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要听到她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
“苒，你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痛？”他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轻轻放在床上。
“裴斯特……”莫苒试探着唤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坐在床边，按了床头铃示意尤珊送吃的喝的进来。
尤珊转瞬而至，见他们静谧相视，便把吃的放在床头柜上不着痕迹的离开。
莫苒凝视着他，却已不是原来看他那般眼神桀骜不驯总透着嘲讽，宛若寒星的瞳仁温婉含笑，有着恍若隔世的痛与喜，却又有几分客气的疏冷。
她的刺，她的尖锐，都已经随着浴缸里的冰块融化，消失。
已经1500多年，记忆深处他们相识时，她只有500岁，他700岁，六七岁的样子，他们时常在宅子里追逐嬉戏，管家艾玛总是无奈地大呼小叫，追着他们训斥。
她伸手碰触他清凉俊逸的脸，追寻他脸上属于童年的轮廓。他深邃的蓝眸已内敛成熟，且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寂寞与沧桑，还有几分神秘的幽冷。
他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漂亮男孩，而是一个冷酷、邪恶、美丽的吸血鬼，他戏弄人，不经意间就能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唇角带有多情的笑，天生善于迷惑人心，眼神里总有捕猎者的危险煞气。
但她还是如年幼时一样，妒忌他漂亮的栗红色发丝，飞扬的弧度，飘逸空灵。
女人都是为爱情而生的，若换做其他女人，定然会为眼前这张绝世容颜而倾倒，但是莫苒……
她似乎并没有喜欢他的能力，天生缺失了似地，只是有淡淡的好感，心，却静如止水。
裴斯特不解她这样复杂的神情，“苒，怎么了？”她的指尖暖暖的，在他透着希腊风情的鼻梁上徘徊，他嗅到她掌心清甜的芬芳，如茉莉花蜜，沁入心脾，獠牙差点蹿出唇角，他艰难克制。
她拂过他粉白的唇瓣，眼神仍有些恍惚，“真没想到，我们竟认识了那么久。相较之下，程祺竟只是我生命中微笑的过客，你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裴斯特双眉紧锁，却还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他本是期望莫苒只要接受他就好。
她的拥抱却又并不让他觉得惊喜，不像是对恋人的拥抱，也不像是对青梅竹马的拥抱……
“苒，我也想你。”他慢了几拍才回应，“你都记起来了？”
“如果艾玛不再训斥我们，我不介意再玩一次捉迷藏。”她松开他，狡黠一笑，眼神揶揄，“把你的翅膀亮出来给我瞅瞅。”
她这是什么口气？当他是狗，可以随便给她吐舌头吗？这个世上还没有几个人敢命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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