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太好了,时间自由,我还可以帮人主持丧事,再多一份收入!”周昊很高兴,钱途一片光明。
“你还想帮人主持丧事!?这能赚几个钱,还是专心做助理,多学点社会经验,对以后的发展才有帮助。”秦奕萱美眉微蹙,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希望自己关心的人和死丧类职业扯上关系,大家都忌讳。
“呵呵,其实主持丧事也很赚钱的。”周昊微笑说道,“不过我师父是清修之士,无所谓钱财,主持丧事只收点微薄的辛苦费。”
“这不是钱的问题。”秦奕萱有点郁闷,语重心长的说道,“难道你这一辈就只想在农村里当道士,作为一个男人,你要考虑别墅豪车,漂亮的女孩,现在的社会很现实,懂么!”
“额!好像懂了!”周昊似乎有所明悟,村里的环境虽然清净,但的确没什么钱途,“要去城里当道士,赚大钱,再回村里建一栋别墅,配上豪车,找个像老师这样漂亮的女孩。”
听到这话,秦奕萱彻底无语了,这家伙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就死脑筋,不过后面那句找个像老师这样漂亮的女孩,还是让她心里挺欣慰的,至少这家伙的眼光还不差。
就在这时,王婶过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微胖的中等身材,脸型反正,穿着衬衣和西裤,头发整齐,有几分领导的模样。
“秀才,吃了没。”王婶大老远就吆喝着,“秦老师,昨晚睡得好吧。”
“王婶好!”秦奕萱微笑着招呼,还有意无意的瞪了一眼周昊,似乎在说等会再教育你。
周昊感觉有些摸不着头,难道他哪里说错了么,但他很喜欢看秦老师瞪眼的模样,似嗔似怒,娇柔妩媚。
赶紧出去迎接王婶,又打量了一眼那中年男人,神情沮丧,面带悲伤,眼睛还红红的,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了,显然是亲人去世,来找师父主持丧事,当然,现在师父不在了,这生意也就落在了他手里。
他正愁着赚钱,这生意就上门来了。
不过这中年男人越走越近,周昊却是略微一怔,迈入初窥之境,洞察细微,对气机的感应非常敏感,他隐约察觉到这中年男人身上缠绕着一缕森冷之气,即便在阳光照射这下,依然阴森森的,这似乎有点反常。
眨了眨眼睛,眸子变得深邃如渊,通灵溯源,眼前立刻闪过一幕画卷,阴森森的漆黑,几条虚影飘动,面目狰狞,哭豪惨叫,犹如一幅传说中厉鬼索命图。
“嗯?这中年男人中邪了,难道亲人去世,怨气残留?”周昊心里疑惑,没想到自己接手的第一桩生意就有状况,这乡下的土道士也不容易啊。
“秀才,这是我们南溪镇政府的刘胜忠刘主任,老母亲去世,找你办丧事。”王婶很是热心的介绍,今早给镇上的农家乐送蔬菜,就遇到这刘胜忠在打听陈老道,但现在陈老道不在了,徒弟当然就继承师父的手艺,这也是周昊现在的经济来源,“刘主任,这就是周昊,陈老道的徒弟。”
秦奕萱撇了撇嘴,心里很是郁闷,她刚才还在劝说周昊,现在王婶就拉生意来了,虽然她知道王婶也是为周昊的生活担忧,但给人办丧事始终不是什么好职业。
刘胜忠还沉寂在悲伤里,情绪低落,话也不多,但看着周昊还是个半大孩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传说陈老道活了一百多岁,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活神仙,他以为这徒弟至少也应该是中年人,怎么是个孩子,还穿着破旧的背心、短裤、拖鞋,这形象实在不敢恭维,能行么?
“呵呵,刘主任好,来,里面坐!”周昊微笑招呼,心里愈发的疑惑,按理说行政单位的人,都忌讳搞迷信,死人都是殡仪馆和火葬场的生意,怎么来找他。
“周……小道,你真的会办丧事?”刘胜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周昊才合适,只能喊小道,也没心情坐。
他在政府部门工作,又是领导,原本不适合搞迷信,但最近这段时间,家里不太平,老母亲突然重病,今早就去世了,眼睛却一直睁着,用手把眼皮闭上,手一松开却又睁开了,死不瞑目,看着直吓人,听院子里的老人们说,要请道士先生超度,这才急忙打听到陈老道的住处,却只见到这小徒弟,急得他脑子都乱了。
“刘主任,你放心,我当然会办。”周昊满脸的微笑,也看出这刘胜忠不太相信他,这生意还不太好做,还得露一手真本事才能镇住场子,“刘主任你别太伤心,我看你污秽之气缠身,思绪纷乱,先给你定定神。”
周昊抬起手,两指捏成剑式,对着虚空比划了几下,颇有些玄乎的模样,点在刘胜忠的眉心,嘴里低声念念着“玛尼玛尼哄”,当然,这些表面功夫都是忽悠人的噱头,真正的关键还在于一缕真气灌入,从眉心瞬即蔓延全身,犹如甘露洗礼,气血大盛,驱散那股阴邪之气。
刘胜忠心神不宁,猝不及防被周昊点着眉心,本能就想躲开,但一股热流从眉心灌入,浑身舒坦,暖洋洋的,仿佛沐浴在春风里,烦躁的心神立刻平静了下来,脑子也清醒了很多,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咦!?”刘胜忠惊疑不定,摸了摸额头,还以为是幻觉,难道这少年还真有道行。
“刘主任,感觉如何,好些了么。”周昊收回手,微笑问道。
“嗯,感觉好多了,多谢周道长!”刘胜忠连忙点头,脸色一正,作为一个农村出身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很多玄乎的故事,不过没有亲眼所见,也只能半信半疑,但现在切身感受,他是完全信了,连称呼也从周小道上升为了周道长。
“秀才啊,不愧是陈老道的徒弟,得到了真传。”王婶也是一个劲的夸奖,他们这一带的人,都相信陈老道是真正懂道行的人,别的不说,仅仅是这活了一百多岁就是活神仙。
不过这一幕落在秦奕萱眼里,却完全是封建迷信,周昊这家伙,装神棍还有模有样,随便比划几下,忽悠这些没见识的乡下人。
“咳咳!”周昊咳嗽了两声,准备说正题了,“办丧事嘛可以,不过这是有专业技术的事,又是特殊行业,价格方面可能会高点。”
“这好说,周道长你开个价。”刘胜忠也不含糊,只要能让老母亲安息入土,他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嗯……”周昊略微思考着,第一次喊价,也不知道多少才合适,这刘主任是政府部门的人,多多少少也沾点民脂民膏,他收个高价也算过分,心里一横,说道,“那就五百块一天,刘主任准备办几天?”
“五百块一天!”刘胜忠还没来得及说话,却是把王婶吓得一惊,她家娃子在外面打工,一天才赚一百多块,周昊居然就喊价五百块,以前陈老道主持,一场丧事办好几天也没收到这么多。
秦奕萱也是瞪大了眼睛,这家伙还真有做黑心生意的潜力,在她看来,这种乡下农村的迷信活动,收一两百块也是极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收五百块一天,完全就是宰冤大头。
“五百就五百,”刘胜忠也是愣了愣,但也没太在意,反正停在殡仪馆也要几百块一天,这做法式还算便宜了,“我家母亲死不瞑目,老人们都说要做七天,周道长觉得该做几天?”
“死不瞑目,那就七天吧!”周昊点了点头,这死不瞑目的情况比较罕见,他以前跟着师父也遇到过一次,师父只是念了念经,便把死人的眼睛合上了,貌似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去收拾器具,刘主任你等等。”
说着周昊进屋去了,王婶还惊得没回过神来,做七天啊,一天五百块,七天就是三千五百块,这比得上她家娃子忙一个月了。
秦奕萱却是美眉微蹙,难怪这家伙执意要办丧事,做死人的生意真是黑啊,但在她看来,这三千五也是蝇头小利,周昊将来应该是做大事的人,为了这三千五就误入歧途,实在不值得,她下定决心要好好教导周昊,引上正途。
周昊换了一套灰旧的道士衣服,宽衣大袖,脸颊秀气,剑眉入鬓,双眸有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又收起各种器具,木鱼、铃铛、丧幡、地藏图等等,做丧事全靠这些排场。
又把经书拿出来,虽然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但念经总得有书,否则别人说你在乱念,说白了也就是做个样子。
“秦老师,我现在去刘主任家里,你做什么都随意,赚钱了请你吃饭,呵呵。”周昊一脸的微笑,又说道,“王婶,我先走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王婶乐呵呵的笑,主人家办丧事,当然要包吃,大鱼大肉,周昊每次都要打包回来。
“周昊,你一个人,小心点,做事别毛躁!”秦奕萱叮嘱道,周昊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外奔波难免让人担忧,不过周昊换的这一身道袍,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真是做神棍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