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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老子青牛图

楼观一门传承久远,虽是一直名声不显的隐居避世与山中,但道法道义却一直传承有序,历经千年而持久不衰。也正因如此才有许多上古典籍都得以在这里保存下来。随着道教的渐渐兴起楼观之名也鹊起于关中。自从隋朝末年楼观暗中支助李氏,为其正名溯祖尊老子李耳为先祖开始,直到如今的天下一统。短短数十年中楼观已先后扩建三次,如今的楼观论及规模和门下弟子的数量早已远超历朝历代,同时楼观一派在皇家的暗中支持下,已成为了道门中的翘楚,并隐然的以国教自居。

岐晖亲自引领众人来到专门接待贵客的后殿当中,待众人一一落座后已有知客的道童将煮好的茶水送上,同时送上来的还有许多时下的水果和几样素点。

落座之后吟雪就已好奇的四处打量起来,一路行来她发现这楼观果然气势不凡,无论是金碧辉煌的三清正殿,还是各个偏殿回廊,均是修建的庄严大气井然有序,特别是其间处处可见的竹林花草,更是别具匠心的让人于庄严中感受到一种自然灵秀之意。此时引起吟雪注意是后殿正中悬挂的一幅老子骑牛画像,画像中不仅老子与青牛神态自然,栩栩如生,关键是在画上方还提有“道法自然”四个大字。这幅书画初看时看到的只是画中老子与牛的自然灵动,渐渐地发现那“道法自然”四字才是其精华所在。书与画居然相辅相成浑然一体从中让人顿生一种返璞归真蜕去铅华之意!

后殿中翠微真人身为掌教自是居于主位之上,右边是岐晖陪着李治吟雪陆平说话,左边的宇文轩钟如风三人则是由岐昇岐禄在陪着。众人中翠微最为关注吟雪,经过一番介绍他已知道吟雪不仅是长安城中的小才女“叙语琴音”,还是太子李治的结拜小妹。其实吟雪是什么身份对翠微真人来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来历和身上的精魂从何而来?可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能直接相问,是以他正思量着找机会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只因翠微真人已经动了收徒之念,如此天生灵根之人唯有进入楼观进入道门才能一展所长。

大殿里众人很有默契的避开主题,从江湖轶事谈到道家奇术,又从轻功音律谈到符篆阵法,甚至还提到了道家与西来佛教之争。双方竟详谈甚欢,完全不像刚刚还曾动手拼命的对头。看到岐晖几人避而不谈,主位上得翠微真人也似乎神游物外一般,最后还是宇文轩主动的说起今日之事。听到宇文轩谈起此事殿内众人齐齐的静了下来,岐晖面色不变的看向翠微真人,有掌教师叔在自己肩上的担子终于可以放下了。

翠微真人听到宇文轩提及今日之事,他不由略微沉吟的扫视了一眼大殿中人。那部楼观珍藏的《洞天秘录》,在经楼中已沉寂了千年之久,如今江湖中知道这份秘录的人已不在少数。既然已被无数的先辈定为无用的鸡肋,那楼观又何必为了这个鸡肋而招惹无休无止的麻烦呢?这个念头绝非一时兴起,而是早就有此打算。此时此地当他看到右边的李治与吟雪时不禁心中一动。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解决掉这个麻烦。

想到这里翠微面上不禁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道:“今日之事其实简单的很,归根结底只是为了一部我楼观历代传承的秘录而已,此部秘录虽是传承久远,奈何其中所述尽皆虚无缥缈之论,我楼观许多年前就已束置高阁。然而数百年间,为了这部秘录已有不下十余位的江湖前辈登门借阅,所幸诸位前辈均是明理之人并没有因此而酿成大祸,但楼观仍是倍感无奈。今日我便拿出这份秘录与在座诸位一观,并以楼观当代掌教的名义愿将此秘录献于皇上,望在座诸位和太子殿下做个见证。”

殿内众人听的同是颇感意外。岐昇岐禄相对摇头苦笑,二人虽是了解掌教的苦心,但心中仍有着淡淡地失落,毕竟无数年来楼观为了守护这部秘录付出的太多了。岐晖则望着掌教与两位师兄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化为一声长叹。

宇文轩吃惊的看着翠微真人,从适才的引荐中他已经知道这位看上去只有中年模样的楼观掌教,实际上乃是已有九旬高龄的道家奇人。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楼观掌教竟然要将那传说中的秘录献与皇室,难道楼观已经解开了洞天之秘?还是真如他口中所说的不想招惹麻烦!其他人或许不知秘录为何物!他可是知之甚详。为了这次楼观之行,他可是准备了许久!

此时,一旁的李治不由好奇道:“道长所说的秘录究竟为何物?有何特异之处?”

翠微真人摇头笑道:“太子殿下莫急,此秘录名为《洞天秘录》,虽有些奇异,但其中所记载的却不可轻信。我等这就前往经楼到时一看便知。”说完转头对岐晖道:“还请师侄先行前往经楼取出秘录!”

岐晖听到这里马上起身对翠微真人躬身道:“弟子这就去准备,还请师叔与诸位稍后前来。”说完转身向大殿外行去。

看到岐晖转身出去,翠微真人微笑道:“这部秘录颇为奇异,它镌刻于龟甲之上,平常时看不真切,只有将其放入清水中才能看清。”他想起了数次观看的情景不禁悠悠一叹接道:“可是即便看清了,上面除了一段叙述的上古篆文外,也只是些奇异的图形而已,我楼观无数先人均无法破解其中之意。”

众人听到这部《洞天秘录》如此神奇、神秘,顿时好奇心大起。李治已经站起身道:“既有这样的神奇之物,我等还是快快前去一观为妙!”说着回身就要去拉一直怔怔出神的吟雪。

翠微真人看到李治要伸手去拉吟雪,不禁急忙出声阻止“殿下且慢!”

听到翠微真人的声音李治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他疑惑的回头望去。同时宇文轩钟如风几人也纷纷看向这里。

翠微真人见李治没有打扰吟雪,微微松了口气道:“这位吟雪姑娘此时已进入一种如同于冥想的顿悟之中,这样的顿悟即便在我道家的清修当中也十分难得。所以还请殿下千万不要打扰她!”

李治不知冥想顿悟是什么对吟雪是好是坏,看到吟雪彷如神游物外般的怔怔出神,不禁转头看向陆平。这时陆平宇文轩钟如风几乎同时来到吟雪身边,翠微真人所说的顿悟并不局限于道家,江湖中人习练内功和各种剑法刀法时,往往也会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平时不通不解之处会豁然而通,从而使得武功大进。三人虽不知冥想是何意但却能看出吟雪果然是进入了顿悟当中,只是让人不解的是吟雪怎会坐在这里就进入到顿悟当中哪?。

见到李治宇文轩等人如此紧张吟雪,翠微真人不禁暗暗摇头,被天道眷顾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至于吟雪如何进入到顿悟中,在他看到吟雪目不转睛的看着殿中的老子青牛图时,便以了然于胸。这后殿中悬挂的老子青牛画像看似普通,实则其来历颇为神秘。说它是楼观的传承至宝也不为过。在楼观的记载中这幅老子青牛图是老子出函谷关前往西方化胡时所留,至于是何人所画却无人知晓,只知其年代久远却始终不腐不朽、虫蚁不蛀且颜色如新。楼观历代中曾有无数先贤之士于观看此书画时突然顿悟,从而修为大进的例子。将其悬挂于显眼之地也是遵循楼观祖师之训,有道门广开、大道通天之意。

岐昇岐禄眼露不可思议之色,后殿中这幅老子青牛图的奇异之处两人十分清楚,只是两人看了无数年却从未在其中顿悟过!这叫吟雪的女孩居然在短短的接触中就有所顿悟,这怎能不令两人吃惊!

这时翠微真人微笑道:“顿悟是天大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就让小姑娘在这里静静领悟吧!我们还是先行前往经楼观看洞天秘录,想来此时岐晖也应该准备妥当了!”

见到吟雪无事,宇文轩钟如风几人自然没有意见,只有李治不放心坚持要留下来看护吟雪。众人见到太子李治如此的关心吟雪,心中好笑的同时也意识到吟雪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之高,不难想像这小姑娘的未来命运已和皇室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既是李治坚持留下翠微等人自是不会强求,众人明白反正秘录已然献于皇室,太子以后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看到众人鱼贯而出,陆平看了一眼满是关切神情的李治,无奈摇头的转身随众人而去,显然这里已没有自己留下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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