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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新年

东京,1区,CCG本部

“恭喜你了,亚门。”

“谢谢,篠原先生。”

在晋升仪式之后的宴会上,篠原幸纪欣慰地看着身穿礼服,精气神十足的亚门钢太朗,笑着说道:

“真是希望能然真户见到你这样子啊……亚门,你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呢。”

“谢谢,篠原先生。”

亚门钢太朗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后便鞠躬说道:

“此次晋升,承蒙您的美言了。”

“哈哈,哪里哪里;黑磐那家伙也帮了很多忙呢,还有啊,别忘了去谢谢千之睦准特等,他也对你赞赏有加呢。”

篠原幸纪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话说,到现在为止,你的搭档人选也没定下来吧?”

“是的,不过,我现在恐怕也还没有做好准备。”

“是因为刚刚晋升吗?哎呀,这回也轮到你来指导下属了呢。”

篠原幸纪呵呵笑道,亚门钢太朗不禁有些尴尬,只能苦笑道:

“的确,实在是让人无所适从呢;虽说已经半年过去了,但是我始终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成熟呢。”

“是啊……半年过去了呢。”

篠原幸纪感慨地叹了口气,悠然说道:“真户,还有——呵呵,那么多人,都离开我们了呢。”

亚门钢太朗没有听出篠原幸纪话中的隐语,他只是感觉胸中有些沉闷。11区的战斗虽说被宣传为一场大胜,然而总部中人尽皆知,东京的局面并没有因此变好,反而更加恶化了;而在奎库利亚崩溃之后,那些逃离的高危级别的喰种大多都下落不明。虽然东京表面上还算平静,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下面有多少暗流。“青铜树”之名,也在一夜之间,成为了CCG诸人心中最大的阴影。

除此之外,有些事情还是亚门钢太朗并不知晓的。在23区的惨白之后,CCG遭到了政府异常严厉的申饬,而随之而来的则是大批N’CES公司的人员以“国际合作”的名义悄然进入了日本。几乎是一夜之间,N’CES公司在远东的菁英全部汇集在了东京,但是他们依然秉承着原本低调的作风,至今为止都还没有与CCG在利益上发生过多少冲突。

---

“不过没关系,经验只有慢慢积累才会获得的。不过我估计上面已经有安排了吧。”

篠原幸纪顿了顿,随后沉声说道:“实际上,局长这回告诉我说,除了你的搭档之外,还准备继续扩充我们在20区的小队,额外添加两名下等搜查官进来。”

“还要继续补充人员吗?”

亚门钢太朗不禁一怔,现在20区依然还是法寺项介,篠原幸纪还有他自己,总共3名上等搜查官坐镇;除此之外就只有泷泽政道和刚刚晋升二等的铃屋什造两位下等搜查官。说实话亚门钢太朗一直觉得在环境和平的20区布置一名特等和一名准特等未免有些小题大做,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总部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人员调整的意思。就在亚门钢太朗都已经开始习惯这种情形的时候,却突然得到了总部准备加派人手的消息,这自然令他无比惊讶。

“话说,您知道都有谁会过来吗?”

“嗯,我记得是安浦特等的搭档,竹取荷二等;还有现在有马班,24区搜查队里的新人,天井丛云一等。到时候你,我,还有法寺我们三个人的队伍会组成一个班来行动。”

“竹取和天井……这些名字有些耳熟呢。”

“唉,亚门,看起来你还是没有明白啊。”

篠原幸纪微微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两个,可都是六月的朋友啊。”

“——!”

亚门钢太朗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您,到底想说什么?”

“好像,是找到六月那家伙的踪迹了。”

篠原幸纪沉声说道:“你想想看吧,咱们20区的队伍里,不都是和六月关系密切的人吗?什造把六月当成兄长,法寺先生以前和六月搭档过,还有你不也是如此;除此之外,那两位搜查官,还有……唉,我们都是六月最熟悉的人,所以局长的意思很明白了,要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六月,把他带回来才行。”

“是这样啊……”

一想到六月徽,亚门钢太朗不禁觉得心中有些隐痛;11区的战斗中,六月徽不知道为什么不辞而别,擅自离队;事后他理所当然地遭到了处分,不过当时为了支援23区,负责指挥的丸手斋只是气哼哼地痛骂了一阵便调集部队撤离了。

而在青铜树从23区撤退后,六月徽还是不见踪影。而篠原幸纪却从铃屋什造那里得知了六月徽最后说的那些话,这不禁令他大惊失色,火速报告给了局长和修吉时。而随后总部便下令搜寻六月徽的踪迹,结果一无所获。为此和修吉时据说还跑去见了N’CES在本地的负责人盾纹春水,而后者反而质问CCG为什么找不到六月徽的踪影。

至此六月徽算是人间蒸发了,正当大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3区的由N’CES公司建起的Kern大学突然失窃,而现场的监视录像拍下了六月徽的身影,为此盾纹春水再次找到CCG兴师问罪,不惜动用政府那边的关系勒令CCG务必找到六月徽。而当和修吉时满腹怀疑地询问Kern大学究竟丢了什么东西的时候,盾纹春水则冷淡地表示拒绝回答。

随后CCG中便是流言四起:比方说六月徽实际上是死了,或是说六月徽实际上是N’CES公司的间谍,而23区被青铜树袭击就和他有关。而一向善于营造舆论的丸手斋这次则是手忙脚乱,四处奔波在局内灭火。

然而没过几天就又有小道消息传出,声称六月徽之所以在局里提拔飞速是因为有后台存在,而这个后台则被直指为和修吉时和和修常吉父子。这一“谣言”迅速在CCG本部流传开来,而且不少人都信以为真。因为仔细想想六月徽的升迁历史,其中他从二等晋升至一等的这一过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不对劲,于是乎其中存在暗箱操作的说法甚嚣尘上,连有马贵将都被牵连了进去。而这件事情和六月徽失踪到底有什么关系,大家则是毫无头绪。

丸手斋在获知此流言之后,不禁叫苦不迭:六月徽被关进奎库利亚里的这段黑历史是绝对不能暴露出来的,而他体内藏有库因克这件事在局内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同时,23区的惨败还需要CCG花费大量时间和人力去弥补,为了迅速稳定军心,他只能请求总议长和修常吉直接利用铁腕手段镇压这些谣言。而和修常吉接受了丸手斋的建议,下达指令禁止再继续讨论一等搜查官六月徽的事情。在一连串毫不留情的打击之下,总算是按住了局内某些人士的好奇心。而六月徽这个名字,则随后成为了CCG的忌讳,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被提起过了。

---

“事到如今,才想起要把他找回来吗?”

亚门钢太朗有些不满地对篠原幸纪说道;六月徽出走的消息他就是从篠原幸纪这边得到的。而心思耿直的亚门钢太朗完全不理解六月徽的行为,至于随后局里那些谣言他则是嗤之以鼻;六月徽的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就算他的后台真是和修家,亚门钢太朗也并不认为他的晋升有任何问题。因此一直以来,他都是在为不知身在何处的六月徽忧心忡忡。

然而随后发生的事情则让他大惑不解:六月徽的事情被总议长下令封杀。当时亚门钢太朗的第一反应就是认定总议长和局长果真和六月徽有密切的关系,而随后他便觉得总议长和局长这是要撇清自己和六月徽的关系。对此亚门钢太朗并没有想太深,只觉得和修家的人实在是太过薄情。而随后则是大战之后的一系列任务,工作压力下的亚门钢太朗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六月徽的事情,只能暗自祈祷他能平安归来了。

结果,到现在,便已经是半年时光了。

---

“你这么说的话未免有点……唉,算了。”

篠原幸纪摇了摇头,叹道:“不过,我更担心的,还是什造。”

“……是吗?”

亚门钢太朗也叹了口气;六月徽的离去对铃屋什造似乎打击很大,虽说到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但是刚开始那段时间他经常能听到铃屋什造被处分的消息,每次好像都是因为他在外面招惹是非,而且玩得越来越大,一度因为纵火被抓进了警察局里面,害得篠原幸纪不得不亲自作保把他给假释了出来。而之后,篠原幸纪终于下定决心同铃屋什造谈了一整晚,而那之后他才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回到正轨上。不过有一天晚上,亚门钢太朗因为落下了资料返回到支部拿取,却看到铃屋什造一个人蜷缩在会议室里的六月徽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捧着一把短剑睡着了,而在睡梦中还不断叫着六月徽的名字,那呜咽的声音就像失去父母的孩子一样。后来他才从篠原幸纪那里知道,那就是六月徽留给铃屋什造的库因克。原本三等搜查官是限制使用库因克的,然而亚门钢太朗却没有说什么,而是默认了这件事情;他忽然有些理解了铃屋什造的行为,或许他是希望,那时候六月徽能像以前那样,出现在他面前,把他抓回去好好教训一顿吧。

---

“不管怎么说,我们身上的担子,可是越来越重了。”

篠原幸纪舒出一口气,笑了笑,说道:“可惜了,只能给你一天时间好好休息了;明天开始,可就要重返工作了。”

“是,篠原先生。”

“话说,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啊,我想去见见真户先生。”

“哦,那样的话说不定能遇到呢。”

“呃,什么?”

“不不,没什么……加油啊,亚门。”

篠原幸纪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没有让真户失望呢。”

“是的,因为我一直都认为他是一位出色的上司。”

亚门钢太朗坚定地说道,随后便和篠原幸纪告别了。

===

24区,F区

“停下。”

一队搜查官正在前进过程中的时候,为首的搜查官忽然抬手示意部队停止前进。

“怎么了,御前准特等?”

队伍前端一名搜查官忍不住问道,而他,正是新加入24区搜查队的天井丛云。

“……”

那名搜查官没有回答,他走到附近的墙壁旁边,看着上面一个醒目的符号,沉声说道:“掉头,往回走。”

他的命令让身后一部分队员都有些意外,而其中一些经验丰富的老队员则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人沉声问道:

“又是那东西吗?真是的,为什么要怕它啊?”

“虽然我也很不服气,但这是有马特等的命令。”

御前准特等摇了摇头,说道:“回去吧,前面已经没什么可探索的了。”

“……”

众人都遵从了他的指示,开始后撤;而天井丛云却忍不住抬头,举起探照灯观察着墙面上那个醒目的符号:那符号所在的一个圆形平面内都没有24区常见那种肉墙,反而是灰色的岩石暴露在外面。从四周参差不齐的边缘来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把那附近的肉墙全都撕下来了一样,而且边界附近的肉墙就像已经坏死了一样,完全没有再生的迹象。

“喂,天井。”

御前准特等看着天井丛云,呵斥道:“我们走了!”

“啊,对不起,御前准特等。”

“……你可别像你以前那位朋友一样,打着脱队出走的想法啊。”

“……是,御前准特等。”

他的话让天井丛云咬了咬牙,随后低头跟着离开了;而走出几步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个符号,最后一眼:灰色的岩石上,一道火焰似的图案刻在上面,然而仔细观察的话,那根本不是什么火焰,而是九条张牙舞爪的蛇。

“S~级喰种,‘九头蛇’。”

天井丛云低声自语道,暗自下着决心:“总有机会的……到了那时候,这么多次撤退的屈辱,一定要你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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