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拼酒,已经过了半个钟头了。台上原本站满了十个人,如今也只剩下了三个。老板的酒,是喝完一坛,又紧接着又端上一坛。了无止境般。
许诺早已经没有用杯子,一杯一杯的喝着。而是直接端着酒坛子,好似三国演义中那些大汉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时而会回望一下顾北,此时的顾北满脸发红,不知是给热的,还是喝酒给喝的。见许诺端上坛子喝酒,顾北也放下了自己手中小的可怜杯子,嚎嚎大饮了起来。
杵在许诺和顾北中间的大胖子,刘雅亦本来是以为鹿会死在他的手中,不过就是看中了他那似水桶般大的肚子。不过有些人,是中看不中用的,妄自他有良好的先天条件,最终还是败在顾北和许诺手上。
胖子双手交叉给捂着双脚之间,像个无头苍蝇般乱窜:“厕所,厕所在哪里?老板,厕所,快,憋不住了,快憋不住了……”。
顷刻之间,台下的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此刻,台上就只剩下顾北和许诺了。谁也不肯撒手。两个本就是要强的男人,刘雅亦给担心着。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去,有人惊叹,有人佩服。
“这两个人也太能喝了吧?”
“就是,就是。我看刚刚那个胖子那腰,至少也得装上三桶水,谁知人家腰身好,肾不好,膀胱也不行!”
“你猜,他们俩,谁会赢啊?”
“这个,不好猜。指不定两个都是冠军。”
“我看不一定。”
“哦,那你说谁会赢得这场免费大餐啊?”
“我猜应该是左边的那个。你看右边那个虽然也能喝,可你没看见人家脸上发红啊?那明显是要喝醉了,现在只是在硬撑而已。你再看看左边那个,一看就是个经常喝酒的人。”
说话的那个人,猜测的不假。刘雅亦听了后,也瞧了去,许诺的确是面不改色的样子,仿佛这些酒,还不够他喝。而顾北也的确晃晃悠悠的,快要不行的样子。这么想,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突然就听见酒坛子被摔在地上的声音。是顾北,他的酒没有了。也代表这场比赛是结束了。老板拉住许诺的说:“现在我宣布,这位先生获得了本餐馆的免费用餐大权。”
赢者才有资格得到大家的认可以及欢呼。
总之许诺是赢了个光鲜。
站在旁边的顾北,摇摇晃晃,眼神不清晰的,却还是能将想说的话,给表达清楚了的:“这次,又是你赢。不过下一次,不会次次都是你赢。”
“是你求胜心,不强。”
顾北瞥眼看了看站在许诺旁边的刘雅亦,他们相互挨紧并且十指紧握着。
你知道什么叫做心死了的感觉吗?不是那种痛不欲生,也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而是有人拿着千万把刀,在你心上给扎上无数千次,你都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心死了,便是这样的感觉。顾北现在只觉得眼中连出现他们的身影,都是个特大梗的刺。
……
萧筱坐在驾驶座位上,看着顾北紧握着心口,眉头紧皱形成了几条纹路,喘着大气并且流着许多的冷汗,前面的衣领处,都已经被打湿了。样子十分痛苦。
萧筱想为顾北解开衣扭扣子。可还没有靠近他一厘米处,就听见顾北依旧是冷言冷语口气:“不许碰我,也不许靠近我。”
被吓了一大跳:“可是你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必须得脱下,万一受凉感冒了,怎么办啊?”
“我说过的话,不喜欢说第二次。我再说一次,不许碰我,也不许靠近我!”
萧筱赶紧收回了手,说道:“我不碰,我不碰。我也不靠近。你别激动。”
“开车。”此时,顾北难受的也将眼睛闭上了。是要快死了吗?为什么觉得呼吸这么难受,明明自己有大口大口的吸着外面的空气,为什么都没有觉得好一点?顾北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角,手心里全是汗水。被抓住的衣角也被打湿的可以拧出一滩水来。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萧筱,现在的顾北,状况很不好。
紧张,恐惧,一下都侵蚀了萧筱。怎么办?手足无措。
“顾北,你等着。我去叫刘雅亦过来看看。”萧筱想到的办法,也只能是近水来救远火了。现在顾北不让她来碰他,应该会让刘雅亦来碰他的,萧筱心中是这么想的。
还没有等萧筱下车,顾北就给慌声阻止:“不许去!不许去找她,我不想看见她!”心中有万千个声音,在告诉他:现在不能去见她,不能让她见着我这个样子。死,都不能。
“可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萧筱不能不激动了。碰不让她碰,靠近也不让。现在连找个人帮个忙,也不让。难道是想让她看见他这么折磨的痛苦死去?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啊?
“开车!”顾北仅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萧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去哪啊?”
“去医院。”
……
自从那次拼酒后,一连几天,都没有看见顾北。而林如尔也因为被顾北调去了外地出差。因此这几天的工作,还算得上是十分清闲的。
这不,大概是因为有几天没有看见刘雅亦了,吴葶葶就按捺不住寂寞,跑到了十九楼,找刘雅亦继续摆悬龙门阵(悬龙门阵:类似于说任何一类的话题,八卦的,不八卦的。)
十九楼的安全通道。两个倩影,相互抵靠着背。
“阿娇在市场部,还算走的开吗?”
“什么叫做走的开吗?人家在市场部可是红人。自从你走了后,那个胖子组长就转移目标,直接在阿娇的身上了。我承认人家小姑娘,没什么坏心思,人也长得水水灵灵的。可也不能没事有事的骚扰人家啊!”
刘雅亦惊讶:“啊,胖子居然骚扰人家啊?”
“被胖子关心上了,可不就叫做是骚扰吗?”刘雅亦噗嗤一笑:“还有啊,市场部的那些三八,把所有的琐碎的事情都交给了阿娇,也不知道阿娇脾气就是这么好,还是怎么的,都给 接着。你说她累不累啊!”
吴葶葶越说越来气:“每晚都要留下来加班。”
“每晚吗?”
市场部的那些三八,自己也是知道的。从来都是欺善怕恶的,你越好欺负,他们就越要变本加厉的欺负。阿娇性子是软了点,要被欺负也是肯定的。
“可不是吗?手段还是和我们才来公司那阵是一样的。也不知道她们这么做无不无聊啊?”吴葶葶给回忆着。自己才来公司的时候,也是被这么欺负过的,不过也没几天,好性子被磨死了,也就没有再忍下去了。倒是阿娇,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这次倒是刘雅亦故意要留在最后一个下班的。她下了六楼。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唯有一丝灯光是从她原本办公的地方,传过来的。
“喂,妈。我还要等一会回家呢。等一下去了资料室,还了资料,就可以回家吃饭了。嗯,你不用等我,早些睡吧。”阿娇的声音文文弱弱的,其实不止是她的声音,她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水球玻璃,轻轻摸一下,都害怕破裂。
“还没有下班呢?”刘雅亦走近阿娇的身边,给问道。
“是雅亦姐啊?嗯,快了,这里整理好了,还了资料就可以下班了。”
“市场部的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女人们,仗着自己来公司很久了,尽喜欢欺负新人。不过忍一忍就会过去的。”
“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事都不懂。必须得放下身段,放心吧,他们除了使嘴和爱念叨之外,也没什么做很过分的事情。”
“对了,你不是还有什么资料要去还的吗?我帮你还了吧。你也得赶紧做完了,回家。一个女孩子的,别让你妈操心。工作是要做,身体也是要要的。”
阿娇微笑,本来是要婉拒的,可又想到时间的确是不早了,给十分感激的说道:“嗯,那好吧。谢谢了,改天给你买咖啡。”
……
资料室,是从来没有去过的。天已经渐渐的黑了起来,再望了望前面不远处,有些阴森森的孤立在黑暗之中的房子,就像是个鬼屋。旁边的树叶被风吹得乱舞起来并发出沙沙的声响。刘雅亦壮了壮胆子,心想只要是进去一会,还本书,就出来了,花不了多长的时间。于是就向保安要了一只手电筒。资料室其实不大,不过就是因为建筑的地方有些偏僻,深处在公司的低端,然后巷子才会比外面的要黑上几分。所以这里大概才被建筑成一个不经常被人路过的资料室吧。
“刚刚进去的人,是谁?”顾北一出医院,就来到了公司。恍恍惚惚的看着有人打着手电筒朝资料室的方向走了去。
“额,是老大的秘书。说去还资料的,马上就会出来。”
顾北眯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若隐若现的电源走进了深处,消失不见了。
“是林如尔回来了吗?”顾北嘀咕道。也没有多想,就上楼去了。
说是说资料室,不大。不过要将书还到原本的地方,还是需要费点神的。这不,刘雅亦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转悠了好大一半天,都没有找到手上这书原本的位子。再加上对晚上的路,更加没有方向感,这费得神,就不是一般的多了。
突然间似乎听见了什么铁锁的声音。闻声而去的时候,才发现铁门已经缓缓下滑并且也已经关上了。刘雅亦跑了过去,将手中的书,一下子扔在了地上。抓住铁门,满脸惊慌,失去理智的大喊道:“喂,还有没有人!喂,还有没有人啊!我还在里面呢!有没有人啊!开门啊,开门啊!我还没有出去呢!快开门呢!”
……
大概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自己的办公室明明就在十九楼,却每每都要将电梯停在六楼,给看上一眼然后才会离开。也不知道这是这么了。
“唔,老大。怎么晚了,你还来公司啊?”阿娇将剩下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好了后,将六楼的门,在要给关上的时候,便看见顾北了。
“嗯,我还有事。你还没有下班?”阿娇在顾北的身边也算得上是比较久的,顾北什么样,阿娇是没有见过的啊?可这般失落的样子,就没有看见过。好像是被人甩了一样。
“嗯,马上就回家了。”
“那好,你先回去吧。”
阿娇点了点,然后走到了电梯口,看了看腕表,说道:“马上就是资料室关门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刘雅亦将资料还完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