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诺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会影响到安奕澈日后的判断,毕竟以安奕澈的身份来说应该是对炎凉有很大助力的,对安奕澈说出的话既是安慰也是试探。
“小诺,我只问你是否还愿意留在这样的我身边?”安奕澈话中带着醉意。
“……”看着离诺的沉默,安奕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突然听见离诺说:“嗯,同是江湖中人,我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弃你不顾的。”
一方面离诺不忍心再次戳痛一直帮助自己的安奕澈,一方面离诺也害怕因为自己的几句话扰乱安奕澈和炎凉之间的关系,于是委婉的说出自己和安奕澈仍是朋友。
然而此时离诺的委婉,在安奕澈的眼中确实无限的希望。
由于前一晚天色已暗,离诺便在幽竹林里从前自己的屋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便回到了醇香楼。
刚踏进醇香楼就看见芬儿急忙跑来说道:“老板,炎王爷已在包间等候多时,烦请老板速去回话。”
离诺见大堂中空无一人芬儿却如此着急便问:“王爷等了很久了吗?”
“嗯,方才王爷进门时便告知了您不在,可王爷非说有急事要告知老板,一定得见了老板才走。”
平日里王爷从不会连着日子来醇香楼,炎凉定然是怕皇上查到醇香楼牵连了离诺,而离诺则是害怕炎凉与安奕澈再次碰面搞得关系僵化。
离诺回屋换了身衣服便戴上面纱来到炎凉的包间,炎凉也如上次一般的将手下打发出去。
“老板如何称呼?”炎凉端起手中的茶品了起来。
“王爷叫我李若就好。”离诺思索了一下,用了和自己名字发音相似的化名。
“李若?”炎凉抬起头看了一眼站着的离诺“李姑娘请坐。”
炎凉示意离诺坐在自己的对面,离诺谢过后便坐下了。
“上次本王酒喝得多了些,不知道酒后失态是否给姑娘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何来失态一说,王爷那日只是重复着方浅和……离诺的名字罢了。”离诺有意提起炎凉上次说过的话,想看看那日炎凉是否醉的记不清了。
炎凉愣了一下,随后继续品着手中茶杯中的余味。
“想必姑娘也知道那不过是酒后乱言,所以本王也不希望在别的地方再次听到这些话。”
离诺轻声的笑了一下答道:“王爷请放心,我既然是醇香楼的老板必定是守口如瓶,不然……朝中的大臣们还怎么敢来醇香楼?”
炎凉点了点头,离诺审查时机向炎凉告辞,说后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便匆匆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往后的日子里,炎凉每周都会来醇香楼似乎变成了常态,但有了之前与安奕澈的正面交锋让炎凉不得不特别在意一些,炎凉特意让手下观察避开了安奕澈,而每次离诺都会亲自将酒菜端入包间内,或看着炎凉不停地借酒消愁,或听着炎凉说说最近朝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日,安奕澈本来是要进宫向皇上复命讨伐江南盗贼一事,可皇上突然传旨命安奕澈好好休整,于是安奕澈便带着在九幽(江南地名)好友处讨来的上等玉佩去往醇香楼逗离诺一乐,安奕澈知道离诺似乎特别喜欢这些小玩意,虽然他并不知道那是因为这些都是现代人口中的古董,对离诺来说虽然无法全都带回现代以免破坏了这边的平衡,但是在眼前赏识把玩也是一大乐事。
安奕澈远远看见炎凉一行人走进了醇香楼,便在不远处驻足,等到炎凉一行人进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才慢慢走向醇香楼,大堂内正在端盘子的陆羽儿看见安奕澈便上前打招呼:“安公子今日来的可早,江南盗贼可讨伐干净了?”
安奕澈眉头紧皱,不悦的回答:“嗯。”
陆羽儿见安奕澈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正走向二楼的离诺,便悻悻的走开了。
安奕澈看着离诺手中端着酒菜走进炎凉进入的包间,随后跟着炎凉的贴身侍卫沉落便出来在门口守候,安奕澈一直私心以为那天威慑过炎凉后他就没有再来过,这期间他也派人跟过炎凉,并没有人说炎凉来过醇香楼,如果不是自己手下的人遭到了收买,那就一定是炎凉耍了什么计谋,安奕澈在大堂的柜台处坐下,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直到炎凉又喝的烂醉被手下架着走出包间,离诺走出包间,看着炎凉的手下架着他朝着大门口走去路过柜台。
沉落看见安奕澈坐在柜台处便招呼了其他人扶好王爷,拱手道:“安公子。”
安奕澈不悦的回应“嗯。”
离诺从二楼走下来,目送着炎凉走出醇香楼后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见安奕澈不说话又说“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叫旃叫我?”
“我怕是会打扰到你们叙旧。”安奕澈转过身翻着手中的账本“我不在你倒是依然把醇香楼上上下下都打点的很好。”
“我也只是坐在炎凉对面听他说话陪他喝酒而已,并没有其他接触。”犹豫了一下离诺还是继续说“那三四个月给炎凉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是我对不起炎凉,这些也都只是我能做的小事罢了。”
安奕澈听了离诺的解释半信半疑的说道:“不,小诺,我只是觉得你见了炎凉却没有告诉我,我……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所有帮助,但是我们真的不相配。”离诺狠心的说出了心中的话。
“有何不相配?我不在意你的身世!就算你一辈子不打算告诉我我也还是愿意娶你!”
“不是的!”离诺争论到“你……误会了,不是指你我的身世。”
“小诺……”安奕澈不舍的叫着离诺。
离诺抬起头看了一眼安奕澈,露出了十分疲惫的眼神,安奕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连忙向离诺解释。
“我……我会给你时间的,小诺……”安奕澈见离诺没有回答,便离开了醇香了。
回到幽竹林后安奕澈叫来了自己的暗卫,并吩咐暗卫时时刻刻保护着离诺。这时旃突然出现在幽竹林。
“公子,您大可不必再加派暗卫,离姑娘现下对我还是有所信任的,如果您需要我会时刻向您汇报姑娘的情况。”
安奕澈皱眉看着不远处的旃“不是叫你保护好小诺!你现下到幽竹林来,小诺不就是孤身一人?”
“公子!公子饶命,现下还不到黄昏,姑娘在酒楼中是不会有事的,旃只是……希望能为公子分忧!”旃立刻跪在竹木地板上。
“我再派暗卫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你也跟了我很久了,应该知道我最忌讳什么,我将你派给小诺你便是小诺的人,现下你只要保护好小诺就是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与嘱托了。”安奕澈将旃扶起来“赶紧回去吧,小诺身边需有一人保护……”
旃第一次听到安奕澈如此不耐烦的训斥自己,于是只好悻悻的离开幽竹林,然而旃虽然立刻赶回醇香楼继续保护离诺,但心中依然打算着将炎凉和离诺每次的接触都默默记下向安奕澈报告。
然而离诺也并不是傻子,旃虽然是安奕澈指派保护自己的人,但是始终还是更偏向于安奕澈,尤其这几次离诺更是发现旃经常来往于酒楼和幽竹林之中,自己还是不能推心置腹的将一些话讲给旃听,更不用说将自己的计划说与旃了。
眼见天色还早,离诺料到旃此刻定是在幽竹林,便决定只身一人去黑市逛逛。
离诺戴好面纱,又拿了些银票,便出门了,几经寻找,到达黑市时天色已渐黑了。离诺张望着来往的人群,突然看到不远处有许多人围着一个看台,便走过去凑热闹,走近了才发现台上的人是在叫卖一个异域奴隶。
笼子上的黑布被扯开,离诺蓦然看见一位大漠女子身着奇异的坐在笼中。
身旁的一位江湖中人突然开口和旁人说道:“看着女子与常人并无差异,但却……”
“但却什么?”离诺好奇的问道。
那位被叫做马爷的江湖人轻笑,看着离诺缓缓的说:“但却一身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