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用一种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杨雪,又看了看一旁的赵伟他们,撇撇嘴,没说话。
赵伟见了,忙跟了上去,给老汉递上了一只烟,殷勤地又给点上,然后指着树问:“这是什么树?我们没见过。”
那老汉抬头看看头顶树枝间的花,冷声说:“绒树。”
“榕树?”赵伟看看树有看看老汉,想起那首歌词“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唱着夏天……”心里有些怀疑:“这就是榕树?”
老汉白了他一眼,朝地上的落花呶呶嘴:“那不是绒花?”
赵伟弯腰拾起地上的落花,递给杨雪:“这倒是名副其实呢。”
杨雪摇摇头,问老汉:“这是绒树?”老汉显然不耐烦,看看她狠吸了一口卷烟,丢到地上,扭过脸去不再看他们。赵伟知道是那种比较倔的老头儿,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就拉过杨雪:“不是说叫绒花了吗,还问啥?”
“那都是乡村野夫根据花的形状叫的一种俗称,树还应该有个名儿的,学名儿。这么美丽的花,应该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儿。”杨雪不以为然地说。
那老汉一转头,梗着脖子问杨雪:“你说叫啥?”
杨雪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看看老汉,又看看赵伟。赵伟冲她摇摇头,又冲老汉摆摆手,道了谢,拉着杨雪回到爱云他们身边来。顾新华呲牙咧嘴羞杨雪,赵伟瞪了他一眼,催促大家赶快上路。走了好远,赵伟转头看看路旁的老汉,笑骂一句:“真是一个倔老头!”几个人扬声大笑。
不知不觉来到微山县,杨雪突然指着路旁的一家店面说:“新华书店,走,进去看看去,顺便歇歇脚。”
那是三大间打通的平房,双开大门上面横着一块看不出底色的木匾,木匾上的“新华书店”四个字倒是古朴苍劲。几个人支好自行车,一起涌进书店,光线很暗,要过一会儿才能适应过来。柜台也是老旧的木头的,早已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两个营业员斜靠着柜台一边家长里短地拉着呱,一边磕着葵花籽,再隔着柜台吐出瓜子皮儿,瓜子皮儿轻飘飘地飞着,有的落到柜台外边,有的就落在了柜台上面,她们时不时地用手拂下去。几个人皱皱眉,都在心里想,这也敢叫新华书店?柜台上并没什么书,大都是理论书籍,几个人略略地扫过。唯一不同的是有一整面墙的年画,虽然蒙了不少灰尘,那种喜庆的味道还在,似乎年还没有走远。
杨雪看见一张一个白胖胖的小男孩骑在鲤鱼上的画想起儿时故乡年关街上的年画摊子,有一种久违的亲切,就走了过去,顺便浏览一下那些年画。突然她惊呼起来:“赵伟!赵伟!你快来看!”
几个人忙围拢过去。
杨雪指着一幅仕女图,图上一个穿低胸衣裙的古装女子,正蹙眉低首地站在一棵树下,一副愁肠百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