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二还没来得及应声,来人已经进门了。
“原来是德贵哥啊,拿过来我看一下。”尚老二连忙迎了过去,一边吩咐尚青山道:“小山,招呼你德贵叔坐下。”
来人也是尚家村的,叫尚德贵,和尚青山也是同房,不过和尚老二比关系稍微远一点点。
尚德贵接过小山递来的凳子,一边仔细的打量道:“原来小山也在啊,正好,等会跟我一起回村。”
小山愣了一下,回应道:“哦,好的,三叔。”
尚德贵在家排名老三。
尚老二这时才反应过来,出言道:“下个月不是还有好些天吗,到时候我亲自送小山回来。”
尚德贵道:“不用了,都是自家的子侄,我家多食几天又怕什么。”
尚老二生意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说道:“他婶婶给他扯了件衣服,过几天就好,要不等衣服做好了让他再回去?”
尚德贵招架不住,只好说实话。“这样啊,本来我还打算趁现在还有点空,叫小山帮忙一起打点石头,上半年再建个厨房。”
原来尚德贵是把小山当劳动力了,尚老二一看目的达到了,也不好太强硬,最终吃亏的始终还是小山。连忙打个哈哈说道:“哎呀,你又准备建房子啊,那你的事要紧,我们问下小山,衣服的话赶集的时候托人带回去就可以。”
小山知道轻重,当然没有意见了。自从父亲走后这两年,除了德柱二叔这里,其它人基本上都把他当劳动力来使唤。尚青山心里明白,也早已经习惯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毅力坚忍着,正慢慢的走向成熟。
尚家村依山傍水,坐北向南。
背靠一座上雄伟的大山,大山延伸去了哪里,村里的老人也说不清楚。村中流淌着一条小河,叫珍溪河,据说珍溪镇也由这条河名而来,珍溪河把尚家村的上千亩良田分成了南北两边,良田也因此得以浇灌。
村的左右两边都有一些丘陵小山,山脚下也住着一些零星的人家,尚家村像是一个盆地。正南方有一出村的马路,比官道还要宽。
据说有风水先生这里勘看后感叹说这里是帝王之像千古佳地,不亏是开祖旺丁的家族。
前方上千亩良田明常开阔,背面玄武大山气势蓬勃沿绵不绝来龙不断,东面青龙山整面比白虎高出一截,清澈的珍溪河从东方的甲卯位缓缓流出,环绕村子后又从辛戊位悄悄溜走。
正所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北玄武,藏风纳气,中间玉带环腰,前面明堂开阔,要财有财,要丁有丁。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南面的观栏低了一些,有的还有开了口,破了财。钱财来得快,经常也会去得快。还有就是朱雀开了口,难免有争斗。
除了不在本村住的,尚家村有上千户人家,全都是一个姓氏,男丁保守估计有三四千人。
具体从开祖到现在传了多少代也许只有去查了族谱才说得清楚,大致可以分为六房,每房都有各自的主事人,不是德高望重就是家庭鼎兴的人家。
这六房主要是以六个大祠堂来分,每房祠常下面也都各自不一样。就比如尚青山这房,是最小的一房,开得也最慢。
如果单是以字辈来算的话,尚青山可以做很多老头子的爷爷了。当然了,有时候也不会全以字辈来称呼,主要是看家庭兴旺。
所以尚青山看到像父亲同类年纪的人都会叫叔叔或伯伯,再大一点的叫爷爷,当然也有人客气会叫他青山叔,他反而不好意思。也许青山父亲还没有流放出去的话,有些人也许是真心的。
但其实真正年龄和辈分都与尚青山比较对得上的只有十几户人家,是同一个老厅的,扶养尚青山的也主要落这十几户人家身上。
当然了,每房都会有一些公共的财产,比如祠堂老厅这些是没法分的,每年还得凑钱维修。就是为了每逢有什么大事的时候本房下的成年男丁都在祠堂或厅下集合。当然也还会有些其它财产没分,每房的情况不一样,或者说每个老祖宗的情况想法不一样。
尚青山正得益于此,在尚家村时住在祠堂里最小的花廊间。所以一到晚上尚青山反而是自由的。
尚家村的人尚武,也许是因为与缪家人斗争的关系。
教武功是开放式的,只要是本家人都可以去学,只要你有时间只要你愿意学。甚至到了合适的年纪的孩子家族长辈会来动员去学,以免错过最佳练习的年龄。免费的,特别是时间也比较合适,大都在晚上,不担搁白天的活记,只要在祖宗排位下向师傅行个礼,然后在家里或镇上请师傅吃餐拜师宴就可以。
当然,村子里也有街道而且不比镇上的差。只不过村里街上请不如家里实惠,反而没人请客在村里街上吃。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你想学武,很简单。教武的地方就是在祠堂,师傅也是本家的,算是族里的供奉,每年族里会给钱。
教习的主要是外家功夫。也有些师傅也会内家功夫,不过很少拿出来,据说大都教给至亲的人,偶尔会说一两句,也是讳莫如深。
尚青山因为住在祠堂近水楼台,每天晚上都偷偷的跟着学。站在队伍的后面,不懂的也不敢去问,毕竟没有拜过师,只能自己悟。
也许是因为孤儿的原因村子里有些比较野的孩子和他特别玩得来。德贵家的青财就是,和青山年纪一样大,每逢父亲给青山安排重活时也一起帮忙干,还不停的唠叨他爹。只要青山回村子住,他就喜欢挤在青山那个狭小的花廊间里一起睡,有时还偷偷的带一些吃的。
少年没有朋友,但他们也许是一个例外。而青山练武有不懂的地方也通过他向师傅请教。慢慢的师傅也知道了这个悟性很好的少年。
有一天晚上,练完挙后师傅悄悄的来找青山,并把他领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