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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难怪这几天会突然想起李贝贝,难怪在门外会异常紧张,一切都有因果关系,所有的相遇老天都已安排好。她很想知道李贝贝这几年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传说去了那个地方就别想活着出来,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现在的她看上去保养得很好,绝美的气质从骨子里透出来,她还是那么漂亮。真的很难想象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她的故事应该不失色于米希雅的故事。

“看我的样子,你觉得好吗?”

“贝贝……”

“别叫我的名字。”李贝贝突然发起火,摔掉了手中的杯子,站起身,她的优雅一时间变得火焰缠身,米希雅愣在原地。她慢慢靠近她。在她面前,怒视着她,米希雅感觉三年前的李贝贝不及此时她的一半,三年后,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人都变得很奇怪,脾气变本加厉。在米希雅面前站定,她捋起衣袖,雪白的手臂上一道道血红的伤痕,像一条条带有红色的蚯蚓几乎爬满她的整个手臂,深深的伤口咧着嘴恨不得吞下整个米希雅。“怎么?害怕了吗?我身上还有,要不要看?”

米希雅失色的表情表示惊讶,她无法想象是谁这么恶毒,在李贝贝身上留下这些伤痕。看着这些伤痕,她摇着头,她不相信这些是真的。

“米希雅,这些都是你赐给我的。医生说,这些难看的伤痕会伴随我一辈子。”

“不,不是的……不是我。”

“要不是因为你,凌澈寒会把我送到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吗?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能想象吗?这些伤痕布满我全身,我都希望一年里不要有夏天的出现。它们是我一生的耻辱,因为它们我失去了女人应有的华丽,我不能穿露肩装,整个夏天我都把自己裹得很严实。你能体会一个女人失去华丽是怎样的滋味吗?”李贝贝在她面前吼叫着。只要见到她,李贝贝的情绪就得不到控制,但她还能清楚地克制自己,清楚知道自己约她出来是为了什么,不是报仇,是宣战。

她只是站着频频摇头,她可以理解李贝贝的心情,她可以感同身受,但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她想救她,她想给她机会,只是她不愿接受,不愿承认自己的错,她也不知道凌澈寒究竟把她送到了哪里,她也想过去找她,可是她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她的心里,她们还是朋友,只是她的善良在她眼里只是虚伪。

“听说你现在是梦幻的总经理,那要恭喜你了。我还听说,凌澈寒失踪三年突然回来,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你,反而对你很仇视,我很可怜你。”

被她身上的伤痕惊住,米希雅站在原地,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她有好多话想说,她好想跟李贝贝解释,她很想告诉她,自己还是把她当做朋友。这一切摆在她面前,却说不出口。

“差一点,只差一点你就可以借助凌澈寒的手把我折磨到死,可惜我又活了,连老天都在帮我。米希雅,你的生活太幸福了,让人嫉妒,让我恨。我回来的目的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对了,顺便请你告诉罗月,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

“贝贝,对不起你的人是我,请你不要伤害月。”米希雅待李贝贝转身之时,一把抓住她的手。终于有了反应,她永远只在乎别人的安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罗月已经成了残疾人,没有反抗的能力,她不会让其他人伤害她。罗月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凌澈寒,她已经够可怜了,好不容易和宇凡成走到一起,她不允许其他人破坏他们的家庭,摧毁他们的爱情。

“你终于承认是你对不起我了?”李贝贝转身,甩开她的手。

“只要你不伤害其他人,要我承认什么都可以。”

“米希雅,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你欠我的,杀了你都是便宜了你,其他人欠我的,你还不起。”

“请你看在阿成哥的面子上,不要难为月。”

“别拿他做挡箭牌。在我心里,他已经失去了价值。他欠我十几年的感情,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更别说是保护他的妻子。”

“贝贝,我求你。放手吧。把你害成这样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定会补偿你。你这样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她能感觉李贝贝全身上下的杀气,她是回来报仇的,她了解她,她的复仇心很强,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她是不会放弃的。而她又能感觉到,李贝贝这次回来也是灾难的开始。于她,于他,于自己,于所有人都是一种灾难。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不知道从何下手。

再次甩开她的手。“补偿?你们拿什么补偿?钱吗?不需要。我三年的青春,三年的自由,三年所受的苦,还有十几年的爱情,没有人能补偿我。”

李贝贝拎起包欲走,米希雅仍拦着她,她不是为了自己,如果可以,她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看到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人走不可挽回的路。

“不要走,听我……”

原本是李贝贝为米希雅准备的茶,被她毫不留情地泼向米希雅。李贝贝打开门,得意地走了。留下满脸湿透的米希雅。慢慢地,她坐在了地上。

地上很凉,透心的凉,窗外的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变得更大。再冷的雨,再凉的风都无法消灭米希雅心里的灼热。

五号厅的门被李贝贝打开,一个女人路过这里,看见米希雅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包厢里除了她没有别人,门还是开着的,女人心想:又是一对吵翻的情侣。她走进去,递给米希雅一张纸巾。

“小姐,你还好吧?”

米希雅接过纸巾,慌乱的擦着脸上不知是泪还是茶的液体。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糗样。大概是擦好,米希雅起身,抬起头。

“你是……”

“原来是米小姐啊。”

“你是珊珊的妈妈?”

“嗯,是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那天在公园匆匆而别,回到家高珊珊不停地讲着关于米希雅的事,这还是高珊珊第一次对一个仅说了几句话的人赞不绝口。看来她们真的很投缘。“恕我冒昧,和老公吵架了?”看她的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应该结婚了吧。

米希雅摇头。“请问洗手间在哪里?”不想提及刚刚发生的一切,她有必要梳理一下,她还要去公司。

“我带你过去。”

米希雅尾随其后,来到洗手间。对于别人不想说的事她不会刨根问底,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米希雅梳理。“你是在这里工作吗?”空气很安静,米希雅觉得应该找些话题聊聊。

“是啊。我是这间茶社的老板。”她可没有一点炫耀的意思喔。

“真的吗?你好厉害。听珊珊说,你们才搬来不久,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拥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且还做得这么好。”

“其实在搬来之前,我就到这里考察了好几次,直到现在才确定下来。”

“那以后我喝茶是不是可以打折?”米希雅不明白,跟她说话很放松,一点也不像刚见第二次面的人,这又不禁令她想起和李贝贝见面的场景,眼前的她和李贝贝很像,对她们两个,米希雅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可是她和李贝贝不同,她的身上没有李贝贝的刺,她给人的感觉很踏实。

“可以啊。免费都行。”

她们对彼此的感觉很好。

“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高……”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米希雅的手机打断两人的对话,在一旁对手机那头说了几句,米希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挂断电话,慌乱地冲了出去。

离开“非诚茶社”,米希雅在雨帘里狂奔,往“梦幻”跑去,门卫差点没认出被雨淋湿全身的米希雅。浑身湿透地米希雅成了公司的焦点,在他们的目送下,成了落汤鸡的米希雅破门而入,瞬间,股东们的眼睛全移到她身上。

在茶社的洗手间,米希雅接到宇凡成的电话,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冲进雨帘,让雨冲醒她的头脑,她做出了重大决定。

“对不起,宇董,这次公司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责任全在我,所以,我辞职。至于损失要我赔多少,您看着办。辞职信改天补交。”

这就是她的决定,她满足了所有股东。米希雅主动辞职,宇凡成再也没有理由拦着不同意股东们的决议。说明来意,米希雅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勇气,拖着沉重的身体,转身离开会议室。

宇凡成追了出去,拦住了她。“阿雅,你发生了什么事?知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些什么?这样做是不是说明你放弃了梦幻,放弃了寒。”

“我想永远留在梦幻,我想为澈寒守住梦幻,可是我办不到。澈寒一天不回来,一天不认识我,我的心思就一天回不到梦幻。你还是重新找个总设计师吧,只要能保住梦幻,最后能没有遗憾地把它还给澈寒。”

“要是寒恢复过来,你又不在公司,我怎么跟他交代?”

米希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消失在宇凡成眼前。什么都不重要了,李贝贝回来了,她变了。她的左边是凌澈寒,右边是李贝贝,一个是她的爱人,一个是她的朋友,现在他们都不承认她,她活得好累,她还要坚持吗?

一个人,六神无主地走在下着雨的街上。此时她心里多希望秋天的最后一场雨能带走她,回到下一个轮回。

她停住脚步,感觉不到雨水敲打着自己的身体,是雨停了吗?她抬头,好漂亮的雨伞。她回头,总在很糗的时候遇见她,她是老天派到她身边,让她出现在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给她帮助,给她鼓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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