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从将军府大殿下来之后坚定了不回京城的想法了。
两人一前一后贴得不离不弃,象粘合在一起的身子与影子。他俩青年时代是师兄。现在同朝为官,听命于何进,更是好得形影不离。喜欢看戏追热闹的洛阳人把将军府当成戏台子,他们往来路过之时,有事没事都看上几眼,看看有没有热闹事。那天见着张杨与丁原一前一后出府门,出门之后急匆匆地往城西而去。接着又见曹操与袁氏兄弟三人往北门匆匆而去。接着是一大班臣子从将军府里往外走,边走边议,议得新闻满天飞。洛阳人也在街头巷尾炒着新闻。
出西门,张杨奇怪丁原拣东路弯道走法。丁原说“我俩顺道绕孟津城过。在那里歇上一夜,再分手。你往上党招兵,不弯路。我往并州交付兵防,也不弯道。”张杨不解丁原绕道的做法,说“先弯后直。那道弯也太远了点,足有一天的行程”丁原不吱声,脑子里的在打转转,他在权衡利弊,该不该把大将军的计划告诉与他?!
他用目光在张杨脸上扫了几个来回。权衡之后,还是没有吱声。张杨在后头,又重复了句“那道道弯了,至少要多一天的时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丁原又回头望着张杨,他自信多望他几眼,会传递出内心的苦处。他俩有多年的交情,能从眼光的长短,眨巴眼的次数,判断其中的利与害。张杨猜出了其中必定有秘密,那秘密象爆炸的火药,能予人以生以死。他到上党招兵后扎根经营的想法铁了心。两人关系瞬间往前进,变成无所不说的铁朋友。没有了同朝为官的上下级,话也开朗了许多。话题也轻松许多。张杨说“孟津城是洛阳的大门。你象一个家主那样,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把门关关,看锁得严严,是这样吗?”丁原说“道出三份心思,还有几份不着边”张杨接着说“还有几份出远门同左邻右舍打招呼的意思,是这样吗?想引导他们夸奖你‘这人很有礼貌!’,是这样吗?是就点头,不是就是摇头。”
丁原生怕张杨问及那需要保密的事件,他支开话题,说“我交并州予何苗,并州就象得了病的人,上任的人武力比我差。城市就得了病。”
张杨见丁原心中有秘密,不便继续问,也装着不晓得,接过丁原的话“当初董卓接替你的时候,是人才一个。”丁原说“董卓之后就不行了。”张杨说“说起董卓,人家说他出身贫寒。我说他出自土匪,武略有一点,但文韬就不足了。他浑身上下多江湖义气,凭借这点优点,也能成就大事。”丁原说“那人始终是朝廷的心患,回京城治好太监们事之后。我要建议把董卓的事处理好。要把他手中的军权给全部削掉。”张杨说“董卓狼子野心,何进大将军不提防他,怎地叫他进京城呢?”
“进京?”
“是呀!叫董卓领着他的十六骑即刻进京。”
丁原说“你在那里听到这话的?”张杨说“就是刚才朝议的时候啊?”丁原说“这就怪了。你听着了,我没有听到。”
“你没有听到?”
“我真的没有听到!”
张杨说“这样吧!这事太重要了。当时曹操要杀董宏,把场面弄乱了,将军的话大家可能都没有听到,我回去再证实一下。”
张杨骑着马往将军府,在栓马棚里遇上曹操。曹操惊讶“大将军派你往上党征兵,征兵怎么征到将军府了?还在这里磨蹭,赶快成行吧!事态争得很呢。命令你即刻动身启程,你倒好,反其道,磨蹭着往回,是不是动了不去的念头。”
张杨说“我往前走着又回头,是来证实一句话来着的。”
曹操问“什么话?这话那么重要?值得你搁置重要的事,不惜牺牲时间,走趟回头路?”
张杨说“足以改变我的行程,足以改变你我他对事的把握。足以改变天下格局。”
曹操说“还有这样重要的话?事关个人的生死,事关朝廷的存亡。”
张杨说“有。问大将军对董卓的事是如何安排的。问他可下了令他进城的命令。引董卓的十六骑进城,是协助杀宦官吗?董卓早就想进城了。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始终都在找进京的理由。好了,这次大将军拉着他进京。狼在羊群边上没有逮着羊会离开的吗?进了城,董卓会赖着不走的。洛阳城的主人恐怕要换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曹操惊讶张杨的粗心,“说了呀,这么重要的话你都没有听清?你还有么怀疑吗?我怀疑你到上党招兵的用意不太了解。董卓进城,天下乱局开始了。”
张杨说“是我领任务时昏了头。把这个重要的话都丢掉了。当时我还记得,出了门之后。被丁原说招将士的事。想起吕布,说着就把这事给忘掉了。”
曹操说“我去劝大将军,劝他收回命令,阻止董卓进城。劝他不要冒险进宫。你赶紧上路吧,招兵的事也不亚于打仗。不亚于筹集粮草。如果仗打起来,伸手要兵就得有兵。你赶紧上路吧!”张杨说“我在外等你一会儿,听到确切消息之后再走。我们的丁原怀疑将军没有说这话。我见证下消息,传给他。让他有个决策。他可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官史呀!”曹操说“那我快去快回吧!见你在这里等,我着急。”张杨说“当时我记得听清了,但丁原想别的事,没有听真。见他说没有此事,我开始怀疑自已起来。人在重大事件面前是多么地小心翼翼啊!他听到命令,叫他交出并州军权,头脑一时昏了。又联想到董卓的事,一时忘了情有可原。他的权能交吗?我见他怀疑将军,我也开始怀疑大将军决策,将军被愤怒绑架,他是多么地盲目。他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我怕他决策得快,败得更快。他败了,我们也难逃干系呀!曹公,你是个善于说话的人。你快去劝吧,劝通了,天下就有救了。劝不通,天下打仗的日子等在那里了。我们都要裹进去,到时候,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张杨望着曹操进大将军府,待他进门之后,他才收回目光。他在肚子里打定主意。如果劝不通,天下动荡的日子将是在董卓进京的那一刻。在马房里,他看见一匹雪白的马。那马白如雪。是意气风发的马中少年。这马见张杨在注意它。呼呼地在原地打着转。张杨在侧面。见马脖子上有一黑毛。象美丽的公主的疤痕。他遗憾地叹了口气。他那叹气与曹操出殿时的叹气竟撞在了一起。在他俩的心中打了个响雷。张杨见曹操在用马鞭子很狠狠地抽打空气。一鞭子,二鞭子,舞行呼呼响。张杨急忙骑马过来“曹公,你热心肠遇上了冷屁股。”
曹操把鞭子挽手心,捏成个环形,指着大将军府骂“何进呀,不怪人家瞧不上你。骂你是屠夫之子。骂你成不了大事。天下从此乱了”袁绍和袁术见曹操半天没有过来,骑马也过来了。“曹公怎么样?我说过,劝不通的”。三人合计“怎么办?”张杨说“我去赶路了,我要招兵招马了。招什么样的马,我心里有数了。要什么样的兵,我也有个标准了,要招进来就能打的兵。”
张杨丢完话就与两人告别,马蹄腾起灰雾把人马都盖在里头了。三人说“此人行得急,象在逃跑似地。他是不是准备占山为王了。”
丁原望着张杨过来。两人并马一起往并州走。丁原说“是怎样说的,调董卓进城吗?”张杨说“一言难尽呀。我俩赶紧乘天色晚未暗赶到孟津城。在那里我俩分手”丁原说“你这样急切,不用说,董卓真的要进城”两人加急鞭马往孟津,阳光已经上了头顶了。
曹操跑了几步之后在北门外与袁术袁绍合面,两人关心地问,怎么样?曹操说“大局已定了,世局难料啊!袁公,大将军杀太监的意志坚定,他下令董卓的进京命令也坚定不移。我们也无法改变他,把天下的人喊来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袁术说“我有言在先的,你劝了是白劝。徒增加气受。”
袁绍说“两件事绞在一块儿,我们应冷静分析事态。把可能的结果估计足,只有这样,我们应对起来才得心应手。”他说到此,觉着还没有说足,又补充说“一切皆有可能。太监被杀之后,天下大乱开始,一切皆有可能”
曹操问“皆有可能是么意思?”
“自已被杀。或者杀了宦官,有更多的大臣夺王称霸。”
“乱局从此点起始”
“也是天下走向大治的起始点”。
“乐观对待,一切皆有可能”
曹操说“只有一种可能会,没有第二种可能。”
“什么可能?”
“何进的头颅掉地。”
曹操说“掉头是乱。还有比掉头更加厉害的。他把狼引进来了”“谁”“董卓”“何以见得”曹操说“从他的历史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善于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高手”“他是凉州的贫寒人士”“凉州出土匪,出贫穷,从京城去的官史,到了凉州成了穷光蛋。那里的地方会改变人。那地方从古到今都是出贫穷,说他是寒士不准确”“他是怀着野心来到京城的。他在某某年,借平叛组织部起自已的军队。强打边境兵匪。创造了自已的铁骑”“这些还不算。他还狡猾着。朝廷见他的势力强,难以削弱他。高官封他。相把他引到朝廷。但他拒绝了。看出了朝廷的计策。他有智谋”袁绍说“在平黄巾军的大战中,他没有打几场胜仗。他有将军那样战无不胜的业绩吗?”曹操说“败而不,能立于英雄之中,更加证明了他的一不得,主公帅叫他帅铁骑过来,无形间是捧着大将军的权杖供奉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