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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1959年 视察历城说殷纣王能文能武(2)

初夏的一天,毛泽东去丁家山四角亭召开一个重要会议。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向位于山顶的“康庄”走去,行至南坡,见这里怪石嶙峋,奇异突兀,在一处险峻的峭石下,一汪泓水清澈见底。毛泽东在这里停步观望。峭石上刻着誉为南海先生的康有为所题“潜岩”、“康山”两词,另一处峭石上刻着杭山章颂扬康的“湖山清清,湖水泠泠,先生之风,山高水清”的诗句。

在石刻“坛叶”旁,毛泽东、陈伯达、田家英、林克在这里盘桓片刻,欣赏着金石大师吴昌硕留下的墨宝,略论短长,并从吴昌硕说开去,议论开了古今中外书法。很快,兰亭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伪成了谈话的中心内容。

很快,谈话变成了一场真伪《兰亭集序》的学术讨论。

田家英说:“王羲之写的《兰亭集序》的真迹已作了唐太宗的殉葬品,现存的都是名家临摹经过石刻的拓本。”

陈伯达坚持说:“《兰亭集序》陪葬于武则天,留存在世上的均是宋人伪托。”

“古籍中有萧翼赚兰亭的传说。”林克说。

“何延之的《兰亭记》记载:萧翼奉太宗之命,到永欣寺中从辨才手里骗到《兰亭集序》的事。宋人桑世昌还录有萧翼诗两首为证:‘使御史不有此行,乌得是清绝语。’”田家英知识渊博,他接过话,有板有眼地说。

林克显然同意田家英的观点。

毛泽东开始观而不语。稍许,他环视了一下陈、田、林,微笑着说了“入木三分”的故事:一天,王羲之去看望一个朋友,碰巧这位友人不在家。于是,他进了书房,在人家的茶几上写下几个字,就走了。后来这家人想把他写的字擦掉,可是用力擦也擦不净,用水洗也洗不清。王羲之在木板上写的字,木工拿去雕刻时才发现,这木板到三分深的地方,还渗透有墨汁哩!

毛泽东又讲了“一笔鹅字”、“墨池”等王羲之刻苦勤练的故事。末了话锋一转,他谈起了天宝《兰亭》、定武《兰亭》、落水《兰亭》、蝉翼本《兰亭》等几种传说中的《兰亭集序》。毛泽东说:“《兰亭集序》不但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在书法艺术上的价值更大。要是真迹能留下来那是国宝啊!可惜葬到唐皇的坟墓中去了。”又说:“我赞成田家英的说法。”

领袖精通书法,深谙书道,在中国共产党的领袖群中无人与之匹敌。毛泽东言毕,陈、田、林及其他随行人员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情满西湖》第148~150页)

“马列主义教我们别怕鬼”

5月10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勤政殿会见民主德国人民议院访华代表团。他说:“马列主义教我们别怕鬼。资本主义这个鬼确有其事,不过不要怕。希特勒是大鬼,蒋介石这个鬼也不小,在他以前还有袁世凯、清朝皇帝等鬼。”言下之意,世界和中国的历史都表明,任何鬼都是可以战胜的。(《党的文献》1933年第3期第70页)

多次谈“梁鸿不因人热”故事

6月3日,据毛泽东秘书林克回忆:早晨,毛主席刚刚起床,就跟我讲起“梁鸿不因人热”的故事:梁鸿是东汉人,少孤家贫,经常独坐,不与人同食。别人先做饭,做毕招呼他说:灶和锅还是热的,快煮饭吧!可他却说:我不用别人的热锅。熄灭灶火,自己重新燃薪做饭。毛主席说:过去我跟孩子们谈过这个故事,但他们年幼,没有印象。我领会毛主席是借这个故事,鼓励自己的子女要有志气,不仰仗他人,不人云亦云,要有独立性格,靠自己艰苦创业。(《毛泽东与青年》第161页)

和周惠谈徐霞客、郦道元

6月,毛泽东在湖南长沙蓉园和省委书记处书记周惠谈话。毛泽东说,“秀才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这不行。还要学会读无字书,听无弦音。”

毛泽东兴致很高,吸着香烟信口侃来:“明朝那个徐霞客是你周惠的老乡,江苏人,没有官气,跑了那么多路,做了大量调查研究,终于否定了《禹贡》的‘岷山导江’的定论,提出‘金沙江导江’的科学论断。还有北魏的郦道元,他的《水经注》写得好,是因为他经过了亲身经历和实地考察,获得了大量的书本上没有的东西。”毛泽东将眼一眯,像当年在湖南第一师范作学生时那样摇头晃脑地背诵道:“闭门求学,其学无用。欲从天下国家万事万物而学之,则汗漫九垓,通游四宇尚已。”(权延赤《天道——周惠与庐山会议》,广东旅游出版社1997年4月版第137~138页)

书生最大缺点是多谋寡断

6月,毛泽东和吴冷西谈话,就搞新闻工作,要政治家办报说:“新闻工作,要看是政治家办,还是书生办。有些人是书生,最大的缺点是多谋寡断。刘备、孙权、袁绍都有这个缺点,曹操就多谋善断。要反对多端寡断,没有要点,言不及义。要一下子看到问题所在。曹操批评袁绍,‘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没有头脑。还批评袁绍有其他缺点,兵多而分工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地虽广,粮虽多,完全可为我所用。”(《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新华出版社1983年版第215~216页)经济工作是“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

6月,正当由于“大跃进”而造成国民经济比例严重失调的时候,毛泽东在一次个人谈话中说,我们过去8年的经济建设都是平衡的,就是去年下半年刮了七八个月的“共产风”,没有注意综合平衡,因此产生经济失调的现象。他接着引用了唐朝医学家孙思邈的话:“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又引用曹操批评袁绍的话:“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则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丰,适足以为吾奉也。”毛泽东用这些话是要说明,我们做经济工作应该有清醒的头脑,胆大心细,多思慎行,统筹全局,责任分明,不然,就会造成损失。(《情满西湖》第156页)

与王任重讲春秋孟明故事

6月24日,在开往韶山的列车上,毛泽东给王任重讲了一段《东周列国志》。秦穆公轻信了传来的情报,不听劝阻,强令孟明等率兵征服郑国,结果郑国严阵以待,无法进攻,返回路上,又被晋国伏兵打得全军覆没。秦穆公亲自迎到郊外,说由于没听你们的意见,害了你们,是我的罪过,你们没有罪,“不能以一眚掩大德”,仍重用孟明。后来孟明再次伐晋,又打了败仗,秦穆公还是重用他。于是孟明增修国政,富国强兵,又大举攻晋,势不可挡,凯旋而归。“自古以来,常胜将军是没有的。打两个胜仗一个败仗,就是优秀的军事指挥员啦。”讲完故事,毛泽东这样总结道:“如果是决策错了,领导人要承担责任,不能片面地责备下面。领导者替被领导者承担责任,这是取得下级信任的一个很重要的条件。”(《和省委书记们》第158~159页)

“治天下者以史为鉴,治郡国者以志为鉴”

6月30日,毛泽东上庐山,早上在美庐,见书架上摆上了书籍,但无《庐山志》,便问秘书,能否借一部给我看看。当天,毛泽东看了1933年吴宗慈《庐山志》,下午,又要求把《续志》送去。

过几天,邵式平对大家说,毛主席很关心庐山的历史,他看志书时,还特意在某些句段画上一些符号。有一次还对工作人员说:“庐山的山名由来,众说不一,有人说是周文王时由匡俗兄弟,在山中结庐而居,周文王去访,只见空空草庐一座。又有人说是周威烈王去访,人去庐存。这两者传说相隔数百年,后人以讹传讹,我们现在就不能这样办,对历史的态度要严谨,不能含糊嘛。”毛泽东又转身对周小舟等说:“你们是秀才,请你们查一查,研究一下。”“这部续志很好,对现代历史有参考价值。蒋介石的庐山谈话会记录下来了,当时梁实秋有意迟到,名单最后是梁实秋,此人在会后两天迟迟登山,他虽然是资产阶级学者,也有爱国的一面,在学术上有才华,对人要一分为二嘛,我欢迎他进步的一面,此人现在哪里?”在场人答:“抗战中他在重庆,1949年去了台湾。”主席长叹一声,又说:“朱熹曾在南康郡(星子县)走马上任,当地属官们轿前迎接,他下轿就问:《南康志》带来没有?搞得大家措手不及,面面相觑。这就是‘下轿伊始问志书’的传说,至今广为流传。朱熹这个典故流传后,‘治天下者以史为鉴,治郡国者以志为鉴’和‘以志呈阅’就成了后人的惯例,今天你们也应懂得以史为鉴,才能办好事。”(《江西方志》1989年第4期)

“邑有流亡愧俸钱”,这是

古代清官的胸怀和情操

在庐山,毛泽东邀王任重、刘建勋和梅白共进晚餐。席间,毛泽东谈起诗,并念道:“遇事虚怀观一是,与人和气察群言。”接着问梅白:“你晓得这是哪个的作品?”梅白说:“是不是明代杨继盛的诗?”毛泽东高兴地笑了:“是的,这是椒山先生的名句。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这两句,并照此去做。这几十年的体会是:头一句‘遇事虚怀观一是’,难就难在‘遇事’这两个字上,即有时虚怀,有时并不怎么虚怀。第二句‘与人和气察群言’,难在‘察’字上面。察,不是一般的察颜观色,而是要虚心体察,这样才能从群言中汲取智慧和力量。诗言志,椒山先生有此志,乃有此诗。这一点并无惊天动地之处,但从平易见精深,这样的诗才是中国格律诗中的精品。唐人诗曰:‘邑有流亡愧俸钱’,这寥寥七字,写出古代清官的胸怀,也写出古代知识分子的高尚情操。写诗就要写出自己的胸怀和情操,这样才能引起读者的共鸣,才能使人振奋。”(《毛泽东轶事》第247~248页)

给庐山会议代表们,编印《楚辞目录》

庐山会议前夕,毛泽东要了一批有关《楚辞》的著作,他研读《楚辞》,特别对三闾大夫、爱国诗人屈原的《离骚》百读不厌,常掩卷长思,不能自已。毛泽东又让林克抓紧时间编出一本含几十种评介、研究《楚辞》的书刊目录。编后,经他亲自审改,印发给来庐山的代表。(谭振球《毛泽东外巡记》,湖南文艺出版社第307~308页)

汤显祖的“四梦”,写得都很好

7月,毛泽东在江西庐山,有次和方志纯谈及剧团演戏。据方志纯回忆:话题转到这里,毛主席露出满意的神色,他说:“你们省赣剧团演的那个《还魂记》,我看了,演得很好嘛!它是明朝汤显祖写的。汤显祖是你们江西临川人,人称东方的莎士比亚,除了《还魂记》,还有《紫钗记》、《南柯记》、《邯郸记》,统称‘临川四梦’,写得都很好。你看过没有?”“没看过……”我如实地告诉主席说。“嗯,历史书还是应该多看一看,包括这类古籍,很有意思!”接着,毛主席又说:“江西是个出人才的地方,唐宋八大家,江西就占了三家,临川的王安石、吉水的欧阳修、南丰的曾巩,都是北宋有名的文人。”(《我与毛泽东的交往》第37页)

游庐山,说鄱阳湖大战

7月,毛泽东在庐山连续游览了含鄱口、汉阳峰、仙人洞、御碑亭和大天池、小天池等处,还兴致勃勃地对李银桥、封耀松、王敬先等人讲了朱元璋和陈友谅大战鄱阳湖的故事。(《历史的真言》第753页)

畅谈古代不识字的宰相、将军

7月23日,毛泽东在庐山会议讲话。他说,公社一级干部不懂一点政治经济学是不行的。不识字的可以给他们讲课。梁武帝有个宰相陈庆之,一字不识,皇帝强迫他作诗,他口念,叫别人写:“微令值多幸,得逢时运昌。朽老精力尽,徒步还南岗。辞荣比盛世,何愧张子房。”他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还不如老夫的用耳学。当然,不要误会,我不是反对扫除文盲。柯老(柯庆施)说全民进大学,我也赞成,不过15年不行,恐怕得延长一点,几亿人口嘛!。南北朝有个姓曹的将军,打了仗回来作诗:“出师儿女悲,归来笳鼓竞;借问过路人,何如霍去病?”还有北朝将军斛律金,这也是个一字不识的人,他有《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一字不识的人可以作宰相,为什么我们公社的干部、农民不可以听政治经济学?我看大家可以学。(李锐《庐山会议实录》(增订本),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11月版第131~132页)

庐山会议谈马援

8月1日,毛泽东在庐山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议上说:“现在有无线电、电话、汽车,还可以步行、骑马嘛。封建时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因相隔太远,遇紧急措施,专之可也。马援打常德五蛮、水苗,年老了,一定要打,害了病,毫无办法,少数民族厉害得很。汉兵无纪律,内部矛盾,将领之间,硬无办法,只好妥协。用皇帝诏书宣抚,讲和,赦免。洛阳太远,假传圣旨。这种事可作,所谓矫诏。对此历史家有各种评论,可以,不可以。没有可能请示时,可以矫诏,用上级命令名义。”(《庐山会议实录》第190页)

“孺子牛”故事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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