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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最不幸的女人不是你(3)

不管怎么说,死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生对每个人都是短暂的,而死却是永恒的。好端端一个人,突然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从感情上说,实在让人难以接受。难怪无法用科学解释死的古人,怀着善良的意愿,把与人世告别的人们都安排去了天国,又因为人间事难尽人意,苦难和艰辛往往伴随人生,于是把天国想象成极乐世界。当然在人间造孽的家伙便不能升天,只有下地狱永久受苦,这是天公地道,罪有应得。

想象归想象,毕竟还是虚无缥缈。既没人捎回浪漫天书,也没有任何一位先人获玉皇大帝、上帝真主恩准回乡探亲,倾诉天堂之乐。而下了地域的恶人,从不曾听说发出忏悔、呻吟之声,以警戒活着的人免蹈覆辙。所以,人世间作恶之人不绝,还得靠活着的好人们自己动手,铲奸除恶。于是当今世界,不管古庙佛堂如何香火缭绕,瑞气长存,烧完香,叩完头的人,一旦生了病还是往医生那儿跑;不管有些人如何奉上帝,向往天国,还是将“工作重点”放在人间,努力为活得舒畅、写意、幸福而拼搏。常常听到有人抱怨生活多么麻烦多么艰难多么不顺心,但悬梁自尽、服毒身亡、坠楼别世的还是少而又少。因为不管天国美得怎样地难以形容,人生到底只有一回,实实在在、转瞬即逝的一回。古人赴刑场时,往往有“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好严,虽无法兑现,也可见人们大多以为做人比升天好。

文革时我还小,不时听到“某人跳楼、自绝于人民;某人投河,背叛祖国”之类的消息。我当时不知其冤其情其悲其烈,虽对自杀这种方式表示不屑一顾,但私下里倒暗暗佩服他们视死如归的勇气。我每每站在高层建筑上,哪怕正碰上诸多烦恼,也决不敢跃身而下的。后来我才知道,自杀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有太便宜的、有太可惜的,有可别的、可叹的、可敬的……如此种种,复杂到应该冠以“自杀学”而又专门的学者来研究。

正常的人对自己的生命有一种本能的珍重,无端端作贱自己、但求速死者几乎没有。然而自杀者偶尔有之,总是让人痛心的事。有些自杀者也挣扎过求援过,但终因缺乏爱缺乏理解,厌倦了绝望了,以至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恐怕要视为社会问题了。

任何一个人离去,地球都照样转;但只有地球上的每个人都能受到应有的尊重,享受应有的待遇,获得完整的人生,这个地球才更可爱更兴旺更富绿色的情调。

人生不可不珍重。倘若活得朦朦胧胧,浑浑噩噩,如同没有思想的动物一般,便谈不上什么珍重了。我希望人生能光线、透明、充满色彩,不关事自己、还是他人。

何处觅郎君

她决不是那种嫁不出去的女人。论个头,1米60,论身材,不胖不瘦;论相貌,端庄大方;论性格,刚柔结合;论才华,公司里人人竖大拇指,当面背面赞她精明能干;论德行,邻里街坊赞她善良温和,亲朋戚友夸她听话孝顺,公司和部下都说她正派肯干,能吃苦、肯帮人……这么好的女人,打着灯笼找也没多少个。却直至今年29了还孑然一身。不是不想嫁人,实在是苦于不知上何处去寻如意郎君。

早两年不断有热心人上门提亲,说这个小伙子不错,那位男子汉很好。她也很忙过一阵,听介绍人说什么地点照旧、“暗号”不变、不见不散……而且还按妈妈的要求,梳妆打扮认认真真去赴约去见面,结果就应了一句老话,叫做没有缘分。比如有位年青的处长模样很帅,时时端着个架子,第二回见面就亲切而又严肃地告诫她,婚后尽快辞职,换个轻松工作,下了班守家带孩子。她默默地听完默默地走了,什么也没回答。还有一位老实巴交的职员,什么事都没意见,从不激动只重复“随便你”,她叹了口气,婉拒了他的第四次邀请。对方看上去有点急了,但憋出一句话还是“随便你”……

她想结婚了,真的。她甚至悄悄地再报纸上等过一则征婚启事。可几位条件相当的应征男士听说她是研究生、是经理,公司的工作很忙,忙得不分季节不分早晚,便都是兴冲冲而来,悄悄然撤退。其中有一位竟然说:“如果你是我的情妇,我一定很满意;但如果你是我的夫人,那谢天谢天,我受不了。”刹那间她想跳将起来骂粗话,但她毕竟不习惯,以至想不出一句骂人的话来。那天她捶胸顿足地哭,把妈妈吓得半死。

要说她没爱人,那是冤枉。她25岁当公司经理不久,就和业务科一位小伙子好上了。小伙子有头脑有才气,办事干练、充满活力。她爱他几乎爱得发狂,小伙子也信誓旦旦,说除了她不再考虑别人。渐渐地闲碎语不断传来,说是女的职位高女的太能干这不好这不利于家庭的后代;还说她何苦找个没钱没权没官的部下,世界这么大她该重新寻找合适的伴侣,八方说客也轮番教育小伙子,首先承认这位女性什么都好无所指责,但做妻子不适宜,将来后悔来不及……小伙子听得多了,终于若即若离。断也难不断也难。她什么都不听,但一腔深情总得到不冷不热的回报,心中不免怨这小伙子没勇气少决断。有一天那小伙子竟递上一纸请调报告,从此一别没有消息。

她依旧当经理当得红红火火。公司的业务很顺手,工贸结合,上缴利润年年增加,职工收入也水涨船高。日子过得紧张、充实,但她盼望身边有一位热血男儿,既能保护自己,又能防守让她高翔。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苛求。周围早有人说她眼光太高条件太高,自己耽误了大好时光。她只当听不见,不想解释也没有时间解释。闭上眼睛她悄悄地憧憬,就这么在寂寞和希望中入睡。

爸爸妈妈越来越着急,恨不能一时三刻便有东床快婿上门。偏偏近来作媒的热心人又少了。只有她的一位女友常常带着3岁的孩子来,愤愤不平地说:“这些男人真是不长眼。我要是男的,准找你。”她咯咯地笑:“你可别走火入魔,小心艾滋病。”笑完心里又隐隐几分难受。她一直渴望当贤妻良母,哪怕忙一点在家时间少一点,她亦能当好。可惜至今还没有机会大显身手。

前几天以为大学的男同学来找她,请她参加他们的婚礼。末了坦率相告:“我曾经很喜欢你,但我不敢靠近你。因为我预感到你会成功。作为你的同学,我为你骄傲;可要是我成了你的丈夫,我会找不到心理平衡。也许男人都这样。”她感谢他的坦诚,但她真想告诉他,这对女人有多么不公平!象她这样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而这样的女人往往更细腻更有温情内心世界更丰富也更讲道理。

好几天了,她一直在想:待到年底,是否应该辞去经理职务?难道别无选择?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谈起婚姻,爱情什么的,我不止一次听到有女性恨恨地说:“我被生活欺骗了。”说是受了生活的骗,说穿了,实际上是受了人的骗。你是人我是认他也是人,怎么就硬是有人行骗有人被骗?想来想去想不通,便生出许多怪念头:什么豁出去捅他一刀呀,什么从六楼跳下去以死抗争呀,什么烧香拜菩萨只求恶有恶报呀,或者从此万念俱灰,一蹶不振,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呀……

其实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几时你捅死一个够本,捅死两个赚一个,你自己也就没了做人的机会。要么提心吊胆躲躲藏藏,丧家狗一般;要么抓获归案、绑赴刑场,了此一生。倒不如依靠法律保护自己,告他个诈骗罪流氓罪虐待罪,该判什么判什么,至于跳楼吊颈吃安眠药,那都是蠢办法,弄得自己血肉模糊、龇牙咧嘴、面青唇紫,早赴黄泉不算,于事又何补呢?要是转而节衣缩食孝敬菩萨上帝,求他们做主,那就更渺茫了。心里得一点高价换来的安慰怕是有的,指望上苍显灵,恶人遭报应,就不知等到哪年哪月了……叫我说,不管怎么样,也犯不着自己折磨自己,一天到晚愁眉苦脸,过得天昏黑地,没滋没味。不就是轻信甜言,以身相许,却被抛弃吗?不久草率从事,错嫁了丈夫,受到虐待吗?不就是自己一片真心,对方虚情假意喜新厌旧吗……这毕竟只是人生的一个侧面,无须看得过重过大,以至压得自己透不过气看不见光。何况通过努力,还可以改变逆境,走向新的生活呢!

如果你被人欺骗了,最要紧的是你千万别自己欺骗自己折磨自己轻视自己。捶胸顿足,掩面而泣,痛不欲生之后,你更需要的是冷静的理智。不管他人的骗术如何高明,受骗的总是你自己,这个责任无法推卸。或是太天真草率,或是太轻浮虚荣,也可能由于贪心由于惰性……总之,你要找出受骗的主观原因,这样才能防止今后再次受骗。若是既不想受骗,又不愿申辩,那便不要披头散发哭天喊地要死要活。否则,你便不仅是欺骗了自己,而且已经开始欺骗他人了。

人生难得有坦途。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尤其在爱情这个领域,理智往往不易找到地盘。感情用事,难免出点差错。骗人的,受骗的,古往今来不绝。作为女性,要想寻得真爱,不被人骗,一定要能自立,增加自己的学识,充实自己的生活,健全自己的人格。待人接物,不卑不亢。既真诚大方,又有所防备。眼光莫短浅——几件靓衫几样首饰便当是定情信物,耳朵根子莫软——听了几句“你真美”的赞叹,几句“我爱你”的表白,就终日晕晕乎乎以为进入了爱河。如果说,社会发展到今天,已经为妇女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打下了一定的基础,那么,我们每一位女性能否把握时机、自尊自重自爱自强,就很大程度取决于自己了。万一受了骗,该断绝关系的当机立断,要离婚的立即去办手续,要揭露的毫不留情,要上告的尽快起诉。结束了受骗史,才有新生。

人活一辈子,走点儿弯路上点儿小当经典儿风雨,并不见得是坏事。“吃一亏长一智”,只要后来的路能走得好,就只当是付学费吧!这样,待你回首往事时,你会觉得正如俄国大诗人普希金吟唱过的一样:“那逝去的将变得可爱。”

新调来的女科长

新调来的技术科长田英,很快就在厂里小有名气了。究其原因,主要有三:一是她漂亮,柳眉凤眼瓜子脸,三十好几的人了,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她身段苗条,服饰又得体,再加上成天咪咪笑,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二是她能干,刚到厂不久,就完成了一项技术革新。别看她斯斯文文一个女人。谁遇到技术难题去找她,总没有失望而归的。哪怕她一下子说不清,也必定认真记在小本子上,翻资料查数据,知道找出正确的答案;三是她特别疼五岁的女儿,白天工休时间还抽十来分钟去厂幼儿园,悄悄地站在窗外看望。厂里的小伙子们提起她,羡慕得啧啧连声:“谁找到这样的女人,那真是三生有幸。”姑娘们也爱把她当做衡量女人的标准,那说:“我要有田姐一半,也就心满意足了。”

有一回不知谁发布了一条“重大新闻”,说是田科长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儿子,模样儿极象妈妈,穿着打扮却远不及妹妹。关于漂亮女人的事总传得特别快,当天厂里就有好多人知道了。传来传去事情便走了样,说成了田科长准时超计划生育收了处分,这才从大机关调到区办小厂。

田英听说后只是浅浅一笑,没作任何解释。公休时间依旧去幼儿园窗外看女人。每回听见女儿甜甜地叫“妈妈”,她便醉了一般直吻女儿的小脸。有几天女儿发高烧,偏偏她先生又出差了,田英甜甜背着女儿去医务室打针,女儿哭她便心疼得要掉泪。医生护士见了感叹地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儿病好后,田英下了班就忙着去市场买鸡买肉煲汤。晚上等孩子睡了,她才拿出图纸来绘图。先生回来时,女儿胖乎乎的,田英却更苗条了。

年底市妇联评选“好妈妈”,田英榜上有名,听说是居委会的大姐们一致推荐的。报社记者把她的事儿写了几千字的通讯登在报上,厂里人这才知道:田英的前夫六年前病逝了,她痛不欲生但终于带着儿子挺了过来。后来她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先生,当时他离婚不久,身边的女人刚刚两岁,他又当爹又当娘整天手忙脚乱。田英喜欢这个厚道人,也喜欢那个圆头圆脸圆眼睛的小女孩。她嫁了过来,一跃而成两个孩子的妈妈。为了便于照顾孩子,她申请从科研所调到了离家近的工厂。左邻右舍都捏着一把汗,担心小女孩受委屈。但不久他们就发现这个漂亮的后娘一点不比亲妈妈差。小女孩成了全家人的宝贝,连田英的儿子也懂得让着妹妹。田英在家里是个合格的主妇,回工厂又是挑大梁的工程师,家里事再多也没误过工作……

不用说,这回以报纸为准,其他不实的传闻销声匿迹了。田英在厂内厂外都有了点名气。究其原因,除了原来的三条之外,又增加了一点,田英她扇娘,人美心灵也美。

刘厂长与小皇帝

刘厂长是校友名气的青年企业家,在厂里只会管理成百上千人,向来镇定自若。今年虽说遇上资金紧缺,市场疲软的苦难,可他们厂的产品订单却已经排到了1991年。

这么一个干练、潇洒的男子汉,偏偏对家里那个6岁的“小皇帝”奈何不得。早两年,他总觉得儿子小,用不着管这管那。每月工资奖金如数上缴,儿子全权请夫人精心喂养就行了。结果儿子倒养的白白胖胖,就是不肯和他亲近。有一回他冒着酷暑出差大西北,回来时又黑又瘦胡须老长,儿子怯生生地望着他,坚决不叫爸爸,只是固执地告诉妈妈:“这是胡子伯伯!”待到他挂掉胡须沐浴完毕,儿子又惊讶地说:“胡子伯伯不见了,来了个黑叔叔。”经过他和夫人通力合作,好说歹说,儿子才重新认可爸爸。

这以后,刘厂长改变了“不管政策”,哪怕工作再忙,一回到家也得赶紧到“小皇帝”跟前联络感情,并不时“进贡”些巧克力、泡泡糖、酸奶、蛋糕之类。有时正赶着写一份东西,“小皇帝”却毫不通融地爬上他的膝头,抢过“文房四宝”便大写“天书”。刘厂长也就耐着星子陪上20分钟,等“小皇帝”写完后“御笔”一丢扬长而去,这才收拾残局重辟“战场”。要是一家三口偶尔上趟街,刘厂长往往咬紧牙关准备破财,由着“小皇帝”“打的”、买玩具、吃雪糕……“安抚”政策实行了一两年。“小皇帝”和刘厂长的友好关系日以增进。加入夫人批评了什么,他准到刘厂长那儿“告状”:“爸爸,妈妈骂……”于是,刘厂长挺身而出,进行卓有成效的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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