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四人一直对我任用野心膨胀的沈辉感到诧异。”萧铭说着看向徐成业。
而徐成业低头苦笑,为当时他们的有眼无珠而羞愧,中肯的说道:“后来的事实证明您没用错沈辉!”
萧铭摇了摇头,“我用他是因为我知道他的野心,更知道他跳了十余家公司,从南京跳到浙江,又从浙江跳到上海,是在学习各种各样的商业模式,毕竟因环境不同,所以商业模式也不同,所以他的实践能力更强;也因为他的想法从未得到他待过的公司高层的重视。他其实是被我挖来的,我许诺晨辉这个平台给他发挥,与他日后创业所给予的资金资助。”
“而把明显因年龄差有着代沟的你们五人放在一起工作,不过是为了更好结合现代化企业管理与稳定发展的中庸之道,只有这样,晨辉的发展才能实现平稳开创式发展。这也是晨辉为什么能那么快占领上海餐饮娱乐业龙头地位的原因。”
徐成业虽然不明白铭少为什么说这些,但是他还是认真的听着。
“连有野心不甘做平凡的管理阶层白领的沈辉在当初我一无所有时都敢用,那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又算得了什么?”这才是他想要说的重点。
萧铭陈述性的语调,不变的神态,说出的却是让徐成业震惊的话语。他忍不住心中的颤动,激动的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萧铭的眼睛,那里一如既往的淡漠,却让徐成业找到了一抹名为信任的光泽。
“我不相信我对你的评价会出错,我自信到自负,即使到现在,我还是不信你受不了金钱的诱惑,所以贪污。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吃了这笔款。”
徐成业努力扼制着激动的心情,极力用平稳冷静条理清晰的语速来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机会。
他的手抑制不住颤动着,“我没有把这笔钱全部吞下,我只拿了七百万,是因为我儿子在澳门赌博,欠下了五百余万的赌债,被黑道上的人逼债,还打折了一条腿,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家里经济有些拮据,所以多拿了两百万用于治疗。我老婆因乳腺癌才去世,临终前还叮嘱我要照顾好我们俩唯一的孩子,我怎么能弃他不顾啊!我被鬼迷了心智,才会想着挪用公款来帮儿子偿还赌债。剩余的三千万是我擅自做主,没有下发到农户手中,而是跟本地的劳动公司签了合同,我们为承包户出钱请人工来种植,这比直接把钱下发给农户节省了两百多万。毕竟与当地劳动公司签约,使用了大量的劳动力,他们公司会有优惠给我们的。我想着瞒下这件事,等我筹集些资金给儿子创业,然后就把这笔钱还给公司的!”
萧铭听了这个原因,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这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吗?
他扼制住了这种想法的蔓延,微微皱起眉头,如果徐成业的儿子这么没有自制力,能输去五百多万,那等他好了,谁又能保证他不再去赌?这完全就是一个无底洞!
徐成业看到萧铭的神态,大约猜到了他想的是什么,连忙解释道:“我儿子从来都不赌的,这次是因为他母亲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他受不住这种打击,所以就去赌博发泄。但是却在里面被人设了套,输了五百多万。而我家里的存款都用于妻子的治疗了,所以……”徐成业愧疚的低下了头。
萧铭表示理解,虽然癌症治疗费用昂贵,但不至于让一家企业的执行董事散尽家财。但是病急乱投医,想必因为妻子的癌症,他没少求医问药,花费也就多了,自然就没有能力再偿还儿子的赌债。
萧铭站起身,整理了下休闲西服,眼角瞥向同样站起身的徐成业,漠然的说道:“把辞职报告发给我。”
意料之中看到了徐成业颓然无望的神态,萧铭却又继续说道:“老规矩,百分之三十的原始股份。”
徐成业不解其意,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萧铭,萧铭瞪向他说道:“七百万是那么容易拿的?如果半年后你还没有成就,那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而徐成业却怔愣当场,半晌反应过来后,动作还是迟缓的看向门口,已不见萧铭的身影,他却还是使劲的盯着门口处。
什么意思?铭少说什么?是不是让自己辞职,然后拿着还债后剩余的资金与自己手里的存款做出一番事业?而自己挪用的这笔钱就当成他的投资,占百分之三十的原始股份?如果做不出成就来就要追究自己擅挪公款的法律责任?
是这样?是这样?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谢谢铭少!谢谢您!谢……谢谢您!”说道最后徐成业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最后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门外听到哭声的萧铭,嘴角噙起一抹微笑。如他自己所说,他自信到自负,但是他自信的理由却是有根据的。徐成业的管理能力与决策力毋庸置疑,仅从他一路走来看到的员工忙碌的样子,人手都拿份文件忙着自己的事情,就表示他能合理分配成员,任用的管理人员也都是实干型。而自己做主和本地劳动公司签合同,雇农耕种的决定,表明了他有身为一个决策者的魄力。不需要考虑这是不是违背总部的指令,只要他做的决策是对公司好就可以。
萧铭走在谷糠分公司内部,既然来一趟,那就好好看看这里的状态吧!
第八层大多数是分公司的高层,他想起了来时那让他重视的注视目光,于是就往格子间走去。
他想,他会挖掘到一个能力不亚于任川的助力。
萧铭踏入格子间的那一刻,原本人声鼎沸的格子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并都对门口的萧铭施以注目礼。
萧铭没有感受到含有从容随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明白了刚刚看到的那个男人不在这里。
他没有再出去寻找,因为他肯定,只要他在这里,就一定还会见到他!
萧铭此时才注意到,这些人的目光还在自己的身上,并且室内还保持着落针可闻的寂静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