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就是四十啊。”
一个脸上画着火焰的人缓步走到江羡身前。平常的火焰图案不论如何都能给人以燃烧的感觉,但这人的火焰图案偏生阴冷邪恶到了地点。尽管他的声音温文尔雅气质完美无缺,但是江羡本能的还是不喜欢他。
江羡淡然道:“你是何人,四十又是什么意思?”
那人道:“四十就是四十,还有什么意思?你就是四十,四十就是你。”
江羡有些厌恶道:“别鬼扯这个,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那人道:“这不要紧,反正现在你的身子回事我的。你想知道什么都无所谓。”
那个人的面具上的火焰忽地跃出,阴森的恐怖的气息一下子罩住了江羡。江羡的身子忽地僵直,灵力一瞬间冻结。那朵火焰跃动着跃动着,不知为何江羡竟觉得那火焰像是一个找到猎物哈哈大笑的脸。
火焰变大,就要一口吞下江羡。
江羡的瞳孔缩小。
“十四!过分了!”
一阵风缓缓的自那端吹来,风是无形的,但是这风在前进的时候总会挂起一股灵力,看过去灰蒙蒙的。风前进的很快,也壮大的很快,刚吹起的时候不过极小的一缕,吹到江羡身前的时候已形成小风暴。火焰忽地被吹散,那张脸还没来得及张开嘴就被无情的打碎。
火花四泄。
隐约间,江羡看见一个极淡的人影。待到火花完全散去时江羡才看见那个人的面具,是波浪纹,自此处连到那处的纹络。
十四的脸色似乎变了,火焰变得更旺盛了,他怒道:“你什么意思?”
波浪纹淡然道:“只是你过分了,十五大人的希望不能破灭在你的手里。”
十四讥刺的道:“不过是十五的一个分身,也配在这里说话?”
波浪纹在江羡眼中忽地分解,整个人就化成了一缕清风。江羡还没看清楚什么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出现在了十四的背后。剑顶在十四的腰间,剑体通黑,剑气凌然。
波浪纹漠然的说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十五大人也是你这种废物可以侮辱的?分身?呵?你连分身的剑都躲不过也配在此处?”
十四的身子也倏的化成一阵风,火光四射,在出现的时候十四的手里握着一把剑。十四轻蔑的说道:“不过是我的一具分身,你会的我也会!”
“是吗?”
话音刚落,波浪纹的剑就动了。剑化清风,清风化剑,江羡不是那个剑指着的对象却也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好像被剑割了无数下一样。十四的脸色终于变了,他面具上的火焰摇摇越坠似乎随时可能熄灭,他的身子一下子被无数的无形的锁链|绑住,他想动却没有办法运动,绝望缓缓升起有很快的落下。
十四叫道:“你杀啊你杀啊!反正我也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怎样!?”
波浪纹脸上的波浪波动更甚,他厌恶的说道:“那又如何?”
十四道:“那又如何?”
波浪纹道:“那又如何。”
剑噗的一声刺穿了十四的胸膛,没有人站出来,所有人只是冷眼看着十四。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规矩,规矩就是规矩,所有打破规矩的人都将被惩罚。而这里的规矩就是保护江羡以及尊重那个让他们重生的十五大人。
十四惊恐的看着波浪纹,伤口没有愈合!没有愈合!难道这里直接抛弃了他?不能这样!十四的眼里冒出求生的渴望,他眼巴巴的看着江羡,道:“四十!我错了!我认命了!快让那个轴子救我!”
江羡疑惑的看着手中的轴子,又看了看十四,疑惑的说道:“怎么救?”
十四急急道:“只要喊我不死就可以了!”
波浪纹厌恶的抖了抖,剑气四射,十四的身子被削了大半下去。波浪纹抽剑,刷了刷剑上的血,漠然的说道:“临死还是如此的贪心,也不知道你为何能成为十四。”
十四瞪大了眼睛,血不住的向下滴落,伤口处血肉好像荧光一样消散,数不清的灵力粒子在空中飘着。这本是美丽到了极点的景色,然而这美景下却是惨无人道的罪恶的身子。十四不甘的的伸出手,企图抓住些什么。为什么他会死?他不是已经超脱品阶了吗?他不是站在世界的巅峰了吗?为什么还会死?
十四忽的大喊道:“我不服!我不服啊!我到底为何而生!我不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的人都默然的低着头,他们是来自不同轴的人,他们都死去了,甚至还不知道对手是谁就死去了。死去的时候被告知自己的道路是不可行的,他们辉煌的走过了一切却憋屈的死去,即使到现在还是浑浑噩噩。为何而生,为何而死?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十五大人才能解答。
江羡静静的看着十四的最后一块消失,然后转头对波浪纹道:“多谢,只是这里到底是哪里?”
波浪纹收剑入鞘道:“这里,这里是亡灵的住所,也许你也会来到此处,也许你会让我们离开此处,这都是未来,我看不见的未来。”
江羡举起手中的轴问道:“为什么叫我四十,因为这个吗?这个轴?”
轴在灯光下闪着漆黑的光,镂空的轴尖这一刻显得格外的威严。波浪纹看着轴,满是慰藉道:“想不到这就是那个轴。你现在不过五品,有些事你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四号这时候拨开人群缓缓的走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是握着高脚杯,他的脸上空白如雪,他的气质恍若巡视的帝王。他看了江羡一样,淡然道:“呦,暗,十四死了?”
他问的是暗,但是看的却是江羡。暗没有回答,在场的诸位他除了一号和江羡他一个人也不想理。四号耸了耸肩,对着江羡道:“我是四号,主修光明道,若是有事可以呼叫我。”
江羡目若呆鸡道:“什么?什么光明道?”
四号优雅的找到一个坐的地方,细细的抿了一口酒,耐心的说道:“修士八品,一品一天地,到了一品就有机会接触到天地的规则了。是规则,仙侠小说里常常会说什么法则,法那是超越品阶之后才会领悟的。说的有点偏了,我接着说一品,刚到一品的时候你会看见很多的线,那就是道。道分无数,但终归还是有大类的。”
“仁道,讲究处处为人处处留情,仁道包含自然道包含着光明道以及其他的小道。仁道不意味着假慈悲,以杀成仁,以杀止杀,窥天地奥义完善自身,无时独善自身,有时救济天地。这就是仁!”
“杀伐道,又称修罗道,主张斩杀一切,对一切都毫不留情。他们嘴里的十五大人就是杀伐中人,据说当初十五大人为了逃脱世界连屠千万人,血流成河,血气冲天,以杀证道。这是杀伐道。”
“混合道,这类的道无所谓杀与不杀,主张融合。你的道好,我偏去研究你的道,然后合在我的道上。这就是混合,无所谓杀伐和仁,无所谓方圆轨迹,天地万物任我逍遥。此为混合道。”
“冥道..”
“预言道.”
“。。”
四号一下子说了好多的道,江羡一时也是听着头昏脑胀的,好在他记忆力极好,男子刚说完没多久他就记下了大半。他依着男子的术法对比在场诸位,波浪纹必定是修习自然道的,十四应该是混合道。道与道的对抗往往简单明了,我的道比你的道强,你就该被我压制到死。但是江羡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四号要告诉他这些,他不过是一个五品的渣渣,战斗力在四号的眼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又帮不到四号,四号干嘛如此耐心为他讲解这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四号说完这些之后才道:“我希望你可以字战斗的时候想到我。我的光明道绽放光明。”
六号骂咧咧的走了过来,道:“喂!四号你好狡诈!”
四号道:“我只是想看看她。”
江羡疑惑道:“看谁啊?”
六号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还有我小子,你要是有事我会第一时间去帮你的。我主修暗黑道!”
江羡还想问些什么,一股巨大的吸力在身后冒出,他整个人忽地飞出大厅。四号默然的看着江羡离去,忽然道:“倒是很有意思的我。”
暗道:“却是很有趣。”
六号道:“不错,心智还好。我说要帮他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警惕。”
一道光闪过,十四安然无恙的坐在桌子上,这时候的他火焰明亮哪有刚才的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十四锤了暗一拳,道:“喂!暗!你用力太狠了啦!”
暗道:“为了十五大人。”
十四默然道:“为了十五大人。”
他一下又活蹦乱跳了,他一会闪到四号身前一会闪到六号面前,一脸的邀功。
“你看吧,我就说我才是影帝!
四号无奈道:“是是是!只是你死的嫩不能在华丽点?”
“这不是为了让你看的舒服吗?”
“得了吧,叫你挑逗江羡你差点杀了他!”
“还不是为了试探,废物杀就杀了,大不了我上!”
“你上?你比四十差远了!”
“喂喂!别小瞧人啊!
“好了!”暗道,“都撤了吧,见也见过了,下次谁去帮他?”
四号举了手道:“我。”
暗道:“好。”
灯火层层熄灭,只有暗的脚下通明。暗淡然的说道:“为了十五大人也为了我们自己。”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