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注意,捂住耳朵,不要被歌声迷惑!”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但为时已晚,因为大家一开始就被远处跳跃的身影所吸引,她们有着曼妙的身姿,优美的歌喉,跃出水面的时候,水珠绕着她们旋转,略透明的蓝绿色尾巴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所有的船员都趴在栏杆上痴迷地看着周围无数的人鱼,她们的歌声犹如一场美妙的盛宴。
但是奇怪的是,她们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片海域里,人鱼的世界跟我们人类的世界并没有太大的联系。炼金术士告诉过我,她们生活在世界的另一头,根本没有想要迷惑人心的念想。
看着周围的人都如痴如醉地迷恋船下的生物,我也装作被迷惑的样子。其实也不算是装,因为她们唱的真的很好听,只不过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我的思维算是比较清醒。
在歌声逐渐减弱的时候,一艘挂着海盗旗帜的大船出现了,那艘船我认识,是女神号,世界上最好的战船之一。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事情很是蹊跷,要知道,这艘战船本是由最精锐的海军所掌控。
女神号逐渐靠近,人鱼哼着低沉的歌声向两边散开,为女神号空出一条路来。女神号抵达商船的附近,人鱼便停止了歌声,商船上的人都突然清醒了过来,我则忘了要装作突然清醒的样子,所以被人鱼察觉到了异样。
海盗们挥舞着长剑,豪不费力地占领了商船,商船上的货物被洗劫一空,海盗挑选了商船上比较强壮的人关押在了女神号的船舱内,我是其中之一,剩下了被丢下了大海,此外他们还一把火烧毁了商船。
被关押的船舱位于女神号的最底层,一侧的墙壁是结实的玻璃,外面的人鱼不断地巡逻,监视着我们,尽管被关押着,大家好像还不是那么失落,看得出,他们十分享受被人鱼包绕的感觉,这样的情况很糟糕,我怕他们下一刻也会马上成为海盗的一份子。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海盗下来通报,“选择留下来的人,财富,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被关押的人兴奋着,议论着,最终都纷纷选择了服从,我最担心的事情立刻就发生了,这让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贪婪的人没有贪婪的尽头,这些人不仅仅是被人鱼迷惑,而且还被荣华富贵迷惑,事情变得复杂而不可收拾,我不得不考虑逃跑的事情了。
我偷偷地躲开了周围人的视线,想找艘小船离开。但是女神号的结构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船上有不少人巡逻,为了躲避他们,我走的每一天线路都没有按照计划来,所以很快我就发现自己迷路了。但也正是因为这迷路让我听到了海盗们的秘密——
“哈哈哈,那些傻子也不想想,海盗怎么可能把自己辛苦弄来的东西分给他们,哈哈哈……”
“哈哈哈哈……”一个尖锐的笑声从屋子里传出来,我以为这里只有男人,没想到还有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声音尖锐难听的老女人!“人鱼离开原来的世界会衰老得很快,她们给你们带来财富,你们必须给她们青春,没想到你们这群恶徒会用这种办法获得永久的财富,比我这个老太婆还要心狠!”
“哼,我们从来就不是好人!接下来,该喂人鱼了。”
“嘘,外面有人!”
一小部分黑色的烟雾从房间里冒了出来,你应该猜到了,那就是黑天鹅,它总是想尽办法制造混乱!
“是你!”它立刻认出了我,“抓住他!”
慌乱中,我又跑回了船舱,我把我听到的告诉了被关押的人们,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跟着我一起反抗逃到了甲板上,商船上的人个个都是不错的游泳高手,再加上被调出来的都是强壮又年轻的水手,所以我们很快占据了优势,随后,有人把小船扔下海,大家便纷纷跳入了水里。
我也随之跳了下去,没想还没有浮出水面便被人鱼逮住,“跟我来。”一个人鱼拉着我的胳膊。
我奋力游出海面,想甩开她,“放开我!”
“休想!”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以为你们能逃走吗?听着,我发现你是唯一一个不会被歌声迷惑的人,你要帮我们做点事”
“快点唱歌!”海盗门在船上咆哮着,怒吼着。
美妙的歌声再次响起,在海中游泳的所有人仿佛都被抽走了力气,开始渐渐往下沉。
“他们是你们的了,尽情享用吧。”
人鱼抬头看了看海盗,然后回头对我说:“如果你肯帮助我们,我们就可以帮你救助这些人,否则,为了我们自己着想,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我被迫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接着她们把水手们从海底捞起来带到了几海里之外的小岛上,那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们成了威胁我的工具。
“在船长房间里,有一颗蓝色的水晶球,那是我们的宝物,女巫抢走了它,把它交给了海盗,所以,你要想方设法地把东西完整无缺地抢回来!”人鱼这样对我解释。
“可是我要怎么回去?”
事实上,她们不仅漂亮而且还很聪明,她们以“留着下次食用”的借口把我又送回了原来的船舱。在水里,透过玻璃,她们给了我女神号内部的详细构造,叮嘱我行动一定要迅速。可是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需要解决,因为“黑天鹅”的关系,我已经被严格监视,所以根本找不到机会。当我把现实告知她们的时候,她们却表现得很不在意。
你知道“死亡冰手指”吗?白色旋窝所到之处,皆将冻结。
人鱼在海底制造了许许多多大小不等的冰块向女神号袭去,其中一个就直接戳穿了船舱玻璃跟大门,所以我不得不迅速逃离出去。海盗们以为遇到了海军,手忙脚乱地准备攻击海军舰队。他们同样准备用人鱼的歌声制服对方,为了不使海盗起疑,美妙的歌声如约响起。
我按照地图找到了船长的房间,刚一打开门,一张桌子就砸了过来,同时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你休想夺走我的宝贝。”
“你的宝贝?”轻松躲过飞来的桌子,我看见一个头发蓬松的老女人死死抱住蓝色的水晶球,她的身后就是黑天鹅。黑天鹅不断在老女人耳边说着什么,使她的表情变得变得越来越疯狂扭曲,“对,她们不能这么对我,是我救了她们,我要青春,我要美貌,她们休想这么对我!”老女人把水晶球举得高高的,眼睛瞪得很大,把所有的皱纹都挤到了额头上,她怔怔地看着地板,一副鱼死网破的表情。
酝酿好了情绪,我跺了一脚墙壁,飞身过去及时接住了砸向地面的水晶球。
“不要!你不可以,不可以抢走我的东西!”老女人眼中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她疯狂地伸出干枯的双手想要来抓我,她的反应太快,我那个时候对力的控制还远远不如现在,所以只能紧紧抱住水晶球。
嘭——
巨大的冰柱挡住了老女人的攻击,女神号被一分为二。老女人掉进了海里,被人鱼控制起来,她嘴里不断嚷嚷着“是我的”,人鱼得到了她们想要的水晶球,信守承诺地放了小岛上的水手们,她们也回到了她们该去的地方,同时老女人也被她们押了回去,这一段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
“结束了?”
“对。”
“她们没有告诉你,那个水晶球的故事吗?还有那个吸食青春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还有海盗呢?海盗好像活下来了吧,所以你就被他们流放了?老女人呢?你们后来怎么了?”沐木语无伦次地问道。
诺曼好笑地看着沐木,“并不是每个故事都有完整的解释的。她们也只跟我说了那是她们的宝物,其他的什么也没说,或许是不想让外界的人知道的太多吧。她们带着水晶球跟老女人走后,就没有管我们后面人的事了。”诺曼不想告诉沐木,落水的海盗后来又抢劫的一艘经过的大船,他们开着大船抓到了他,海盗们的愤怒使得他受了很多苦,事实上他也不是被流放,而是逃出去的。
“还真是无情啊,你都帮了她们那么多。”
诺曼耸了耸肩,他其实也不太能理解,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在孤岛上碰到那个人,然后又在这里碰到她了吧,“也许这就是美好的结局。”
“这不是故事,所以还不是结局。”沐木伸了个懒腰,“豆腐应该快好了吧,我过去看看。”
好像又了解他多一点了,下回,会更多吧。沐木歪头想了一下。
“你说过要跟我说说关于你的事。”
沐木回头,发丝跟着芦苇一起飘舞,“我的故事没有你的惊险,但是也很神奇。”沐木对着诺曼微微一笑,“等回去后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