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一霸”陈郁武暗住“马亚”旅馆到底干什么,只有马来西亚女人知道,因陈郁武有约法三章在前,她缄口不言,只是暗度陈仓。彭英杰哑子吃黄连有苦难言。当然他权衡得失,觉得攀付“雷州一霸”利多于弊,至于老婆,他确实不敢多言,恐得罪陈郁武,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郁武的“馆中馆”,只有一个人知道,那是他的女儿陈茹桃。说来也巧,陈茹桃跟冯汉威租的房就是“马亚”旅馆对面的二层楼。冯汉威和陈茹桃开了个五金店,同时卖些刀剑枪棍奉、九节鞭之类的武术器械。冯汉威又在旁边开一间小型武馆,叫“汉威武馆”,他自任教头。平日里,把徒弟拉到海边的沙滩上操练,一年下来,徒弟已过百人,常常高朋满座。陈茹桃看守五金店,知道父亲时来“马来”旅馆,也常同冯汉威同来看望亲亲。这“雷州一霸”到底干什么,冯汉威和陈茹桃是不得而知的。惟有听人传,父亲的老巢在徐闻大山,至于更多的事,她是不敢多问的。冯汉威也不管这未来岳父的事儿,只顾教授父亲传的武艺,成为赤坎埠一个小有名气的武林中人。陈茹桃暗里夸冯汉威是条好汉子,家里家外,她凭自己的双手打理得妥妥帖帖。对面的“马亚”旅馆,“雏凤”妓馆的女老板,到底何方人氏,他从不过问。只是偶尔见“雏凤”妓馆的女老板十分风光地出出进进,又常有达贵官人,地方势力强者即俗称“地头蛇”光顾其店,不免顿生妒忌之意。日久又觉得家对妓馆,妖野气、邪气袭人,心中更有恨意。后来父亲住进马亚旅馆,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一日,他同汉威到“馆中馆”看陈郁武,迎面见到马来西亚女人。陈茹桃说:“马亚老板娘生意火热着呢!”“还不是托你父亲的大福?他的人可多呢,八方来客,都是他的手下,我的馆子得福大旺,桃姑娘你有空来坐。你先生一表人材,文武双全,难得呀!”两人对话的时候冯汉威是沉默着的,只是对着马来西亚女人笑着点头。
他俩进得“馆中馆”,忽见父亲同“雏凤”妓馆的女老板彭曼相抱互吻,啧啧有声。冯汉威立即止步,正想转身退出被陈郁武叫住:“汉威,进来嘛,这是彭曼小姐,你的邻居嘛,茹桃,快叫曼小姐。”“曼小姐好!”陈茹桃点头说。
“好靓女呀,陈先生令爱一支花,这位……”彭曼的眼光射向冯汉威,忽地停了话音。
陈郁武忙说:“都是邻居,还不相识?他叫冯汉威,和我女陈茹桃住在对面。俗话讲,远亲不如近邻,有事儿通通气,平日里走动走动,谁敢欺负你?我有时来玩玩。赤坎埠,是快宝地,我们不来谁来?不久,这里定会属于我的。”
他说着眨着狡黠的眼睛,眼前的人在他的眼里,只是小莺嫩,刚脱壳的样子,啥也不懂。而这块城市闹地,对他来说实在重要至极。说这声地完全属于他自己不是吹牛。他做得到。在徐闻大树林里,他圈地为王,远近的乡亲和他的亲属都说他是“本地霸”,也叫“本地豹”,因雷州话“霸”、“豹”同音。他手下不少说也有一千多兄弟。开始是劫官济贫,后来连贫困村落也不放过。蝗虫似的,横扫徐闻、雷州,一有风吹草动,就哗哗啦混进徐闻大森林。这一切,彭曼、以来西亚女人不知道,连陈茹桃都不知道,冯汉威更是一点也不知道。
彭曼听着陈郁武慷慨激昂的话,也眉飞色舞起来。刚才接吻拥抱的余兴尚在,用手轻抚他的两边大小的国字脸,十分知己的样子。她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了,隔街不隔心呀!马亚旅馆,雏凤旅馆是我和我妈开的,其实也属你们的。”她转脸对着冯汉威笑了笑说:“汉威兄弟,有空过我处逛逛,保证你满意。”陈茹桃用眼睛刺了冯汉威一下,冯汉威把目光移向别处,一句话也不说。冯汉威认识彭曼,这北湖女此刻的言行令人作呕。
这时马来西亚女人噔噔噔地走进来,环顾四周,没话找话说:“我就喜欢旺气,这不,邻居竟是自家人哩。陈先生真是福接九洲,把我们旺气带起来了。马亚旅馆若得兴旺,难忘大家的厚爱。”
陈郁武伸了伸懒腰,马来西亚女人说:“陈先生该躺躺了……阿曼,你还不赶快回雏凤去?”
冯汉威和陈茹桃告辞了。彭曼还不想,被马来西亚女人扯了扯衫脚,那冷冷的眼神像两支水枪,硬是把彭曼射出去。
马来西亚女人“嘭”地关了“馆中馆”的门。
一会儿只听陈郁武一阵吼声:“你给我滚!叫彭曼来,彭曼,彭曼……”
马来西亚女人被逐出门直往前走的时候,躲在厕所里的彭曼一个鲤鱼闪身进了“馆中馆”。
只片刻功夫,“馆中馆”的床便嗄嗄地响起来。马亚旅馆的大门被马来西亚女人用脚踢得嘭嘭作响,街上的行人驻足遥望,不知旅馆发生了什么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