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队长笑着,也跨上两步,握着那家爷爷的手说:‘大爷,听说家里有个年长的人,俺来认认门儿,拜见拜见她老人家。’说着,环顾了一下小院子说:‘你这小院子风水好啊,枣树、石榴树、柿子树、还有梧桐树的,不单人丁兴旺,还尽说好媳妇啊!’
那老汉听了,高兴地哈哈大笑:‘工人老大哥夸奖了!你走南闯北的,什么没有见过?这小院子还能在你的眼里?托祖上福,人丁还算旺,家门里媳妇也都贤惠孝顺。’说着,招呼那个小媳妇儿倒茶水,一边接过老队长手中的点心谦让着破费,一边冲着那个晒太暖儿的老太太喊:‘娘,公家的人来看你来了!’
知道什么是‘公家的人’吗?”陈妈又掐断了话头儿,问孩子们。
爱云杨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赵伟说:“我知道,就是吃公家饭、拿国家工资的人。”
陈妈满意地点点头。
爱爱不满地说:“妈的弯子真多!”
陈妈白了爱爱一眼,又接着说:“在两个人寒暄的时候,小媳妇儿早已把孩子放在那个老太太的怀里,搬来小方桌、凳子,让老队长和爷爷坐了,又泡好了茶水端上来,又拿来爷爷的长烟袋儿帮着点上,然后从老太太怀里拎过孩子,坐在老太太的身边逗孩子。
老队长和那老汉落了座,喝着茶,说着闲话儿,叙起家常。
‘听说你们打井打得不顺溜啊。’
‘是啊,老是打不下去。’
‘为什么?’
“八成……是土硬吧。’
‘不会吧?’老汉说:‘那块地很洼的,我们小的时候,逢到水大的那一年,那个地方还是一片泽子哪。这些年,水小了,湖都缩了,才成了一片旱地。’
‘我也看那一片地很肥的,怎么没种庄稼哪?多浪费啊。’老队长说着,又递过一支烟去。
‘解放前那是乱坟岗子。’老汉说着,就着老队长手里的火点上了烟:‘嗯,好烟!’
‘那,怎么看不见坟头哪?’
‘那个地方,缠哪!没有人敢去。’一直不说话的老太太突然插话了:‘四姑娘的坟就在那儿。’
‘四姑娘坟?’老队长重复着。
‘就是。’
‘哎哟,娘,你说那些干什么?老队长是公家的人,不搞封建迷信的,快别说。’老汉制止道。
‘呵呵,大爷,什么迷信不迷信的?当个古儿听听就是了。老阿婆,你老说。’
老太太睁着浑浊的眼睛听听儿子没再声响,接着说:‘四姑娘是我的本家姑娘,她爹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与一家大财主两家爱好搁了亲,谁知道她家是越过越富,婆家呢,先是公爹死了,后来婆母娘也死了,只剩下一个孩子孤苦伶仃的,家产也被本家叔叔占了去。开始的时候,那本家叔叔还供那孩子上学,后来就越来越薄情,等四姑娘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婆家穷得只剩下三间茅草屋了。四姑娘的父亲就嫌人家穷,要给四姑娘重新找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