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696600000033

第33章 普贤寺(16)

是个多云的夏日,风刮起街道上的尘埃,商店橱窗的玻璃黯淡无光,行人和车辆全是灰蒙蒙的一片。她路过普济寺桥。原来这是座石砌的三孔桥,最近铺上了水泥,加宽了路面。她沿着桥栏向前走。她不敢停下脚步引人注目。可是她的心思却整个地被桥下的流水吸引了去。“半世有如流水去”。她虽然不能参透七字的蕴含,但仍要极力地去咀嚼它们。浊流哗哗作响,浮载着泡沫和脏物。河道不畅,泥沙淤塞。流水也是如此的艰难。她觉得七个字揉杂成一团的滋味很苦很苦,苦得腔发涩,两腿酸软。她的身躯也像那些泡沫,随着身下的流水向她毫无所知地方飘去。

二十四下面,再照抄一段徐银花的日记。

7月7日早晨,二嫂把我从慌乱的梦中叫醒,大概二哥看我脸色不好,问我是不是不舒服,妈却不高兴地说,“这副脸像个考试的么!”八点钟一进考场我由不住心跳得厉害。语文我本来以为满有把握的。吴老师教得好,我又爱听他的课。我的作文也有进步。可是刚过半小时故的思想就从卷子上跑开了。我的心里越着急就越什么也想不起来。反而让算命的话、老司的脸充塞了我的脑子。我朦朦胧胧地坐着,连下考铃声都没听见,直到监考催我离开考场时我才坐在空白的卷子前惊呆了。

下午,在数学答卷上糟极了,这是我预料之中的。可我没想到在答政治题时,突然感到胸部疼痛难忍。我强制着咳嗽,想呕吐心里乱翻腾,气喘吁吁,全身都冒汗。我只好趴在桌子上。有人推了我一把,监考问我要不要叫大夫。我摇头拒绝。考试结束,大门挤满了学生家长。他们有的举着冰棍的,有的端着冰激淋等自己儿女的,还有儿个干部开来吉普车等在门接人。我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推着车子回到家。

她没有能参加完全部高考便病倒了。

那天早晨,她昏迷不醒。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抬上自己家的手扶拖拉机。包工头嘟嘟哝哝地骂着:“九九八十一拜都拜了,最后这一哆嗦没哆嗦下去!”接着又自怨自艾:“妈的!早知道就别让她上学!是乡里人的命咋也挣不到城里,反把丫头害了……”妈妈也说“我早说了,丫头就让她学针线锅灶,你非要送去让她受罪。你人老八辈子都不是读书的料,能生个读书的人出来?现在倒好,搞得家里家里活干不了,书书也没读成。文不像秀才,武不像个兵。看将来咋办……”拖拉机还没发动,老两却先动了肝火。

“吵!吵!吵球啥!”大哥在驾驶座上吼道,“看看还有啥带的。脸盆带上了没有?”

拖拉机嘟嘟嘟地在一村人的笑话中开向医院。这一村人看着包工头奇迹般地发财都气不忿儿,倘若这家再出个大学生,那么大家的眼睛里都得淌出血来。

“考,考,考!这下可考成煳嘎渣儿了!”

“鲤鱼跳龙门。那得真是鲤鱼才行。小鲫瓜子也跟在里头混。看,摔成了八瓣儿了吧……”

县医院的大夫诊断,她害的病叫“心脏肥大”!一家人都没听说过,这是种什么怪病?心咋会肥大?问有妨碍么?大夫挺客气,说最好在医院观察些日子,反正你们家有的是钱,付得起住院费。这位大夫也想给家里安装土暖气,要跟包工头拉关系。她爸爸想,丫头回家也干不成啥,住院就住院,让乡里人看看,你们得病住得起这么白净的病房么?一天三顿饭还有人侍候着。

她身不由已。心也让听筒听了,肺也让机器照了,腰也让大夫捏了。总算没有检查出她干的“坏事”,只有这点让她放心。她躺在陌生的病床上,眼眶里泪水盈盈,对二哥说:“我再不要啥了。你们都回吧。就是我枕头底下有个小绿本本,让珠珠给我捎来。”妈妈望着病恹恹的女儿,心也酸楚起来,骂道病成这副架势,还惦记着啥本本!以后别念书了。病好了家去,跟你二嫂子多学着点针线锅灶。”

到了中午,她的大侄女儿珠珠还是把她的日记本送来了,又带了些水果罐头,都堆在她的床头柜上。

她一觉醒来,头还昏昏沉沉的,仿佛自己仍坐在考场里,心里火烧火燎,天气闷热,别的考生都交了卷子,惟独她坐在一个其大无比的房间的正中央。四面八方的空桌椅一排一排直排到看不见的尽头。前方的黑板黑得吓人,又大又重,岸然地向挤压过来,像是一只黑老虎张开的大黑。还有一张空白的卷子摊在她眼前。上面连一点墨迹也没有,白得叫人打冷战,白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她手抖得不敢往纸上点一个点。往上面写任何一个字都是锗的,绝对不会是对的!因为那张卷子注定要跟她作对写对了也错,写错了更错!只有它那不着一字的冷峻是绝对绝对的正确。黑的黑板,白的考卷,黑的黑板,白的考卷,黑的黑板,白的考卷。黑的白的黑的白的黑的白的……黑和白在她眼睛里而不是眼睛外乱转,最终搅和成一团,转得她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是……

医生给貤注射了一针。她悠悠地又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

她感到这会儿挺清醒。她伸手拿起她的日记本,她觉得日记本奇怪地轻。轻得让她不能忍受。那里面有她度过的许多许多日子,那里面有她的命。许多许多日子和命加起来,原来不过这么点分如果说“悲伤时,世界变得贫乏空虚,抑郁时则是自我变得贫乏空虚”,那么她现在正处在悲伤又抑郁的状态。她的世界和自我极为贫乏空虚。她自己已经认为自己毫无价值,生来命苦不说,还害了爸爸妈妈,害了哥哥嫂嫂,害了王文明,害了老师……是一个非常下流卑鄙的女人!那“毛病”还没有改掉,也改不掉。别人都活得欢蹦乱跳,只有自己才在那上面偷偷地找一点乐趣。这说明自己生来就跟别的女娃娃不一样,生来就坏!为什么王文明不去摸别人?皇后、晓莉、旗旗、小云、母娃子都比我漂亮,他不去摸,却偏偏要摸我?不是因为我特别坏是什么?而他正因为摸了我,倒了霉,才流浪到了缅甸!

床头柜上有四个罐头:一瓶糖水荔枝,一瓶糖水苹果,一瓶糖水桔子和一瓶麦乳精。她一一抚摸遍,好像那是她爸爸妈妈,是哥哥嫂嫂,是珠珠,是王文明……

“心脏肥大”。她家里的人不懂,她稍许懂一点,但也有限。与其说是从书本上得到的知识,毋宁说是她的自我感觉。她真的感到自己的心肥大得堵塞在胸,似乎她都能摸得着。又肥又大的心使她气喘也不均匀,使她闷得直想叫唤。

心这么沉重,命却那么轻贱。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菩萨故意给我的惩罚吧。

今后揣着这么重的、这么肥大的一颗心,过着那么轻贱辛苦的日子,虽然说是自作孽,可是说不定还会害别人,倒不如眼睛一闭,从此再别醒来。自己落个痛快,世上也少了一个祸害。

她挣扎着往枕头上蹭了蹭,略微靠起来。病房里拉着窗帘,将晚未晚的天色在白布窗帘上透过一片铅灰色的辉光。红十字像两道交叉的鲜血,下垂的一道还不住地朝地面淌着,似乎还响着滴滴嗒嗒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药物气味。这种气味强化着死亡和不幸。她待自己气稍微喘匀以后,两眼满病房寻找。她只看见墙角有个电器插座。

可是病房里还睡着一个老太太。

我怎么忍心吓着了她!

二十五洋马接到本省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和得到王文明自杀未遂被送到省城精神病院的消息,竟是同一天。

原来,洋马在全班学生里,是划归可能考上可能考不上的那一部分的。他爸爸妈妈对他并不抱多大希算。考不上就干活,家里还早点撂个包揪,多一份收人。爸爸是铸造厂的五级工,妈妈在曰杂门市部开票。夫妻俩双职工,收人不算低,但洋马下面还有一串娃娃。洋马是老大,理应提前分担爸爸妈妈的累赘。

可是一考上大学,接班的期限至少要往后挪三年。

爸爸看了通知,也有几分高兴,但马上向他声明上就上去。这也是好事,可说好,你上大学可不能像别的大学生那样,尽要家里倒贴。咱们厂工程师的女儿,在北京上个啥大学,一年到头向家里要钱,愁得那老两头发都白了。那年那丫头回来,到咱们厂瞧她爸。嚯!穿得那洋气!花裙子也不知啥料子缝的,一步一飘,连大腿都盖不住。我就想,你他妈的是穿你爸爸身上揭下的皮哩!”

妈妈说其实上不上都一样,现在提倡自学成才。像咱们公司的那小会计,两手会打算盘。上次在省城珠算比赛,得了头奖,省长还跟他握手,照样光荣。”

洋马从家里出来,低着头,两手的八个手指插在牛仔裤两边窄小的裤兜里,两只脚尖交替地踢着一块小卵石,一直踢到普济寺的广场前。

他找了个荫凉地方,正是徐银花曾藏身过的大柳树旁,坐下来,手支在额头上。他得到了录取通知,心里却异常乱,压根儿没有预期的那么高兴。通知下达之前,几个小哥们儿聊天,说是像洋马这样的学生如果听到自已考上了大学,非跟范进一样得了魔障不可,必须先把大巴掌准备好。猩猩说他的巴掌大,又有劲,这回要当一次洋马的老丈人过过瘾。可是,希望实现了,方感觉到世界上没有美妙的东西。旧的烦恼解决了,新的烦恼又来了。

这时,在人生的一个新阶段的开始,他忽然有一种自谴自责的意识。他是怎么得以录取的?他以为多半靠了在填写志愿时填写得当。应届高考生报志愿,如今也成了一门很微妙的学问。除了根据学生个人可能得到的分数,根据各大专院校的等级和招生标准,还需要老师和学生把代数学的排列、组合、概率这几章的知识全部应用上,也就是说需要某种投机。洋马报的志愿全是师范,第一志愿不过是本省的大学,录取的概率自然比较高。于是,他首先就完全没有凭真本事跃进龙门的喜悦。

相反,他觉得自己很鬼,社会也鬼,人人都鬼。他暗自惭愧不应该把这种鬼心眼带进大学。大学应该是一个新的起点。一张录取通知使他有了想改变自己和社会的责任感。可是他又觉得他很难改变自己,更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因为他还不是一个独立的人,不具备独立的人格。

所以他的心情很矛盾,深深地感到惶惑。

他的弟弟妹妹多,在他下面还有四个,都在中学和小学。在学校里,他从来没告诉过同学他有那么多弟妹。兄弟姐妹多,在当今的学生身上已经成了一件不光彩的事,仿佛他要代他的父母受过似的。独生子女有资格自豪,多弟妹的学生,别人一听就能知道他在家庭中的地位和他的经济实力。独生子女有的他没有;独生子女没有的他却有,那就是对弟弟妹妹应尽的责任和义务。高一那年,他看见男女同学一个个都衣着时髦起来;也眼热心痒。虽然买不起,穿不上,可是他会幻想。躺在小木板床上,眼睛一闭,他想有什么就会来什么。一个星期天的上午,他想得脑袋发胀,竟然拿起笔记在一片纸上:

花呢西服一套灰中长纤维西服一套粗条绒猎装一件(四个大贴兜黄色皮夹克一件(真牛皮)

花格衬衫四个(红绿黑咖啡各一)

苹果牌牛仔裤一条(真正石墨蓝牛筋裤一条兔毛套衫一件(灰色羊毛毛衣两件(套头对襟各一)

真牛皮皮鞋两双(系带与不系带各一,一黑一黄)

白色运动鞋一双东方牌双狮三防表一块袜子六双(尼龙与羊毛他随手揣在衬衣袋里,还没过半天就忘却了。他妈妈洗衣裳,翻了出来。那年正是第一次打击刑事犯罪闹得轰轰烈烈的时候,单位上和街道上都组织学习,号召揭发检举,说是现在罪犯的特点是青少年居多。他妈看了纸片儿脸发白:这上面既不像语文数学习题,又不像商店的发货票,倒像一张大街上贴的法院布告里罪犯某某某的赃物清单。他妈抖抖索索地给他爸看。他爸看了半天也捉摸不出是什么名堂:莫非咱们大小子跟一帮……后来分下的……于是老两偷偷地将他一个纸箱子翻了个底朝天,床上床下都搜个遍,却又找不着单子上的任何物件。他爸爸只好借着吃饭的时候对他说,咱们家穷是穷,可不能人穷志短,干出那种犯法的事来,一个年轻人一沾上偷的毛病,一辈子都完了。这顿家教又训得他莫名其妙。晚上,他妈郑重其事地问他,这是一张什么单子。他看见自己的幻想,方才明白爸爸的话是什么用意。他说他是随手写的。他妈又诧异:写这些干哈?

“不干啥!”

“不干啥?那为啥不写作业,写老师教的东西?哪有写的字没有意思的?”、

他怎么也说不清楚。晚上,躲在被窝里无声地痛哭了一场。

他连幻想也不能随便幻想。他不能有自己的秘密。

以后,他不知怎么就变得玩世不恭,油嘴滑舌起来。

现在,他已经是大学生了,是人人羡慕的大学生,是社会器重的大学生。但是大学生又有大学生的生活标准。他可以想像到自己将来一定是一个最寒酸的大学生。他并不怕干体力活,也喜欢干活,在一个弟妹多的大家庭里,他从小就养成了劳动的习惯。他完全能够独立谋生,用自己挣的钱把那张单子上开的衣物置齐,也像别人那样风光风光。可是,到哪里去挣钱?到哪里去挣钱?在咱们的社会里,读书和干活是截然分开的。在大学里只能读书。

他叹了气。他很羡慕美国的大学生。他们还可以去洗碟子。

使他烦恼的,还有一个秘密,就是旗旗。

那篇《等待》,等待的是谁呢?原来是旗旗!他给旗旗递了一张条子,结果她那天并没有应约去公园。可他还是很感激她,她没像别的姑娘那样,要么大惊小怪地交给老师,要么当作炫耀的资本,招呼一帮人来“奇文共欣赏”。旗旗悄悄地压下了。跟他碰个面对面的时候,从她脸上也看不出蔑视的表情。吴老师评讲过了他的作文,一天放学,旗旗主动过来对他说:“你看,坏事还变成了好事,你到底发挥了你作文的天才。希望你多向那方面努力。可是你以后再别给我写条子,我跟别的女生不一样,在中学里决不谈恋爱!”当时,他还油腔滑调地问:“那么到了大学里呢”谁知旗旗很严肃地说你先问问你的经济独立了么?没有独立的经济哪有独立的人格?连独立的人格都没有,还谈什么恋爱!”这番话醍醐灌顶。后来,他虽然仍是嬉皮笑脸,撒野尥欢,可是却再未跟女生胡闹过。尽管晓莉也曾对他飞媚眼,但旗旗的话总在他耳边。

听说,旗旗考上了上海的重点大学。上海的重点大学和本省的师范学院,未来的研究员和未来的中学教员,中间差的码子大了!从此旗旗可望不可及,恐怕连望也难得望见。他不觉勾下头,捡起一根树枝,像《红楼梦》中的龄官一样,在黄土上乱划了许多“旗旗”,一层一层的,密密麻麻。

这时,来的不是贾宝玉,而是懒猫。懒猫从普济寺里出来,发现了他,招呼道:“喂,你蹲在这儿干啥。”

他慌忙用脚把地上的一片字扫掉,懒懒地答应:“不干啥。”

“你他妈的考上大学了,还垂头丧气的,叫我,咋办?”懒猫过来,跟他并排坐在荫凉底下。“洋马,还是你够意思!你没见,今天我在街上瞧见几个考上大学的,他妈的眼睛都挪到头顶上去了。孟小云那臭丫环,还给我猛灌糊糊,什么:你好好重读嘛,争取明年上大学嘛!”懒猫学小云娇甜的嗓音学得活灵活现的。洋马也被逗笑了。

“你他妈的真有姜昆的天才”他在懒猫背上给了一巴掌。

懒猫又说我心想:去你妈的!你他妈当了博士也是副丫环相;生就了的!”

洋马不愿骂小云,便指着懒猫手里拿的一本小黄本本问这是本啥书?”

同类推荐
  • 暗香

    暗香

    《暗香》讲述了辛亥革命爆发,普苍山龙家盛昌号茶庄为避战乱,拟将一批上贡清宫的金牌普洱茶隐匿起来,谁知觊觎者闻风而动,前来抢夺贡茶,龙家为护茶付出沉重代价。转眼百年沧桑已过,大茶商云氏集团总裁云浩然对外宣布,拥有盛昌号百年金牌普洱茶及乾隆皇帝的御赐金牌,因此成功获得汇丰银行用于发展普洱茶事业的巨额贷款,他野心勃勃想要垄断国内普洱茶市场。马帮锅头的后代在临终之际透露出关于百年金牌茶的重大秘密,从而使龙家茶庄的真正后人——龙腾卷入了一场为家族复仇的漩涡之中。 终于,龙腾找到并开启了隐藏在普苍山百年之久的龙家金牌茶,并组织马帮重走出滇进京之路。
  • 那是一只什么鸟

    那是一只什么鸟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罪与罪

    罪与罪

    本书选自希区柯克短篇故事集,包括《罪与罪》《三角游戏》《报复》等十余篇短篇小说,文字简洁平实,情节曲折跌宕,结局却出人意料,并且往往让读者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具有较高的可读性,富于现代特点,符合当下阅读习惯及阅读趋向,颇受年青一代欢迎。
  • 蟫史

    蟫史

    本书以清代少数民族(主要是苗民)起义为背景、描写了官军与起义军的多次交锋。最后以官军的胜利、义军的失败而告终。在战争场面的描写中,作者吸收了神魔小说斗法斗宝的写法,虽文字古奥,却带有神奇的色彩。作者虽极力攻击义军领袖如何荒淫,但在客观上对清代吏制的黑暗腐败亦有所暴露。
  • 如果悲伤没有眼泪

    如果悲伤没有眼泪

    “毕业在即,陈慕晴的男友成为远房亲戚的亿万财产继承人,她富太太的梦刚开头,男友立马跟初恋复合,干脆地甩了她。闺蜜叶茜给她介绍工作,她阴差阳错进了前男友的公司,还被上司莫名其妙地缠上了,人家表示这是报复她前男友抢走了自己的前程。——那你怎么不去报复他的现女友呢?她伤心、伤身又伤情,唯一的好事,就是一起长大的向斯晚,和自己的闺蜜叶茜开始交往。然而一夜之间,所有人都介意起陈慕晴和向斯晚的“好哥们”关系。叶茜问她:你真认为这世上存在单纯的男女友情吗?为了所有人,她和他决定就此生分。但突然袭来的阴谋,将他俩围困在一起,无法轻易逃脱……”
热门推荐
  • 星战雇佣兵

    星战雇佣兵

    殖民外星,雇佣军先行。雇佣军中一小兵,该是啥样?冷血,噢,不,葛雷是个热血好青年。嗜杀,这个嘛,杀吾恨,爱吾爱,爱憎分明才是真汉子。贪财,哎哟,你说到点子上了,不贪财还卖身干雇佣军这一行?错!葛雷童鞋当雇佣兵是因为......不说了,绝对不能再说了,剧透太多老编要扣作者工资滴!
  • 蒹葭伊人

    蒹葭伊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 宠妻无度:降服腹黑女王

    宠妻无度:降服腹黑女王

    她生活在强大的军政商家族中,她是家族中的掌上明珠,她从小天赋异禀、智力超群,她拥有超强的判断能力和选择能力注定她是无与伦比、独一无二、随心所欲的女王。他生活在同样强大的军政商家族,他的能力凌驾于世人之上却只愿与她齐平,他生来便注定了是一位傲视天下的王者。这样的身份注定只有她才能和他共拥天下江山。冷漠如他,冷傲如她,被世人憧憬的青梅竹马会擦出不可思议的火花?
  • 关东英雄传

    关东英雄传

    关东,在那个年代,是个充满传奇的地方。故事,就发生在那个年代。说是传奇,其实就是一个个充满血泪的奋斗历程,就是一个个充满豪情的战斗经历。你需要什么样的传奇故事,或许,在关东,在那个年代,就会有那样的传奇故事!
  • 试婚格格

    试婚格格

    什么!试婚格格!也就是挂着好听的格格二字,其实就是大婚前夜替真正的格格去试试驸马爷有没有阳痿,断袖之癖等“隐疾”的宫女!妈的!自诩绝不会出口成脏的于紫痕边骂边从床上跳起来。岂料额头狠狠贴上古式雕花檀木床的横梁。“咚”一声重响,她虚弱的身躯滑落到地上。
  • 穿越战争

    穿越战争

    一个传言只要连续三天晚上12点的时候在电脑上写上“我要穿越”几个字,到第四天的时候就会有人来到你的家中。但是当那人来到你的家中你又不想穿越了,那你会很惨。主人公北原剑雨是一个宅男,因为跟网友打赌结果每天晚上12点写了我要穿越几个字,结果穿越了。
  • 刀魁

    刀魁

    那年春村口桃花灼灼如血有少年披麻戴孝而出一去不再回头
  • 折翼天使恋妖心

    折翼天使恋妖心

    曾经善良到软弱的女子,却堕入了血腥与杀戮的无底深渊,当有一天,重回世间,有谁能承受,这来自修罗地狱的雷霆一击,既为妖星降世,自然不负妖星之名,让她来搅乱本来就浑浊不堪的尘世,究竟是天地不仁,还是不仁之人毁天灭地,苍茫乱世,谁能拯救天下?--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梦魇之无限进化

    梦魇之无限进化

    动物园里的大猩猩竟然变成了人类,刚刚摆脱梦魇折磨的扑街作者陈晨呐喊着……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 余情难了:贫女的逆袭之旅

    余情难了:贫女的逆袭之旅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早已入骨,他,原本是尊容华贵的皇八子,却被突如其来的亡国之祸牵涉,被迫流亡他国,任人宰割。她,原本是北卑国内穷困潦倒的乞女,因着一次巧遇,蒙南华王子千倾搭救,踏上了另一条征程。强者才存,皇八子凭着一己之力,复国登上高位,搅乱北卑国内历史风云。而她,更是南华有梦,北卑浅殇。后宫争斗,阴谋诡计,更是令她应接不暇。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没有显赫的家世地位,却融入了一个人人艳羡的北卑国度。一段莫名其妙的生死相许,却成了她这一生的救赎。不泣别离,不诉终殇,若此生难护你,那吾宁愿百年孤独。“夜,如果,在千倾之前遇到你,你会嫌弃我一脸的脏污,乞儿模样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