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初,田横归彭越。项羽已灭,横惧诛,与宾客亡入海。上恐其久为乱,遣使者赦横,曰:“横来,大者王,小者侯;不来,且发兵加诛。”横惧,乘传诣雒阳,未至三十里,自杀。上壮其节,为流涕,发卒二千人,以上礼葬焉。
【译文】最初,田横投奔过彭越。项羽破灭以后,田横害怕被诛杀,就率领部属逃奔到海岛。高祖恐怕以后滋生祸乱,就派使者去赦免田横,赦令说:“田横归来,田横可以封王,其下属可以封侯;要是不回来,将派大军进行擒杀。田横很害怕,就乘快车急赴洛阳朝见,在离洛阳三十里外,自杀。高祖被他的节操所感动,为之下泪。派士卒二千人,以上宾的礼节安葬了他。
【分析】之前、刘邦曾经派遣郦食其到齐国,游说齐王田广和丞相田横,要他们放弃抵抗,归顺汉王。田横同意,就解除了齐国的防备,放任兵士饮酒,并派使者与汉朝讲和。韩信听从了蒯通的建议,对齐国的地盘志在必得,以扩大自己在天下诸侯间的分量。因此,在平定了赵国、燕国之后,韩信统帅的汉军突然出击,攻下齐国临淄。齐王田广、丞相田横非常生气,认为郦食其蛇鼠两端,是汉国的内应,立刻烹杀郦食其。此时,项羽派来龙且带兵救助齐国,齐王田广与龙且在高密会师。韩信在高密大破齐楚联军,杀死楚将龙且,俘虏齐王田广。田横听到齐王田广已死,自立为齐王,拼死和灌婴交战。田横遭遇惨败,逃到梁地,归顺了同样蛇鼠两端的彭越。
【评析】田横慷慨赴死,成为后人称赞的守义之士。蜀相诸葛亮: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田横不顾王侯之爵,视死如归,故汉祖流涕称其贤,班固以为雄才。
【原文】戍卒娄敬求见,说上曰:“陛下取天下与周异,而都雒阳,不便。不如入关,据秦之固。上以问张良,良因劝上。是日,车驾西都长安。拜娄敬为奉春君,赐姓刘氏。
【译文】戍守边境的士卒娄敬求见,他向高祖建议:陛下夺取天下的方式与周朝不同,然而建都于洛阳,不太妥当。不如进入函谷关,据守秦地天险。高祖与张良商量,张良劝高祖同意娄敬的建议。即日,皇帝车驾登程赴西都长安,册封娄敬为奉寿君,赐姓为刘。
【分析】娄敬对汉高祖说的话:秦地有高山被覆,黄河环绕,四面边塞可以作为坚固的防线,即使突然有了危急情况,百万之众的雄兵是可备一战的。借着秦国原来经营基础,土地肥沃,形势险要、物产丰饶。陛下进入函谷关,建都关中,山东地区即使有祸乱,秦国原有的地方是可以保全并占有的。陛下进入函谷关内建都,控制着秦国原有的地区,就是掐住了天下咽喉而击打它的后背啊。
刘邦征求大臣们的意见,大臣们都是崤山以东地区的人,争先恐后地申辩说周朝建都在洛阳称王天下几百年,秦朝建都在关内只到二世就灭亡了,不如建都在周朝都城,刘邦犹疑不决。等到留侯张良明确地阐述了入关建都的有利条件后,刘邦即日就乘车西行到关中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