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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干戈玉帛

明晃晃的刀枪对准了这些虎牢关内当官的,虎威卫的兄弟们脸上一个个义愤填膺,只要吴剑此时下令动手,凭着陈诚的几个亲兵,根本无法抵挡得住这些凶兵们。

不过这些虎牢关的官员们也当真了得,在生死关头,居然没有一个人害怕的,他们端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冷眼看着这些胆大包天的士兵,纹丝不动。

吴剑伤口上的鲜血不住地流下,但他腰杆挺得笔直,右手执蛇杖,眼睛冷冷地看着陈诚,他这时发现陈诚也恢复了冷静,同样冷冷地注视着他。

这些大楚的官员,当真都是铮铮铁骨的好汉子,富贵或者生死都无法让他们折腰,尽管有的时候他们愚忠了些,但若大楚所有官员都象他们一样,又何愁蛮子肆虐我楚国的家园?又怎么会象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吴剑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但当他面对一群忠义之士,铁血英雄时,他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把他们全部控制在手心,自己和那些蛮子又有什么区别?

吴剑长长叹息了声:“放下武器。”

“什么?”吴天象是没有听清,大声问了句:“大哥,这些人想要杀你,咱们好容易冲了进来,难道就这么算了?”

“放下武器!”吴剑的声音很低,但却不容反驳地说道:“我说过,虚空大师刚才说过,‘楚人太多内斗,若是我千千万万楚国儿女团结在一起,又何愁蛮子不灭’。兄弟们,若我虎牢关军民上下一心,蛮子纵有千军万马又有何惧?陈大人是对我不公,但若此时我们挑起内讧,不远的将来虎牢关必然沦陷为一座尸山血海,你我兄弟将是虎牢关的罪人!”

那些虎威卫的兄弟都呆住了,生死他们不怕,但虎牢关城破后的惨剧却让他们心惊。

不过此时的吴剑还有另外一层想法,现在要控制住陈诚这批官员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是控制住了以后该怎么办?虽然他现在的实际身份是楚国太子殿下,但是他自己对于古代的行军布阵,行政体制一窍不通,手下的这些兄弟只怕也是如此,而要请教战神阿提拉,现在也没有时间的,所以一旦他执掌了虎牢关的军政要务,只怕会被自己弄得一团糟,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那些虎牢关军政官员也未必会听自己的。

他隐隐地感觉到陈诚并不是真的想杀自己。他听父皇拉莫斯说过,陈诚少年求学时关心国家大事,青年时豪放不羁,以任侠有名,喜读兵书、剑术、刀枪、骑射无不娴熟,为了探求知识,他顿改旧习刻苦读书,平时虚心好学,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沉勇谋略,胸怀大志。光启年间开科进士,曾经平定子成叛乱有功,擢升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常年任西北边陲的守边将领的。此次,夏军攻取了楚京后,想一举袭取虎牢关,此次若是得逞的话,楚国的江山将面临危亡的局面,所以他立刻起兵回到了虎牢关,虽然没有得到皇命,但却镇守此关。抗击了夏军一个多月了。

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会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虎牢关急需人手的时候杀了自己。这点吴剑在来的时候也考虑过,不过他当时不想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但现在情况发展到了这一地步,吴剑决定赌上一赌。

“陈大人,这些兄弟全是好汉子,现在虎牢关缺人,请你放过他们吧。”吴剑叹息了声,收刀归鞘,平静地说道:“我还是恳请大人不要杀我,请允许我明日出战,死在蛮子千军万马之中,如此,吴剑平生无憾!”

这一突然的变化,让陈诚呆了一呆。

说实话,陈诚从一开始就没有想杀吴剑,相反他很欣赏吴剑的举动,日间若无此人,虎牢关城已经陷落。他之所以这么对待吴剑,只是想杀一杀他的傲气,能够在以后更努力杀敌。但是让陈诚没有想的是,吴剑竟然桀骜至此,一点也没有把他这个虎牢关最高军政首脑放在眼里,没有把他这个朝廷大员放在眼里,甚至还会进行兵变,这让陈诚愤怒不已。

不过现在吴剑来上这么一出,倒让陈诚觉得接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真杀了他,那些士兵必定不服,守城时只怕造成军心混乱,士气大减。不杀他,象他这样目无上司,甚至目无君王的人,留在这或许早晚会成为祸害。

就在陈诚举棋不定的时候,从内室传来一声声音:“吴把总是性情中人,率性而为,本是我楚国男儿本色,为何一定要杀了他?为何不能让他在三军阵前效力?”

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绝美少女,吴剑一看到这个人,不由得大皱眉头,这就是日间那个泼辣的紫衣少女,只不过现在换上了一袭粉绿的衣衫。

“陈大小姐来了。”座上的几个官员纷纷露出笑脸说道。

“小丽,荒唐!”陈诚大是不悦地说道:“一个女孩子家怎可以抛头露脸,让在座的叔叔伯伯们看了笑话,以为我陈诚缺少家教,还不速速退下!”

那个叫“小丽”的少女淡淡说道:“现在全城男女老幼皆在抗敌,何来抛头露脸一说,难道唯独都督的女儿就得呆在闺房内吗?父亲,这若传出去,只怕让全城百姓不服。”

陈诚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

吴剑这才知道,原来日间与他一起抗敌,并且恶语相向的少女,竟然陈诚的女儿,自己在一天之内,把这对父女可得罪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小丽径自走到吴剑的面前,看到吴剑不断淌血的伤口,微微皱了粥眉头:“把总伤势如此,犹自逞强,我看若不是之前有神医为你医治,今天这条胳膊只怕把总从此后都要废了。”

吴剑只觉得奇怪万分,这个小丽的态度,比起白天来可大不相同了。白天的那个泼辣凶悍,但现在这个却出奇的温婉,天知道她心里现在在打什么折磨自己的主意。

小丽对着内室轻轻呼唤了声,立刻有个丫鬟捧出了一个医药箱子,小丽打开箱子,那里面居然全是排放得整整齐齐的行医工具,吴剑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想做什么。

小丽毫不避嫌地解开了吴剑的上衣,等吴剑特种兵独有的肌肉匀称的上身****出来之后,小丽脸不禁红了一红,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手法娴熟的解开早被鲜血浸泡得鲜红的布条,重新为他包扎完毕,这才开口说道:“小丽跟着神医学了点医术皮毛,以前只在小兔子、小狗身上做过些试验,这次倒让把总大人见笑了。“中郎将是笑得乐不可支,哪里会在乎这个。这一下满室紧张肃杀的气氛竟然烟消云散,在这姑娘面前,谁还有心情去动刀戈?

“荒唐,荒唐!”陈诚连声说道,这个宝贝女儿可让自己有些下不来台来。

最尴尬的就是吴剑把总了,自己堂堂五尺男儿,在这姑娘口中居然跌落到了和小兔子小狗一般的地位。回头看看步兵都的兄弟,这些个人可不会控制,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再看看小丽,这姑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正茫然失措的站在那里,奇怪有什么可笑的。

吴剑认定了这小丽是故意报复,让他下不来台,牙齿恨得发痒,可毕竟人家姑娘帮了自己,吴剑勉强说道:“多谢姑娘,我,我吴剑“说到这吴把总可再也说不下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看来颇为欣赏吴剑的中郎将借机说道:“大人,这吴剑也不失一员猛将,依我之见,不如命他明日带着步兵都出战,若是能打退鞑子,咱们再从长计议该给他定个什么罪名,若是战败,数罪并罚!”

花花轿子人抬人,本就不想杀吴剑的陈诚,见官员求情,也借着机会借坡下驴说道:“吴剑,若非郑大人为你求情,今天纵使你带着千军万马来,本官也要先斩你之首级!我现任命你为总兵,你步兵都士族皆调拨于你。明日你务需努力杀贼,若有蛮子一兵一卒进入虎牢关,我陈诚发誓必取你命!”

吴剑长长出了口气,自己这把赌注可算是下赢了,否则也只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亮了出来,唬一下人了,但却没想到捞了个总兵当当。既然陈诚给了自己面子,自己总也得给陈诚个台阶,他当即双手抱拳说道:“陈大人如此待我,吴剑必以性命回报。明日若有一个蛮子进入虎牢关,不劳大人动手,吴剑自己将首奉上!”

他这番话可一点作假的成分都没有,虎牢关若是真的城破,自己也没有面目再面对世人,面对自己的父皇拉莫斯,面对自己的恩师宝图了。

陈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紧接着众官也纷纷告辞,小丽走的时候,张了张嘴想对吴剑说些什么,但随后还是忍住没有说,跟随父亲一起走进了内室。

只有虎牢关中郎将没有走,他说道:“吴把总,让你的弟兄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恶战,你且暂时留一留,随本官去家中,本官有话问你。”

吴剑对这虎牢关中郎将颇有些个好感,当下让虎威卫的弟兄先行回去,自己随着郑可来到了他的家中。

郑可待吴剑坐定,也没有客气,开口就问道:“吴把总,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吴总兵了,今天陈大人不杀你,并不代表就这么放过了你。对于明日蛮子兵攻城,你准备如何应战?”

“不知道。”连想也没有想吴剑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不知道?”郑可皱起了眉头,脸上稍稍有些不快。

吴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蛮子势众,况且久经战阵,日间虽然被我军击退,然明日攻势必然凶猛百倍。我虎牢关军民虽然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不过毕竟没有经过多少训练,和蛮子在战斗力上有很大的差距。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考虑有什么办法能够退敌,但请恕我直言,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想出来。”

郑可长叹一声:“你不欺我,很好,很好,吴总兵,若是你说必可退敌,我倒要对你产生疑问了,也罢,明日一战,你我当同生共死,竭力为保住虎牢关死战而已。我听说白天你被蛮子的神箭手射了一箭,看来你也要练习一下箭法,以免再对敌时,也好有个防备啊!”

吴剑抱了抱拳说道:“郑大人实在想的周到,末将已经记牢,以后我定当勤练箭法!”

郑可凝视了吴剑一会儿这时候说道:“吴总兵,我看你这人甚对我胃口,日后我不妨叫你声吴老弟。老弟,明日一战,事关虎牢关城的生死存亡,千万小心了。”

吴剑点了点头,他知道他身上的责任,他知道明天一战关系着什么。他看了看郑可,说道:“大人放心,明日一战,除非吴剑身死,否则,必定殚精竭虑,死守虎牢关!”

“老弟谦虚了。”郑可忽然笑着拍了拍吴剑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看陈大人的宝贝女儿对你很有点意思,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因为陈大人家里,可养着一只母老虎。”

吴剑不解其意,正想问个究竟,就看到郑可已经大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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