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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3)

对陈叔宝这个人,杨广是很有感情的。早年,杨广是征伐陈朝的军事主帅,陈叔宝名义上是杨广的俘虏。平定江南,是杨广的重要功绩。从内心深处来说,杨广觉得陈叔宝和自己有点相像,都出身高贵,都喜欢文学,都写得一手好诗,都非常感性。但是杨广看不起陈叔宝对政治的荒唐态度。在杨广看来,一个人的价值必须通过政治来体现,政治远高于文学。为了政治,杨广可以抛弃文学,压制一切欲望,想出最肮脏的阴谋诡计来消灭前进途中的障碍。而陈叔宝将文学和欲望放在了政治之上,导致了身败国灭。杨广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从陈叔宝的身上吸取教训。

为了树立一个反面典型,杨广反复斟酌,给陈叔宝确定了一个谥号:炀。

《谥法》说:“好内远礼曰炀,去礼远众曰炀,逆天虐民曰炀。”这是所有谥号中最坏的一个字,是后世对一个皇帝最糟糕的评价。

给陈叔宝“鉴定”完毕后,新年快到了。新皇帝登基需要改换年号。杨广又是一阵冥思苦想,敲定了两个字:大业。

“大业”和“大兴”一样,大气、雄浑,寓意吉利明显。大业,伟大的事业。杨广好不容易才坐上龙椅,胸中有宏图大志需要付诸实践,只有“大业”这个年号才能表达内心的激动和澎湃。

名家回眸

吕思勉曾这样说:“大业”和“大兴”一样,大气、雄浑,寓意吉利明显。大业,伟大的事业。杨广好不容易才坐上龙椅,胸中有宏图大志需要付诸实践,只有“大业”这个年号才能表达内心的激动和澎湃。

兄弟反目

杨谅是隋文帝的第五子,由于在兄弟几人中年纪最小,因此最受隋文帝的宠爱。开皇元年(581年),被立为汉王。开皇十二年(592年),官拜雍州牧、上柱国、右卫大将军。开皇十七年(597年),出任并州(今山西太原)总管,管辖黄河以北五十二个州的大片土地。隋文帝在朝廷百官中选择最有声望的名士担任并州长史、司马,以辅助杨谅。并特别赋予杨谅有特殊情况下不执行国家律令,见机行事的权力。杨谅上任之日,隋文帝亲自为他送行至长安郊外,和杨谅秘密约定:“如用玺书召你入京,我在‘敕’字旁加一个点,不然就是假的,可不应召。”

自从太子杨勇因为谗言被废以后,杨谅总是闷闷不乐。后来蜀王杨秀又被废为庶人,杨谅内心更加不安,预感到厄运不久就要落到自己头上。心想自己手握天下精兵,管辖五十二州百姓,决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就滋生了起兵造反夺天下的野心。

有一次,突厥侵犯隋朝边境,隋文帝命令杨谅出兵抵抗,结果被突厥打败,隋文帝将八十多名领兵将帅除名,派去戍守岭南。杨谅以这些人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旧将为理由,上书请求把他们留在自己身边。隋文帝生气地说:“你身为藩王,应当服从中央的命令,怎么能私论宿旧,违背国家的宪法呢?你这个小子呀,有我在什么事都没有,我死了以后,你若敢轻举妄动,他(指杨广)取你还不跟取笼内的小鸡一样,你留这么多心腹之人也没有用!”

仁寿四年(604年)七月,杨广杀死隋文帝后,秘不发丧,派车骑将军屈突通持伪造的隋文帝玺书,征召杨谅入京。杨谅打开玺书一看,“敕”字旁无点,知道事情不妙,于是盘问屈突通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屈突通说一切正常。杨谅一看也问不出什么,就把屈突通放回长安。接着就传来了隋文帝已死,杨广即位做了皇帝的消息,杨谅遂正式起兵。

皇甫诞原为尚书左丞,为官清正,杨谅出藩之际,隋文帝特别任命他为并州总管府司马以辅佐杨谅,杨谅对皇甫诞也很尊敬,总管府的政事全交他处理。这时,皇甫诞见杨谅起兵造反,痛哭流涕地劝阻道:“以大王的兵力恐怕敌不过京师中央的军队,而且太子已即位做了皇帝,您现在起兵,就是犯上作乱,尽管您兵强马壮,也难以取胜。希望大王遵守为臣之道,奉诏入朝,可保荣华富贵。起兵一旦失败,便落个叛逆之名,到那时候,您就是想做布衣百姓都不可能了,望您三思!”杨谅一听大怒,将皇甫诞关进了监狱。

杨谅向管内诸州征兵,岚州刺史乔锺葵接到命令后,准备率兵奔赴太原,岚州司马陶模拒不服从,说:“汉王征兵显然是要图谋不轨,您蒙受先皇厚恩,身为刺史,应该竭诚报效国家,怎么能起兵从乱呢?”乔锺葵说:“你这不是要造反吗?”并以死相威胁,陶模坚决不屈服,于是将陶模投入监狱,率兵赴太原。

跟随杨谅造反的共十九个州。

杨谅起兵是以杨素造反,起兵诛之作为号召的,可是起兵后到底采取什么战略,却举棋不定。王支页对杨谅说:“大王手下的将领和官员家属基本都在关中,所以您应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率兵长驱直入京师。如果您想割据齐朝旧地,就应该重用关东人。”总管府兵曹参军裴文安进一步对杨谅分析说:“大王如果依靠现有兵力割据黄河以北,他(指隋炀帝)率领天下之兵,从四面向我进攻,事情恐怕难以成功,所以割据河北是下计。如果您率领一万名精锐骑兵,日夜兼程往京师奔丧,名正言顺,没人敢阻拦,快至京城时,突然转道袭击仁寿宫,事情或许有成功的可能,这是中计。现在井陉(今河北井陉)以西在大王直接掌握之内,太行山以东的兵力也归您指挥,如果将所有兵力都发动起来,派兵守卫各要害之地,并根据情况,扩大占领区域,派精锐兵力直入蒲津关(今陕西大荔),我愿为前锋,您亲自率领大军随后,以风驰电掣之势屯兵霸上(今陕西西安东),京师必然惊慌失措。现大行皇帝的梓宫尚在仁寿宫,他要征召各地援兵起码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我军占领长安以后,号令天下,谁敢不从。不出十天,大事可成。这才是上计。”杨谅一听大喜,即按裴文安所策划的上计,派遣他自己任命的大将军余公理从太谷(今山西太谷)出击,进攻河阳(今河南孟州南),大将军綦良从滏口(今河北磁县西北)出击,进攻黎阳(今河南浚县),大将军刘建从井陉出击,攻取燕、赵之地,柱国乔锺葵出击雁门(今山西代县)方向。又任命裴文安为柱国,命令他与柱国纥单贵、王聃、大将军茹天保等率精锐之师直奔长安。

隋炀帝得知杨谅起兵的消息后,派右武卫将军丘和为蒲州(今山西永济)刺史,镇守蒲津关,阻遏杨谅入京。杨谅选数百名精锐骑兵,身着妇人服装,遮住面孔,诈称是杨谅的宫人回长安路过蒲州,骗过了守门的士兵,进入蒲州城,城中有不少人响应杨谅,丘和一看大事不好,只身逃回长安,杨谅顺利占领蒲州。

可是就在这时候,杨谅突然改变主意,命令纥单贵烧毁黄河桥,据守蒲州,召回裴文安。裴文安返回太原后对杨谅说:“兵贵神速,我们原来的计划就是要出其不意,现在您中途变卦,事情可就很难成功了。”杨谅并不答话,下令以王聃为蒲州刺史,裴文安为晋州刺史,薛粹为绛州刺史,梁菩萨为潞州刺史,韦道正为韩州刺史,张伯英为泽州刺史,一心要割据为王了。

隋炀帝派遣左仆射杨素率轻骑五千人袭击蒲州,夜间抵达黄河岸边。由于黄河桥已被烧毁,杨素征集数百艘商船,在船内铺上青草,践踏在上面不会发出声音,士兵口中衔枚,乘黎明前的黑暗渡过黄河,向守河的纥单贵发起突然袭击。

纥单贵大败而走,王聃被迫以蒲州投降。杨素在出发前曾向隋炀帝保证若干天内拿下蒲州,果然如期破贼,隋炀帝大为高兴,于是任命杨素为并州道行军总管,河北道安抚大使,率领步骑兵四万讨伐杨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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