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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以文会友

唐大才子七月天还头戴方巾、手拿折扇、一步三摇、踱着方步上台。

才子佳人们的尖叫声大都被家长们严厉的眼神制止,所以一时冷清下来,却有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生得一副好皮囊,不知道是不是个绣花枕。”

大家定睛一看,说这话的竟然是六皇子轩辕枭,他还在一边啃着一只鸡腿。

如果女孩子的眼神能杀人,估计六皇子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

唐大才子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直盯盯的看了一眼轩辕枭,“公子爷确实长得一副好皮囊,唐某敬请公子不要开口,不然市面上的枕头真要掉价了。”

也不等轩辕枭做出反应,直接向大厅扫了一眼,“今天以文会友,看在座的各位才子佳人谁能折桂。”

大家都没有在意六皇子的神情,都等着唐千里的出题。

“就以美酒为题赋诗一首,看看大家的才学。”唐千里神情自傲,“我先献上一首,大家斧正。”说着踱起了方步,摇着手里的酒杯慢慢吟诗:“猴儿美酒分外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好,好一个不知何处是他乡!”最先叫好的竟然是皇上轩辕问情。

看来唐千里被誉为第一才子确实有点真才实学,大家都沉醉到诗词意境当中。

大皇子轩辕珰站起身,举起酒杯,向所有人一一致意:“借丁皇叔的猴儿美酒,我敬大家一杯,小诗一首奉上:春暖便知桃色艳,秋寒又见菊花香。且将旧梦托新岁,壶里乾坤日月长。”这首诗倒也中规中矩。

大皇子的诗,大家都齐声叫好,皇上也频频点头赞赏。可又有谁知道,这首诗本来是他的幕僚和先生所作,献给他过年时在皇宴上以悦君心,过年时没用的着,现在抛出来也算没枉费。

三皇子轩辕无忌见大哥站起来赋诗,自是不甘示弱,也站了起来:“大哥做的一首好酒诗,三弟佩服,也献丑一首:无须独饮醉花间,唤友呼朋更豁然。意欲一名垂千古,更应斗酒吟百篇!”

震撼!把喝酒的意境更上一层楼,确实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喝酒亦是如此。

意欲一名垂千古!更是把三皇子欲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表露出来,比起大皇子的壶里乾坤日月长,更是多了一分男儿的万丈豪气。

大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争夺太子之位,可算不是秘密,大家把眼光都投向了六皇子,轩辕枭扭捏了一下,他确实不谙诗词,但众目注视下,也不得不站起身来,苦苦寻思。

有了,昨晚在惠宾楼不是有人吟过一首诗,管他呢,试试吧。六皇子想到这里,也学着大皇子举起酒杯:“大哥、三哥都有一首好诗,六弟不才也来试试:昨与美人对尊酒,朱颜如花腰似柳。惠宾楼里笙歌在,声声色色醉五侯。”

寂静!万籁俱寂!其实大家都忍住笑。这首诗并不差,只是在皇帝和百官名流身前,把一首夜探青楼的诗拿出来,未免有些不恰当。

大皇子轩辕珰内心发笑,可还是点头赞扬:“六弟好诗!惠宾楼可是人好酒好?”

六皇子轩辕枭还洋洋得意,“酒好!人更好!”却不料看到皇上轩辕问情脸色铁青,赶紧收住话语。樱花娘娘冷眼如电,扫了大皇子一眼。

三皇子正经端坐,其实也在内心暗笑,大皇子出面损毁老六几句,自己乐得看戏。

门泉灯看六皇子轩辕枭情形不对,赶紧起身,把话题转移,他拿起酒壶摇了摇,似乎三壶酒太少了:“猴儿酒好,就是太少。相逢离火意多违,庭院深深丝竹飞。主人酒尽君未醉,薄暮途遥归不归?”意思是说我们都还没有尽兴,丁王爷是不是再上几壶酒?

“好!好一个主人酒尽君未醉!”叫好的是周尚君,他头上包着一方青巾,掩饰他那被丁辰烧光的头发。

丁辰哈哈一笑,“周尚君好风度,七月天把头还包的严严实实,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和六皇子一起,被哪位相好的揪掉了头发?我还是劝周兄,出门在外多带点晶币,想喝酒找乐,也不至于要讨酒喝,或者是被被人揪掉头发、抓破头皮!”说着还促狭的欲掀掉头巾。

周尚君脸色涨得通红,却不好怎么接话,只好灰溜溜的坐下。

接着站起身来的是东方青木,他好像看不惯周尚君,对门泉灯的诗似乎也觉着不顺心,“多谢丁叔叔的猴儿美酒,从小我母亲就教育我,君子尝丝味,好东西,就如猴儿酒,是用来品的,不是牛饮。我这里有一首诗,特和门师兄。”说着还眼睛直视门泉灯、周尚君周鹤塘等人,“我欲醉眠君欲酒,千壶百瓮花门口。道傍榆荚神似钱,摘来沽酒君肯否?”

这首诗一出,举座哗然,这可是明打明的批判门泉灯,我都要喝醉了,你还想喝,酒多得是,得用钱来买,你去摘几片酷似晶币的树叶,有人会卖酒给你吗?

东方青木本来就讨厌周氏兄弟,而管家东方天禄的死,似乎也和周家、巫宗牵扯上,所以就不管不顾,一首诗也把戏谑之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皇上的眼皮眨了眨,没想到上一代朝堂竞争,下一辈也在明争暗斗,其实他还是乐于看到这些。“我看,今天的猴儿酒就每席位再添一壶吧。”他对丁世道说道。

大家都欢呼雀跃,皇上明着解围,不让东方青木和周氏兄弟、门泉灯擦出火花,实际上却还是偏向了周家。

轩辕枭又站起来了,“丁辰,你拿了个大比试的冠军,心底格外庆幸吧?今天大家还想看看你的文采,哈哈,说不定你还是个文武全才呢。”他可是知道,丁辰从小受二娘周琳韵的排挤,没有进过学堂,要他作诗,估计半天也不能悟出几个字。

周鹤塘附和,“丁辰,做首诗给大伙儿欣赏一下。”想捉弄的意图无疑很明显。

丁东赶紧站了起来,“小五年龄还小,作诗还是我来吧,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一股傲气、孤独油然而出,尽显在这个年轻的王府世子脸上。

丁辰马上站了起来,拿起酒杯和大哥碰了一杯,歌玉其等女孩们也举杯同饮,丁东却还特意走过去,和东方青木干杯,算是表达欣赏之意,也算是对青木刚才痛击门泉灯的感激。

周鹤塘大声叫嚣,“丁东,你的诗是属于你的,丁辰可还没有作诗呢。大家都等着呢!”

“是啊!丁辰,来一首!”周尚君附和叫嚷。

“来吧,丁辰,我相信你肯定不错!”六皇子轩辕枭改变了言语,但想看笑话的初衷不变。

丁依萱冷不丁说了一句:“好像周鹤塘也没有作诗吧?”

晓月马上接话:“他周鹤塘只会起哄,那会作诗?”

“谁说我不会作诗?”周鹤塘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怒目圆睁,“我现在就作诗给你们瞧瞧。”

“光说不练假把式,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赶紧快点。”丁辰对气呼呼的周鹤塘说道。

“遛遛就遛遛。”周公子接过话语,浑然不觉得把自己当成了骡子和马的同类,“关于酒的诗,容我想想,哦吔,有了,你们听好了。”

周鹤塘摇头晃脑的在席间穿梭,开始吟诵自己的突发灵感:“猴儿美酒在我手,倒在杯里全是酒,一杯一杯又一杯,喝死你都没喝够!”

“扑哧”最先笑出声的是晓月,丁依萱则干脆捧腹大笑,满厅堂的人都笑得合不拢嘴,都在笑周鹤塘的好诗。

周鹤塘浑然不知,还自得意,正在表扬自己,奶奶,原来我也会做诗,就这么一下子就灵感暴涌,下次去尚书苑考个功名去。“我的诗已经做完了,丁辰,该你了。”

丁辰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了,“你你这诗确实别具风格,周式风格,不愧是高才啊,佩服!”

“别光佩服,要不你就认输,要不赶紧作首诗来听听。”周鹤塘还在叫嚣,周尚君和六皇子也在附和。

丁辰站了起身,俾睨的看了一眼几个跳梁小丑,端起酒杯干了一大口,回想起前世号称诗仙李白的《将进酒》,改动了一下脱口而出,大声吟唱:“君不见汉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钟鼎玉帛岂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径须沽取对君酌,与尔同销万古愁。”

丁辰也是边走边饮,再一边吟唱,声音抑扬顿挫,而乐师也即兴的伴奏着跌宕起伏的音乐,大厅里一片沉醉如痴。

“好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最先叫好的是台上的大才子唐千虎,他眼泪晶莹,仿佛还在沉醉状态,还一边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好!大丈夫顶天立地,定当豪杰天下!”这次的叫好声出自兵部尚书东方千里。

皇上轩辕问情不敢相信,丁辰这么一个小屁孩,竟然能做出如此豪情的诗句?他的脸上不是沉醉,而是一股担忧,似乎是这首诗里有什么触动了他的心弦。

这一切都被宰相皇莆如一收在眼里,他站了起来,“这首诗确实不错,但有一句还是值得商榷,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似乎太过于对饮者的夸奖,而贬低了圣贤。”

唐千虎摇起了折扇,一步一摇的头头是道:“大皇子的诗里,对未来充满了希冀,算得上一首好诗,但似乎更适合在新旧年交替的时节吟诵。”

大家都点头称是,就连大皇子轩辕珰也不禁暗暗点头,“谢谢唐先生教诲。”

唐大才子继续侃侃而谈:“三皇子的诗霸气十足,确实当之无愧一首好诗,但前后意境变化得有些突兀,如果把诗的意境定位在以酒以诗会友寄情,或许会更好。”唐千虎说着还吟诵起改编的三皇子的诗:“无须独饮醉花间,唤友呼朋更豁然。未必一名垂千古,理当斗酒吟百篇!”

大声叫好大片,确实只是几个字的改动,境界却绝然迥异,当然,三皇子肯定还是喜欢自己吟诵的词句。不可否认,三皇子原作更豪气、更能表达他的心声。只是与前面两句的意境变化过快,影响了整首诗的整体性。

“六皇子的诗也是佳作,估计要流传于花丛之间。”唐千虎自是青楼高手,写的描写风尘女子的诗作更是被各坊各楼追捧。“而门小哥和东方小哥的诗句确实水平高,但似乎有些戏谑,有点偏执。”

“丁东世子的诗句肯定是佳句,而且将广为流传。”唐大才子摇着折扇,仿佛停下来就会汗如雨下,“但过于傲气,便会孤独。”

一番评论,让所有的人钦佩不已,确实不愧是第一才子,唐千里的评价非常中肯。

“那我的诗呢?是不是比丁辰要强多了”周鹤塘抢着问了一句。

“周小哥的句子肯定也会广为流传。”唐千虎停顿了一下,“不过是在酒桌上广为流传。”

周鹤塘喜笑颜开,“唐大才子褒扬我了,说我的诗将广为流传。”

“真是好赖话都不会听。”东方青木斜了斜眼睛,“唐大才子可没说你做的那是诗。”

“不是诗那是什么?而且还能广为流传。”周鹤塘好不服气,怒视了东方青木一眼。

晓月娇笑连连:“当然不是诗,在酒桌上广为流传,当然是敬酒词了,这都不懂。”

唐大才子没有理会尴尬的周鹤塘,而是继续品评诗句:“丁辰的这首诗,气势磅礴,一气呵成。名词佳句比比皆是,确实是上上之作,我自愧做不出如此好诗!”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尤其是那些名流绅士,看来神州大地将要出现一位赛过被誉为第一才子唐千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丁辰身上。

“还是大哥说得好,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丁辰却不骄不躁,举起美酒,遥敬了唐大才子一杯,浑然没有自谦之词,而唐千虎也欣然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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