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rise!”我们一起对老四说着,同时逐一扎破在本就不大的宿舍里硬是塞上了的99个气球。
老七蹭地跑到老四面前,双手在脸颊旁做出花瓣的样子展开,非常喜庆地说:“老四,生日——快——乐!”
一时间宿舍内如同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传入我们每个人的耳朵。
刚刚走进宿舍的老四一时迷茫,“砰砰”的气球爆裂声显然吓到了她。
听到揭晓谜底的一句“生日快乐”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舍友给自己开的小型生日Party。
“啊!谢谢,谢谢!好感动!”她非常激动,欣喜地环顾四周,“天啊,你们都在呢!”然后不经意低头,看到碎了一地的气球,惊讶地说:“还有气球啊,这得多少个?”
我上前一步欢快地对她说:“99个,祝我们长长久久!吉利吧。”然后手舞足蹈地带着文艺腔说:“裳裳啊,你看这碎了一地的,不是气球,是我爱你的心……”
“stop!你够了!”老大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的“深情告白”。转身呼唤老八,“过生日!上——蜡——烛——”
话音未落,老八从橱子里拿出一个不锈钢盘子(估计是往食堂顺的),盘子上点着17根蜡烛。
她托着盘子,靠近老四,呼出的气息让烛光微微颤动,她无奈地说:“四儿啊,凑活着吹吧,姐妹们资金紧张,没钱凑个大蛋糕了。”
也是,我们的钱也就够买个小蛋糕意思意思,可小蛋糕还不够塞牙缝的,只好作罢。
就这样折腾了会儿,赶在查宿的班主任来之前,我们忙将气球残骸收拾好,一起吃了顿面条,才意犹未尽地躺回床上。
我们宿舍刚分到一起时没有这么熟,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性格上也还合得来,久了便以姐妹相称,根据出生年龄排出了个一到十。
而今天过生日的老四,全名刘裳,是个温柔且热心肠的妹子。跟她关系最好形影不离的是老九,这个惊喜的点子是她和小商想出来的。
我们十个人分配到女生宿舍1号楼214宿舍,我们曾是快乐的一家人。
呵呵,仅仅是曾经而已。
晚上第一节课铃声响起,老师准时走到黑板前书写课程内容,门外忽然响起一句“报告”,那声音微弱的很,好像是说话人没了力气。
班里的同学都在认真看书,只有我,忙抬头好奇地确认门外是谁。
“进。”
虽然我们学校管得严,但老师人都很好,很慈祥。
听到指示,门被人缓缓推开,那握着门框的手有些颤抖,说话人老九神情恍惚,好像丢了魂一样,她走到讲台旁边,声音颤颤的,对老师虚弱地说:“老、师,您、能不能叫下救护车……”
全班人的目光倐地聚集到老九的身上。
她扶住讲桌,手指微微泛白,“刘裳她、她流了好多血……”
老九不停地深呼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身子甚至有些哆嗦,眼神飘渺没有焦点,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老师意识到发生了些事情,赶忙走到老九面前,仍然保持着长者的镇静柔声询问:“怎么了,慢慢说。”
“老师,刘裳她、刚刚还好好的——我、我就是出了下,再回去,她人躺在地上……红色、全是红色的血——我、我一直在叫她,可我叫不醒她……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老九颓废地跪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摇头,似乎不相信自己所见,“怎么会、怎么会……”
全班忽然躁动起来。
难道是老四她……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事情似乎很严重,不像是老九的玩笑。不顾这是上课时间,我疾步冲到老九面前,蹲下,双手紧握她的手臂,严肃地问:“老九,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
老九的目光依然涣散,人犹如机械一般,“我也不知道,回到宿舍时,她就倒在那里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抓住重要的信息——宿舍,担忧刘裳的安危,松开老九,蹭地站起身,顾不上眼前的眩晕,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宿舍。
出教室时只听教室内乱成一团,我也管不得,只使出浑身力量跑着。
宿舍楼的大门没锁,走廊的灯微弱地亮着,我的影子随着我的走动不断变化,四周回荡着我的脚步和呼吸声,还有淡淡的回音。
宿舍里的灯直到我们下晚自习后才会亮,现在是上课时间,屋内一片漆黑,像是一个黑洞,稍不留意就会将我吞噬。
我有些害怕,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老三。
老三跑到我面前,微微有些喘:“我一直叫你,可你就是没听到。”又看到我窘迫地不敢进门的样子,嫌弃地笑笑。
宿舍门没有锁,我们推开门,缓缓进去,借着走廊里的灯光,我大概看清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没错,是刘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