惊喜的大叫道:"花花,快下来,是周华来了,我们快去把公主找回来。"
从楼上"咚咚咚"地跑下一名侍女,口里叫道:"周华在哪里?他真是公主想找的周华吗?"
她抬头看了看周华,先是一愕,然后惊喜的道:"真是周华呢。"
周华道:"你认识我吗?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名叫花花的侍女道:"公主常常提起你啊。你的相貌还有武器,我们每天听都听腻了。不过,你比我想象中长得还帅一点。嘻嘻。"
"好啦,花花,快去找公主吧。周华来了,公主的病也有救了。"
"别催啦,这就去了。"
两位侍女飞快的跑出来,很快就消失不见。
周华自语道:"原来公主常常提起我啊,那么高贵的公主,居然也想着我呢?"心里不免有点沾沾自喜。
自张雨公主上次恢复记忆后,周华慑于双方的地位差距,直到张雨公主离开军营,周华都不敢和她说话。现在想起来,真是很怀念公主天天黏着他的那种感觉。
"是周华!"
楼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叫。
周华刚转过身来,怀里就扑进一个人,那人呜呜的哭着:"周华,你死到哪里去了,人家好想你,呜呜,周华你不要我了。"
周华连忙将怀里的人推开,借着小楼里明亮的灯光,看清她正是张雨公主。
"公主!"
周华惊喜交集。
"公主?谁是公主,你喜欢上一个叫公主的女孩吗?我不依的,哼,周华是周华娜的,谁也抢不走。"
"什么,你是周华娜?"
"呜呜,周华不认识周华娜了,不要周华娜了。"
张雨抱着周华大哭,鼻涕眼泪抹了周华一身。
虽然知道公主已经失忆,但周华还是被张雨公主的表现吓了一跳。他努力想理清思绪,弄明白公主的状况。
"公主,喔不,周华娜。我怎会不认识你呢,我们是在圣墨尔山相遇的,对不对?"
"是啊,就在圣墨尔山啊。周华,你真的记得我啊,我好开心。"
周华隐约有些明白了,此时的公主,又变成在圣墨尔山时的状况,也就是说,她又变成了周华娜。
"周华娜,你来帝都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帝都?哪一个帝都?是南奥国的帝都约克城吗?我就生在那里呢。"
"是羽明的帝都,就是这里,炽羽城。"
"原来这里是羽明,天哪,周华,快点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回家,呜呜呜。"
周华连声安慰道:"好吧,我这就带你回家,不过,我们要先找到镇熊将军才行。"
"镇熊是谁?"
周华知道和此时的张雨公主无法解释。
他拉着张雨的手冲出小楼,直奔镇熊的住处。只是带着张雨公主,就无法施展移字诀了。
离开小楼还没有几步,从黑暗中忽然冲出十几名士兵,纷纷厉声喝道:"把公主留下!"
既然来到这里,战斗是肯定的。周华一招大击落剑式使出,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周华趁机拉着张雨冲过去。
士兵们急忙拾起兵器,想再次追出。想不到才没跑几步,他们就感到手臂一阵酸麻,兵器重新落到地上。
周华回头望了众士兵一眼,暗感得意。他这招大击落剑式久经练习,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水准,仅凭这些士兵是很难截住他的。
手里没了兵器,士兵们再也不敢向周华靠近。一名士兵从怀里取出哨子,呜呜的吹了起来。
刚才还寂静的像一座坟墓的云宫,忽然间就沸腾起来,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一齐向周华这边聚拢。
如此的声势,让周华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低头看了看满脸惊恐的张雨公主,不得不挺起了腰:"周华娜,你别怕,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一队箭手首先冲了过来,将箭头对准周华。当他们看到周华身边的张雨公主,又犹豫着把弓放下。
周华趁势冲了过去,一阵剑挑足踢,将对方的阵型打乱。
不停地有士兵冲过来。只是由于担心会伤到张雨公主,这些人大多出手犹豫,这让周华大占便宜。
不过周华出手向来极有分寸,大击落剑式更是制敌而不伤人的剑术,所以一路冲过来,虽然兵器落了一地,士兵们却没有出现重伤的情形。
士兵们眼看已经无法拦住周华,便不再主动追击,而是静等云宫里的法师前来支援。没想到就在这时,周华和张雨忽然转身就跑,这突然的变故弄得士兵们头昏脑胀。
"周华,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周华娜,刚才一阵乱冲,我好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我想,我们重新回到小楼那里,然后再冲一次,就不会弄错了吧。"
"周华,你好聪明喔。"
"是吗?嘿嘿,能想到这个主意,我也觉得很得意呢。"
然而周华很快发现,自己绝妙的计画实现起来困难重重。
士兵们的拦截使他一次次地被迫改变方向,弄到最后,他也已经弄不清小楼的具体方向了。
前方出现了两名法师,他们喃喃念着咒语,但却没有火球、冰箭之类的魔法出现。周华本来不想理他们,可是手上的张雨忽然睡着了,自己也觉得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是催眠法术吗?真是麻烦。"周华强打起精神,以一个移字诀来到两名法师的面前,意图打断他们的咒语。
两名法师急忙闪开。
咒语虽然停了下来,但催眠术依然没有消失,周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只怕稍不小心,自己就会当场睡倒。
无可奈何之下,周华一剑刺向自己的右臂,疼痛让他勉强清醒了一些,但如果不想办法驱除睡眠感,自己终究还是要睡过去。
看到身边就有一间房子,周华一脚踢开房门,再急忙用后背关上。
这两位法师联合施加的催眠术实在非同小可,周华试图去吸收其中的法力,但催眠术主要是一种心灵法术,其中并没有多少法力。
眼皮终于沉重的粘在一起,再也无法张开,最后的一丝理智,似乎也要随着睡魔的召唤而去了。
"啪!"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周华顿时惊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角,看到面前站着一名男子。
"祝狂!"周华惊呼起来。
祝狂微微一笑道:"周华,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周华急欲问出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
"周华还是周华啊,一点都没有变。"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祝狂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里有着重重的忧虑:"我只想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其实是个天大的阴谋。"
"啊,阴谋?没错,你一直都在设计阴谋,你派人行刺公主,又派人去行刺幻龙公爵。"
"他做得确实很过分。"
祝狂王子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怒意。
"他?他是谁?他不是你吗?"
祝狂思考了一下,道:"这件事,不如让铁战大师和我的老师对你说吧。"
"铁战大师也来了吗?"
周华兴奋得跳起来,"还有,你的老师是谁?"
祝狂并不回答,而是走出了房间。
周华则抱着怀里犹在沉睡的张雨公主跟过去。
云宫忽然又安静下来。士兵和法师大概是得到命令,又回归岗位了。祝狂绕过几间厅堂,来到一个寂静的小院。
两名身穿灰袍的法师看到祝狂,微微的向他点点头。
祝狂低声问道:"老师有进展了吗?"
一名法师道:"不用担心,会有进展的。"
"是。是我心急了。"祝狂躬身答道。
这一幕让周华感到惊奇。贵为羽明王子的祝狂,怎会对这两名法师如此恭敬?
院子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周华一眼就认出他是铁战大师,只是这次铁战并没有背着那个很大的口袋。
他看到周华,脸上献出了微笑。
"大师,我母亲的法杖......还好吧。"
"你想到理由了吗?"
"没......没有......"
"不着急,慢慢的去想,等你想到理由时,法杖就会是你的。"
"呃,好吧。"
祝狂和铁战大师见过礼之后,并没有说话。二人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望着一间门窗紧闭的房间。
周华忍了好久,终于问道:"祝狂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师正在帮我找回灵魂。"祝狂低声道。
当他看到周华茫然的样子,又进一步解释道:"简单的说,有人给我施加了一种邪恶法术,使我的思想分裂了,在某些时候,我是祝狂,但在另一些时候,我就是一个邪恶的人。"
"什......什么?"
"那是种终极的灵魂法术。"
铁战道:"它能够使人灵魂分离。我们必须找出,是谁在对祝狂使用这种法术,才能揭露这桩阴谋。幸好我们还算发现得早,如果祝狂继续这样下去,羽明国必定一团混乱。唉,事实上,东部的情况,已经足够让人头痛了。"
"吱呀"一声,那间门窗紧闭的房间忽然开了门,一名灰袍法师匆匆地从里面走出,对大家道:"老师已经发现了施术者。请大家入内商议。"
铁战点了点头,首先走进房间。
周华跟着祝狂走了进去。只见房间里空空如也,一名老人坐在地上,神情极为疲倦。他抬起头来看了周华一眼,微微的笑了笑。
"怎么样?是谁?"铁战问道。
"老朋友。"老人的声音还是很疲倦。
"真的是他们?"
"没错,没想到事隔多年,他们还是忍不住了。"
"他们既然破戒出手,那么,必然是有所准备了。"
"会很艰难啊。上一次,我们只能算是侥幸战胜了他们,但这一次,就算你我联手,再加上沙琪玛,恐怕也没有多少胜算。"
"请问......"
周华再次忍不住开口,"你们说的是谁啊?"
老人笑着看了看周华,"你就是周华吧,说起来,这件事也和你有关。好吧,铁战,你对他说吧,我有点累了。"
"好的,米麒麟,你这把老骨头还不能死。"
铁战转向周华道:"长话短说吧。十九年前,米麒麟、沙琪玛去追剿一名灵族法师,也就是你的母亲笑镜,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笑镜法师的法力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米麒麟和沙琪玛的联手也未能将她击败。"
"更没有想到的是,米麒麟和沙琪玛的宿敌--神圣大法师祝姓兄弟紧随其后,并趁二人法力衰弱之时下手攻击。"
"米麒麟和沙琪玛原以为就此丧命,没想到,笑镜去而复返,将祝姓兄弟制住。不过,她并没有对祝姓兄弟下手,而是希望大家法力恢复之时再公平一战。"
"三天之后,双方再次决斗,而笑镜法师则充当了裁判的角色,米麒麟和沙琪玛终于战胜了祝姓兄弟,根据战前的约定,他们立下了退隐的誓言。"
"笑镜是我和沙琪玛一生最感激的人。"菲立克斯大法师接着道:"我没有想到,她不但没有计较我和沙琪玛对她的追杀,反而救了我们一命,给了我们留住名誉的机会。"
"你知道吗,周华,当我问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时。笑镜说,因为她已经怀了一个人类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不希望双手再沾上半点人类的鲜血。"
众人忽然发现,周华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