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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朝代之末,君弱臣强(1)

王朝将灭,再有本事的文官武将也无能为力。

朝代末期,文官中不缺乏仁人志士,他们满怀救国的信念,提出自己的建议,可往往不被最高统治者采纳,更受同僚的诽谤、排挤和迫害;建议即使采纳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因为王朝的根基动摇了,很难恢复平衡,以致不断发展壮大的新生力量,有取代之势。

王朝将灭的时候,也不缺少英勇善战的武将,他们出生入死,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炮火,以求江河不失,可殊不知利益集团离心离德,人心涣散,不能有效地配置力量,做机动战斗,各路军也不能有效配合,故而形成不了优势兵力,以致兵败如山倒,名将饮恨而死。

1.比干空有一副好心肠

殷商的末代君主纣王生活奢侈,住的王宫用玉石做门,黄金做柱,还在宫苑里建造了一座十丈高的鹿台,装璜得富丽堂皇,比夏桀的瑶台还要阔气得多。他特别喜欢喝酒吃肉,在王宫里设了酒池肉林,尽情享受。酒池很大,据说可以行船。肉林就是在酒池边上竖立许多木头桩子,木桩上面挂着烤得香喷喷的肉。纣王和奴隶主贵族们在酒池边上纵情酗酒,到肉林里一仰脖子就可以吃到肉。

纣王还特别宠爱一个名叫妲己的女人。妲己尽出些坏主意,叫纣王干下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例如她叫纣王制造一种叫做炮烙的刑具,用来惩治反对他们“爱情”的人。炮烙是用铜铸成的空心柱子,行刑的时候,把犯人脱光衣服绑在铜柱子上,铜柱子中间放进烧红的炭火,这样把人活活地烫死。

这一切在《史记》中都有记载:“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好酒淫乐,嬖于妇人。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于是使师涓作新淫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巨桥之粟。益收狗马奇物,充仞宫室。益广沙丘苑台,多取野兽蜚鸟置其中。慢于鬼神。大最乐戏于沙丘,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百姓怨望而诸侯有畔者,于是纣乃重刑辟,有炮烙之法。”

纣王如此荒淫残暴,不是没有人规劝他。他的异母哥哥微子就对纣王说:“现在我们拼命喝酒,败坏了祖先留下来的美德。喝酒使得我们的百姓大臣都做出偷窃奸邪的事情来,眼看我们殷朝就要灭亡了。”纣王不听微子的劝告,微子邀纣王的叔叔比干一起离开商都,到别的地方去。比干说得干脆:“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来劝王。”

比干不走,还有一个原因,当年是他把纣王扶上台的。比干是商朝第16代王帝乙的弟弟,按照商朝的继承法,长子继位,次子分封。比干既是封王,又是当时商朝最高的政务官“少师”。帝乙在位时间很短,临终时,他与两个弟弟比干和箕子商量王位继承人的事,箕子建议立贤能善良的大儿子微子,比干则主张让小儿子帝辛继承王位。比干说,微子虽是长子,但不是帝乙的正妻所生,帝辛虽小,却是嫡子。最终帝乙采纳了比干的意见,让帝辛继承了王位,他就是纣王。

纣王即位之初的表现还是可以的,他亲率大军东征徐夷(今徐州一带),在战场上往来冲杀,骁勇无比,吓得徐夷酋长反绑着双手、口衔国宝玉璧、穿着孝服、拉着棺材向纣王投降。纣王率领军队一直打到长江下游地区,东夷部落纷纷臣服。当纣王凯旋时,比干带着文武大臣,步行几十里前往迎接,当时的民谣甚至唱道:纣王江山,铁桶一般……

可是有点政绩后,纣王就腐化堕落了。比干见侄子的所作所为,很不舒服,带他去太庙祭祀祖宗,给他讲历代先王的故事,说:“商汤创业时的艰难,盘庚用茅草盖屋,武丁和奴隶一起砍柴锄地,祖甲约束自己,喝酒从来不过3杯,唯恐过量误国……”纣王表面点头说:“好,好,我以后注意。”可是并没有真正改过,而且愈加荒淫暴虐。

比干失望了,但他认为自己不能像微子那样说走就走,就是杀头挖心也得坦爽直谏。他认为“主过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即谏不从且死,忠之至也。”于是,他冒着灭族的危险,连续三天进宫抨击纣王的过错。

纣王越来越对叔叔烦!他不再理睬他,故意在他面前搂着妲己碰杯喝酒,身体不停地左右摇晃,吊儿郎当的样子。比干劝谏道:“微臣已数度上禀君王。目前民心叛离,诸侯蠢蠢欲动,君王若再不振作,自成汤以降,我大殷的长久基业就将不保!”

纣王置之不理,继续沉溺于醇酒美人之中,逍遥度日。

这日,纣王接到报告,得知自己素来信任的姬发(周武王)在盟津大会八百诸侯,似有所图谋,他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可却不想应对之策,而是借酒浇愁。比干又来劝谏了,正确的批评变成痛骂,他以为只有下“猛剂”才能让纣王清醒过来,可是纣王听到比干的话,犹如火上加油,勃然大怒,将酒杯掷向比干,骂道:

“你这副君子面孔,寡人早已看腻了。寡人愈丑态毕露,你愈道貌岸然。你以为寡人不知你心中私自可怜寡人?你的恭俭谨直,不过是为了借我的堕落衬托你的清高贤能。托寡人的福,众人皆视你为君子,视你为贤才,殷国是寡人的,殷国的存废,与你无关。与其听你的话,寡人宁愿选择与殷国同归于尽。啊!听说圣人的心脏有七个孔,平日一副圣人姿态的你,想必也不例外。你何不停止劝谏,挖出心肝来让寡人看看,以尽你为臣之道!”

说罢,纣王命左右杀死比干,并剖开比干的肚肠,观看他的心脏。

2.李固挡不住汉朝的衰败

李固出身于一个官僚家庭,自少年时代起就胸有大志,虽说是一个贵族子弟,然而毫无纨绔弟子的习气。他好读书,常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寻访名师,研究学问,研究人生。他的知识面广,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博古通今。在太学里,也从不因自己是大官员的子弟而傲视同窗,同学们与他多年共学,都不知道他是朝廷大臣李邰的儿子。

李固又结交四方有志之士,很多读书人慕名而向他求学,他不急于功名,当时的司隶校尉五次推举他做孝廉,益州刺史又举他做茂才,他都没有答应和接受,有的官府连连召他去做官,他也托病退去。他不愿在学业未成之前,过早地踏入宦海。他虽然不急于去朝中做官,但他还是不断挂牵着国家大事,对于当时外戚宦官的专横造成的腐败政治,更是忧心忡忡。王纲失坠,善政不行,每每想到这些,他心中就难于平静。

汉顺帝刘保执政期间,荆州(今两湖大部地区)农民起义经年不息,官军武力镇压屡遭失败。刘保非常急,他认为李固是个人才,便派李固为荆州刺史。李固到任后,变剿为抚,派官吏宣慰州内百姓,同时张榜宣告对起义领袖既往不咎,给予特敕。于是农民军将领夏密等600余人归降。李固承诺自己说的,对自首者都宽大释放,从此,州内安定,政吏清明。

还有一次,梁冀把李固调到太山(今山东泰安东)任太守。当时太山起义军屯聚数年,郡兵多次出动千人围剿,每次大败而回。李固到任后,把大批郡兵解散,让他们回家务农,只留下100多名能征善战者。对待农民军,李固则主要以恩信招抚,不到一年,农民军不战自降。

永嘉元年(公元145年),刘炳即位,李固升为太尉,与“跋扈将军”梁冀共执朝政。李固为国为民,一身正气,对梁冀的倒行逆施行为,进行了针锋相对地斗争。刘炳在位一年就病死了,梁冀唆使梁太后,以“扬、徐盗贼盛强,恐惊扰致乱”为由,提出须等各地诸侯王到后再发丧。李固则坚决反对,他说:“帝虽年幼,也是天下之主,人主崩亡后臣子怎么能掩匿不葬呢?过去秦皇亡于沙丘,胡亥、赵高隐而不发,目的是陷害扶苏,以至于亡国。帝亡发丧是天下大事,不可不认真对待。”太后听后觉得有道理,当晚颁诏发丧。

公元146年,梁冀见质帝刘缵聪慧机敏,担忧他亲政后对自己不利,于是派人送下了毒的食饼将其毒死。当时正巧李固应召入宫,亲眼目睹了刘缵惨死的情景,他悲愤万分,决心与梁冀势不两立。为了抵制梁冀再继续专擅朝政,李固与司徒胡广、司空赵戒等联名给梁冀写了一封信,信上说:“把天下送给人家容易,为天下求得合适的人选难。选立皇帝是最令人忧虑的大事,国家的兴衰在此一举。”同时,他与政友们共同推举清河王刘蒜嗣位,认为他:“明德著闻,又属最至亲,宜立为嗣。”

但是,梁冀清楚地知道清河王严正敏锐,成为皇帝后,肯定于己不利,于是坚持立蠡吾侯刘志为帝,其想法是刘志已与自己的妹妹梁女莹订婚,如果立他为帝,自己当然就成为了国舅。于是,他不容李固再申辩,挥手便下令备车,去蠡吾侯府接刘志。李固又去拜见太后,但太后已经接到梁冀关于李固“谋反”的密告,非但不听李固讲话,反而将他抓了起来,打进死牢。

临刑前,李固给胡广、赵戒写信说:“我李固受国厚恩,因此竭尽全力,不顾生死,要匡扶王室,使汉朝重新兴旺。不料梁冀称霸朝纲,你们一味顺从他,以吉为凶,以成为败,汉朝的衰弱就要从此开始了。公等受国厚禄,却不知扶助国家,会在史书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笔。我虽身死,却得了大义,虽死无憾。”胡广、赵戒看了信,羞惭无状,长叹流涕。汉桓帝建和元年(公元147年),李固被梁冀杀害。东汉进一步走向了衰败。

3.李存勖只能建“后唐”以继李氏衣钵

唐哀宗天祐四年(907年)四月,宣武节度使朱温在汴州(今河南开封)取代唐朝称帝,改国号为梁(史称后梁)。其他割据势力也都纷纷称王称帝,开始了“五代十国”的分裂时期。

唐晋王李克用始终打着“兴复唐室”的旗号反对朱温,成为后梁的劲敌。908年,李克用死,23岁的李存勖继承王位。他收揽人心,巩固统治,准备对后梁用兵。在政治上,采取了“举贤才,黜贪残,宽租赋,抚孤穷,伸冤监,禁奸盗”等稳定社会的措施;在军事上,着力整饬军纪,精选士卒,制定军律,训练战阵等。

910年,朱温派兵北上进攻镇州(今河北正定)、定州(今河北定县)。驻镇州的赵王王镕和驻定州的义武节度使王处直,想共推晋王李存勖为盟主,合兵抗梁。

李存勖召集众将领讨论。将领们都认为:“王镕久已臣服朱温,每年进贡重金,并结以婚姻,交往很深,此次联我抗梁,必然有诈。”李存勖则认为王镕的策略是“择利害而为之”,不可能诚心归顺朱温。如果对王镕怀疑不救,正好中了朱温的吞并河北之计。因此应迅速出兵,与赵军合力击破梁军,阻其北上。于是,李存勖决定与王镕、王处直结成反梁联盟。当即派大将周德威率兵出井陉,进屯赵州(今河北赵县),以助王镕抗梁。

同年十二月,朱温命王景仁等率兵4万自河阳(今河南孟县)渡河北进至柏乡(今河北柏乡)。李存勖接王镕告急,知形势紧迫,遂亲率晋军主力东进,至赵州会合周德威部,与梁军隔野河对峙。这时,周德威见梁军兵众势盛,便献“按兵以待其衰之计”,主张“退军高邑(今河北高邑),诱敌离营,彼出则归,彼归则出,别以轻骑掠其馈饷,不出半月,必能破敌。”李存勖经反复斟酌,终于改变了自己的速战速决的战略,采纳了周德威的建议,下令退军高邑。

此后,李存勖每日派出少数骑兵于梁营周围袭扰。梁军怕有埋伏,不敢出城割草喂马,柏乡城内缺少饲料,战马多饿死。次年正月,李存勖见梁军已人马困乏,遂命周德威率精骑3000至梁军阵前挑战。梁将王景仁率兵出战。周德威且战且退,诱敌北进。两军战至黄昏,梁军饥疲交加,不堪再战,王景仁便引兵后退。李存勖见时机已到,立即命令列阵待命的步兵向梁军发动猛烈攻击。梁军遭不意打击,全军大乱,纷纷溃逃。晋军乘胜追击,大败梁军,共歼敌3万余人。

柏乡之战后,李存勖乘势灭大燕,并河北,于公元923年在魏州(今河北大名东北)称帝,建立后唐。同光元年(923年)十月,他亲率大军奇袭汴州(今开封),灭掉后梁。此后,他逐渐心满志骄,疑忌将臣,宠信宦官,奢侈腐败。同光四年(926年),李存勖在洛阳因亲军哗变,中流矢而死。

4.文天祥以身殉国

文天祥出生于书香门第,从小博览群书。1256年赴临安(今浙江杭州)应试,在殿试作《御试策》时,针对国家政治腐败、上下苟安的局面,提出“法天不息”的改革主张,被宋理宗并拔为状元。他后来成为政治谋略家和抗元斗争的民族英雄。

南宋开庆元年(1259年)秋,忽必烈统率蒙古军突破长江天险,围攻鄂州(今湖北武昌),南宗朝廷大为震恐,掌有实权的宦官董宋臣提出迁都逃跑的主张。

这时,任宁海军节度判官的文天祥不顾个人得失,上书奏道:“陛下为一朝之主,迁都只能动摇人心,扰乱视听的内侍董宋臣应当斩首!”“现在非常需要把那些主张抵抗、怀抱救国救民大志的有识之士提拔上来,建立方镇,加强地方的抵抗力量,各州县的租谷作为军需,努力整军备战。臣在殿试的时候,曾将‘自强不息’四字献给陛下,蒙陛下亲点臣为状元,臣愿为保卫国家万死不辞!”由于奏疏被扣压不报,文天祥愤而弃官归里。

咸淳九年(1273年),文天祥又被召为湖南提刑,次年出知赣州。第二年,忽必烈派元帅伯颜率领20万大军,自两淮而下,围攻南宋首都临安。正在赣州任上的文天祥,奋然高举义旗,尽倾家资,纠集吉赣乡兵万余人,首倡勤王。有的朋友劝他说:“现在元兵三道而进,你以乌合之众万人去迎敌,岂不是驱赶羊群去斗猛虎吗?”

文天祥说:“我也知道是这样,可是国家已到了危亡时刻,向天下征兵,竟没有一人一骑前去,这是不能容忍的。所以,我不自量力,拼着性命去打仗,或许天下的忠臣义士会闻风而起,这样国家就可保住了。”

朝廷任命文天祥为江西安抚使兼兵部侍郎,驻守平江(今江苏苏州)。公元1276年秋,南宋朝廷任命文天祥为右丞相,派他率领一批执政大臣赴元营谈判。文天祥向伯颜提出:“若是北朝想以宋为附属国,请你退兵到平江或嘉兴,然后再议岁币与金帛的事,这样北朝可以全师而回。这是上策。若是一定要把宋朝毁掉,恐怕淮、浙、闽、广好多地方还难攻取。兵连祸结,胜负难料,请大帅详察。”

伯颜则要挟文天祥投降。文天祥镇静地说:“大宋状元宰相,所欠一死以报国家!宋存我存,宋亡我亡,刀锯在前,鼎镬在后,我无所惧。”

德祏二年(1276年)春,文天祥被元军押解北上,在京口(今江苏镇江)得到舟人帮助,从船上脱走,转海路入温州。此时,张世杰、陆秀夫等已另立吉王赵昰为帝,继续进行抗元斗争。文天祥一到温州,又被任命为右丞相,在南剑州(今福建南平)组织起抗元武装。公元1278年,他向赣南进军,曾取得雩都大捷,收复了赣州10县,吉州4县,形势为之一振。同年,南宋流亡朝廷授文天祥少保信国公,命守广东潮阳。由于海盗陈懿导引,降元将领张弘范以轻骑猝然包围设在五坡岭(今广东海丰)的文天祥兵营,俘获了文天祥。

在押解途中,元将张弘范不断对文天祥进行劝降,文天祥拒绝了他,并写下《过零丁洋》一诗表明心迹:“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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