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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人独对的温柔

陆粉带着小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接到曲寻的电话,她怕影响小雯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问:“喂?什么事?”

曲寻问:“你在哪?”

陆粉有点为难,总不能回答“和你前女友在医院看病”吧,那也太缺心眼了。

她硬着头皮撒谎:“我在家啊。”

曲寻说:“哦,那我去你家找你。”

陆粉急了,结结巴巴:“你找我有事?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曲寻笑了:“陆粉,你结巴什么?”

陆粉无语,最终还是坦白:“对不起啊,我不在家。”

“那你在哪儿?”

“我……”陆粉看了看小雯,最终还是含糊其辞:“我在医院。”

“医院?”曲寻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联想到张政涵,他问:“你和张政涵在一起?”

陆粉“啊”了一声,下意识的辩白:“没有啊,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哦,我以为你又去给你的合租室友做饭。”

曲寻的声音轻轻浅浅,听不出情绪,却还是让陆粉意识到他不高兴。

陆粉问:“这是什么意思?曲寻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室友,你不要不高兴,不要瞎想,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饭吧。”

曲寻说:“不用了,我又不是没有手不需要你像伺候少爷一样。”

陆粉耐着性子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脾气?”

曲寻沉默,随即道:“我没怎么。”

他挂了电话,陆粉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十五个未接来电,几乎整整两个小时的时段,全部都是曲寻打来的电话,可是她一个都没接到。

她看了看小雯,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谁让你多管闲事。

曲寻找到了一份工作,打印店的打印员,每个月只有一千二百块钱,虽然很枯燥很累,但是能在白天工作,让曲寻感觉到自己忽然有了全新的开始,他第一时间就想跟陆粉分享这个消息,可是整整两个多小时,她都没有接,他想,或许她在工作,可是直到她接通了电话,说她在医院,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那个开着路虎,给她打电话要她回家做饭的当医生的特殊合租者。

愤怒涌上心头,说出的话就变了味道,一直到挂了电话,他都愤怒,莫名的压抑在心中的沉郁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难道一个女人对他稍微好一点点,他就会轻易被感动被震撼被骗走了感情?

当然不会,他是游走在女人中间游刃有余的曲寻,他永远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走到陆粉的身边……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脚下的石子一颗颗,已经是上海的四月天,六点半的灯光下,他却停住了脚步,然后看见靠墙站在他家破旧门口的女子,忽然烦躁的将嘴中的烟扔在地上,用鞋捻灭,转头就走。

陆粉看见他,急忙追上来,曲寻脚步很快,陆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公然的在他身后抱住他,曲寻的脚步一顿。

陆粉的手圈着他的身子,声音沉闷:“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我真的没有看见。”

曲寻不说话,陆粉轻轻的叹息一声:“我都跟你说实话,我不是去医院见张政涵,我们只是合租关系,你别多想。”

曲寻终于回头,他问:“那你去医院做什么?你生病?”

陆粉似乎还在犹豫,小声嘟囔:“不是我……”

“那是谁?”

陆粉蹙着眉毛,曲寻转头又要走,陆粉无奈:“我跟你说,是陈晓雯,她……”

曲寻蹙眉:“她找你干嘛?流产?”

“不是的不是的”陆粉急忙摆手,哪有那么快有流产,开什么玩笑:“她身体自从流产之后有一些不舒服,所以想让我陪她去看看。”

曲寻嘴角一抹冷笑:“恐怕不是让你陪她看看这么简单吧?”

陆粉不说话,曲寻烦躁的踢了脚下的一颗石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陆粉,你是不是见了所有的人都这么缺心眼,还是你天性善良不知人间疾苦,帮我还债,帮她看病,还有谁?”

陆粉咬唇:“我只是不忍心。”

曲寻好笑又生气:“这世界上这种人多了,你帮的过来吗?陈晓雯是谁?她是我前女友,我是谁,我是你男朋友,你大度过头了吧?”

因为她的弟弟曾经堕落过,所以她每一次见到这样的人都会忍不住想要帮一把,可是这让曲寻感到难过,原来陆粉不是只对他这么好,而是对每一个类似于星宇经历的人都这么好,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失望失落,或者,陆粉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喜欢他,一切就像他说的,只是不忍心,是同情。

陆粉不说话,仰头望着他,曲寻在她楚楚可怜的目光中,一颗愤怒的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粉伸手拽住他衬衫的一角,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动作轻柔,声音也轻柔,像是一根羽毛,轻抚在他心上:“我们见面,不要吵架,好吗?”

又是“好吗?”

每一次她问好吗,他都无话可说,没有脾气。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海藻一般的长发散发着青柠檬的香气,这个女孩子明明比他还要大几岁,可是她总是能给人一种渴望被保护的感觉。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也慢慢变的温柔:“小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原谅我吧。”

陆粉点头,蹭的他胸口微痒,他好笑,收紧了手,抱着她温软的身体,忽然感到很知足,也更加的犹豫……

陆粉在简陋的房间做饭,雪纺的白衬衫挽在腕间,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歪歪斜斜,洁白的后颈弯出宁静的弧度。

曲寻走上前,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一个吻印在她的后颈上,陆粉吓了一跳,想要侧头看他,却被曲寻铺天盖地的吻弄的目眩神迷。

陆粉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在她的心中,有自己对爱情的定义,也有对未来另一半的定义,曲寻满足她年少时对另一半所有的幻想,坏男孩儿,帅气的坏男孩,却有着一人独对的温柔。

其实世界上的每一个女人,都喜欢能对自己特殊的男人。

她伸出手去揽住曲寻,两个人吻的难分难舍,陆粉在心中叹息,直到呼吸都变的困难,曲寻放开她,陆粉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曲寻,并不是他想象的样子,他似乎永远都很累,很疲倦,像是被什么压制……

她伸手按在他的眉心,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她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曲寻声音依旧带着病后的沙哑:“因为你……”

陆粉没有再问下去,曲寻却轻轻的揽着她,像是压抑了很久很久才能发出的叹息:“因为你,让我开始感受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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