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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尸毒

梁思燕至今都不敢相信那时候的自己居然那么英勇,居然敢直接正面和林雪薇交锋。她当时确实是被气坏了,所以不再忍让。温顺的梁思燕变成了犀利的女人,也许她真的是成长了吧,她学着自己保护自己,不再依赖任何人。梁思燕坐在后园的冷香亭,凝视着满池盛开的荷花,花香淡淡地漫溢在空气里。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绪飘飞。她的眼神迷离,交织着复杂的情感。

“思燕姐,陈姨刚才在找你呢。不过一直不见你,我想你一定是来这儿了,所以来找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翩跹而至。她是怡楠,除了陈姨,梁思燕就只信任她。

“陈姨找我?”梁思燕纳闷道,“会是什么事情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怡楠回道。“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雪薇姐鬼鬼祟祟地从你房间出来。”

“你没有看错吧?”梁思燕惊诧道。

“不会错,她走得慌张,连身上的玉佩掉落在你房外都没有察觉。”说着怡楠将林雪薇贴身玉佩交给了梁思燕。思燕接过,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林雪薇的玉佩没错。“可是她去我房间干什么呢?”梁思燕暗自问着,却又像是在问怡楠。

“思燕姐,凡事小心点,雪薇姐是个心机很重的人。”

“嗯,我会的。”梁思燕一路跟着怡楠去了陈姨那儿,却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陈姨刚买了几套纱衣,想让梁思燕先挑一件,剩下的再分给其她几个姐妹。其实有时候连梁思燕自己都很想知道为什么陈姨对自己关爱倍加。

“这件紫色的倒是不错,只是小了点。”陈姨取过衣服在梁思燕身上比划了一下。“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可能是睡眠不够吧。没什么事的。”梁思燕刚说完,只见林雪薇也进了陈姨的房间。

“你也挑件自己喜欢的吧。”陈姨对着林雪薇,淡淡地说道。

林雪薇看到梁思燕已经在挑,心里自然是不舒服。梁思燕最终选了一件白色的纱衣。林雪薇嘟囔道:“又没死人,整天一身白……”

梁思燕没有作声,只是拿着挑回的崭新纱衣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而自己视为生命的琴也依旧安放在琴架上。“怡楠说林雪薇鬼鬼祟祟到过我房间,怎么看不出来有人进来过的样子。难道她在说谎?”梁思燕沉思了片刻,“可是怡楠没必要骗我啊。而且这玉佩是林雪薇的确实没错,到底林雪薇进房做了什么?!”

思燕没有再多想,而是让人准备了热水,沐浴更衣。

晚饭过后,她径直去了林雪薇的房间,林雪薇惊异地看着梁思燕。

“真是奇了,这吹得是什么风,居然把妹妹你吹到我这破落的地方来了。”

梁思燕将怡楠交给自己的林雪薇的玉佩递还给她,并附上一句:“我想,这东西是你的吧?!”梁思燕的语气像是在反问,却又带着笃定。

林雪薇从她手里取回自己那晶莹通透的玉佩,反问道:“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梁思燕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绕着弯说:“下次要是到别人的房间或者什么地方最好谨慎点,要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留下犯罪证据什么的就不好了。”

林雪薇脸色突然骤变,却又有些理屈词穷,故意扯着嗓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想,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吧!”梁思燕睁大眼睛直盯着林雪薇,那种眼神犀利而充满威慑力。让林雪薇也不觉感到一丝寒意。梁思燕没再做任何停留,转身离开了林雪薇的房间。和往常一样,她坐到琴前,抚弄着琴弦,任优美的乐音在空气中流转。琴声婉转悦耳,萦绕在风月楼。

楼下的客人们正陶醉在梁思燕曼妙的琴音中,琴声却戛然而止。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将视线齐刷刷地聚向二层阁楼。陈姨携着几个姑娘走上阁楼,一探究竟。只见梁思燕面色紫青,全身痉挛,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停地抽搐着。怡楠见到梁思燕痛苦的表情,刚要上前去扶梁思燕,却被陈姨一把抓住。

“别碰她,她身上沾满了尸毒。”陈姨接着说,“怡楠,你去后园冷香亭外面采些离魂草来,快!”

怡楠穿过众人直接跑向后园,见到离魂草就拼命地抓了一把。没有做任何停留又重回到梁思燕的阁楼。

陈姨将她手中的离魂草揉碎,然后将草的汁液滴入一盆清澈的水里,又从袖口取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瓶子,倒出几滴深蓝色的液体在水中。清水顿时变成了蓝绿色,不时地产生一些细小的气泡,一丝灰白的烟雾升腾而起,掺杂着些许刺鼻的气味。陈姨将准备好的毛巾放入水中浸湿。大家都不知道陈姨在做什么,但是都知道这肯定可以救梁思燕。陈姨突然发话道:“你们先到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雪薇,你去把客人们都遣散了吧,风月楼今天停止营业了。”

姑娘们细细低语着,退到门外,不知道里面的状况。

“怡楠,你留下来帮我。”陈姨拧了拧湿毛巾,对怡楠说,“你把手放在水里泡一下,然后帮我把思燕扶到床上。”

怡楠照着陈姨的吩咐做着。陈姨小心翼翼地将梁思燕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掉,然后用毛巾一点点地擦拭着她的身体。一分一寸,一遍遍擦拭着,动作轻缓柔和。“把这些衣服拿去烧了吧——”陈姨说着将地上的刚从梁思燕身上褪下的衣物递给怡楠,自己走到衣橱前替梁思燕重新取了一套新衣,接着一件一件地帮她穿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外面的人仍在稀稀疏疏地议论着。梁思燕身上的毒已经除清,皮肤渐渐地恢复了原来的色泽,白皙通透。但是她的脸色还是异常苍白,陈姨疼惜地轻抚着思燕的头发。

“陈姨,思燕姐没事了吧?”怡楠看着床上仍有些虚弱的梁思燕关切地问道。

“尸毒已经清除了,只要稍加休息就没事了。”陈姨突然问道,“思燕怎么会染上尸毒呢?她今天有吃过什么异常的东西吗?”

怡楠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没有,她和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

“那就奇怪了,好端端怎么会感染尸毒?”陈姨看了看思燕房内的陈设,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她的琴上。陈姨从头顶拔下一支银钗,在琴弦上轻轻划了一下,银钗瞬间呈现出暗黑色。

“有人在她的琴上动了手脚——今天有人进过思燕的房间吗?”陈姨问道。

怡楠回想起之前看到林雪薇慌慌张张从思燕房间出来的情景,她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思燕打断了。

思燕咳了两声,说道:“怡楠,倒杯水给我吧,突然觉得口很干。”

梁思燕给怡楠使了个眼色,怡楠会意,于是吞回了刚要吐出的话。她倒了一杯茶递给梁思燕。

“怡楠,你把思燕琴上的尸毒擦了吧。这事儿我得查个清楚,否则这风月楼谁还敢来?!”陈姨正色道。门外的姑娘们也听得清清楚楚,林雪薇异常地沉默。

怡楠刚拿了毛巾想要擦琴,梁思燕马上拒绝道:“不用了,怡楠,待会儿我自己擦就好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琴。”

其实怡楠也知道思燕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听到她说这话还是心里不舒服,于是甩掉手里的毛巾,“对,我是别人!你觉得我也会害你吗?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

“怡楠,我不是那个意思……”梁思燕话未说完,怡楠已经摔门而去。

陈姨宽慰道:“没事的,怡楠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等身体好了之后向她解释清楚就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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