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大地啊!老子也有出头之日啊。”
负责就业的罗主任看着昔日的学生，心里感慨万端。想不到调皮捣蛋的杜朝晖能有今天。眼前的他嘴角稀拉拉的汗毛略带稚气，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亮晶晶的，工作服上居然有一滩一滩的盐碱痕迹。师生彼此含笑对望，最终罗主任反客为主，介绍过随行的老师后，又指指托盘里的现金和加多宝，笑着请杜朝晖坐：
“学生创业，老师理应捧场，赶紧把这些收起来，咱们聊聊。我考察学生就业，从JS到SH再到GD，最后才来杭州。上午由携职袁总陪着去易湘宁的公司看了看，很不错，将来一定能大发展。下午袁总有事，把我送到你店门口就走啦。看起来你也不错，牛肉汤确实是老家风味，服务态度也一流，我刚才是故意试试。呵呵。”
已经坐下的朝晖这才想起来自己该尽地主之谊，忙惶急地跳起来，抓起托盘里的现金塞兜里，一边扒工作服一边道：
“罗主任，别在这谈呀，走，我们出去张生记吃老鸭煲。袁大帅居然过门不入，猴儿不够意思。尹志宏白白号称熊大，脸皮比拐弯的城墙还厚，您老人家来了他也不请客。”
看到学生如此真挚，罗主任特别高兴，强行按他坐下笑着道：
“小杜，不用客气。再说我们已经吃饱啦。坐下，聊聊你的创业心得，这次出来感觉你们前几届学生搞得都不错，学校需要掌握毕业生的心态，希望以你们为例子激励后辈。”
现在不是饭点，硬请领导出去也实在没好地方可去，杜朝晖想了想就没再坚持，却暗自打主意晚上一定好好请罗主任吃一顿，因此无可无不可地顺着罗主任的话自嘲：
“您别抬举啦，我算啥呀，顶天算驴一鸣虎大骇。不过北大也有卖肉的，咱能干干净净赚钱养活自个儿，好歹算没给母校丢脸。我在杭州不算最次也差不多，好多学兄学姐专业硬人又肯干，早风生水起啦。要不我明天带您去拜访拜访？保证个个都可以上学校光荣榜。”
年轻的杜朝晖没有明白罗主任此行的真正目的，堂堂就业处主任，岂能不知道本校的杰出校友？这么做自有道理，有背景有门路成绩优秀的根本不需要学校操心，拿到毕业证就远走高飞。让就业处犯难的都是些成绩或者家境中等偏下的学生，因为太普通，拿成就辉煌的前辈鼓励一点用没有，他们会觉得太遥远。即使罗主任自己也觉得大可不必，作为资深教育工作者，长期指导学生就业，喜欢从哲学社会学角度思考问题，罗主任一直有种无法言说的担忧：
中国人追逐成功有点过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