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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欲为人贤妻(6)

虽说我有心不负全家人厚望,愿饱享买菜之乐,但我的工作不时要加班出差,十天半个月没买菜的事亦有发生,出差在外时,偶尔想起逛市场买菜的别一番滋味,心里就痒痒地有几分思念。回家第二天,只要能抽出时间,我必定包揽买菜任务。因为总在一个市场买菜,便有了几个熟面孔,双方很自然地打起招呼来:“怎么好些天不见你来买菜呀?”“出差了。”有几个坦荡的小青年知道我是记者,更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叫:“记者,什么时候采访我们呢?”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有顾客来了,于是相视一笑,我又向前走去。

在这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花枝招展的,西装革履的……汇成了一股彩色人流,将市场变成了多彩的流动的画面。我总乐意为这个画面添一抹艳色,增一点生机。

何妨老来俏

一般来说,未出嫁的姑娘怎么打扮都无妨。穿红着绿,更觉艳美,挂一对耳环,自有风韵。……舆论界对此也褒多贬少,都道是:黄花女子,正当年华,袅袅婷婷,惹人爱怜怜。

成了“妇道人家”,便有另一番评价标准,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被称为“老来俏”。老而又俏,很有些丑八怪的意味,弄不好还有卖弄风骚之嫌,这就难怪年长一些的妇女们不敢造次了。预期被人指指点点,讥讽一句“老来俏”,倒不如循规蹈矩,不加妆粉,或可落个好名声。当然,几千年来,除了少数贵妇人之外,大多数妇女也有想俏而无钱的苦楚。“白毛女”那时节,办喜事弄条红头绳扎扎就不错了。50年代有了进步,可以买套列宁装,70年代非常时期,不过做件“的确凉”。今天,才算是“鸟枪换炮”,西装、旗袍、婚纱……有可能喜欢哪样穿哪样了。

少妇俏一俏,说闲话的人不多了,但中年过后,无形的紧急还是不少的。花衣裳固然不在考虑之列,颜色鲜一点也诸多顾虑。遇上节日或喜事,明知“一白遮百丑”的老话,却不肯动用化妆品,把黄皮肤和鱼尾纹掩饰一下。至于“健美操”、“美容术”之类的东西,更视为姑娘专利,不敢问津。有些人倒也愿意扮扮俏,但左思右想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否则,儿女面前成何体统?众人背后有何异议论?

其实,如今只要我们女性下了“俏”的决心,一切都好办。丈夫们断无希望妻子一身黑、满脸皱纹的道理;儿女们虽不嫌母丑,也还是以有个年轻漂亮的妈妈为荣;男性公民想来喜欢有一个多色彩、多层次的女性世界,女性们又何必作贱自己,一生中大半时光单调划一、缺乏活力呢!

步入中老年是自然规律,不可逆转。硬要与二十多岁的少女比光辉,当然无取胜希望。所以,“老来俏”必须有自己的风格,不失中、老年的特色,切不可与年龄、身份相违,一味追时髦,赶新潮。瘦高矮之别,脸有长方圆尖之分,再加上性格、修养、经历、气质等都因人而异,又岂能在装饰打扮上一统天下呢!如果放弃自己的特点,挤入小青年堆里去扮靓,恐怕会使人怀疑:是否哪一条神经出了毛病?

老来俏,只要俏得得体,俏得适度,那是别具风韵,魅力长存的。没了娇滴滴、柔嫩嫩的容貌,添了端庄大方、成熟慈祥之美;没了苗条婀娜的身段,添了丰满稳健之美。脸上略施脂粉,顿觉青春回到了身边,俏而不绝;胸前稍加点缀,可与内秀和谐一体,清雅不俗。要做到这点,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没有年青时养成的文明风度,高雅气质,没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审美水平,只怕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的。不是我故作夸大之词,若要老来俏,从年青时就得有所积累,有所准备。我认识一位阿姨,她年青时并不漂亮,可她爱学习,有修养,穿着打扮,恰到好处。如今年过50,不仅在单位、家里收到敬重,就连外表也随着岁月的推移,融入了一种富态、高雅、慈爱的气质。逢年过节,一些小青年上她家做客,看到他二十多年前的照片,总部年真诚地赞一句:“阿姨,您越来越有风度。”她女儿则俏皮地披露:“我爸对我说,‘你妈越老越好看了’。”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讲句公道话,这位老伯除了有情,还有眼光,因为,人本来就有改变自己、使自己具有更独到的美的愿望和能力。

依我看,老来俏的好处至少有三:于己,可保持心理上的青春。“人到中年万事休”的惆怅,“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沮丧,会不同程度地减轻,而自我感觉良好、工作起来精力会充沛些,生活也会饶有兴味,多姿多彩,于人,则会给予积极的影响,丈夫当是第一个受益者,赏心悦目之余,爱情会更甜美、更富有生命力。儿女们耳濡目染,将多么珍惜家庭的和睦,向往美好的明天。于社会,添了活力,添了光彩、才智,尽心尽力地贡献,余热,淋漓尽致地发挥。这岂不是“几全齐美”了吗?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这作为,老来俏的写照,在合适不过了。朋友们,趁着还年青,快打下“老来俏”的基础。已经步入中、老年的女性们,则不妨抓紧时间,来他个“老来俏”吧!

我欲为人贤妻

盛夏时节,我出差去湛江拍片。海风吹烈日晒,虽说戴太阳帽、擦防晒油,归来仍镀了一层黑,熟人见了,不觉发出怪声:“唉呀,上哪去了?弄得黑不溜秋的。”我苦笑道:“去了趟非洲。”独独我丈夫见怪不怪,一副“回来就好,其他不论”的模样。对此,我当然很感激,但也不能不对自己的仪表有所注意,借以遮黑,同时避免暴晒,平时注意护肤。这实在是贤妻之道,理该如此。倘有条件,妻子总该打扮端庄得体,举止落落大方。若是只管蓬头垢面,衣冠不整,粗声大嗓,满嘴黄牙,莫说路人侧目,丈夫也要皱眉。

当然,妻子决不是花瓶,只须亭亭玉立在客厅,形同摆设。同男子汉相比,女性天生肩儿窄,腰儿细,泪儿浅,心儿软。但这并不意味着女性只有依靠男人才能直立。一对恋人结成夫妻后,既然是紧密相连,各自又有相对的独立性。有一回他出了远门,不知怎么的,事儿特别多起来。头天晚上,儿子吃鱼被刺卡了喉咙,我使尽十八般武艺,刺自“岿然不动”。我只得凄凄惶惶抱着儿子去看急诊。一路上那个思夫呀,恨不得马上“行尽江南数千里”。到了医院,医生拿起孩子,只那么轻轻一夹,就弄出了那根该死的小刺。回家途中,我的胸脯不觉挺高了几分。真的,他在家还不是一样要找医生!往后几天,我也就挺过来了。我就有这点自尊心。是的,夫妻间确实相互需要,但并不等于要时时粘在一起。作为贤妻,最忌讳的莫过于把人生的小船交到别人的手上。其实,只要有理解和信赖,不同的工作,不同的爱好,不同的个性,都不妨碍共顶一片充满爱的蓝天。

为人贤妻,应该有点儿“妻道尊严”。不要甘愿以“X夫人”自居,处处为丈夫歌功护短,也不必要夫人威风,把个大丈夫治得俯首贴耳方罢休,不要凡事看丈夫的颜色行事;也不必假丈夫权势,以发号施令使唤人为乐事。“妻道尊严”,在于有人格的独立,有崭新的自我。在丈夫的功劳簿上,有妻子的一份贡献,但总不能说全部是妻子的努力。她有自己的航道,自己的风帆。如果丈夫陷入泥潭,贤妻当奋不顾身拉他脱险;如果丈夫执迷不悟,妻子会擦干泪水分道扬镳。狂风恶浪中,妻子是坚如磐石的港口;风和日丽时,妻子是柔情万种的鲜花。

我想当贤妻,热恋时就想。为人妻易,为人贤妻难,这我是知道的。但总也不死心。不过,到底能否当成,这是个未知数,这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男人管世界女人管男人

那天在宴席上,除了我之外全是男性。听他们高谈阔论、纵横裨阖,很有些指点江山、包打天下的豪气。相比之下,我似乎纯粹一个“弱女子”形象,于是猛然间笑着冒出一句:“你们男人管好这个世界,我们女人管好男人,怎么样?”顿时全席哗然。

哗然归哗然,有些男人们终究觉得我言之有理。几位为人夫者立即以事实论据,论证我的论点,大谈起有女人管的种种好处来,并总结出“女人管是好事,只要管而不死”就好。三位待娶贤妻的男人也表示要尽快加入被女人管的行列。只有两位唱反调的,煞有其事地“控诉”妻子管的太严,一个说耳朵常遭罪,稍不听话就被拧;一个说膝盖总受苦,动辄喝令床头跪。所以不时要出差,以便阶段性护耳护膝。不过看他们的神情,与其说是激愤倒不如说是陶醉。且经检查后正式,这两位仁兄虽说月余未出差,耳朵和膝盖依旧安然无恙。

宴罢归来,我倒认真考虑其女人的重大责任来了。虽说在中国,女子几千年来被压在底层,但要说啥事儿都无权管,也不实。未嫁人时,学耕耘学女红学下厨学诗琴书画;到了夫家,便要管郎君和儿女的衣食住吃喝拉……待到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那就得掌钥匙管开销理财持家,儿辈孙辈的事都得操心。如今大多数女性有了职业,在工作上,与夫君往往是“铁轮警察,各管一段”,但回到家里,还真是女人理事多。而且越是在外忙得晕头转向,七窍生烟的男人呢,在家越是服管。一位全国闻名的中年企业家坦然地说:“我能不服管吗!家里的情况不甚了解,又没时间过问。夫人掌大权那是理所当然,她也有这个能力。”另一位在事业上颇有成就的年青人则慨然叹道:“人家说军功章有一半归妻子,我可是心甘情愿把70%的功劳算到她的账上。”而这两位先生的妻子,在个字的单位又都是担子不轻,独当一面的中坚分子。

我不否认男人们从脑力到体力负担都重,要管好这个无奇不有的大千世界谈何容易。可女人们呢,胆子也不轻。要工作要干家务还要管好男人,这当中是大有学问。特别是对男人,放任自流固然不行,否则那衣冠不整、灶冷水凉的窝囊劲就叫人难以忍受,更别提好斗烂赌,掂花惹草,有伤风化一类的事了。但管得过紧过死同样行不通。你想想,面对一个心眼窄小、醋劲十足,每天一小审,三天一跟踪的妒妇,或是事事过问,唠叨不停,横加干涉,蛮不讲理的泼妇,男子汉的神经能受得了吗!时间一长,难免“妇逼夫反,不得不反”,局面就不好收拾了。倘若超越权限,施展夫人威力,从家里管到单位,那就更没有道理了。

女人管男人,要管得恰到好处,让人心服口服才叫绝。这便需要真才实料。单有窈窕身材,如果容貌当然不行。除了自己的本行业要熟悉以至精通,其它的如美学、医学、营养学、教育学、人才学、心理学、社会学等等,都得涉猎。在性爱观、性道德方面,也最好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懂得理智也懂的浪漫和享受。

如果说,好男人有一门手艺、一门特长便可立足世界,何患无妻,那么,好女人则几乎应该是通才,全才方能有效地管理男人。

如此看来,我倒清醒我自己是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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