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苍山上雪白白,洱海涛泓荡湉湉。
洱海之上,沙鸥盘翔,远山轻衔叆叇,滢滢漾漾,醉日暎映碧浪,瞭然流光。
仙历739年9月26日午后3时13分3秒,太和皇城侧畔濒临洱海的点苍山女神祠前搭起了一方演武台。皇后罗婉儿率清平官奇天楚在金椅上正襟危坐,身旁宫女侍女,一个个如仙如娥,环伴相候。广场两侧金薰排排,香烟缭绕,更有箜篌金鼓,乐队箫生,鸣奏着令人心怀激荡心痒难挠心不在焉也在焉的仙音乐章:
“天地几浮沉,
“瑶台九重天。
“嫦娥已然离广寒,
“仙姑织女下尘寰,
“怎不恋江南?
“……
“苍天如锅盖,江溪如丝带,梦里观花画中游,不如南诏香妙一洱海……”
乐声缈缈,靡靡愔愔,直冲天籁。
皇后此时无心听曲,她睁大美眸,关注着她的干女儿慕容飞雪。此刻慕容飞雪已从一乘暖轿上下来,伸手“呲楞”一声抽出腰悬金剑,娇身直奔演武台。
皇后很喜爱干女儿,不是一般二般的喜爱,是发自皇心的喜爱,为什么喜爱?事出有因,简单道来:这慕容飞雪本是江宁一位唐宫御医之女,身怀绝技,不但医术高妙,武功也绝非等闲,况自幼常食仙药仙奶,生得肤白如脂,樱口如丹编贝齿,凤眸闲丽美腰身。一日为寻奇药,独步南国。那日正赶上皇后殡天,国王皮罗阁痛哭悲极,躺倒后宫。只有清平官奇天楚及六曹长官扶柩而行,军士宫娥披麻戴孝,灵幡开道,前往皇陵。路上见一女孩,玉貌花容,身穿红绣袄,百褶裙,挎个药箱,立在路当中,娉婷顾影,玉手一摇串铃“叮铃铃~~~~~”,鉠鉠作响。
奇天楚一见,趋步上前,一挥孝袍~(⊙o⊙)~衣袖:
“小女子,你是干嘛地,敢挡皇后柩辂!”
“你算干嘛滴?”摇铃女说。
“我是当朝清平官奇天楚,你听说过吧?”
女孩又一摇铃:“奇天楚?我觉得你是奇糊涂。”
“我怎么是奇糊涂啦?”奇天楚真的有点丈二恐龙就是摸不着头脑。
“你把活人当死人就是奇糊涂。”摇铃女说。
奇天楚惊得张开了口,麻帽也歪了:“什么?你说谁是活人?”
“我当然说躺在棺材里的是活人。”
“什么?!你说皇后还活着?”奇天楚吃惊地瞪大了眼珠子,“你怎么知道?”
“我是铃医女,我说皇后没死就没死,你要想知道原因,待会儿告诉你。”铃医女说着走到灵柩前,对六曹长官一扬手,“请你们把棺材打开,救人要紧!”
六曹长官面面相觑,把眼睛看向清平官。
奇天楚狐疑满腹的对女孩说:“你真的确定皇后还活着?你确定?”
“你别废话了好不好?奇糊涂。再不开棺,我告你个活埋皇后之罪!”
一听这话,奇天楚被吓了一跳半,赶忙对六曹长官示意:
“快开棺!快开棺!”
棺椁打开了,里面果然安详的躺着皇后的遗体。凤冠凤袍,珠环翠绕,只是面白如纸。
铃医女伸出纤指在尸身上号了号脉,然后对奇天楚说:“现在皇后一息无存,浑身冰凉,像是死去多半日了。”
“我们都认为皇后确实殡天了,你还不信,也难为你救人心切,我也就不怪罪了。”奇天楚对铃医女说。
然后对着六曹长官说:“快封棺,快封棺!今天是我们南诏黄历的安葬日,别耽误了!”
六位曹官刚要封棺,被女孩止住了:
“谁让你们封棺啦?你们真是官迷心窍,你们有谁再敢封棺,等一会儿我把皇后救活了,让你们个个丢官,罢官。”
六位曹官吓得六哆嗦:“你说皇后还有救?”
“我刚才给皇后号了冷脉,她是受了水阴邪,皇后这几日去过海边吗?”铃医女说。
“昨日皇后从金梭岛舍利宫避暑回来,在船上就感受一阵阴风,忽觉不适,回宫就病倒了,太医救了半晌也无济于事,今早就殡天了。”奇天楚说。
“请你们把皇后抬到路边草坪上,搭起幕帐,我要为皇后施救。”女孩说。
兵曹官立即喊来士兵搭起幕帐,大家把皇后抬进去,放在绒毯上。女孩来到皇后跟前,松开皇后的团凤吉祥袍腰带,将纤手伸进皇后的小腹摸了摸,然后转头对六曹官说:“皇后宫冷异常,方脉无息,症状为酒后时邪入心,大汗亡阳,必须采取回阳救逆之术,请你们男人都退避三舍,这里只留两位宫女。我要为皇后施针。”
男官们都唯唯诺诺的退去了,只留下两位宫女。这两位宫女年轻得很,也就十六七,不到十七八,生得貂蝉身段,云鬓灿灿,两双稚眸光闪闪。穿着一样的白孝衣,犹如一对双胞。
“请你俩把皇后的衣服褪去。”女孩对宫女说。
两个宫女满脸菜色,战战兢兢地把皇后的衣服褪去了。她俩接触到皇后冰冷僵硬的躯体,着实吓得不轻。本来嘛,皇后确实是从棺椁里抬出来的。
铃医女蹲下娇身,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三彩颈口瓷瓶,倒出一粒红莹莹的丸丹,塞入皇后口中。旋即从药箱中取出一瓶清水,向皇后口中滴了几滴。
“我现在给皇后含了回阳返魄丹,就着晨露原浆服下。现在我开始施针了,”铃医女对两个宫女说,“你俩也别闲着,帮帮我的忙。”
“怎么帮忙?”一个宫女说。
“你俩一边一个,揪住皇后的耳垂。要用力捏住。”
“那好吧。”
宫女言听计从,一边一个揪住了皇后的耳垂。
铃医女又从药箱里拿出四根银针,在皇后的玉掌中心劳宫穴扎了一针,捻了捻,又在另一只手的劳宫穴刺入一针。
接着又在皇后的一双玉足的指间大敦穴刺入两针,轻轻捻了捻。
然后蹲在皇后足前运起烈火燃心功,气灌丹田,美眸圆睁,两肋引天地恢宏金火之气,贯注玉臂,双掌向着皇后的玉足一推,娇喝一声:
“朗朗乾坤出生门,北斗南斜化雷霆!起呆呆!”
须臾,只见皇后的心口“啪啪”爆出两声脆响。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皇后的一双玉足渐渐有了血色。
“你俩可以松开了。”铃医女向着两位宫女挥了一下手。
两位宫女同时将手指松开,离开了皇后的耳垂。耳垂上此时出现了令人兴奋的红晕。
只听“咕噜噜”一串闷响,从皇后的口中传出,好像丸丹被咽下去了。
借此时机,铃医女立于皇后身畔,玉臂一扬,运用九成功力,在皇后雪白的胸口上一按。暗运玄功,一股如炎热流源源不断向皇后心口注入……
一位是步入阎罗宝殿的尊贵皇后。
一位是救死扶伤的德艺超绝的铃医女孩。
一个在氤氲幽冥的奈何桥上徘徊,一个施展浑身解数尽力施救。是救死扶伤吗?有点儿像,可又不像。
因为会扶伤的医生郎中大有人在,比如你得了瘟疫,患了感冒,不小心被蛇咬伤或是挨了一枪,医生给你拔了毒,吃了药,疗了伤,你就好了,这是简单的扶伤。说到救死,不是一个人沉疴经年他活着的时候你给他治好,那不算稀奇,也不算神医。说的是一个人大家多以为他已经死了,你却把他(她)医活了,那才叫神医。
这才能称为救死。
现在铃医女已经将自己的功力即将耗尽了。她秀额上冒出了热汗,呼吸愈来愈慢……
但她还是不能停下来。她确实不能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皇后的生命确实完结了,或者是在黄泉路上走得更远了,你如想把她再拉回来,那更难,更难,更困难。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停下来,她要让自己源源不断的功力结合丹丸的功效,驱动皇后凤体的阳维、阴维、阳蹻、阴蹻、冲、督、任、带八脉,导引浑身血脉流动,进而使她遍体通泰,恢复神智,起死复生。
这期间容不得半点差池,也容不得一毫疏忽。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只觉皇后胸口出现了些微搏动,渐渐地有了不规则的心律跳动……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皇后“啊嚏——”一声,打了个喷嚏。继而睁开了眼睛。
她眨了眨眼,环视了一下两旁,吃力地说:“这……这是哪里?如玉,如花,我怎么会在这里?”
“您病了,亲爱的皇后娘娘,大家都以为您殡天了。所以我们想把您送到皇陵,想把您埋了。”那个叫如花的宫女说。
“这里是皇陵吗?”皇后说。
“亲爱的皇后,这里不是皇陵,我们还没到达皇陵,这是一顶帐篷。”如玉说。
“既然我殡天了,你们为什么不把我送到皇陵呢?你们应该为我安排后事。”皇后有点不高兴。
“亲爱的皇后娘娘,我们正在为您安排后事。”如花说。
“你们怎么为我安排的后事?”皇后说。
“我们揪您耳朵,亲爱的皇后娘娘。”如花说。
“是的,我也揪了您的耳朵。我把您的耳垂捏了捏。”如玉说,“您不觉得痛吗?”
“我不觉得疼,”皇后说,“我没有感觉,我什么也不知道。”
“您在睡觉,亲爱的皇后娘娘,您睡了一天觉。”如花说。
“是的,我在睡觉,我好像梦到了什么……你们怎不把我叫醒?”皇后嗔怪说。
“我们叫您了,可叫不醒,您睡得很沉,亲爱的皇后娘娘。”如花说。
“你俩真没用,”皇后说,“用得着你们的时候你们就笨得要命。”
“是的,亲爱的皇后,我们很笨,笨得要命,但您还是醒来了。恭喜您。亲爱的皇后。”如玉说。
“看来你俩有点儿用,你们是怎么叫醒我的?”皇后说。
“您被扎了几针,亲爱的皇后,您看。”如玉说着捧起皇后的一只手。上面有根针。
如花捧起皇后的另一只手,让皇后看上面的银针。
皇后看了看,说:“你们怎么想起给我扎针呢?”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亲爱的皇后娘娘。”如花说。
“这也不是我的主意,亲爱的皇后。”如玉说。
“那是谁的主意?”皇后说。
“是那个女孩的主意。”如花用手指了指女铃医。
皇后回眸看了一眼铃医女,觉得相当面生,就说:
“你是干嘛滴?”
“我是给您扎针的。”铃医女说。
“你多大了?”
“我今年二十岁,皇后。”铃医女说。
“有婆家吗?”
“我还没有婆家。皇后。”
“难得你想出给我扎针的好主意,你叫醒了我。我应该感谢你。你除了会扎针还会什么?”皇后说。
“我还会叫醒因各种疾病而假死的人,我有这方面的灵感,可以隔空看病,有过人的望诊和嚊诊之能,可以区分病人是真死还是假死。”
“除此之外呢?”皇后说。
“其他的我还略懂医术,包括胎产、金镞、艾灸、大小方脉。我是个走方铃医。”
她说着摇了摇串铃。
“这么说你是位铃医女,那很好,你知道我年纪大了,偶尔有恙,身边正缺个聪明伶俐的铃医女,看病方便。我很烦那些个说话嗫嗫嚅嚅的老太医。我觉得他们没什么本事,只是墨守成规。”皇后说。
“您说的没错,”铃医女说,“我也有同样的看法,我父亲就是唐朝御医,多少年来他只是按老方开方抓药,而我喜欢奇药,喜欢专治奇症。为此我尝过百草,现在还想尝千草,但这很危险,万一我中毒谁来为我施救呀,因为别人也不知道我吃的什么草,会无从下手。所以我非常需要一个动物,让它来帮我尝千草。”
“你的想法很不错,只有不断创新,才能攻克奇症。”皇后说,“但有一个问题,我看你对有病的人很用心,你能不能对无病的人用点儿心呢?”
“无病的人?”铃医女有点儿不解。
“是的,就是健康的人。明白吗?”皇后说。
“有点不明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您恢复健康了。我可以把银针拔出来了。”
铃医女说着把皇后手脚上的银针拔掉,把药瓶、晨露瓶和银针收进了药箱。
“您感觉怎么样?皇后。”铃医女背起药箱说。
“感觉还行。”皇后又对宫女说,“如花,如玉,请把我扶起来。”
“是,亲爱的皇后。”
两个宫女把皇后扶了起来,为她穿上凤袍凤靴,在幕帐中踱着步。皇后很高兴的在帐篷里绕着圈圈。
“你们看,我已经是一个健康的人了,铃医女,还是那句话,你应该为我们健康的人做点儿什么。”
“你们健康的人需要什么呢?”
“比如长寿和长生不老。”皇后说,“普通人可能对长寿不太挂心,因为他们终日要为衣食操心,而我们皇室家族不像你们唐朝皇室内斗频发,武后大杀唐宗室。我担心的只是太监专权,别无所虑。闲暇之时只是凝想长生不老。你对长生不老感兴趣吗?”
“我还年轻,我对长生不老方没有研究,但由于经常面对医患和年龄与疾病的关系,我对长寿方颇有心得。我炮制了一种长寿灵鹤丹。服了可以延长人的寿命。”
“你的长寿丹可以延年益寿多少年?”皇后说。
“大约可以在个人的自然寿命基础上延长五十至一百年。”铃医女说。
“那还远远不够,还没乌龟年纪大。”皇后说,“如果你对长生不老感兴趣,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您帮我的忙?我不会听错吧?”铃医女睁大了眼睛。
“是的,毫无疑问,我帮你的忙,也就是你帮我的忙,如果有一天你把长生不老丹炮制出来了,我当然可以尝几粒。不是吗?”
“那当然,皇后,您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随您便。但它的药方呢?”铃医女说。
“配方嘛?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铃医女说。
“你知道,在我殡天的时候,不,在我睡觉的时候……”
“在您假殡天的时候。”铃医女补充了一句。
“是的,在我假殡天的时候,我做了个梦。”皇后极力思索着梦中的片段,“我梦见自己飞到天上,来到瑶池,瑶池很大的,到处是奇花异木,我盲目的随意的乱走,走到一座巨大的莲花宫跟前,见到了一位秀美的仙子,她手执一朵莲花。
“‘你是干嘛滴?不二般的凡人。’她问我。
“‘我是南诏皇后。’我说。
“‘你不在宫里持衡拥璇,与国王伴享皇权,跑到这里干嘛?’仙子说。
“‘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干嘛,可能只是出来走走。这里是哪儿呀?’
“‘这是莲花宫,我叫何仙姑,这里是我的家。’
“‘您就是何仙姑呀,有所耳闻,听说您只是一位清贫位微的仙子,现在怎么抖起来啦?住上了这么大的漂亮房子,成了土豪了。’
“‘不是土豪,是仙豪。’
“‘对,您是仙豪,请原谅我嘴拙,真令人羡慕。您的房子是多少钱买的?’我说。
“‘不是买的,是王母娘娘送给我的。’何仙姑说。
“‘看来您和王母娘娘有交情。我听说王母娘娘长生不老,是吗?’
“‘她老人家是长生不老,胜过天地,与宇宙同寿。’何仙姑说。
“‘那您能活多久?也是长生不老吗?’我说。
“‘我也是长生不老。’何仙姑点点头。
“‘~(^o^)/~!您也是长生不老?那真不错。亲爱的何仙姑,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实在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很不好意思又不好意思不得不好意思……’
“何仙姑一摆手:‘有话尽管说。别婆婆妈妈的。’
“‘是这样,您知道,我是个凡人,但我也想长生不老,请问,您能告诉我怎样才能长生不老吗?’
“‘你也想长生不老?’何仙姑说,‘我听坊间传闻,如果你能打得过孙悟空,你可以吃一口唐僧肉。’
“‘这我可能办不到,我崇尚仁德,不吃人肉,况且我可能打不过孙猴子。’我说。
“‘如果你会飞,你可以去神鸟岛,吃鵸鵌肉。也可以长生不老。’
“‘我不会飞,亲爱的何仙姑,再说,我不太喜欢吃肉。’我说。
“‘如果你会穿越,你可以到外星摘一颗长寿果。’何仙姑单指一弹,做了个穿越的动作。
“‘亲爱的何仙姑,您言差了,我不是想长寿,我是想长生不老。再说,我还不会穿越。’
“‘那你只能炼丹了,’何仙姑说,‘你可以炼长生不老丹,吃了一样可以长生不老。’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可以接受。请问,怎样炼丹呢?我能炼好吗?’
“‘你不能炼,炼丹需要静心,你位居皇后,遭人嫉妒,最近南诏宫里要出事,你静不下心来。’
“您说宫里要出事?什么事?’
“‘天机不可泄,你等着吧。’何仙姑说。
“‘那我不能炼丹,谁能炼丹?’我焦急的说。
“‘最好让一个女孩炼,宅女也行,乖女也行,只要平心静气不是老牛脾气的那种都能炼,只是时间长些,要两年。如果是一位公主,就快多了。’
“‘可我家香香公主远嫁勐泐,不在我身边……’
“‘不,不用她,’何仙姑说,‘你马上会有一个干女儿,你让她炼就行。’
“‘是吗?我会有一个干女儿吗?那太好啦!怎么炼呢?’
“‘六天后,也就是仙历739年9月26日午后3时13分3秒,你准时在洱海边点苍山女神祠前搭起一架演武台,你让你的干女儿和另一位远道而来的公主比武,届时我会化身下界指引,胜者我会交给她丹方。’
“‘好的,我知道了。’我高兴的说。
“‘记住,你要时刻关注女神祠门前日晷,准时在规定时间恰恰建好演武台,不要差了。’
“‘好的,我记住了。’
“刚说完,何仙姑一扬手,说声:‘下去吧!’,我就醒来了。”
皇后叙说到这里,冲铃医女微微一笑:“怎么样,这就是我的梦,也就是我为你提供的线索。你要想得到丹方,就要到演武台上比武。”
“比武?那太好了,我很久没有演示过我的穿云剑法了。”
她说着,把柳腰上的腰带解下来,玉臂一抖,手中出现了一把银光烁烁的亮银剑。剑柄云头镶嵌着一朵祥云。
“穿云剑!”皇后叫了一声,“我认得,这是江湖上名闻遐迩的亮银舒卷穿云剑。”
“是的,皇后,这是我师父钟山医圣送给我的多功能宝剑,它可以变成腰带,便于随身携带,又暗含三种屠狼杀招。我很喜欢。”
“我宫里也有一把宝剑,是一柄金剑,叫做柔情拨雨金钗剑,适合女孩使用,我可以送给你。”
“那谢谢皇后恩赐!”
铃医女说着一抖玉腕,按动剑柄机关,将亮银剑内置剑骨抽回,变成腰带,系在小蛮腰上。然后向着皇后磕了一个头。
“哈哈”皇后笑了,“你给我磕头了,真不错,我喜欢你给我磕头。”
“您赐我金剑我当然要向您拜谢了,只是我只是个铃医女,不知能不能像仙姑说的那样登台比武。”
“这好办,我早想好了。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慕容飞雪。”
“那好,我收你做我的干闺女,我封你为飞雪公主。不过你还要给我磕一个头。”皇后说。
“好的,我再给您磕一个头。”铃医女立刻倒身磕头,“皇母在上,女儿给您磕头。”
“好的,乖女儿,起来吧。”皇后喜悦的说。
磕了头,叫了皇母,就算正式成为公主了。皇后很高兴,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向大家宣布,于是在两个宫女和一个干闺女的陪伴下走出了幕帐。
送殡队伍还在路上停柩守望,看到皇后出来了,一个个打着灵幡披麻戴孝的围拢过来。见到皇后安然无恙,个个喜形于色。
清平官奇天楚带着六曹长官迎了过来,到了皇后面前众人齐刷刷跪倒一大片,向皇后叩首。
清平官奇天楚朗声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感谢皇恩浩荡,苍天有眼,皇后娘娘德仁动天,得以魂魄重归凤体,复生康复,着实可喜可贺。然今日之事,令臣等一日之内悲喜交加两重天,无以言表,回去后必当载入史册,可谓奇谈。”
众人跪在地上,个个欢天喜地又涕泪交流。
“好了,各位爱臣请平身。”皇后说,“既然我已经醒来了,你们就不要打幡哭鼻子啦,快把披麻脱掉,把灵幡收起来,留着给别人用,今后也许我是用不着了。”
说着指了一指铃医女,对众人介绍说:“这是铃医女慕容飞雪,我已经认她做了干闺女,封她做了飞雪公主。今后大家要多多照顾她,爱戴她,如果大伙儿有谁发烧感冒,蚊叮虫咬了,可以找她看病。”
“好的,等我们病了,都来找她看病。”众人应声说。
奇天楚对铃医女说:“飞雪公主,你的医术真高明,你是怎么确定能把皇后救活了呢?”
“我有望诊和嚊诊之能,可以隔空看病,我能感知棺椁里的皇后有救。所以才阻挡送殡队。”飞雪公主说。
“原来如此,佩服佩服。”奇天楚竖起大拇指说。
他又上前一步对皇后说:“皇后娘娘凤体初愈,恭请即刻回宫歇息。”
皇后看了看送殡队说:“我怎么回宫?”
如花说:“您来的时候是坐棺材,回去的时候也可以坐棺材。”
“是的,坐在棺材里也是挺舒服的,可以不封棺。”如玉说。
“我不想坐棺材,”皇后说,“你俩如果想坐棺材可以坐。”
“非常感谢皇后娘娘的厚爱。”如玉如花齐声说。
土曹官上前一步说:“亲爱的皇后娘娘,我们这次来的是送殡队,没有备皇家马车,我们几个随行官员也是扶柩而行,军士们不是打幡就是骑马。我看这样吧,让如花如玉坐棺材,娘娘骑马,好吗?”
“好吧,就这样吧。”皇后说。
如花如玉手拉着手欢天喜地的跑到柩辂前,娇身一跃,像两只馋嘴的小燕子,飞起多高,轻盈盈的落在棺椁里。
她俩很喜欢坐棺材,她俩好像还是头一次坐棺材。
棺材很宽大,她俩可以舒舒服服的并肩躺下,仰望湛碧云空,那心里的惬意劲儿就甭提了。
高兴之余,不由得坐在棺材里你打我一拳,我拍你一掌,你拧拧我鼻子,我揪揪你耳朵。像是一对顽皮女书童,孩童之趣悠然而生。
皇后也不看她俩,径自叫上新公主,骑上马,对着身旁的奇天楚说:
“清平官,你们几个还是扶柩而行,返回皇城,回去后立即到大殿议事,我要在女神祠修建演武台。”
“遵娘娘圣旨。”奇天楚一鞠到地。
送殡队伍不送了,掉头反转,众官员扶柩而行,载着两个坐在棺椁里的调皮小宫女。军士们也没时间换孝衣,一个个扛着灵幡,欢天喜地的簇拥着皇后,沿着通往皇城的山路逶迤而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