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疯癫老头
莫辰目光灼灼的盯着玉珠。
“笨蛋，你怎么这么弱，连一个蝼蚁般的小东西都收拾不了，还差点连命都丢了。”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从玉珠中传来，听上去颇有些气急败坏。
猛地皱了眉，莫辰看着玉珠喝道：“你是谁？”
“啧啧，听听，真没礼貌，刚才要不是我老人家救你，你早就被那头黑熊给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抱怨的声音从玉珠中传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自玉珠里飘了出来，没错，就是飘，他没有身体，像一抹幽魂一样。
目光凝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时的冷肃，莫辰上前一步，抱手施礼：“前辈安好。”
“嗯，这才有礼貌。”老头抬手抚了一下他白花花的胡子，然后煞有介事的点头，“你叫我老人家一句前辈也不亏，想当年，我老人家可是睥睨天下、威临世界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哎呀，这个不能说。”
莫辰目光一闪，知道这个听上去有些罗嗦絮叨的白胡子老头只怕是来历非凡，不然也不会藏身于玉珠中。
想到这里，莫辰便故意“哼”了一声，道：“吹牛谁不会，还说是睥睨天下、威临世界呢，我看是骗人的吧？”
“你这混蛋小子，少在这胡说八道，我老人家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轮回呢，我告诉你，我老人家可是……”老头跳脚大骂，对着莫辰横眉竖眼，“咦，不对，你小子诈我，我偏不说。”
莫辰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我老人家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还不给我闭嘴！”老头气的撸袖子跳脚，如果不是他白发苍苍，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包准会被人误认为是一个市井小流氓。
莫辰马上收了笑，他的神情气度，宛若深山里的潭水一般淡泊幽深：“敢问前辈为何会在这颗玉珠中藏身呢？”
“你问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去问谁？”老头童心大发似的翻了个白眼，却又突然安静下来，眸子陡然变得深邃无比，望着远方无边无际的山林，道：“遥想远古时众仙大战，那场面是何等的壮阔，现在一觉醒来，却已是过去。”
莫辰冷眼旁观，看他目光深邃，与初时的疯癫老头子模样大相径庭。不知他到底有着何等惊人的身份。
他心里这样想着，却不发一言，听着老头继续回忆往事。
“我记得，那时候我老人家已经在众仙大战中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颗圣光仙珠里呢？”
“圣光仙珠？是这颗珠子的名字？”莫辰问道，他那双眸子清澈如同明镜，深沉如同寒渊。
“没错。“老头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追忆着什么，他的声音也变得遥远，“传说中，圣光仙珠诞生于太古之时，由天地孕育诞生出的旷世奇宝。后来到了一位大能的手中，那时那位大能手持圣光仙珠，天下几无抗手者，就是我，也仅仅是在仙道大兴之时听说过。据说，圣光仙珠已经与那位大能在天地大劫，天道毁灭仙道时一起消失了，数千万年来，从来没有人再见过这颗仙珠。”
说着，用耐人寻味的眼神注视着莫辰：“你小子是什么人，怎么会拥有圣光仙珠？”
嗯，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莫辰听着有些不对劲：“前辈，圣光仙珠与拥有者的身份有何关系？”
老头摆手：“你不明白，圣光仙珠乃是有灵性的奇宝，天生便会择主，它竟然会跟着你，足以说明你不同寻常。”
莫辰笑了：“前辈只怕是搞错了，自我得到仙珠以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处，显然仙珠对我并无不同之处。”
“谁说没有。”老头吹胡子瞪眼，“圣光仙珠何等尊贵傲气，若它不愿跟着你，早就飞走了，还会留在现在？至于你说它没有任何异处，只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让它显现罢了，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它有多厉害了。”
说到这里，莫辰也明白了，归根结底就是他修为太弱，没有资格得到仙珠的认可。至于老头说他身份不同寻常，莫辰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的身份如何，他自己明白。圣光仙珠会跟着他，八成是因为连云山仙宫的缘故。
不过这些是他心中的秘密，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前辈可知晚辈要到何时才可得到仙珠的认同？”
“我老人家怎么知道？”老头瞪眼。
莫辰顿时被噎住了，万分后悔不该寄希望于这个不靠谱的老头子。
“可是，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颗仙珠里？我老人家明明已经死了啊！”老头刚说完就故态复萌，抱着头大喊，看上去似乎懊悔不已。
说着就暴怒起来：“我怎么还活着呢？我早就死了啊！天啊，为什么我想死都死不了啊？我老人家都活了这么长时间了，按说早就该死了，怎么会还活着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莫辰看着有些神经质，疑似脑子有问题的老头，眸中闪烁光华，若有沉思。
听那老头自言自语，莫辰已经可以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这颗玉珠名为圣光仙珠，是诞生于太古的奇宝，后来消失不见了。而这个老头，可能是远古仙道大兴之时的仙人，甚至有可能还是仙人中的佼佼者，在众仙大战时已经死了，但却没有死绝，他的神魂不知怎的被人禁锢在了圣光仙珠中。
想到这里，莫辰心中开始疑惑不解。
到底是谁在连云山中建造出了十八层仙宫，并且将圣光仙珠供放在那里呢？又是谁将老头濒死的神魂摄来，安置在圣光仙珠中的呢？
老头是远古仙道大兴时的仙人，修为必定高不可测，那么，能够在老头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将他拘进仙珠里，那人的修为会有多高？
都说太古时天地大劫，天道毁灭仙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远古之时仙道再度大兴，又是什么使仙道凋零，由当初的兴盛变为现在的成仙艰难，以致数万年来再无一人成仙呢？
……
解不开的疑惑太多太多了，除非莫辰能回到远古、太古之时，才有可能揭开这些秘密。
看着已经把头挠的如同鸡窝一样的老头，莫辰目光深邃清澈，神情平静柔和，叹了一口气。
道：“为什么非要死呢，活着不好吗？”
老头转头对他瞪大了眼：“你知道什么，小孩子一边玩去，大人思考小孩别插嘴。”
莫辰一愣，摇头，叹息，转身就走。
“我为什么还活着呢？为什么呢？”老头还在烦恼的大呼小叫，神经质地挠着他满头的白发，回头一看，莫辰已经走远了，“哎，你这混蛋臭小子，怎么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懂得尊老，你还走，还不给我老人家停下。”
一边喊着，一边向莫辰飘过去了。
静夜无风，清凉如水，繁星灿烂，明月如钩，安然而静谧。
又是一具灵兽干瘪的尸体落下，莫辰走过来，将这只灵兽的皮毛收入储物袋中。
“怎么样，我老人家早就说了吧，用圣光仙珠对付这些小灵兽简直是小菜一碟，看看，怎么样，我老人家没说错吧。”老头兴奋的在半空中飘来飘去，在莫辰面前张牙舞爪，手舞足蹈。
莫辰没搭理他，收拾好东西不发一言转身就走。
“臭小子，你怎么不说话？配我老人家说说话把，我老人家好多年没人陪我说过话了，现在的小辈难道都像你这样坏脾气？你倒是说话啊，你想闷死我老人家啊！”
任凭他自己一个人唧唧歪歪，莫辰还是没说话，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一点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