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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战端初开

战争打响了,吴剑和猎豹营失散了。

突然的炮袭也停止了。吴剑轻轻地从灌木丛里爬出来,一边注目观测着前面那几个搜索过来的千章军,一边到处张望,寻找掩护地形。不知部队是推进得太快,还是被打散了,现在身边看不到一个自己人。

吴剑落单了,陷入了重围之中。不过阵地犬牙交错,自己人一定有在附近的,但吴剑不敢出声大喊招呼。吴剑变得很害怕,现在那几个人散开成队形,猫着腰,日来日近了,两下相距已经不过五十来米。好在此刻吴剑虽然很害怕,但还记得丛林作战训练时对此种情形的处理方法,于是吴剑迅速向着旁边的一块大石低姿贴地匍匐,潜行过去,想要以之为依托掩护。

吴剑从一只千章军的断手上爬过去,沾了些血迹在衣服的前胸襟上。吴剑顾不得那么多了,到了那大石后面后,吴剑迅速转过身来,将枪口对准了那几个搜索者。正好那大石旁边有一丛灌木和草,可以隐身。

现在还不能开枪,到处都是千章军,枪声无疑会引来更多的敌人。这块大石和灌木草丛并不能给吴剑提供理想的安全保护。

老实说,吴剑很害怕。吴剑的害怕是有根据的,也是可以原谅的。以前是SFC,尽管接受过特种训练,但是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到现在吴剑还没有完成由一名SFC到伟大军人的蜕变对接。严格来讲,吴剑还是个孩子,才十八岁多一点。一个十八岁的善良少年,现在要吴剑残忍的去杀人,吴剑觉得办不到,这是吴剑害怕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敌人是个很模糊的概念,那些人并非青面獠牙,而是跟我们模样相近,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在于装束和语言。要杀掉吴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在吴剑的前面还在走动的人,怎么下得了手呢?虽然在战场上消灭敌人是天经地义的,但认知上是一回事,真正要行动下手又是另一回事。

此刻在吴剑的脑海里,竟然感知不到自己处在性命垂危的紧急关口,吴剑不大相信那些人会开枪杀死自己似的。但吴剑没有更多幻想,也没有侥幸,藏好了身子以后,吴剑下意识地打开了AK47式的保险。

“来了,来了!”吴剑看着搜索过来的敌人,心里在紧张念叨,有点喘不过气来。吴剑这般紧张的趴着在地,耳朵里听着远处传来的枪炮声。枪炮声响得很激烈,尤其炮声,震撼大地。然而有那么一瞬间,吴剑觉得那炮声隔得太远,仿佛来自天堂。那种隆隆的震撼声音像是一种乐章,是专门接引人们到达虚无世界的。

刚才雾气实在太大,几米外就看不见人影。敌军突然发动炮袭时,队伍瞬间全乱了。有一发炮弹落在吴剑前边五米的地方,同班进攻在吴剑前边的三个人随着爆炸声,全都倒下了,哼都没多哼一声。那一刻,吴剑没有庆幸,更没有任何的多余想法,只是立刻趴下了,钻进了刚才爬出来的那丛灌木林,一直到炮袭停止,浓雾散去才悄悄现身出来。

现在吴剑看着旁边和前面的地上,到处都是弹坑,被掀起的泥土,炸断的树枝尤其敌我双方的尸体跟残肢,四处散落着,惨不忍睹。硝烟味还没有完全散尽,和血腥味混在一起。

这是拿命在拼,必须要杀人才能活下去!吴剑渐渐的由害怕中清醒过来。

千章军的搜索小队越来越近,离吴剑这里只有三十来米了。吴剑们散得太开了,吴剑没有把握一下子干掉五个。驳起火来,最多打倒两个,自己就会牺牲。但吴剑还不想这样死掉,这一刻,吴剑突然很想家,很依恋母亲,他家中的亲人只有母,此际进入了吴剑的脑海。

吴剑真的舍不得就这样死,就这样死在丛林战地,永远离开母亲。可是这是在敌人占领的地方,除了消灭吴剑们,还有更好的方法能让自己安然无恙么?没有,吴剑不能钻进地里去躲藏起来。吴剑迟早要被发现,因为那五个人已经向着吴剑走过来了,搜索得很仔细。而要开枪,吴剑又不敢。

或许是刚才对亲人的想念使吴剑增添了些求生的力量和勇气。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吴剑深呼吸了两口气,以让自己的紧张平静下来。可是这不管用,吴剑仍然害怕着,呼吸不顺。吴剑是真的不想死,而不愿死就得要消灭敌人,只有消灭了敌人自己才能活下去。可是这是在开枪杀人啊!而且一下子要杀五个人。别说杀人了,长这么大,一只鸡吴剑都还没杀过。

然而一定得要消灭吴剑们,除此别无选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吴剑感觉到自己异常的痛苦。世间在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

再没有时间给吴剑犹豫和恐惧!厮杀是不可能避免的了!因为千章军已经搜索到了距吴剑只有二十来米远的地方!吴剑都已抖抖索索,迅速取下了手榴弹,摆在了前面。或许是出于潜意识,现在吴剑的脑海里在紧张较量着,是先扔手榴弹呢还是先开枪?吴剑想,手榴弹扔出去后,会提前自己,只怕它还没爆炸自己就招致了敌人的射杀。正这样评估着,敌人又已经走进了几步!吴剑决定不先用手榴弹,一则卧着小幅度动作手榴弹吴剑扔不了那么远,二则敌人分散的那么开,手榴弹威力并不如直接开枪。

吴剑将枪口抬高了一点。吴剑实在是希望敌人发现不了吴剑啊,胡乱搜索过后就离开,那样的话,吴剑也会迅速离开,去找自己的部队,大家都可以活得长久一点。

吴剑心里明白,刚才在遭到千章军猛烈的炮火袭击后,虽然部队被打乱了,但是大家都记得自己的目标方向,会有大部分人马向着任务高地继续攻击前进的。现在跟随部队,才是吴剑心中最想要的,至于消灭敌人,在此种情形下,吴剑万万不想,也不敢。

吴剑可不是贪生怕死,吴剑决不会做俘虏或者被敌人白白打死。吴剑的害怕是正常的,是大多数新兵第一次上战场的通病,没有什么丢人。吴剑是个正常的善良人,不是心理变态的凶残暴虐者,更不是杀人机器,以前是个SFC,但那毕竟没有杀过人,纵然现在数个月后身份变了,可是吴剑仍然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一个第一次拿起武器要杀人的人,害怕是当然的。

远处高地的枪声、炮声仍然在激烈的响着。那是友邻部队在进攻,说不定是自己连队正在夺占某个高地,助攻主峰。虽然这里周围暂时都很静,吴剑可不想要这样的平静,这种平静吴剑承受不了,要是突然响起枪声就会好了,搜索的敌人一定会被引开去,那么自己就安全了,吴剑想。

此刻可能是由于吴剑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缘故,导致吴剑的手心里现在全都是汗,在敌人日逼日近的当儿,浑身也有些发抖起来。

吴剑想起刚才部队在浓雾中推进,当吴剑亲眼看到自己前边的三个人在千章军炮弹的突然落地爆炸中丧生时,可把吴剑吓坏了。有一个印度人当场断为两截,闷闷的“呕”的惨叫了一声,太恐怖了。昨天吴剑们都还在一起抽烟,说各自的理想。那个印度兵说等仗打完了回家去看儿子,可是这永远不可能了。吴剑在战场一枪未开,转眼之间就去了另一个世界,才20而已,成为了永远的烈士。

现在吴剑很想家,脑子里只闪念过母亲,吴剑在想他们们一定很担心吴剑。绝别信吴剑已经寄出去两个星期了,现在吴剑很后悔了,为什么要寄给至亲的人令其担惊万分的信呢?做母亲的永远都害怕自己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在战场痛苦的死于敌人的残忍之手!也许母亲要忧忧愁愁,终日以泪洗面了。吴剑们又会是如何的担心和害怕?如果吴剑们又真接到我阵亡的消息吴剑不敢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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