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曜显得颇为高兴,立刻就挣脱了莫夕颜的手臂,朝着路曜辰扑了过去。“爸爸!”
路曜辰眉眼间带了一丝笑意,伸手抱住曜曜,用下巴蹭了蹭孩子的脸颊,果然就逗得儿子个个乱笑。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问出口,却觉得自己问了今天的第二个傻话。路曜辰想进来的地方哪里管它有没有锁,有没有主人呢。
果然,路曜辰听了这话,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来。他看了一眼丁浩,眉眼间已传达出最直接的命令,把孩子带走。
丁浩面无表情地抱起曜曜,就往外走。
曜曜这是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在丁浩的怀里扑腾起来,“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路曜辰看了一眼曜曜,脸上重又恢复那种慈父才有的宠溺表情,“曜曜乖,爸爸和妈妈有些事情要谈,你和丁浩叔叔先出去好不好?”
平时里闹腾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曜曜,在听了路曜辰的这句话后,竟意外地乖巧起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那爸爸一会儿和妈妈说完话,要来找曜曜哦。”
“好,你乖,听丁浩叔叔的话。”路曜辰的温柔的话语,听在莫夕颜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丁浩抱着孩子出去了。
房间里重又剩下路曜辰和莫夕颜两个人。
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尴尬的场面了吧。莫夕颜心里这样想着,原本靠在床上,此时也觉得这自姿势太过随意,于是微微地坐起身来,她避开他的眼神,执意地看着床边的一角,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开口问问他突然冲进来是想要做什么。
猛然间感觉到床铺下陷了一块,抬眼看去时,才发现路曜辰突然一条长腿半跪在床上,在她尚且来不及有所反应和反抗的时候,一双长长的手臂已经伸过来,将她迅速地拉近到他怀里,然后汹涌而强悍地亲吻便席卷而来。
她被他吓住,一时之间只觉嘴唇木木的,微微有些发疼,眼睛瞪得大大的,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路曜辰的亲吻像是一场席卷而来的暴风雨,在她无法喘息,渐渐发出细碎而凌乱的气息来,他却不依不饶,一双手原本抓着她的肩头,此时却是强势地压迫着她靠在了床头的墙壁上,她被压制在角落中,无法逃脱。纵然再迟钝也看出这男人的逾矩和不轨来,她紧皱起眉头,抬起一双手拼命地想要推开他,唇舌还被他啃食着无法逃脱,可呼吸已经满是怒气,当路曜辰的手不安分地游弋到她腰间,沿着睡衣的边缘作势要探入的时候,她慌了神,开始拼命地反抗,甚至踢踏起双脚来,想要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开来。
不是不害怕的,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挣扎,多半最后都在他愤怒的咆哮中偃旗息鼓,这次她却不管不顾地只想要逃脱。
当他的亲吻渐渐松弛开来,她立刻喘息着大叫起来,“路曜辰,你放开我。”
原本以为他会愤怒,会憎恶,甚至会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折磨她,可这些原本她以为会发生的事情竟然一件都没有发生。
当她愤怒地喊了一嗓子之后,路曜辰竟然意外地松开了她,他从床榻上站起身来,眉眼间含笑,竟然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他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她无法读懂的含义,她捍卫地用手臂遮着自己的胸前,心跳得扑通噗通。他却只是笑着转过身去,离开了。
她陡然从惊恐中放松下来,耷拉着肩头,剧烈地喘息。
路曜辰走到门口,突然顿住了脚步,他转过头来,唇边浮起一丝笑容来。
她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路曜辰说,“今天没什么事的话,看看新闻吧,我想你会看到一些你最近在担心的东西。”他留下这句话,然后保持着那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出了门,扬长而去。
她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这句话中的含义,怔怔地捏着衣领,呆坐在床上,半响都没回过神来。等路曜辰走远了,她细细回味他刚刚说过的话,突然心里一惊,几乎是从床上弹跳起来,赤着脚就奔到了楼下客厅里,抓起遥控器按开了电视机。
他说的是新闻。她脑子里来回盘旋着这个信息,手里的遥控器一通按动,几乎是把台北所有的频道都转了一遍,然后终于在一个早间新闻的频道中停了下来。
新闻播报员正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一些和她无关的事情,那里的河水有上涨了,淹了台南的一些田地;哪里的孩子不小心在路边走失,家人正在焦急地寻找……她焦虑地盯着电视机,恨不得让电视机长出角来,最好那角还是通灵的,起码让她能明白路曜辰刚刚那个莫名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新闻播报员再开口时,表情凝重了许多。
“近日因并购案失败备受瞩目的南宫集团,早前一直被传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财务危机,今日,这一情况得到了南宫集团内部股东的承认。今早8时起,南宫集团的股票急速暴跌,已经跌破历史最低水平线,据称因受到此次暴跌现象的影响,南宫集团内部已经岌岌可危,多名股东纷纷要求集团立刻召开紧急会议,更换董事会主席。这也就意味着先前带领南宫集团取得巨大商业成就的南宫集团现任董事会主席南宫逸将有可能面临下台的危险。同时南宫集团因股票暴跌,有可能会面临重大的债务危机,而对于此消息,南宫集团方面的发言人还没有给出任何地回应,南宫逸是否继续留任董事会主席已成未知数。”
这新闻几乎如白昼天的一场惊雷,将原本慌乱不堪的莫夕颜震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路曜辰这样闲庭信步带来的竟然是如此可怕的消息。
看来在这一场南宫逸与路曜辰的斗争中,南宫逸已经输得一败涂地,而等待着南宫逸的显然还有更恶劣的局面。
等莫夕颜回过神来,她立刻赤着脚奔跑过去,抓起手机就拨了南宫逸的电话,嘟嘟声不断,却始终无人接听。她慌乱不堪,又拨打南宫集团的电话,却也是一片慌乱无人接通。没奈何地拨米晨的电话,竟然也是同样的情形。
莫夕颜颓然地坐在地上,一时之间,各种可能会有的猜测全部往脑子里涌动,她简直不敢想象此刻的米晨和南宫逸遭遇着怎样汹涌的冲击,天啊,她实在不敢往下想,一想到米晨还怀着身孕,她就心疼地浑身发颤。
路曜辰,他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决定了一场浩劫。他难道看不到南宫逸的颓丧和悲哀吗?他难道看不到米晨的失落和无助吗?她莫夕颜到底是招惹了他哪里,以至于他这样咄咄相逼,甚至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肯放过!
她焦急地坐在地上,每隔几分钟,就拿起电话拨南宫逸或是米晨的电话,始终都是忙音,始终都没有人接听。她从来没有这么焦虑不安过,就像一只放在热锅上的蚂蚁,前路忐忑,后路却已被堵死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她没有开灯,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竟然连地板渗透出来的冰冷也感觉不到了。她把所有可能会有的困难都想过一遍,却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残酷的局面。
门被人打开来,她在黑暗中抬起头来。
灯光大亮,她看见了米晨苍白而无助的脸颊。
莫夕颜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连走带跑地奔到了米晨的身边去,“你怎么样了?南宫逸呢?他人在哪儿?公司……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米晨颓丧而无奈地丢掉了手里的皮包,她看向莫夕颜的眼神中满是疲倦和悲哀,“夕颜,南宫家族这次真的完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逸今天一整天都被那些股东包围着,股票暴跌,他们手里的股份全部变得一文不值,所以那些人都疯了,抓着逸怎么都不肯撒手。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她的眼泪几乎如决堤般奔涌而出,她抓住莫夕颜的手臂,身子瘫软下来,声音中含着一丝哭腔,“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去帮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