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复一丝力量的龙邪听见了声音后,身体不经的颤抖了一下,内心更是像打翻了五味散一样味味俱全,这是一个对龙邪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但龙邪面无表情转过头去,看着树下在月光中的修长而又壮硕的身影,以及那人刚毅的面庞,问道:“你来干嘛?”那中年人听见此话后,激动的内心又渐渐变得低迷,用略显得咝哑的声音回答道:“邪儿,难道你还恨我吗?”龙邪听闻后,那此时不安的思绪又忽地回到了五年前测试的那一晚。
同样的那晚圆月高挂,繁星满天,但那静得出奇的夜中却又弥漫着淡淡地沧桑。皎洁月光下的亮敞的庭院中豪宅里传出了一声稚嫩却又有不甘地声音“爹,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能去感应到自己的魄,这是为什么呢?”屋中的男子此时心情也非常不好但并没有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安慰道:“孩子,可能是当时你太紧张了吧!重新测一下吧。”于是,父子两人又重新走到测魄石边,孩子伸出那白皙而又瘦小的手掌轻轻地按到石上,而后又慢慢地闭上眼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段时间过后,男子看着那依然亳无变化的石碑,内心的伤痛却又悄然浮现出来,男子此时心中在质问老天“老天爷,你有种来找老子龙震,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我儿龙邪还是个孩子啊!难道他连成为武者的梦想你就残忍地撕裂吗?……”此时,少年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那毫无变化的顽石,本来怀着一丝的期盼也被无情的浇灭,少年见此眼中有水雾产生,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有那带着失望却又怨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子,道:“爹,你为什么骗我!我恨你!恨你和娘把我带到了这个世上!”而男子见到以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儿子变成如此,本来内心痛苦的他也压抑不住了。他冲着小孩大吼道:“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滚!”……
龙邪渐渐地回过神来,一下从树上跳到地面,面对男子平静回答道:“爹,我从没恨过你和娘,在这五年里我想了很多很多,我不能感应到魄应该是老天注定的吧!”说完,龙邪又道“我从没责怪你和娘,何况现在我做个普通人不也很好吗?”虽然男子也听出了龙邪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不甘,但是从龙邪的口中得到了谅解,男子感觉到很欣慰,用激动而亢奋的语气道:“邪儿,你能谅解为父,我真的感觉很高兴,你知道吗?从那晚过去已经五年了,在这五年里每当看见你在这儿拼命的练习,用常人难以忍受的方式来折磨你自己,来增强身体强度,加深自己的意志进而获取那一丝可忽略不计的力量,你知道我那时的心是多么的疼痛、难受!”男子说到这儿,因情绪激动而涨红了脸,眼睛也渐渐地发红,他等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后,继续道:“邪儿!在这五年里我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你,但你从未来找过我,我以为你没原谅我……”男子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在树林中,树林中又重归于幽静只听见时不时地虫鸣声。父子两人在林中面对面的站着静静地注视着彼此,此时龙邪的瞳孔中正映出了一个壮硕却又显得沧桑的红着双眼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龙邪的父亲龙震。
龙震龙家二代子弟中的佼佼者,以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已经是八级元魄境的强者。在家族中的声望颇高,因此龙邪虽说经常受到嘲弄,但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龙邪看着眼前五年未见的父亲,看着那脊背几乎不可察觉的佝偻以及五年前俊毅的脸上现在充满着沧桑之感,龙邪只觉得心中一片懊恼“我为什么是如此的绝情,虽然我没有魄的存在,但这也不应该去责备父亲吧!他赐予了我生命,让我来到了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难道我就以这种方式来回报他吗?……”龙邪心中对父亲的悔意如涛涛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龙震看着眼前的儿子比以前少了一些稚嫩多了一些沉着以及稳重,心中又何偿没有一些自责呢!为自己生为父亲却没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感到自己亏欠孩子的太多太多。当龙震发现儿子脸中的悔意时,忙道:“邪儿!你不必去悔恨,这错在为父啊!你放心,只要为父在,为父一定让你这一生过得快乐。”
龙邪听见此话,略微泛红的双眼中还是滚落出了两股热流缓缓地在脸庞上滑过。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龙震看见龙邪竟然流泪了,于是压抑住心中的酸楚,忙道:“邪儿,你还未吃饭吧?你娘已经在家把饭菜做好了,我们赶快回家去吃饭吧。”
当龙邪听见“家”时,悔恨的内心又被其中的温馨渐渐充满,同时龙邪也应声道:“好!爹我们回家”于是两人带着愉悦的心情慢慢走出小树林,留下的只是落寞和忧伤。
在皎洁的月光下,两道模糊的身影正朝着一栋正亮着烛光的房屋走去,当两人快到屋前时却又突然地停下了脚步,这两人正是刚离开小树林的龙震、龙邪父子两人。此时两人面前正站着一位身着白色衣裙,体态婀娜的女子,这女子正是龙邪的娘柳青云。只见她用修长而又白皙的手先撩开了遮住眼眸的青丝,看着屋外的父子两人,但她的目光却在龙邪的身上凝住了,眼眸渐渐泛红“五年了,儿子终于站到自己的面前,做为母亲何曾不想见到自己的儿子呢?当五年前的那一晚后儿子再也没在自己的身边……”想到种种女子的身体也渐渐变得因兴奋而颤抖。但不一会儿,柳青云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感慨,看着龙震责怪道:“还站在屋外干嘛?你冻坏了不要紧,要是邪儿着凉了怎么办!”说完女子把带有责怪的目光收回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那一米六五身着青衫的少年,关切道:“邪儿!饿了吧?娘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快去吃吧别饿坏了!”
此时龙邪看着眼前的妇人,听着那关切的话语。内心中的悔恨与甜蜜交杂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母亲
,去回报她。只好低着头,充满悔意的回答道:“嗯,娘,那您和爹也一起去吃吧!”柳青云听见儿子的话后,忙道:“好的,娘和爹与你一起吃。”……
今夜是龙邪难忘的一夜,也是他这五年来睡得最安稳、踏实的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