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墨依赶出门的秦傲天坐在他的车里,手中捧着的正是墨依的日记,在墨依失踪的日子里,他常常流连在她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在失去她踪迹的家里,让他觉得异常的孤单,没有她的嘘寒问暖,让他觉得很不习惯。
习惯其实是很可怕的东西,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在乎,可是真的失去这个女人的踪影,心总是空落落的,即使搂着另一个女人也不能填满。
秦傲天已经习惯回来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已经习惯墨依准备好一切,而没有她的家他才知道是多么的陌生。
习惯的走进洛墨依的房间,希望她忽然出现站在一旁用仰慕的目光看着他,好似他是她生命中的唯一,当他昨天再次走进她的房间时,躺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无意间摸到枕头下面的日记。
慢慢地打开,慢慢地体会她的悲伤,和落在日记里的泪水,当他看完那本日记后,他疯狂的寻找她曾经写过的所有的日记,在卧室最不起眼的橱柜里终于找到墨依的所有日记,整整的六本,每一本就是一年,他细细品味了她的欢乐她的悲伤,和她曾经情深似海,今天的绝望无措,在墨依的日记里他终于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他的家庭对她做了什么?
第一次他觉得愧疚,第一次他想要补偿,第一次他想要好好疼惜,可是墨依却已经退回到原点,收回了那颗曾经为他跳动的心。
在墨依日记最后的一行里写的就是:爱是囚牢,而我已经精疲力竭,是困死还是逃离?谁能给我答案?
他从来就不知道,墨依对他的爱是那么的深刻,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女人们仰慕的眼神,追逐的目光,习惯女人有目的地靠近,而像墨依这般纯粹的爱,他从来没有感受过。
秦傲天也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么曾经真挚的感情,所以今天在私家侦探将墨依母女的行踪告诉他时,他破天荒地没有发飙,静静地陪伴她们一天。
“我被一双犀利的眼神所电到,那么的沉静与高傲,一瞬间的对视,我完全不能呼吸,就快要窒息;我被一张冷酷的面孔所凝视,那么得认真与威严,一种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喜悦;我被一番温柔的关心所杀伤,那么的直接与豪爽,我被打懵了,像触电,像世界的运转停止了三秒,在那一瞬间,好像世界上除了我和他,不再有第三个人或物。
那种感觉,让我相信有前世这回事,而他就是我前世的恋人。心乱跳,,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被他死死吸住,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呆住了,除了他周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一样。不能呼吸,心狂跳不止,有一种莫名的委屈……稍稍缓过神来就激动的不得了!手抑制不住的颤抖!有一种终于找到命定之人的感觉……
这个男人,将男人的成熟和浑厚、沉稳和沧桑、机智和勇敢、奔放和内敛,做到了真正的收放自如、行云流水,也将撼人魂魄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我永远也不能忘记他手心里的温柔,永远也不能忘记他话语中的关怀,永远也不能忘了当他含笑时凝视我的目光,我想我恋爱了,我想我对他一见钟情,少女的心是敏感而脆弱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我想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到天长地久。
虽然我曾经在报纸上看过太多他的新闻,但是在他将尴尬倒地的我扶起来时,我知道他其实就是一个有着一颗善良心的男子。我相信他的风流,他的博爱只是在努力的寻找他要等待的那个女人,而我想做那个他会真心来爱的女人。
多么的庆幸今天来参加华纳酒会,多么庆幸穿着高跟鞋摔跤,所有的尴尬和悲惨都是为了等待我的王子,会吻醒白雪公主的白马王子,会解救灰姑娘的白马王子。”
秦傲天思绪伴随着洛墨依的日记来到华纳酒会。
华纳酒会是华纳夫人每年举办的,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公子哥儿莫不以被华纳夫人邀请为荣,那是地位财富的象征,非顶级富豪,不会收到华纳夫人的邀请函,那一天秦傲天本不愿意赴约,是他禁不起母亲的软磨硬泡,才无奈前行。
华纳酒会是在华纳夫人的私人别墅里召开,朱红色大门上有两个黄色明亮的圆铜狮子头,大门上明亮的灯光照得那两个铜狮子头象金子似的熠熠发光,处处显示着主人的与众不同。
房子周围的绿色草坪上很规则的点缀着一些白色的塑钢圆桌,让人感觉清爽悦目,使人惊讶主人的富足和显摆。
一进设计独特的大厅,看到穿梭在装修豪华的保养很好的标致女人和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鲜花,美食,美人,一切都是那样相得益彰。
而让秦傲天注目的不是争奇斗艳的美人儿,而是那个像误入狼群的小羊羔,摔倒在墙角含着泪少女,她长相虽然平凡,但却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尴尬、双目含泪、神情委屈无比,说不尽的可怜兮兮。
当时他走过去,伸手扶起了那个可怜兮兮的少女,还陪她去了洗手间整理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将这个少女的身影容貌抛弃在脑后,也没有想过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善心竟让他的人生多了一个妻子,让一个少女芳心暗许。
后来才知道,这个少女就是花氏的大小姐,他再次假装巧遇,不费吹灰之力的让她心动,献上一颗芳心,却又提出诸多刁难,让她以为是她强求了这段婚姻,却不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这是第一次秦傲天通过她的日记正视墨依爱他的心,不是上流社会的利益结合,而是一颗少女最真挚的心。
只是这颗心现在已经千疮百孔,疲惫不堪。
他没有想到,没有回头,只是眼里升起不知是雨还是雾的东西,一层一层的。
一拳挥在车窗玻璃上。
剧痛从手掌蔓延开,大脑却迟钝的没有一丝反应。
滴滴的血珠顺着车窗破碎的玻璃嵌在凹陷的界面里。
心底里一个更大的伤口被人用力的撕扯了开,从中间堂而皇之的拉开,仿佛不见到他的心不甘愿,不停手。
他纵然后悔,惋惜,责怪自己的无心,但又能改变什么?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楼塌了,无论原因是什么,也不可能恢复旧貌,就算有心重建,也绝不会是原本的模样,他和她的路似乎已经走到尽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仁慈一次,放这个女人离开。
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她那份真挚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