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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缺口

掉下去,先是摔得粉身碎骨,之后肉体的粉末被丧尸一口一口吃掉!

“不……”万念俱灰的情况下,楚明悲哀的嘶喊就在这时,他的腿部却突然传来一股力量。

楚铁一只手就将他拎了上来,楚铁再次道:“还没死,给我像个男人的样子!”

又是一枚火箭弹在不远处爆炸,空气压缩产生的气浪让这个男人眯起了眼睛,这次他没有了平时的戏谑,那个样子应该叫做冷静:“真有趣啊,火箭弹幕,还有重型火炮,看样子丧尸还研究上高科技了啊,呵……”他拎起来楚明,很认真的看着楚明的眼睛,异常平淡的道:“还能走吗,我们马上要回家接上你妈妈,之后逃命。”

爆炸的轰鸣声频繁的在周边响起,只有半分钟,他们自诩坚固的城墙就被打的四处疮痍,火箭弹的射击方式应该是覆盖性的,在火光冲天的照耀下,红黄色的爆炸火焰扯碎天幕,将人们头上的天空映照的透亮。

从楚明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城墙的缺口处……一只,两只,三只,四只,数不尽的丧尸越过了围墙,黑压压的丧尸如同潮水一般狂涌进壁内。

五六个小时之前生命屏障还被人信仰着,几秒钟之前人们还在她的保护下谈论着人类绚丽的文明。

砂砾,水泥残渣,砖头碎块,金属弹片!

躺在地上的人,躺在地上手脚,躺在地上的碎肉!

碎肉泼洒出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下的液体,眼角流出的液体!

狰狞的脸,扭曲的脸,痛楚的脸!

厮打,抓住,摁倒,肠子,心脏,一口一口的咀嚼……

这所有的所有,一次次冲刷着楚明的神经,楚明的脑子快速的闪烁着眼前的一切,这些画面如同幻灯片一般,一遍又一遍,一遍比一遍快的在他的脑袋里狂闪!

楚明微微张着嘴巴,甚至忘记了吐掉嘴中的水泥渣,就连一个砖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依然没有什么感觉。

“你给我清醒点!”楚铁大声的喊着。

不是父亲的厉吼,而是脸上的疼痛将楚小明拉回了现实,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老爸,记忆中,老爸这个样子只出现过一次,那次他把一个小朋友打的半死,他老爸才这幅模样,是愤怒。

回归到现实的楚明,他的五官慢慢恢复了正常,最先是爆炸的轰鸣声,嘶喊声,哭号声,命令声,警报声,丧尸的嘶吼声,随后是呛人的火药味,腐臭味,血腥味,粪便的味道。

食物强烈的想要向上翻涌,楚明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晚上他根本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他去遏制不住干呕的感觉。

楚铁却不再浪费时间,单手扛起他向城墙内部移动,从后方他看到他们坚不可摧的城墙破了,成堆成堆的丧尸欢快的挤进绝壁之内,炮弹带起的水泥残片如同刀子一般向他脸上泼洒,负责戍卫的士兵组织成了一个火力网,但是成堆的丧尸无所畏惧,三分钟建立的火力网半分钟就被尸群淹没,留下几只丧尸啃倒士兵,尸群如同洪流一般向壁内挺进!

完了,人类完了,连神都救不了人了。

“尸群进来了,大家都要死了!”楚明心里只念叨着这么一句话,就在今天下午他才意识到了那种东西是多么的可怕,人类……根本无法和丧尸抗衡。

“士兵,开车,听到我说话了吗,开车!”楚铁大声的对着一个士兵喊道,同时把楚明摔在了越野车后座椅上。

那名士兵的钥匙插不进钥匙孔内,用了半分钟都没有插进去,楚铁一把将他拎了出来甩在后座楚明的身上,点火,推档,油门,几秒钟而已,汽车在原地轰鸣一声向前方驶去。

通过后视镜,楚铁看向后方的两个人,他儿子除了念书没干过别的,害怕也就罢了,士兵们的训练可都包括与丧尸徒手格斗这一项目,士兵都这个德行,那怎么行!

“喂,士兵,恐怖吗?”

“太TM恐怖了!”那名士兵颤抖着说:“人类要完蛋了!”

这个士兵一直在点烟,但是手抖得厉害,点了半天都没有点着。

“不就是被吃掉吗,被咬死而已,有啥好恐怖的!我看所有的士兵都在建立防线,而你却上车准备离开,你……这是什么情况?”通过镜子,楚铁看似随意的看着那名士兵。

“报告长官,我与一干车手的任务是去居民区疏散人群,驻屯兵长说他们支撑不了多久,要快些让群众退居军队后方。”

的确,就在他们往回走的途中,前方部分居民聚居城镇已经喧闹起来,一个个黄色警示信号弹冲天而起,黄色的浓烟在居民区上空不停炸响,这是警示危险信号弹,至于提示人们丧尸临近,应该大肆逃亡的信号军队并没有设定。

毕竟人们已经在巨壁的后面安稳的生存了五十多年,五十年前那些经历过浩劫的人已经老去,五十年过去,大家都没有再经历灾难了,就算丧尸在墙外吼着,可是人们认为他们进不来了,同样是五十年,足以让负责捍卫生命的军队都忘了丧尸支配世界的那段日子。

各处的电视广播都在播放紧急撤离警告,只不过现在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正是人们熟睡的时间,外侧的广播喇叭紧急的怒吼,可一户一户楼体内部,却是悄然无声,建筑业发达,隔音墙壁技术自然也到了一定的高度。

危险虽然总是悄悄来临,但是危险已经被杜绝了呢?!那巨壁竖立起来不知道多久后,人类干脆就忘记了危险这个词。

“小明,这种车会开吗,一会儿进了镇子,我要你立即开车回家接上你母亲,之后直接去你姐姐那汇合。不用害怕,那群丧尸移动速度不会比得上车轮子。”

“那你呢!”老爸的话让楚明立即想到了他的意思,坐上了安全的汽车,他几个呼吸恢复了分析能力。

楚铁吐掉嘴里的烟头:“这身军装不是白穿的,这个小兵自己办事我不放心,我要去帮助疏散人群。”

“不行!我办事你就放心了!你有士兵的责任,那你就没有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吗,今天不是你执勤,如果没有我们,这辆车根本就逃不到这里,早就被丧尸吞没了。”

刚刚逃出生天,此般此景,楚明根本没有考虑旁边士兵的想法。

这名士兵却也听出了楚铁话中的门道,他的这辆越野车是四轮驱动,马达绝对够劲,而且底盘够高就是在这郊区的田埂上奔驰也没有问题,遇到障碍物刹车不灵,就是在地上翻滚一圈都不会变形,听这个老兵的意思是把这个保命堡垒给他儿子,而他要另找那莫须有的毛车去做什么狗屁任务,现在他的任务只剩下了一条,那就是加足了马力逃命!

“可是……”这名士兵看向牢牢踩着油门的楚铁,以及夹板木都磨掉漆了的AK,联邦士兵的标配步枪是5。56小口径,而用大口径步枪的人……

“你的脑子还没有完全的吓坏啊,看看你刚才的熊样子!楚明,我告诉你,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不是说说就行的,这次就证明给我看!在城内与你姐姐那我们汇合,这是命令,一会儿我与他会另找一辆车,完成任务。”楚铁皱着眉头道,他最受不得下属质疑长官的命令,在军队里士兵第一要会的就是服从,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危急的时刻。

“去军营要穿过有几十千米路,这箱油能不能支撑那么远另算,路途如果……”

“窟嗵!”

原本安安稳稳行驶的汽车车顶猛地一声闷响,重物砸中汽车虽然没有使得汽车向下凹陷,却也让汽车侧向动了一下,可汽车是在高速的行驶中!楚铁猛地反向打方向盘才让汽车没有侧向翻滚,剩下两个轮子着地,该死的防抱死系统就跟扯淡一样。

“那是什么!”一直不说话的士兵突然惊慌的叫喊。

左侧正驾驶的车窗一个硕大的爪子当头冲着楚铁的脑袋抓下,楚铁胸前的AK铿的一下架住了那三根利爪。从爪子出现在车窗的视野范围内,以人的反应速度绝对挡不下这一击,楚铁仅仅是靠感觉就将枪向前一架,近乎二十年的兵并不是白当的,战斗已经养成了他的本能,因此就算是末日,他依旧有说有笑。

“这是我的父亲!”看到了这一幕,楚明心中全是自豪,能做出这样反应的只有他的父亲才做得到!

楚小明眼睛中全是激动,他却完全忽略掉了身边士兵的那句‘那是什么!’,这个士兵俨然事先发现了蛛丝马迹。

其实袭击者刚刚落在车顶时,它粗大的灰色指甲就牢牢地抓住了车的四个门框,那个士兵当时靠在门边,被袭击者无意的一爪子微微抓破了头,士兵方才知晓他们被袭击了。

当事人楚铁却是冷汗湿透了后脊背,事情太突然了,刚才的格挡动作有些匆忙,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失去了稳定性,他们的速度可超过了一百mile!

袭击者的速度太快,完成下落,抓住车体,再伸出爪子抓向楚铁,全部的动作都在几秒钟之间,本就倾斜的车子这次完全的侧偏起来,正当楚铁猛打舵拼命的想要修正时,一直注意着他老爸的楚明看到,一滴粘稠的淡红色的液滴滴在了挡风玻璃上,随后就是正反三角状的森森利齿,强化过的挡风玻璃随着一对锯齿的并拢土崩瓦解!

最后,没有最后了,楚小明只听到了急急地刹车声,还有最后那个血盆大口的一幕,之后车子应该是侧翻了,他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感受得到。

楚明拼命地想去看他的老爸,可是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在昏迷的前一刻,他想起了老爸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他的那句话:‘除了在电视剧里,奇迹根本不会发生,因为你永远不会是那该死的主角。’

楚明不可置信,他不愿闭上眼睛,老爸不会死,就算那锋利的獠牙再如何厉害,也根本不会伤害到他无敌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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