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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老黄的秘密

宋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庆土县老黄的字画店,他发现正躺在字画店二楼自己所住的屋子里,老黄就坐在他的身边。

老黄见他醒来,焦急的问:“宋天呀,你总算醒来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丙,小戌,小辛他们三人呢?”?

宋天骤然从床上爬起,拉住老黄的手,说:“老黄,我对不起你。”当下将自己从竹林开始经历的一系列事情告诉老黄。

老黄叹息说:“我算计着你们应该早回来好几天了,但一直没有消息,今天一个车夫把你送来,说是一个姑娘托付他的,或许就是你说的蒙面女子,只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连黄昏帮两位高手联合都不能打败她,她又为何要救你?”老黄绝对猜想不到那女子是路金英,心中在想:“难道还有不知名的其他人也在暗中保护主人?”

老黄继续说:“那个黄昏帮我有所耳闻,我要让小丙他们五人中抽出两人去黄昏帮要人。”

宋天说:“听那钟玉聪说,他们要陪着西山国师去皇宫参加册封太子仪式,而且好像黄昏帮帮主已经中了西山国国师的毒被他们控制起来。”

老黄听到这个消息时,那表情是大惊失色!

宋天本来想回字画店后跟老黄辞职,然后想办法恳求刘师爷和他一起入京城,然后拿着明共正给自己的扳指到指定的当铺,按明共正的要求去京城安王府的,但他此刻见老黄忧心忡忡,便觉得还是将辞职一事情缓缓再说。

老黄说:“今天咱们停业一天,你好好休息,出去一次很累,而且受了惊吓。”说完后叹息的走出去。并命令门口的小丙等五人严密注意宋天的安全。然后出门准备想办法告诉段章连如何解救小丙等三人。

老黄刚走出门,却见一个小孩子来送信,小孩子问他:“你是这个字画店的掌柜的吗?”

老黄说:“我是呀,你找我?”

小孩子将一封信递上,说:“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老黄从小孩子手中接过信,小孩子便离去。老黄打开信,看到这样的文字:贵店有三位高手在本国师手中做客,入想见他们,请来县城郊外千年老槐树下,西山国国师千伦登。

老黄看到这封信,既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终于知道了三个人的下落,忧愁的是他们怎么和西山国国师有了关系?宋天告诉他,三个人是被钟玉聪绑架,而钟玉聪又现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和西山国国师勾结,他有所猜测,三人会不会落入国师手中,想不到竟被自己猜中,而传闻西山国国师武功高强,此问题便显得特别棘手,但问题是国师为何要抓他们三人?目的又是什么?看这个信上只说让自己前去郊外的老槐树下,但没有其他附加条件,比如那赎金什么的,便显得更加奇怪,但想来国师本来富可敌国,自然不需要金银之类,但到底为了什么呢?

老黄觉得亲自去看一下,即便是鸿门宴也要亲自闯一下了。他急躁起来,也顾不得向小甲等五人交代什么,遂准备离去。

他正准备出门时,戴着春婷婷面具的路金英出现在点门口,向他喊说:“黄伯伯好。”

老黄见是路金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掩饰内心的焦虑,说:“是婷婷呀,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你的贴身丫鬟没跟着你?”

路金英说:“我没让她们跟着。”

老黄又尽量的笑,说:“听你爹说,你前段时间得了重病?现在好了吗?”

路金英说:“谢谢伯伯关心,前段时间得了传染病,不敢出闺房,连贴身丫鬟小静小媛都不能接触我,好在终于康复了。”

老黄又说:“婷婷有事吗,我有点私事需要出门一趟。”

路金英早已经看出老黄焦躁不安,只是刚才装作不知而已。她笑着说:“黄伯伯,我想见见宋哥哥,找他有点事情。”

老黄一愣,说:“你认识他?”

路金英说:“上次你不是带他去过我家参加我爹爹的寿宴吗?”

老黄说:“哦,你找他有什么事呀?”

路金英脸红着,低下头去。老黄笑了,心想宋天看来交上桃花运了。自然国的女子一般相对开放些,害羞程度要小些,所以敢于在他人面前表达爱情,但毕竟也稍微有点女子的矜持,所以仍然稍微有点害羞。

老黄说:“他在楼上呢!让他们把他喊出来吧。”然后,他朝楼上喊道:“小甲,告诉宋天,有人找他,请他下来。”再向路金英说:“好了,我告辞了,婷婷你进去吧。”

老黄很在意宋天的安全,但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乃是水晶堡的路金英,知道是丝毫不懂武功的春婷婷,而似乎又对宋天有意,自然对她不必觉得是威胁。

老黄急匆匆的离开,二楼上,宋天已经被小甲等人叫起来,宋天刚才在床上小寐,梦见自己变成了小孩子,而父亲宋景风和他在一起抓泥鳅,捉迷藏,他被小甲等人敲门唤醒时,内心感到特别沮丧,心想谁来找自己呀?

宋天沮丧的伸一个懒腰然后下楼去,刚走到一半楼梯,便看到在店里站着的路金英,宋天惺忪的眼睛忽然感觉一亮,这不是春冬来县令的女儿吗?

路金英见到宋天走下来,心头一热,随即低下头去,她不晓得何时起会对一个男子有这样特殊的感觉。

宋天站在楼梯上,说:“春姑娘,是你找我?”

路金英道:“对呀。小妹子冒昧前来有一事相求。”

宋天慢慢走下去,问:“敢问春姑娘找我何事?”

路金英仿佛害怕楼上的小丙等人会听到似的,便说:“咱们出去说吧。”路金英对宋天一笑,让宋天本来抑郁的心情暂时有了好转。

宋天开始寻找老黄,发现老黄不走,他朝楼上喊老黄,小丁回了一句:“老黄出门了。”

宋天对路金英说:“那好,我们出去。”然后跟着路金英走出门,他想反正老黄也交代了今天停业。

楼上的五人见宋天出了门,便赶紧抽出两人秘密跟随宋天,以保护宋天的安全。

宋天刚一出来,路金英便拉起宋天的手,然后拉着他小跑,这下轮到宋天有点羞涩了,他十七八岁了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年轻女子的手,心扑扑的跳,边跑边问:“春姑娘,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呀?”路金英说:“我请你去喝茶。”

说罢,路金英领着宋天来到一个小茶馆,宋天经常在字画店,很少外出,所以对这个街上的布局反而不如路金英熟悉,路金英虽然扮演春婷婷时间不长,但前几天曾偷偷在暗处来这里找过宋天,所以稍微熟悉点,而她将宋天从钟玉聪手中再次救出后,当她再秘密回到春冬来家中,便宣布病好,但这次征得春冬来同意,终于出了门。

路金英领着宋天来到一个热闹的茶楼,茶楼不是很大却给人干净利索的感觉,两人找一个地方坐下,店小二热情的问候,路金英要了茶,宋天说:“春姑娘到底有什么事情?还要到茶楼说。”

路金英说:“为了报答当日你捡到我手帕。”

宋天说:“哎,那只是一个小事而且当时只是凑巧,春姑娘何必放在心上?”

路金英又说:“还要有一件事说呢,需要你帮助我。”

宋天问道:“那是什么事呢?”

路金英说:“我爹爹和娘非逼着我去相亲,这人那天也在爹爹寿宴上出现过,他是马员外的儿子,但我不喜欢他,而他已经向爹爹提了亲,我要你帮助我一起拒绝他。”

宋天纳闷的问:“你不喜欢他应该自己跟他说呀,这事不是我不帮,只是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我怎么帮助呢?”

路金英说:“很简单呀,你就说你和我已经私定终身,这辈子你非我不娶,我非你不嫁。”路金英说完后,脸色微红,并低下头。

宋天想不到路金英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喃喃的说:“这……这怎么可以?事情其实很简单,你这样一弄反而复杂了。不喜欢人家直接说呀,我好像不方便帮你,再说要是春县令知道我这样做,岂不是恨死我?”

路金英抬起头来说:“我爹爹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一切责任都是我的,再说,时间长了爹爹也会同意我的。”

宋天难为情的说:“这个……很不妥……”

这时候,店小二将两人的茶奉上,然后退下去,路金英将一碗茶放在宋天面前,自己拿过一碗,顿时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直流,哽咽的说:“原先以为你会帮我,结果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太幻想了,我不该厚着脸皮来不顾面子的找你,喝完了茶,我们就彼此分开吧。打扰你了,宋公子,对不起。”

路金英一个劲哭泣,可把宋天弄得不知所措,他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他憋的脸通红,一会抓头皮,一会红着脸,说:“你别哭嘛,我答应你就说是了。”

路金英停止哭泣,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宋天说:“是真的。”

路金英马上转哭为笑,脸上绽放出如花的笑容,拍着手说:“宋哥哥,你太好了。”

宋天内心苦笑的认为,这个春婷婷怎么和莲儿一样,一会哭的像泪人,一会又马上笑的像一朵花。忽然想起莲儿,他更加想起答应她以后会经常见面,也想起了要去安王府做书童为了探寻刘口桑的消息。其实,他并不知道,路金英和莲儿不完全一样,莲儿是自然感情流露,而路金英用的乃是一种特殊武功,当然路金英也不完全是做戏,她也确实有点儿伤心,她提出要求后,宋天完全拒绝,她感觉自己对宋天的暗恋很难有结果,因为对方一定不喜欢自己,如果喜欢,不会完全拒绝,最起码听到这个主意会兴奋一下或惊喜一番,但宋天竟然文质彬彬的直接拒绝,显然对自己没意思,她却并不考虑,宋天就见过他一次,两人也没经常在一起,怎么会产生感情呢?

路金英说:“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情愿的,反正已经答应我了,那就明天和我一起去会会那位马公子。”

宋天:“还要去见你说的不喜欢的那位马公子?”

路金英说:“明天我再来字画店找你,我一会托人给那位马公子捎信,我们明天在一个地方见他,我们就按照咱们说的,骗他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好让他绝望。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宋天说:“只是我们这样做,对这位马公子会不会很残忍?”

路金英冷哼一声,说:“如果一个人病的快死了,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然后整天寻思自己有病,这样天天心情不好,结果死得更快,那如果大夫不告诉他真相而是骗他说你好着呢,结果他心情一好反而病好了,你说这样的撒谎应该不应该呢?”

宋天想不到她有这样的理论,也只点头同意,只听路金英又说:“长痛不如短痛,虽然马公子会暂时苦痛,但时间长了他就慢慢淡化了。”

老黄按照纸条上西山国国师千伦登的要求来到郊外一个千年古槐下,他眉头紧皱。

“你来了?”伴随着一个冷冷的声音,西山国国师千伦登不知何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老黄的身边。

老黄指着千伦登说:“你就是西山国国师千伦登?”

千伦登向老黄白了一眼,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大纸,慢悠悠的展开说:“我找你已经十六年了。”然后将那纸扔到老黄脸上。

老黄从脸上抓起那纸,看到上面竟然是画像,而那画像中竟然是自己的模样,他大吃一惊,问:“你……怎么会有我的像?”

千伦登怒道:“这要问你自己了,十六年前,你去西山国做过什么?”

老黄心头一震,说:“十六年前,西山国?”

千伦登冷冷的说:“这么大的事情不会忘得一干二净吧?十六年前,你从西山国偷走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不顾婴儿的啼哭和孩子娘亲的嚎叫,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老黄脸色铁青,一连倒退好几步,指着千伦登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千伦登攥起拳头,牙齿格格做响,说:“你承认了就好!”然后他朝天大咆哮,地上飞起很多灰尘,震得老黄一个劲打哆嗦。

千伦登的眼角出现一丝荧光,他走到老黄面前,使劲抓住老黄的脖子,让老黄几乎窒息。千伦登冷冷的说:“我就是你偷的孩子的父亲。”

老黄被卡着脖子,不能说话,直到千伦登愤怒的大手慢慢松开,老黄连忙跪在千伦登面前,而脑海中也浮现出十六年前的一幕。

十六年前,老黄还是个三十岁多的壮汉,但经常不务正业,与地痞流氓为武,又因为会武功,所以经常打家劫舍,而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被生活所迫,他的家境特别贫寒,家中有一个老母,常年病重。

有一天,有个人找到老黄,这人说自己不能人道,但很想有个女儿,希望老黄给弄个女儿,然后给老黄重金。老黄认为自己虽然干很多不光彩的勾当,但从来不干偷抢孩子的事情。

然而那人当真拿出重金,老黄犹豫了,因为自己太贫穷,以前即便打家劫舍也都是赚点碎银两勉强度日,他想起了受苦的母亲,最终点头。

因为西山国与自然国是敌国,所以老黄想即便偷孩子也要偷敌国西山国的,于是随便从西山国找到一家人间,利用武功偷出了一个女儿,老黄曾问过买孩子的人,一般人都重男轻女,视儿子为宝,这人为何要女儿呢?但地对方不说,他也不好继续问。

当老黄在一个深夜将一个女婴偷出时,听到了孩子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声,但还是狠心抱着孩子急忙飞去。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老黄结识了段章连的母亲龙爱瑰,成为龙爱瑰的下属,便决定洗心革面,从此不再做打家劫舍的勾当,而多行侠仗义。

自从决定洗心革面后,老黄对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很是后悔,最让他痛苦的事情便是从西山国偷孩子的事,他永远忘不了那母亲的嚎叫。

此刻,老黄跪在千伦登面前,泪流满面,说:“这十六年来,我一直良心不安。我忘不了孩子娘亲的嚎叫。”

千伦登怒道:“你拆散了一个家庭,在孩子丢失半个月后我娘子就上吊死了,但或许你想不到,我娘子记忆力惊人,而且会画画,而你也没蒙面,我娘子就根据记忆画了你的像,真是天网恢恢呀,十六年了,我竟然找到了你。”

老黄说:“看来是报应。”

千伦登说:“我不是一个好相公,那时候我只把所有精力放在武功上,忽视了娘子和孩子,那些日子我如不痴迷于武学,而在家的话,或许就不会丢孩子了。”

老黄说:“我对不起你,你杀死我吧。”

千伦登道:“这件事还要感谢黄昏帮的钟玉聪,他抓到了三个武林高手,因为他用了我的毒在竹林将他们迷晕,这个药有个特点,即便武功高强者也不会觉察,而且武功越高反而越不容易醒来。我看到这三人正是号称行云八少的其中三位,他们武功高强,而且练就一种特殊武功,那便是可以跟踪别人而让即便内力深厚者也不觉察,他们的武功可以让人身体变得像棉花一样软。我很好奇,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怎么会听别人使唤,我秘密调查,意外发现雇佣他们的人竟然是当年偷走我女儿的人!”

老黄叹息说:“的确是天意,这些年我生活在自责中,希望你杀死我吧,那样我解脱了。千伦登从衣袖中掏出一药丸,说:“这是毒药,那你吃下吧。”

老黄接过药丸,便吞下去,顿时觉得全身像蚂蚁在爬一样难受。

千伦登说:“想死,没那么容易,我相信我女儿还活着,你要负责找到我女儿,然后我给解药,否则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或许觉得自己命不值钱,但你考虑你儿子!我抓住的三人中有一个是你亲手儿子,但你儿子并不知道吧!”

老黄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千伦登喂了老黄一个药丸,说:“只要听我话,我随时给解药,否则你会毒发,只要你顺利找到我女儿便好,否则你儿子会有危险,以后每月你的毒都会发作,每个月的今天,你都来这里找我,你儿子在我手中,你自己看着办吧。”

千伦登说完后离开离开,老黄痴痴的陷入迷失,他也朝天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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