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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英才少年(1)

一、不寻常的孩子

1769年8月15日,是圣母玛丽亚升天的日子,也是科西嘉岛正式归属法国的纪念日。这对当地居民来说是个双喜临门大吉大利的日子。就在这时,突然一声高亢而又稚气的婴儿哭声随着天边滚滚的巨雷从天而降。

“上帝!这哪里是一个婴儿的哭声!简直是天神宙斯的喊叫,是狂狮在怒吼!”大家都议论纷纷。这个婴儿的父亲卡尔洛·夏尔·波拿巴是一位律师,母亲莱蒂齐娅·波拿巴坚强而勤劳。她一生中共生了9个孩子,其中有5个在不满1岁的时候就夭折了。拿破仑是她生的第四个孩子,除了已不在世的,他排行第二。

拿破仑出生在这样一个人口多、生活并不算富裕的家庭,但其血统却很高贵。波拿巴世家最早可追溯到古意大利佛罗伦萨一个名叫威廉的反教皇派贵族身上。这个威廉属于吉贝林派,他在与其对立的保教皇的古埃尔夫派的倾轧、争斗中失败,于是取姓为“波拿巴”,并逃到一个名叫萨尔察纳的地方避难,结果在那偏僻的地方扎根,使波拿巴家族得以延续下来。后来过了近300年,一位名叫弗兰西斯·波拿巴的人于1529年迁居到科西嘉岛,与意大利人的一个更为强悍的分支结上血缘关系,波拿巴家族从此在该岛繁衍下来。

拿破仑的父亲夏尔·波拿巴年轻时在罗马学过法律,回来后就成了当地有名的律师。

夏尔在青年时代曾积极追随过岛上的民族首领保利,为了科西嘉赢得独立而战斗过。因为科西嘉岛数百年来,曾先后被地中海的霸主--迦太基人、罗马人、汪达尔人、比萨人以及热那亚共和国所统治。后来法国占领了该岛。保利是科西嘉岛民在反对热那亚和法国的斗争中的旗手。但科西嘉岛人民争取独立的斗争随着法国三万大军的侵入最后归于失败,保利带着340人逃向了英国。夏尔·波拿巴最终没有跟保利去,他接受了法国的赦免。法国当时提出,对一切承认法国统治权的科西嘉人予以赦免,夏尔带着妻子和幼儿约瑟夫回到阿雅克修,拿破仑就是在这时诞生的。

拿破仑的母亲莱蒂齐娅的祖先也出身于佛罗伦萨的贵族世家。不过,这个家庭迁居到科西嘉岛已有几个世纪。莱蒂齐娅出生时家庭比较贫困,她在童年时没受过什么教育,又不会说法语,意大利语也说得不好。但她从小就能吃苦耐劳,性格坚强刚毅,遇到困难坚韧不拔。

拿破仑还有一个哥哥名叫约瑟夫,他比拿破仑大上十八个月,尽管如此,夏尔对于拿破仑的满意,要远远超过约瑟夫。他经常凝视着拿破仑那大大的脑袋和粗壮的双腿,并骄傲的对妻子莱蒂齐亚说:“他的脑袋里装满了智慧,他有力的双腿就像顶天立地的支柱,看来神父说对了,我们的儿子生来就是拯救世人的。”

科西嘉岛对每一个男孩都寄托着无限的希望,希望他们能骁勇善战。因此,波拿巴夫妇为这兄弟俩的成长付出了加倍的努力。

说来也怪,拿破仑在婴儿时不爱啼哭,也极少嬉笑,饥饿口渴时,也只是踢被蹬床,手足乱舞,夏尔似乎从这孩子的倔强执著中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延续和事业的拓展。夏尔希望拿破仑将来可以为默默无闻的波拿巴家族赢得前所未有的荣誉。

美丽的科西嘉岛,位于地中海的西部,面积约为八千七百多平方千米,是西地中海三大岛屿中最小的一个。科西嘉岛不仅盛产粮食、水果、橄榄油,而且蕴藏着极为丰富的矿产资源。岛上有不少海拔在两千米以上的山峰,终年银装素裹。茂密的丛林中散布着各个强悍的民族。

历史上曾经称霸过地中海的迦太基人、罗马人、汪达尔人、热那亚人都先后统治过科西嘉。但由于当地人顽强地保持着自己的特性,外来的统治者很少能触动当地山民那以家庭为中心的氏族生活。酷爱自由的科西嘉人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反抗外来侵略者的斗争。

在科西嘉,商业和农业受人轻视,妇女主要是干家务活、做苦工,男人则是勾心斗角搞阴谋。这样的生活,产生了一种典型的科西嘉性格--脾气阴郁、对人苛求,同时又敏锐、勇敢、坚忍不拔,把世界看作是借以光宗耀祖的竞技角逐之地。后来的拿破仑就是这类人的最高典范,而且他生逢其时,处在一个混乱的法国和动荡的欧洲,这为他提供了活动的历史舞台。

在这种氛围之下,科西嘉人重男轻女,一个男孩生下来就肩负着家族的兴旺发达和捍卫家族尊严的使命。所以,波拿巴在拿破仑出生时所表现出的那种喜悦之情,就不难理解了。

二、好斗的天性

少年拿破仑就更多地具有了科西嘉人的气质。平时,他总是我行我素,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而且爱打架闹事。村里有个又高又壮的男孩,拿破仑却瘦弱矮小,而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是四目相对,高个子男孩总以为他的高大可以震慑到拿破仑,可是他错了,拿破仑丝毫不为他的高大而感到害怕。

一天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两人又见面了,这一次不仅仅是用目光打招呼,拿破仑首先出击,两个人打得不分胜负。以后每次见面,拿破仑总要先发出挑衅,直到把那个男孩打得心服口服为止。拿破仑用拳头消除了身材上的差距,后来他用战争去征服了世界。

除了打架外,他最喜欢的是书籍和算术,所以总爱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一呆就是大半天,看书或者做算术题。

一个深秋的午后,一个农场主带着几头小毛驴来拿破仑家做客。在客人吃饭的时候,拿破仑偷偷骑上毛驴,在村子周围转了一圈,一边转,嘴里一边不停地嘀咕,村里人奇怪地看着他,有些人甚至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中了邪,半顿饭的功夫他骑着驴回到了家里。

拿破仑当着家人和客人的面说,我骑着小毛驴把村子转了一遍,咱们这里所有的麦子够农场主先生的磨房磨一年了,因为我计算了咱们村麦子的总数量,也计算出了农场主的磨房每天可以加工多少麦子。农场主笑呵呵地看着拿破仑,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他转头对拿破仑父亲说:“他的数学太厉害了,将来也一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小时候的拿破仑就立志要做一名军人,一名可以拯救科西嘉的军人,并发誓要用枪弹扫清科西嘉的敌人。他喜欢听邻居讲述科西嘉人争取独立的战斗故事,通过那些故事,他感受到了科西嘉前辈的艰辛,感受到了科西嘉所经历的痛苦。可以说,拿破仑的一生都对科西嘉充满了深厚的感情。

傍晚时分,拿破仑喜欢独自一人到海边去。迎着海风,望着晚霞,伫立在岩石顶上,聆听着惊涛拍岸的巨响,远眺汹涌澎湃的大海,这个时候,他凝神思考,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感受着大海无穷的力量。只要站在这里,似乎海的力量就可以慢慢涌入他的体内,并且不断壮大。尽管没有人去留意海边的拿破仑,也没有人会想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海。可就在海边的一瞬间,拿破仑的心中油然升起了要做强人的信念。这种信念使七岁的拿破仑不断地以武力“征服”阿雅克修城的孩子们,包括他的哥哥约瑟夫。

在和拿破仑一起玩耍的小朋友当中,和他接触最多的就是比他大一岁的哥哥约瑟夫。他们最喜爱玩的是“骑马打仗”的游戏。每当这时,约瑟夫就成为拿破仑的坐骑,如果约瑟夫不愿合作,那就会成为拿破仑的“敌人”。结果双方开战后,吃亏的还是约瑟夫。在日常生活中,约瑟夫也经常上拿破仑的当。拿破仑称这为“兵不厌诈”。

有一次,拿破仑和约瑟夫到姑妈家去做客,姑妈为了款待他们两个人,特意给他们烙了两张鲜美的肉饼。五岁的拿破仑看着桌上那油乎乎煎黄的肉饼,便想独自吃掉。他在约瑟夫耳边悄悄地说:“哥哥,你猜姑妈把另外几张肉饼放在哪儿了?”

“我不知道。”约瑟夫一边摇头一边说,目光仍呆呆地看着桌上的肉饼。

拿破仑马上接着说:“你再好好闻闻,一定放在厨房的桌子上了,可能还是你最爱吃的炸大虾呢!我都闻到了,真香啊!”拿破仑知道约瑟夫最喜欢吃炸大虾,所以故意这么说。

约瑟夫不知是计,急忙跑进厨房,寻找那剩下的几张肉饼。就在这时,拿破仑调皮地眨了眨眼,托起桌上的两张肉饼风也似的跑出门外,风卷残云地吃了个精光。当约瑟夫空手返回时,盘子里连一点儿饼渣都没有了。

拿破仑和约瑟夫的性格有很大差别,约瑟夫喜欢安静,从不和人打架,没事就拿着故事书看,当然他喜欢看的不是那些血淋淋的战争故事,而是“格林童话和白雪公主”一类的。可拿破仑往往心中自有主张,做事我行我素,没事就挑衅同伴,总是一副我怕谁的姿态。他看的书多和战争故事有关,并把那些故事付诸到自己的游戏中。他最爱玩的游戏也是打仗。游戏开始前,他会把伙伴们分成两伙,而自己自命为司令,不过多年后,他的这一梦想最终变成了现实。

开始游戏的时候,他总是担任较弱一方的指挥官,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的指挥才能,也不枉他看的那些战争故事,更重要的是在每次以弱胜强的游戏中,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游戏时,在和对方较量体力和威猛的同时,他更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他常常让自己的“士兵”做好防御和抵挡工作,如在沙滩上挖下战壕,或是在岩石下埋伏重兵。可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他却一马当先,冲锋在前,而且出手极狠,从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每次的结果,都是他率领的一方获胜。久而久之,孩子们认为,只要是他统领的“部队”就会战无不胜,孩子们把他当成了胜利的标志,争先恐后地想充当他的部下。可以说在拿破仑的童年时代,他就已过足了战争瘾,并享受到许多“殊荣”。“他成为元帅的历史,应从孩提时代讲起”。拿破仑的军事天才不能不说是与生俱来的。

类似的事情发生不少,父母和乡邻也都对拿破仑的心机和早熟的智力刮目相看。但是,拿破仑的母亲非常严厉,她从不放松对拿破仑的管教,因而每当有受欺负的孩子跑来告状时,拿破仑总逃脱不了母亲的一顿打骂或责罚。尽管莱蒂齐娅没有文化,但她确实懂得孩子受教育的重要性,尤其是对拿破仑。拿破仑功成名就后,非常感谢自己的母亲,他曾经说过:“尽管我的母亲很柔弱,没有太多的文化,但如果没有母亲当初对我的严加管教,也就不会有我拿破仑的今天。”

拿破仑七岁的时候,被送进了当地的一所学校。入学没几天,校长便派人把莱蒂齐娅叫去。原来,在玩“打仗”的时候,拿破仑把一名高年级的学生打得头破血流。当拿破仑看到妈妈到受伤同学家中道歉后,他第一次感到了愧疚,拿破仑的心痛极了。没过多久,拿破仑放学回家后居然不出门“打仗”了,而是坐在桌前认真学习,也再没有人上门来告状了。

对于拿破仑的这一转变,夏尔夫妇非常高兴,但是,他们不禁自问:拿破仑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呢?终于,夏尔夫妇从约瑟夫那里找到了答案。

拿破仑和哥哥约瑟夫在一个教学班学习。哥哥约瑟夫文静好学,所以成绩十分好,老师们都非常喜欢他,也常常夸奖他。而拿破仑不仅成绩不好,还经常打仗闹事,老师多次劝阻都无济于事,为他大伤脑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拿破仑无药可救了。可拿破仑依然我行我素,毫无顾忌。

有一天,在数学课上,老师为了让拿破仑“改邪归正”,就给他出了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可不管老师如何启发和诱导,拿破仑还是张口结舌,脸都涨红了,就是答不上来。为此引来了同学们的哄堂大笑。

下课后,约瑟夫走到拿破仑的跟前对他说:“你就是比我能打仗呗,那有什么用,总给爸妈惹麻烦!看看你刚才的表现,真是太丢人了,你的学习比我差远了。”这两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拿破仑的自尊心。他坐下来认真地思考,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不足,也第一次看到了约瑟夫的长处。从此以后,拿破仑便停止了打闹争斗,开始认真学习。自从拿破仑认真学习后,他的数学成绩就直线上升。尤其是几何,有时候老师也答不上他的问题。

夏尔从一开始就偏爱拿破仑,从前拿破仑每每闯祸后,他多是从那些细微的事态中寻觅出这个孩子勇猛执著的优势而多加鼓励。现在,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儿子将来肯定非同一般。他特意给拿破仑弄出一间小房子,屋子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并在墙上写上鼓励赞许拿破仑的话。从此,拿破仑更加沉默寡言,更多的时间都是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学习。这个瘦小怪癖的孩子十分珍惜这个小天地。如果有哪个小孩子来侵入他的这个小小王国,他会毫不留情地把人家赶出“领地”。

莱蒂齐亚也是一个有眼光的女性,感受到拿破仑的变化后,她开始不断地、不露痕迹地称赞拿破仑,悄悄地潜移默化地修正拿破仑的野蛮习性,并常把她所能知道的伟大人物的一些事情讲给他听。虽然她又有了几个更为幼小的孩子出世,但这没有影响到她对拿破仑的教育。

三、军校里的硬汉子

天生“霸王”似的小拿破仑,还狡黠多端,心中的“鬼点子”特别多。有一次他和约瑟夫同到奶妈家玩,奶妈烤了两块鲜美的肉饼给他俩吃,拿破仑望着令人垂涎的肉饼,眼珠一转,悄声附在哥哥耳边道:“约瑟夫,你猜奶妈还有三张肉饼藏在哪里?”

约瑟夫摇摇头表示不解。拿破仑马上又神秘地说:“那几张肉饼放在厨房的碗柜里!”

约瑟夫信以为真,赶忙到厨房去找。等他刚走,拿破仑便像一则寓言里那个哄骗乌鸦吐肉的狐狸一般,抓起桌上的两块肉饼,又冲奶妈调皮地眨眨眼睛,就跑到门外将肉饼狼吞虎咽了地吃。

诸如此类的行为多了,父母都觉得这孩子颇具心机,足智多谋,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父亲对他的顽皮抱以宽容的态度,且没有太多时间管他。惟有母亲对拿破仑要求很严格,见到拿破仑顽皮就予以训斥,有时犯了错还要打他。小拿破仑生性好打斗,自小就显露出了军事组织才能。在阿雅克修城里,他常常组织一群孩子,将他们划分为敌对双方玩打仗的游戏,每次他都自任元帅,并且指挥较弱的一方,向对方挑战进攻。对打时他一马当先,冲锋在前,使起拳脚来又重又狠,结果,每次战局都以他指挥的一方获胜。拿破仑喜好征服别人,这种征服除了在武力上表现得比别人强外,在知识上他也力图超过别人。比如,7岁时,拿破仑上学后,开始还有些冥顽不化,经常沉迷在贪玩打斗中。后来,有一次约瑟夫说了一句刺激他的话,竟使他的性情大大转变了。那是一天上午,约瑟夫突然给他出了一道简单的数学题考他,拿破仑由于荒疏学业,对这道题一时答不上来。约瑟夫便讥讽说:“喂,拿破仑,这么个简单题都做不来,看来你只是比我勇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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